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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发帖人还说:“我小的时候不小心受伤,左手小指的第一节 被截掉了,不是很严重的残疾,对正常生活的影响也不算大,但是我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从健全变成了这样,总是下意识地把左手缩起来不想让人看到。thinker2007年、也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受伤致残,现在却活得和健全人一样甚至比很多健全人都要强,我很佩服,在他放视频后也觉得很难过。thinker不博取同情,靠才华取得现在的成绩,最后正当地免除兵役居然会被质疑,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知道那些骂他的人是怎么想的,也不敢想下去。”
这条帖子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就业照顾啊兵役免除啊都是我们健全人施舍给你们的,所以老老实实地摆出一副接受施舍的样子,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或者是‘你一个残疾人怎么可以活得比我们都强?必须是假的’。”
“我是因为腰椎受过伤免除兵役的,知道我不服兵役的人经常说‘啊,你很幸运’这样的话,疼的时候坐都坐不稳,换他们试试!”
“楼上还是幸运的,他们没让你证明你腰真的有伤。”
“如果要证明的话真的麻烦了,thinker可是把x光片都拍照上传了,还被说是假的。”
“把拍x光的过程全程直播?”
“我这样单眼失明的怎么办?如果他们说我有背景买通医生的话。”
“似乎无解,我这样的聋哑也无解。”
……
网络是抒发现实中的不满、愤懑等负面情绪的一大渠道,郑智雍的退让则一下子点燃了残疾人这个群体心中的怒火。
就免服两年兵役看把你们嫉妒的!我们得到那么一点“福利”,还必须要当着你们的面验明正身是吧?
对于歧视类问题非常敏感的他们一边热烈讨论,一边齐心协力把视频里郑智雍在脱鞋前说的那句“i yield”刷到了热搜榜的首位。
还有,热搜的第二名是“thinker ins”。
事情由“富家子弟借助背景免除兵役”一下子变成了“歧视残疾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那些骂郑智雍骂得欢的人并不在意郑智雍的反驳,公众人物往往被默认要被公众所消费,被误解被谩骂被侵入私生活被造谣,都是大多数人眼中应付出的代价,他们也不在意郑智雍的粉丝,明星的个人意志不被在意,默认为低龄、盲目、瞎折腾的粉丝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过了就扣一顶“脑残粉”的帽子,这招在网上至今都很好用。其实不仅是anti和喜欢喷人的网民,比他们实事求是许多的媒体,也不怎么在意这两个群体的想法。
可是残疾人群体……首先“政治正确”那一关就过不去。
在instiz的那条聚集了各种残疾人的热帖出现后不久出现的另外一条名叫“i yield”的帖子,则让一些敏感的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那条帖子里面,残疾人们纷纷上传自己身体残缺部位的照片,这当然可以理解为一种赌气——你们不是说残疾证和伤残鉴定都没用必须要眼见为实吗,thinker那么少见的态度坚定的艺人都败在你们的威胁之下了,我们的本事还比不上他呢只能跟着投降,现在看到了吧?可是这导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真的很像社会在欺压残疾群体唉!
这样说出去很丢脸的!
作为一个现代文明国家,即使有喷子在网上说“你们就是什么都干不了整天吃我们纳的税所以老实点”,“欺压弱势群体”这个罪名,明面上是死也不能认的。
“i yield”这条帖子越接越长,不仅是媒体,连有关部门的官员也开始头痛起来。这样的事情不快点压下去,让别国媒体注意到就不妙了。
然后他们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们的娱乐产业是走出口路线的,娱乐圈里那点事国外的人很容易知道!
“娱乐版的事突然到了社会版……”郑智雍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会闹得那么大”。
他想的只是把事态及时地控制住,脱鞋自证清白的行为会戳到残疾人群体的痛处,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郑智雍缺少基于客观境遇的抱团意识,和其他残疾人的交流很少,所以在关于那个群体的事情上迟钝了些。不过将心比心,现在他们的反应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不怪你,我也没想到”,安硕俊很爽快地承认道,残疾人这个群体很少发声,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因为“娱乐圈的事”集体炸锅,“你现在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说话,特别是外国人问的”。
“又出什么事情了?”
“日本的论坛上,你的事情热度在上升,不知道媒体会不会报道,那个国家是很以对‘障碍人士’(日语中对残疾人的称呼)的政策为荣的。”更重要的是喜欢和它的邻居互相嘲讽。
“我明白”,郑智雍说,“专访是什么时候,我想我还是早点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是dispatch的专访,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安排。另外,你打算在专访里说些什么,现在和我说一下。”
第135章 135。专访
黄佑俊将录音笔摆在桌子上,又摆好了咖啡; 才拿出自己先前做的笔记; 等待提问和记录。郑智雍的兵役风波在几个小时之内从娱乐版闹到了社会版; 这次专访的重要性也陡然提升,dispatch派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记者负责,黄佑俊作为辅佐通往。既然是辅佐,一些零碎的动手和跑腿,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了。
“谢谢”; 对面的郑智雍半点也不拘束; 甚至直接端起咖啡,浅浅地酌了一口; “很好喝; 也很有用”。
黄佑俊忍俊不禁; 兵役的事几天来闹得沸沸扬扬,郑智雍能够休息得好才奇怪。
正式亮相才刚刚一个月的thinker郑智雍; 在娱乐圈中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而这一个月以来他闹出的事登上热搜的次数,足以把一群前辈碾压得渣都不剩。如今全国人民都知道thinker的才气与“性格”成正比; 连他七十多岁的爷爷都因为兵役风波,开始在堂弟的指导下饶有兴致地补起了《show me the money》。
“thinker”之名如雷贯耳; 见到郑智雍真人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一种隐隐的失望之情; 这个男青年长着一张太完美也太标准的偶像脸; 着装虽然不是正式的西装革履; 也是年轻人的正常休闲风; 看不出一点着意的叛逆。
但是在简短的交谈过后,这种失望又会立即烟消云散。有克制的地方,也有随意的应对,在认为该谨慎的地方谨慎小心,对于认定的东西又坚决而执著。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短短一个月里面圈了一堆粉,招了一堆黑,有一堆网民不待见,最后又成堆地被扇回去——兵役风波已经上升到“歧视残疾人”的程度,这次骂郑智雍的人明显又要铩羽而归了。
“开始被质疑的时候我没有生气,我最初隐瞒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又知道我不用服兵役的事,会质疑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到后来……怎么说呢,一切都失控了,我提供了详细的证明,但是都没有用。即便我真的要利用背景逃避兵役,说自己的两条腿长度相差六厘米,不是很愚蠢的吗?”
“最后你选择了脱鞋自证。”
“没有办法”,郑智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想公开我家人的信息是绝对没有用的,还会有人挖掘甚至编造我家人的传闻,我不想这样,网上的那些留言,没办法当成是随便说说的,如果真的影响到了两个节目的录制,会影响到非常多的人,我承受不起后果,造成这一切的人也不能承担,那由谁来承担呢,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人吗?”
对面的记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如果你没有在录节目,会选择坚持下去吗?”
“为什么不呢?”郑智雍神情坦然,“我给出的证据已经够多了,如果我的身体问题不是从外面就能看出来,而是在内部,我还能怎么证明呢?”
“网上有很多残疾人的留言也是这样的,对于残疾人群体的声援,你怎么看?”
“我很抱歉。一个人要证明自己因为身体情况而得到什么或者免于承担什么是正当的,理论上文件或者证件便足够,我退让了,用暴露自己的身体的方法来证明清白,希望不会成为一个不好的先例。”
旁观对话的黄佑俊一抖,肩膀轻轻地耸动了一下。
说的是很正直诚恳的话,看上去也完全发自内心,但是话语背后的那层“不把这事压下去后果会很严重”的意思,他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吗?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残疾的人。”
“小的时候因为意外受伤是很不幸的事,但是我也有幸运的地方——我家里比较宽裕,所以接受了很好的治疗,心理上也没有承受很多生计方面的压力,在经过治疗和复健以后,能够在一些情况下生活得和健全的人近似。”
“但也感受到了不便?”
“不便肯定是有的,我的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因为腰部也受过伤,频繁鞠躬的话会很难受,所以也不适合要接待很多陌生人的场合——为了这件事我用了我的背景。”
郑智雍说到“背景”这个词的时候,用的是玩笑一般的口吻。
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郑智雍的家庭情况,也可以趁机大大方方地透出一些。群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有“歧视”这个话题在,没几个人还有精力纠结郑智雍的家境。
“我在cube工作过一段时间,在那里我借助父辈的交情,享受了一项优待。”
“是什么?”
“不用鞠躬。在身体问题上,我利用了父辈的余荫。”
有一些似乎不那么高大上的事情,郑智雍说出来却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他没有什么奢侈的生活习惯,也不曾仗势欺人,事关身体还有条件不用,他脑子又没病。
对面的记者脑子也很清楚:“情有可原。”
“所以我现在活得还不错这件事,其实算不了什么。在残疾人这个群体中,大家都遭遇了不幸,我的情况不是最惨的,家庭的条件也比大多数人好,过得稍微好一些,算不上有多特别。”
郑智雍谦虚地说。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什么“身残志坚”的典型,残疾人群体普遍过得不好,郑智雍如果以“过得很滋润的残疾人”的身份出名,说不定会招人嫉恨——即使现在残疾人群体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那样的纷扰毫无必要,于是郑智雍用低调回避。
所以他不愿意拿自己的残疾说事啊……麻烦。
但是看客们很喜欢拿他的残疾说事,记者的重点也在这上面,问的倒不是受伤致残后的心路历程,这东西不是新闻中的“干货”:“我看了你的伤情鉴定报告,上面说是‘外力导致的机械性损伤’,能问一下你受伤的原因吗?”
郑智雍沉默。
“不方便说吗?”
“不是,可以的,是车祸,走在路上的时候,被失控的酒驾车撞到了。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过错,这一点要说清楚。”
“你有交通事故的责任认定书,是吧?”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郑智雍明显有些疲倦了,这时候经验老道的记者发挥了他的作用,出言安抚顺便将话题引下去。
“有的,先前觉得和我的事情没有直接关联,就没有出示。”郑智雍说。
网上对于郑智雍的身体情况的猜测是真的,兵役风波,最后居然与二十天前的暴力事件串联到了一起。被酒驾车撞到,致残,所以切骨痛恨,所以会情绪失控大打出手,一切都说得通了。
黄佑俊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笔记,难得地有种疲惫与兴奋混杂的感觉。
这一次的信息量也太大了。
然而,当前辈退下来,轮到黄佑俊和郑智雍聊天顺便挖点不那么重要的消息的时候,郑智雍又扔出了一个炸弹。
扔炸弹之前他还是在比较正常地和记者“聊天”:“我希望依靠自己的作品和舞台表现得到喜爱和名声,一开始就说出我的身体情况的话,我担心以后一提到‘thinker’,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那个残疾人’,我不希望那样,所以选择了隐瞒。隐瞒是出于私心,如果有人不能接受,或者因此讨厌我,我承受后果。但是我不接受错误的指控,不接受为我没有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那不是一回事。”
嗯……“聊天”只是相对之前说的那些话而言“比较正常”,单独摘出来看的话,还是挺有报道价值的。
然后郑智雍开始扔炸弹:
“出于同样的目的,我还隐瞒了一些事,打算后面再说出来。”
什么?还有?
幸亏黄佑俊是坐着的,不然他绝对一下子就给郑智雍跪了:你怎么藏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能藏那么多事?
“很私人的事是可以不必说的。”黄佑俊“垂死挣扎”。
“谢谢”,郑智雍说这话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被现在的局面弄乱了阵脚,“那不算隐私,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我觉得太早说出来不合适而已,就像我的身体情况”。
“需不需要我现在说出来?”郑智雍诚恳地询问道。
黄佑俊和他的前辈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清了清嗓子:“不妨说说看,是否要报道……看情况吧。”
他们来采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