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纪人问车上两个搭顺风车的各自目的地是哪里的时候,那位也顺便提到了他的情况,喝酒稍微有点多,虽然走路是没问题,还是送到家门口比较好。
郑智雍就不是,他一滴酒都没喝,精神也好得很,只是仗着和zico关系好又顺路,省着自己站路边打车没准还要应付认出他的出租车司机什么的。
不过说到喝酒……郑智雍抽了抽鼻子,“哥”,他拍了拍前面那位酒喝多了的朋友的肩膀,“你喝的是西柚味的烧酒对吧?”这位开party的时候就坐在他旁边,郑智雍还去闻了闻味,不过他事情多,今天就没有沾酒精。
那位点头:“是啊,没错。”
“我好像闻到了另外一种酒的味道。”郑智雍的眉毛在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
“你想多了吧”,闹过之后倦意上来正打算在车上眯一阵的zico揉了揉眉心,“我们可没人把酒弄洒”。
郑智雍一想也是,正要坐回去,目光却在无意之间扫过了车里的照后镜。
——照后镜里,坐在驾驶座上的、zico的经纪人,牙齿咬着嘴唇,目光游移。
“等一等。”郑智雍说。
他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竟直接下了车,又一步迈到驾驶座旁边。透过车窗,他清楚地看到了zico的经纪人心虚的表情。
郑智雍后背的肌肉绷了起来,他吸了口气,把身体里的躁动暂时压下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没有反应。
“怎么了?”zico问。
“把车窗降下来,让我闻闻味道”,郑智雍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就闻一下”。
他把身体贴在车窗上,姿势明白地写着:不答应我就别想把车开出停车位。
“哥,把窗户降下来吧”,睡意上头,zico的耐心不多,“然后跟我们说说,你闻到了什么”。
驾驶座旁的车窗终于被摇下了一条缝,但不足以让郑智雍把脑袋伸进去,只能让里面的人的声音比较清楚地传到外面:“那个……来之前……我喝了点酒。”
本来昏昏沉沉的zico愣了一秒,然后猛然清醒。
而郑智雍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车子还没打火,因此车门也没有锁上,“你喝了酒,不是吃了烧酒味的巧克力对不对?”
用的是非敬语。
“你怎么说话!”zico的经纪人年龄是比郑智雍要大的,对非敬语的敏感一下子就把心虚给盖过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记拳头。
郑智雍的一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上,立即就见了血。但郑智雍毫无感觉。
不,应该说,他看得见眼前人的惊愕与鼻下的两道红色血流,听得到对面的惨叫和zico在喊他“智雍”,也感觉得到拳头与鼻梁相撞后因为力的相互作用传来的疼痛,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愤怒正在熊熊燃烧,在他的大脑里,在他赤红的眼睛里,在他右手蜷起的手指里,在他手臂的肌肉里,在他至今时不时会酸痛的脊椎里,在他一度不敢面对的左腿里,在他曾经健康、现在却连完成一个“活泼”点的舞台都不自然的身体里,它接管了郑智雍,让他毫不犹豫地做着不合时宜的行动。
他的左手拉住对方的衣领,想把对方拖下车,但是因为经纪人系着安全带,郑智雍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车子。
无所谓。
郑智雍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分毫松动,如同一块冻了几千年的寒冰。他抬起右手,对着那张露在了外面的脸又是狠狠地一拳。
“啊!”
经纪人终于稍微地回过了神,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脸。
第三记拳头带着风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火辣辣的错位一样的痛感,比起打在脸上的那一拳也是毫不逊色。
张贤胜到警察局的时候,郑智雍正面无表情地回答警察的问话。
看到他的时候,郑智雍明显有点惊讶,身体还往后缩了一下:“哥,你怎么知道……”
“你对我说过你在哪里参加party,我搜了最近的警察局。”张贤胜扬了扬手机,手机地图这东西就是要活用的。
郑智雍默然,他刚才通知张贤胜自己有事要爽约的时候,就不应该把他在警察局的事给说出来。张贤胜不是聪明人,也没笨到他不说位置自己就找不到的程度。
“行了,你也差不多镇定了吧”,对面坐着的值班警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把前因后果说一下吧”。
在韩国干哪行的见艺人频率都不少,但他们这种管治安的警察绝对是垫底的。艺人们吸毒赌博偷税漏税的有,打架斗殴的绝对少之又少,当街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同样看过《无限挑战》歌谣祭的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们觉得,艺人荧幕上的形象,果然是不可靠的。
虽然做出当街打人这种事的thinker在镇定下来以后,真的看不出一点戾气。
“这里有酒精测试仪吗?”郑智雍轻声问。
对面的警察一愣:“有。”
“让他吹一口气”,郑智雍转过脸,对着旁边坐着的、被zico他们从自己拳头下拯救下来的经纪人,“那就是原因”。
警察接到报警与zico他们毫无关系——这种事闹到警察局对zico方面而言纯属损人不利己,警察是接到了过路的不知情的人的报案,当街从玛莎拉蒂的驾驶座把一个人拖下来然后饱以老拳,怎么看都像比较严重的暴力事件。把人带到警察局以后警察们才发现当事人的身份特别,但是人都带过来了,只能公事公办。
郑智雍这么一说,他们再前后一联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呼之欲出了。
“让他吹一下。”负责记笔录的警察说。
虽然没处理过艺人的打架斗殴事件,但听后辈们说卷进来的两个艺人都挺有名,最近热度正高,写笔录的这位老警察头发都白了一小半,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心思要更缜密一些。他觉得这次的事可能会有很多媒体关注,把能做的程序都做了让人挑不出问题来,总是没有错的。
国家的暴力机构的命令,并不像面对郑智雍时那样可以推诿拖延,经纪人老老实实地吹了口气。
所有人都看到了酒精测试仪亮起的红灯。
“他没有开车。”老警察说。
“没有开出停车位,连发动都没有”,郑智雍淡淡地、一板一眼地说,“不构成酒驾”。
他低着头,时常挺直的脊背,这时也佝偻下来,手臂撑在前面的桌子上,眼皮下垂,翕动的睫毛下面目光涣散,整个人透着一种浓浓的疲惫。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摇尾乞怜,是单纯地……累了。
老警察低头在笔录上刷刷地写了几行,再抬头看郑智雍一眼,叹了口气:“你……别人喝酒要开车是不对,可你动手打人也……”动手就算了,作为一个艺人还当街把人打得和调色盘一样,不明智啊。
后面的话政治不正确,老警察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平常就管管治安问题的警察牵扯到艺人的事,确实稍微有那么点麻烦,“我没有驾照,我的朋友怕自己疲劳驾驶,找他过来帮忙开……”,郑智雍的声线还在颤抖,而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压在左手手臂下的右手,又在不知不觉间收紧了,“我太生气了”。
“冷静点。”
郑智雍正对面那个原本还有点不耐烦的、年轻一点的警察说。
现在他们的想法已经变了,原本是觉得“看他在电视上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暴力分子”,现在他们觉得“看上去优雅礼貌的没想到是个暴脾气”。
不是每个警察都有着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坚定的守法精神,不过作为警察,酒后驾车会有多大的风险,还有酒驾司机的同乘人员如果没法证明自己不知道对方饮酒就要承担连带责任的事,他们都很清楚。郑智雍打人的事情另说,生气还是有些道理的。
“嗯”,郑智雍应了一声,“事情已经做了,我接受处罚——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郑智雍那几拳看着吓人,造成的也就是鼻青脸肿的效果,连轻微伤都不算,他打人的事只能算作治安问题。“一个是受害者是否谅解,另外,如果今天就要走的话,你需要找一个人保释你。”
“我来。”
说话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陪同郑智雍和自己的经纪人一同来到警察局,刚刚一直坐在经纪人旁边听警察和郑智雍说话的zico,另一个是来了以后在手机上戳了半天不知道再给谁发消息,现在终于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的张贤胜。
第112章 112。收拾(已修+小修)
“哥,你就不要掺合了。”
郑智雍看着张贤胜; 无奈地说。
用膝盖想都知道张贤胜过来这件事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的不明智之举; 可他现在的那点精力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 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张贤胜那儿的事,可是现在……差不多就行了啊,一个艺人为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给人做担保,亏你想得出来。
“我说,郑智雍。”
张贤胜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郑智雍的身边; 半蹲下来,精致清秀的面孔上; 是满满的沉重与同情。
“你这里的伤”; 他的手覆在郑智雍左边的膝盖上; “是因为酒驾吗?”
郑智雍闭上眼睛,下颌轻轻地往下一点。
“自己经历过了……会变得敏感些。”
警察局内冰冷的灯光下; 郑智雍的声音很轻地从他的唇间逸出; 又很重地落在人的心里。
“我来”,这话是zico对着张贤胜说的;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摆脱不了干系”。
既然干系已经摆脱不了; 积极地解决问题反而胜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这样。”郑智雍言简意赅地说; 说完还看了张贤胜一眼; 空洞的眼神让张贤胜不由皱起了眉:“你真没事?”
“脱力而已; 哥也知道; 我平时不会有很强烈的情绪,一旦有了……就是这样。”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有多么情绪化,在事关他人的问题上,郑智雍一直致力于自我控制,才给人留下了他在外比较温和冷静的形象。而事实是,情绪对理智的侵蚀能力从来不曾消失,一旦超过了郑智雍能够自我克制的准绳,后果就如同火山爆发。当年李泰民的事情,郑智雍的愤怒与恐慌让他口不择言,但好歹还剩下点理智残留,让他没有在店内就直接说出来。后来郑智雍对自己的要求提高了,这一次的怒火却也更胜以往,将他正常的思维能力烧得一点都不剩。
现在郑智雍勉强地平静了下来,但全身的力气和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已经被愤怒给烧光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和虚脱了一样,甚至耳边都能听到嗡嗡的响声,刚才的那些应对,说到底只是他的本能驱使而已。
感谢良好的教育和还算丰富的人生经历,失控过后,郑智雍还有余力依靠直觉。
“受害者”的原谅不是问题,郑智雍做的再“过分”,也无法改变zico的经纪人在饮酒状态下给艺人开车、并对乘车的艺人隐瞒的事实。zico没有像郑智雍那样暴走,但明显也动了怒:“也许你觉得酒量好,喝点酒开车不会出事,如果被交警拦下来检查呢?我要负什么责任?”
他一个没喝酒的艺人小心翼翼,怕疲劳驾驶出事找经纪人来代驾,他经纪人可倒好,刚喝完酒就过来了还不和他说。真要是出了什么安全问题,或者被警察拦下发现了酒驾的事实,他zico是有多冤?
拿艺人前途不当回事的经纪人哪个公司都不敢要,虽然被郑智雍打得鼻青脸肿,zico的经纪人还真不敢把事情闹大,何况seven seasons整个公司基本上都是zico一个人在撑的,经纪人可没那么有话语权,于是乖乖地在谅解书上签了字。
zico紧接着又给郑智雍签了担保,也做了他的一份笔录。作为一起除了当事人身份以外都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打架事件,它的各种手续和记录已经齐全得不能再齐全了。
然而关键的就是当事人的身份,真正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们离开警察局之后所要面对的。
“thinker。”zico当然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了解,正因如此,他这时面对郑智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想道歉”,郑智雍想站起来,但脱力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散,他踉跄了一下,边上的张贤胜连忙扶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体,不过,对于现在的狼狈,郑智雍显然不以为意,“先回去吧,要通知的人有很多”。
瞒得住就平安无事,瞒不住的话,就是一场大风浪了。无论zico还是郑智雍,对瞒下这件事都不大乐观。
“你想怎么做。”zico问。
“如果瞒不住,实话实说”,郑智雍淡淡地说,“你为难的话,就沉默吧,本来也没有你多少事”。
他自己的事都没有脑力去想,实在没有心情管zico这边了。
最后是张贤胜开车把郑智雍送回去的,一路无话,但到达目的地以后,张贤胜叫住了郑智雍:“你不急着上去吧?”
“没事”,一个人坐在后排发呆了一路,郑智雍的精神回复了不少,“怎么了?”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如果事情传开了的话,传的一定要是真实情况”,郑智雍语气平淡又有气无力,但好歹不像刚才在警察局那样,声音从头到尾都飘着,“舆论我说不准,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