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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中午了,沙漠中的太阳果然毒辣,晒得她仿佛要冒出油来,幸好她准备了足够的水,而且还偷了一些盐,骆珈惬意的喝一口淡盐水,咬了一口馕饼,看看朵桑留下的马蹄印还算清晰,心情竟莫名的愉悦起来,忽然想大吼一曲信天游:
一望那个十里呀
不见那个天
黄沙那个滚滚呀
不见那个边
发发菜就恋这个呀
黄沙那个地
哥就想妹妹呀
把手那个牵
……
“哈!哈!哈!怎么这么大个爷们,唱歌竟像个小娘们似的!”
骆珈还没有吼得过瘾呢,忽听一阵笑声传来。原来是一路驼队从西面的一个大沙丘后面转了出来。
骆珈大声的笑道:“爷们就这么个声儿,怎么,不行吗?”
“哟,脾气还不小呢!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啊?”
骆珈道:“一个人的事嘛,就得一个人办喽!”
“行!够爷们!小兄弟贵姓啊?”
骆珈道:“大家都叫我阿牛。”
“富贵哥,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啊?”
骆珈正与那搭话的人玩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绿翘!只见骆驼上有个女子把面纱一掀,果然是绿翘!骆珈差一点喊出声来。
绿翘道:“这位阿牛哥,你说话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骆珈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他们都说我说话像女人。我自己也觉得像女人,这有什么办法呢。让这位姑娘见笑了。”
绿翘道:“这有什么,我家小姐说过,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这又有什么可笑的。只是你说话极像一个人,我想你一定是见过这个人吧?”
骆珈道:“是谁啊?”
绿翘道:“不说也罢。看你一身匈奴人的装扮,怎么会见过她呢?阿牛哥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骆珈心想,这个绿翘一向是藏不住话的,今天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不痛快呢?难道这四年的时光竟会让一个爱说话的小姑娘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阿牛哥,你到底要去哪里呢?如果同路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看样子,你是匈奴人,也好帮我们指一指路。”
骆珈想自己正愁找不到路呢,现在还有朵桑留下的马蹄印,过了今天那些蹄印就会被浮沙填上,自己要是迷路走不出去可就糟了,看他们的样子,象是一个从汉朝来的商队,他们没去匈奴,那一定是到扶余国去,要不然不会往东北走。
绿翘见他不肯说话,便道:“阿牛哥如果不便告知道话,那就算了。富贵哥,我们走吧。”
骆珈听了,忙道:“我要到扶余国去,不过,我是汉人,那么指望我带路的话是不可能的。”
绿翘笑道:“没关系的,我们也是要到扶余国去,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说着撒娇的看了一眼富贵,又道:“富贵哥,就让他也骑上骆驼吧。”
那个富贵显然极是宠爱绿翘,温柔的看了看她道:“你说带上他,那当然要带上了,来,小子,你就骑这一匹。”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一匹骆驼,那骆驼便温顺的伏下来,骆珈笨手笨脚的爬了上去。
骆驼可比马高得多了,骆珈骑上了骆驼,觉得有些发晕。她看见绿翘骑着在骆驼上悠然自得的样子,心想,这丫头一定是骑了很久骆驼了,看样子,她和富贵应该是夫妻,她们就是这个商队的头领。
绿翘见他一个劲的大量自己,便笑道:“阿牛哥看什么呢?”
富贵见了,笑道:“阿牛,我们好心带上你,你可不要打我媳妇的主意啊!不过绿翘不会看上你的,她最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了,所以你最好少看她啊,不然她要赶你走的话,我是不会留你的。”
骆珈听他说话,知道这是一个善良淳朴的汉子,不由暗暗的替绿翘高兴。只是绿翘在这里,那么父母又在哪里呢,来匈奴的路上听兄长王隽说自己入宫以后,父母就离开秭归去了蜀郡的青城山,看来他们早有远见,不愿意和皇家攀上什么关系,所以早早的避开了。既然无意中遇见了绿翘,正好探听一下父母的情况,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们让自己享受到了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亲情。想到这里,骆珈问道:
“富贵哥,那么是从哪里来的?”
富贵道:“我们从长安来,带的货物呢是蜀锦。扶余国的纳兰雅公主要出嫁,从我们商号订购的,我们这是送货去。”
骆珈道:“那你们为什么不从长安直接向东,而是从绕到这大漠中来了呢?”
富贵道:“是我家娘子听说大汉公主的和亲队伍要从西海经过,非要跟上去瞧瞧热闹,我想反正时间够用就依了她。所以我们就绕道那里,一直远远的跟在他们的后面,不想没看见什么公主,却看见他们遭遇了沙漠里的风暴,我听人说那公主十分的美貌,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骆珈道:“这么说,你们看见那场风暴了?”
富贵道:“就是,幸亏我们离得远,若不然早就完了。”
骆珈道:“不瞒你们说,我和我媳妇都是安国公主的随嫁工匠,我媳妇兰花被风卷走了,我们被挖出来的时候她没在人群里,我听人说那黑龙一直往东方去了估计到了扶余国会被大山挡住,所以我就偷偷的跑了出来想去找她。”说着,竟挤出几滴眼泪来。
富贵见他这样,便劝道:“阿牛,没想到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别难过了,到了扶余会你肯定能找到你媳妇的。”
绿翘也劝道:“是啊,阿牛哥,兰花嫂子一定没事的,等我们送完了货物,就一起帮你去找。不过,你既是公主的随嫁工匠,一定见过公主吧?”
骆珈道:“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看公主呢,所以见是见过,从没看见公主是什么样子,只看见过背影。”
绿翘听了,失望道:“是这样啊。”
一行人一时无话,寂静的大漠之中便只有驼铃随着骆驼慢吞吞的脚步叮咚作响。
第十七回
朵桑骑着梅花雪不一日便到了扶余国的境内。
扶余国是大汉东北部的一个小国,这里山高林密,土地肥沃,自立国以来至今已有一百多年。扶余人渔猎耕种,国富民殷。扶余的东北方是乌桓,西北方是柔然,两国虽立国不久,然而民风彪悍,再加上两国所处的均是苦寒之地,没有什么物产,近邻大汉和匈奴又都是十分的强大,只有扶余相对弱小,所以经常对扶余国进行袭扰抢掠。扶余国王几番欲消灭之,无奈他们抢了财物既走,所以对其无可奈何。欲出兵讨伐,却又苦于兵力不足,不能进行远征。故此,自乌桓、柔然两国立国以来,三国之间连年征战,虽无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然而对扶余国来讲也是两面受敌、疲于奔命。
一年前,一个从大汉牂牁郡来的术士自称有安邦定国之策,扶余国王封其为国师。国师教会扶余人在高山上开垦天地,名为梯田,使扶余国的可耕土地大为增加。他又教会扶余人育种技术,使作物的产量大增。扶余是北地,一向不事蚕桑,所需丝绸都要从汉地购买,十分的昂贵,这国师便在扶余养殖一种柞蚕,这种蚕吃柞树的叶子也能吐丝,柞树在扶余的山上到处都是,柞蚕丝织出的绸缎虽不及桑蚕丝柔软,却也十分的华丽,这让扶余国的女人们,从贵族小姐到平民的丫头欣喜至极,因此,扶余国举国上下对国师十分景仰,奉为神人。
半年前的一次朝会之上,国王唉声叹气,因为秋收的时节又要到了,每一年的秋收之际,乌桓、柔然都会来此抢掠一番,让人防不胜防。国师便出了一计,派使者入乌桓请求两国和亲,把扶余国的三公主纳兰雅许给年轻的乌桓国王为妻,并许诺两国和亲之后,扶余国便划出扶余国哈通河以东的所有土地作为公主的陪嫁,令外,每年还要馈赠若干财物作为送给子婿的礼物。扶余国的公主纳兰雅的美貌素来闻名于乌桓、柔然两国,所以年轻的乌桓国王闻之大喜,立即允诺了婚事,并派使者来到扶余呈递国书,许诺两国和亲后,对扶余国执子婿之礼,并力保扶余的西北边境,愿意全力以赴协助扶余防止柔然的劫掠。
安吉城,扶余国的都城。
朵桑牵着梅花雪,信步走在大街上,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进入王宫探听到母亲的消息,忽见前面一群人正围着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观看,她放开梅花雪,也挤了进去,正看着呢,就听后面有人大声喊着:“这谁的马?没人要的话,大爷我可就牵走了!”话音刚落,就听:“啊!”的一声惨叫。
朵桑回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身体斜着向后飞出,然后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砸得地上的尘土四下飞扬,梅花雪兀自悠闲的在那里喷着响鼻儿,仿佛在嘲笑这个汉子自不量力。围观的众人见了,都哄笑起来。朵桑也笑了,走过去把那人扶起,道:“这位大哥,这马是我的,不过她的脾气可不太好,今日得罪了您,可要多多包涵啊!”
那汉子也是豪爽之人,见朵桑如此美丽,说话又十分的客气,又是自己贪心惹了人家的马,遂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好意思的笑道:“好马!好马!姑娘,你这匹马可真是一匹好马啊!我查五爷经眼的好马不说上万,那也有成千,可是这样的好马,还是第一次见!请教姑娘,你的这匹马可有个名字?”
朵桑微微一笑,说道:“梅花雪。”
那自称查五爷的汉子道:“好名字!好马!”
正说着,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喊:“查老五!你又跑大街上相马来了,公主那儿还等着你挑选陪嫁的马匹呢!”
朵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俏皮的丫头在说话。这丫头身材修长,眉清目秀,头挽双髻,两根辫子从耳侧垂到胸前,上身穿着窄袖粉纱衣,下身是一条宽脚白绫裤,浑身上下透着干净利落。
那丫头见朵桑打量她,便冲朵桑一笑,道:“哟!您的马可真不错,我们公主一准喜欢,不知您肯不肯卖呢?若是不卖,就是让我们公主看看,她也是高兴的。”
查老五听了,也赶紧道:“是啊,姑娘,我们公主呢就喜欢好马,您就牵着马跟我们去,让我们公主见识见识。”
朵桑想自己正要混进王宫去打听母亲的消息,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只不知这个公主是不是好相与,若是相中了自己的马,强取豪夺怎么办?虽说自己有武艺在身,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又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她们会不会让自己见到母亲呢?母亲到底在不在这王宫之中?
那丫头见朵桑踌躇,便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公主虽说喜欢好马,可也不会强要你的,若是你不肯卖的话,就让我们公主看看她也会赏赐你的。”
朵桑听了,再不迟疑,便跟着查老五和那个丫头一路向王宫走去。
扶余国乃是东方小国,所以虽是王宫也不像大汉的皇宫那样殿宇深深,守卫森严。但是比起匈奴的王庭,气势上却胜过几分。殿阁重楼,依山势起伏而建,十分的富丽堂皇Qī。shū。ωǎng。。朵桑跟随那个丫头和查老五,一连穿过好几进院落,才到了公主的住处,一个极其宽敞的院落,远远的便看见最高的楼宇上悬着一块金漆匾额,上面书着三个汉字:雅馨楼。
那丫头进了院子便大声的说道:“公主,我把查老五找回来了,而且我们还在街上发现了一匹极好的马。”
朵桑看见好几个人正围着十几匹马在那儿评头品足,正不知谁是公主,只见一个少女闻言转过身来,朵桑看见,这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颇高,穿一身窄袖的白绢衫裤,头上不梳发髻,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头顶盘了几圈,左耳处的发辫用一根翠羽别住,翠羽上连着一条长长的金链,从脑后绕过来在右耳旁结成一朵金花牢牢的插入发辫固定住辫梢,那金花的花瓣薄如蝉翼,少女一颦一笑间便微微的颤动。这少女眉目清秀,唇角微扬,一副俏皮活泼的模样,见朵桑牵着梅花雪立在那里,便一边小跑着过来,一边对那个丫头说道:“大印,你说的就是这匹马吗?”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朵桑的跟前,却只顾去看马,对朵桑采也不采。她围着马转了一圈,高兴的拍手道:“果真是好马,想必这就是父王说起过的梅花雪吧?”
朵桑道:“公主好眼力,我的马正是叫梅花雪。”
这少女听见朵桑说话,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这马是姐姐的?我可听说这梅花雪原产西域,当年大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此马始得传入中土,谁想这马却是不服中原的水土,故此汉朝将此马房在北方边地放养,流传至今也不过三五匹,据我所知匈奴王庭附近狼居胥山上的一位隐士就有这么一匹梅花雪,不知姐姐的这匹马是从何而来?”
朵桑听她侃侃而谈,对马果真的知之甚多,不由心下十分的佩服,遂道:“此马本是我师傅赠与我的。”
少女道:“不知尊师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