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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艾尔莎能够放心地让巴基和她分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始终能感觉到巴基的存在。
她的能力缠绕在巴基身上,另一种意义上说就是两个人始终都在一起,哪怕睡眠状态中她都不会放手。可在刚才,她突然感受不到巴基了。
艾尔莎慌乱地站起来。
巴基不会走的,他答应过我,他会陪着我的。
艾尔莎不断在内心里重复这句话。她只在原地茫然了一秒,撒开腿就往外冲。
帘子被她撞得不断摇晃。她呆呆地抬头看向远处隐约飘散的灰色烟尘,用最快的速度向小镇的方向跑去。
越跑,艾尔莎的心就越慌。上次巴基买给她的烟灰色长裙阻碍了她的行动,顾不上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艾尔莎一边跑一边撕下裙摆。
离着小镇越近,艾尔莎就越感到难以呼吸。往日里平静安详的小镇在这一刻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嗅觉灵敏的艾尔莎几乎直接闻到了随着爆炸烟雾而来的血腥味。她的脸上失去了一切表情,只知道跑,用尽全力奔跑。
她记得去往老肯特家杂货店的路,可距离那商店还有几条街的时候,她就顺着烟雾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艾尔莎差一点摔倒在地。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中,茫然地走向那条曾经给过他们欢笑的街。
血腥味愈加浓重,她看到了四散的人群,看到了鲜血的色泽。
耳畔火花燃烧的声音与人类嘶喊的声音交错,却仿佛与她隔了一个世界。她看见甜品店胖胖的老板娘倒在街头,她四岁的女儿脸上沾着血,哭得撕心裂肺;看见与巴基打过招呼的年轻小哥倚墙喘息,他的右臂血肉模糊;她还看见了半身血色的老肯特,还有在只剩半具身体的他身边惨叫的橘猫,“老肯特的杂货店”的招牌砸在地上,被火光烧得只剩些许残骸。
难以言述的恶心感从内心深处传来,艾尔莎一个踉跄,扶着墙不断干呕。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勉强压抑下那种反胃的感觉之后,蹒跚着脚步走向灾难中心。
艾尔莎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茫然四顾,她找不到她的巴基。
她似乎,把巴基弄丢了。
***
九头蛇第十三号基地。
“找到了吗?”通讯器里传来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声音。
负责冬日战士保养的九头蛇士兵低着头,仅仅对着加密的通讯频道声音都颤抖:“还在找……刚才短暂地收到了一次讯号,很快就可以把他带回来。”
“我给了你们信任,就是让你们把我最趁手的武器给弄丢了?嗯?”皮尔斯在通讯器那头冷冷地指责,“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武器不能回收,左拉的实验室还是缺人的。”
他挂断了通讯。
其余人员面面相觑,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们的上司。
博伊德·布莱尔斯把手里的通讯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示意刚才替他回话的倒霉蛋回到自己的座位去,面色涨红地在基地中心转了三圈。
“明明是他不守规矩不按时保养武器,”作为基地负责人的布莱尔斯从牙缝里挤出抱怨,“凭什么总是我们挨训!”
怒火中烧,布莱尔斯除了抱怨还真的不敢对顶头上司做什么。他忍无可忍只能向那些负责定位的人咆哮:“一个个是没吃饭还是怎么?什么时候能给我查出来!”
刚才被抓壮丁的倒霉蛋颤颤悠悠地又被推出来。他缩着脖子推推眼镜:“找、找到了。”
布莱尔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推开那个瘦弱的手下,自己站到电子地图的显示屏那里,放大了地图。
自从冬兵任务结束失踪,十三号基地就开始加班加点找寻冬兵的痕迹。九头蛇的黑科技第一次出这么大纰漏,冬日战士身上所有的定位装置全部在同一时间失效,甚至包括他大脑中的那一枚定位器。这一点令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吃惊——就算武器最后被毁坏,定位器也是会继续工作……所有的定位器怎么会同时失效?在查询过往的定位信息时也发生了意外,每一次测算出来的数据显示都不一样,最终只能定性为偏离,把原因归咎于皮尔斯没有按时将武器回收保养,导致武器检修不及时。
十三号基地只是技术基地,主要负责武器研发与这一类的武器保养。皮尔斯给十三号基地的武装力量少得可怜,冬日战士又是十分特殊的情况,布莱尔斯并不敢让那些特工跑个空,只能一再推迟仔细找寻。
这一找,就是一百天。直到刚才有一瞬间信号恢复,在近来加强的信号捕捉器上留下了清晰的信息。
之前的范围过大无法确认,这次倒是可以派人了,还要尽快,以防万一。
布莱尔斯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心情颇好地开口:“联系交叉骨。”
他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把定位发给他,最新的控制器也给他。其他的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总算完事儿,布莱尔斯要去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喝一杯。
这边本来正在好好喝一杯的交叉骨就不太开心了。他啧了一声,把还剩半瓶的威士忌喝干,连夜乘上了直升机。
地图的定位已经缩小得差不多。他带着一队九头蛇特工,找到了那座原本宁静的小镇。
天已经亮了。
交叉骨把特工留在外围,自己先装作旅行者的模样进了小镇。他走进早餐时间已经开张的甜品屋,点了一杯咖啡,把手机中冬日战士的照片递给和蔼的老板娘:“见过吗?”
老板娘端上咖啡和面包,一边擦手一边看向屏幕:“呀,是巴基啊,你是他家人来找他?”
清楚知道冬日战士原本身份的交叉骨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巴基……你说得也差不多,我是来接他回去。”
老板娘还挺替巴基开心的。那个断臂的小伙子来镇上也有一段时间了,身世很可怜的样子,有家人找来应该是要和好了吧。她还好心地指向对面的老肯特家杂货店:“他就在那工作,一会儿就要到了。”
等巴基踏入商店时,看到的就是双腿搭在柜台,用枪指着老肯特,冲他假笑的交叉骨:
“Glad to see you~”
他看向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冬日战士。
“动手!”
9。第九章 灾与难
九头蛇第十三号基地。
任务报告:七月十二日上午十点三十八分,冬日战士回收成功。
交叉骨看着放置在透明玻璃房里的巴基,抬了抬下巴:“什么情况?”
这次的武器回收任务出乎意料地顺利,往日里他也不是没有和冬兵动过手,这次他的实力还不如从前的三分之二。虽说最终还是花费不少功夫把他带了回来……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控制器那么好用?
布莱尔斯没有回答交叉骨,把通讯器递给他:“皮尔斯。”
在交叉骨离开接电话的时候,他下令把冬兵带到洗脑机那里。
从被带上直升机开始就变得沉默的冬兵依旧面无表情。他顺从地跟在九头蛇人员的身后,任由自己被翻来覆去地检查。
“报告,”扫描结果已出,技术人员拿着结果报告来给布莱尔特,“初步怀疑冬日战士停留的地方有什么特殊情况,在直升机上的时候定位装置已经能正常使用。”
布莱尔斯翻看着报告,目光凝滞在其中一项上。
他用食指敲着报告上的内容:“五个定位器都消失了?”
“是的,”技术人员回答,“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除了大脑中的定位还在,后脑皮层的定位芯片也被取出。根据检测,是五个同时被损坏。现在怀疑对方对我们有所了解,只是技术不够,连机械臂都没有研究。”
布莱尔斯把报告随手丢给身后的随行人员,漫不经心:“或许吧,现在我们不是有更好的方法知道?”
他站在面无表情的冬日战士身前,展开一个狰狞的笑容:“欢迎回来,士兵。”
***
这一刻,艾尔莎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鲜血与硝烟还在刺激着艾尔莎的视觉嗅觉。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狼藉,走到半个身子被炸毁的老肯特那里。
橘猫还在咪咪地叫着。艾尔莎颤抖着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着老肯特的尸体张了张嘴,用气音说出一声对不起。
她对这座镇子的人了解不多,但这片原本是镇中心的繁华街区已经看不到站立的人了。艾尔莎走到声音沙哑的小女孩儿身边,蹲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不哭了。”她用沙哑的声音在小女孩儿的耳边说,不知道是在对小女孩儿说还是在告诫自己,“哭是没用的,没用。”
她的目光从可及之处扫过,最后停在甜品屋那里。
屋里似乎有人。
艾尔莎不太放心把小女孩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可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十分执拗。她依偎在母亲身边,不愿理会陌生的艾尔莎。艾尔莎也顾不上女孩儿。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起身走向已经半坍塌的甜品屋。
屋里确实有人。
内心传来的焦躁感让艾尔莎十分难受。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踢开几块儿石头,轻声发问:“……有人吗?”
“……这里……”
她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回音。
甜品屋右侧的客人区域完全成为废墟,而那虚弱的声音就是从废墟处传来的。
艾尔莎努力地搬开两块儿溅上血迹的大石板,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不……”艾尔莎喃喃,不敢相信,“不……不要……”
她疯了一样开始刨挖碎石,手臂指尖与□□的小腿都有了伤痕,汗水与渗出的血迹滴落,同石板下的血液融在一起。
“求你……这还有两个孩子……”与艾尔莎有着同样深灰发色的男人已经快睁不开眼了,求救已经要用光他仅存的力气,但他的两双手臂依旧护着怀里的一对儿双胞胎男孩。
眼泪的闸门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艾尔莎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那是她的父亲,和她未曾交谈过的弟弟们。
双胞胎中,一个头部满是暗红色的血迹小半个脑袋被砸碎,隐约看得到脑部的组织物;另一个脖子折成了奇怪的角度,脸色早已青白,身体都僵硬了。艾尔莎的泪水滴在大半身体都被埋着的男人的脸上,似乎是回光返照,男人睁开了眼睛。
碎石尘土和血液混在一起干涸在他的额头上,包括半只眼睛都糊满了血。男人艰难地睁开另一只眼,但没有焦距,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男人对她展开了一个笑容。
“是你啊……”他的声音低到只有艾尔莎垂下头才能听清,“艾尔莎。”
艾尔莎捂住了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对不起艾尔莎……”他仿佛在对自己说话,“你还愿意来接我,Daddy……”
他没能有机会说完这段话,艾尔莎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想对她说什么。她等了那么多年,等到了父亲的抱歉,同时失去了所有。
她失去萨莎的时候,有了巴基,而现在,她弄丢了巴基,永远失去了亲人。
她以为她没有那么在乎,却在这时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的额头抵在废墟的地面上,半跪着,无声地嘶喊。
看不见的能量波以她为中心震荡开,几个藏在隐秘处正在倒计时的□□悄无声息地爆出一小串火花,停止了计时。
她失去了意识。
硝烟逐渐散去,镇上的医院与警·察同时忙碌起来。
往日镇子里的治安一向很好,已经几年没有过人命案件,更别说仿佛恐怖分子袭击一样的场景。
九头蛇们的行动非常迅速。他们造成混乱并飞快撤退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制造灾难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附近的普通居民逃离得飞快,武装好的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算是尘埃落定。镇里的警·察并不敢擅自行动。他们立刻向上级反恐小组报告,一边等待上级支援,一边展开了自发的救助。
清点损失发现,有七人当场死亡,九人重伤,三十一人被波及轻伤;另外造成了大量建筑与财产损失。据目击者称,还有一个在镇子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被恐怖分子抓走了,暂且算作失踪。
目击者是隔着一条街的花店店主,他说这话的时候,艾尔莎就坐在不远处,捧着一杯热可可,双眼无神地望着天。
她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警笛靠近时就醒了。
那些人是冲巴基来的,她十分清楚这一点。
艾尔莎不知道在这一切发生后她应该怎么办。她所计划畅想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实现了。她觉得她是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