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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等会和邢舟他们一起走吧。”蒋玲玲笑着对邢舟说,状似征求意见。
刘岩在这里不动声色的围观了这么久,也算是观察出来了,这个叫小蒋的女人很有可能喜欢厉老师,那她就是舟儿的情敌啊!
一股为兄弟捍卫爱情的热血涌上来,刘岩对蒋玲玲说:“我跟舟儿许久没见了,等会他上我家住,我家就在这附近,所以我们不着急。”
刘岩倒是没说瞎话,他家的确在医院附近。
蒋玲玲脸色变了变,她觉得这里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就连平素里很喜欢她的苏大娘也不帮她说话,仅仅是因为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可笑的原因。这种四处受排挤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我送你上车。”
这话竟然是邢舟说出来的,蒋玲玲愣了一下,对上了邢舟的眼,他没有笑,更没有其他表情,可语气倒是诚心实意。
“小舟,让厉荔送小蒋吧,你的膝盖受伤了。”厉水本能的不想让邢舟和蒋玲玲单独见面。
“没事的厉老师,我和刘岩一起,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了。”邢舟说完掐了刘岩一下。
刘岩福至心灵赶忙接道:“啊是是是,我会搀着邢舟他老人家的,厉老师您放心。”
……
被晾在楼梯口吹冷风的刘岩相当郁闷,说好的是他扶着邢舟送那个小蒋女士,结果他这拐棍下个楼的功夫就被使用者无情的留在了半路。
“刘岩,你不用陪我了,你跟厉老师说一下,就说我回去了,你看完厉老师也早点回吧。”邢舟是这样对他说的。
刘岩来回踱步,看着渐行渐远的邢舟和小蒋,邢舟走路的样子很正常,但刘岩知道他忍了多大的疼痛才装成这样。
他搓着手叹了口气,他的哥们邢舟,恐怕是一头钻进爱情里出不来了。
邢舟面色如水的行走在一盏孤独的路灯下,他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相较于邢舟的平静,蒋玲玲可就不怎么好受了。
她把邢舟当作拦路虎,同时也把他看作是打架、穿女装的变态,和这样的一个人单独相处,让她恐惧得反胃,但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她没办法反悔,她渐渐与邢舟前后拉开了距离。
他们沿着围墙走,快走到医院出口的时候,邢舟突然停了下来,蒋玲玲没来得及反应,往前一步直接对上了转过身的邢舟。
邢舟在男生里面身高不算高,但对于蒋玲玲来说,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角落,隔着这样的距离,非常具有具有压迫感。
“你……你干什么?”蒋玲玲脑子里循环着邢舟当时揍人的场景,声音都发抖了。
“蒋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邢舟笑了笑,倒是冲淡了些许蒋玲玲的恐惧。
“什么?”
“你喜欢厉水吗?”
蒋玲玲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下意识点头。
“那你知道厉水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吗?”
邢舟声音越是平静,越是理所当然,蒋玲玲就越震惊。他居然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直接对着她把丢人的丑事无遮无拦的说了出来。
“你……你怎么……”
“怎么这么不要脸?”邢舟替她把话说完,“那蒋小姐在明知道厉水有爱人的情况下还对他百般献殷勤,蒋小姐觉得这样就是要脸了吗?”
邢舟本来不是要这样说的,他起初的目的只是想拜托作为知情者之一的蒋玲玲不要把他和厉水在一起的事情抖到厉水家人面前,但蒋玲玲从头至尾对他表现出的厌恶和恐惧一点一点激怒了他,让他忘了开始的意图。
“但你们是没可能在一起的,即使厉大哥现在被你迷惑了,总有一天他会清醒过来……”
邢舟没说话,他静静的看着蒋玲玲,等她把话说完。
蒋玲玲以为邢舟是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了,于是稍稍挺起了胸,一种名为底气的东西盈满了她的心头,“对,还有他家里,他们绝对不会接受你的,到时候厉大哥一定会选择家人,而不是你这个穿女人衣服的变态同性恋。”
邢舟笑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却在夜色中被放大。
“那你觉得即使没有我,厉水会选择你吗?蒋玲玲小姐。”一连六个问句,邢舟的语气近乎恶毒,就像电影里面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反派。
“至少我是女人!”蒋玲玲声音抬高,这是邢舟永远比不过的、她最大的筹码,“而你只能靠女装扮女人。”
“真不巧啊,厉水刚好不喜欢女人。”
……
邢舟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对任何一个女性恶语相向过,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对女人恶劣是一种很没品的表现,但看着蒋玲玲落荒而逃的背影,仿佛一口郁结之气随之倾吐而出,邢舟突然生出一种畅快的感觉,就连他背后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而冒出的冷汗都渐渐消散了。
他一瘸一拐的走在街头,然后挤上了一辆公交,任由自己漫无目的的回到了厉水的家。厉妈妈和荔枝过来了,他该收拾东西了,即使他在蒋玲玲面前表现得既恶毒又无畏,但他依然要顾虑重重。
接下来的两天,邢舟都没出现在医院里,除了那天晚上他给厉水发的一条“我到家了”的短信,就再也没有和厉水联系。厉水几次想给他打电话,但都没有拨出去,因为他妈妈还在。
直到厉水带着他妈和厉荔回到家里,也依然没有看到邢舟。他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被他妈看出这里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就索性向她坦白,可当他开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已经变得和最初一样。
邢舟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让两年多来渗透的变化迅速恢复原样,也让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说辞破碎在喉间。
他想起了前日在病房里,邢舟面对他妈羞愧难当的模样,他的小舟,有时候真是善良细致得让他心疼。
第28章
厉荔先进门,她好些年没来过他三哥在A市的家了,她环顾四周,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只看到一室寂静,而她以为会有的东西却丝毫没有被捕捉到。
小儿子在大城市里的房子厉妈妈之前只来过两次,原因一是远,二是她住不惯这种四处充满现代化的公寓。
“老幺,你这厨房里怎么尽是些我瞧不懂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厉妈妈难得再照顾儿子一次,然而纵使她面对煤柴锅灶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厨房难倒。
“妈,您别忙了,我现在不饿。”厉水吊着胳膊走到厨房,关上了被他妈按开的烤箱开关,“没有食材,这个您现在也用不上。”
厉妈妈听罢有些不乐意了,厉水哪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于是招呼厉荔过来把妈妈拥了出去,自己检查了一遍厨房也跟着出去了。
“你啊,你就是嫌你妈没有眼界。”厉妈妈坐在沙发上说。
“妈,您言重了啊,三哥是怕您累得慌,您这腿又有点肿了。”厉荔揉上了她妈的小腿。
不说还好,一说厉妈妈还真觉得腿开始疼了,这几天除了奔波就是在医院照顾厉水,闲下来才后知后觉。
厉水看着他妈水肿的双腿,心里也不好受,“妈,您身体不好,以后我这种小伤小病的您不用这么急着来了。”
“还知道你妈腿脚不好使啊。”厉妈妈瞪了厉水一眼,“你看你孤家寡人,妈能放心你一个人吗?你要是真心疼你妈,就赶紧给自己找个媳妇,有事没事的好有人照应。”
“三哥有对象了,您就少操点心哈。三哥,你这有暖手宝吗,快给妈拿一个过来。”厉荔向厉水眨了下眼睛。
厉妈妈是老生常谈,但厉水心中却掀起了与往常不一样的五味杂陈,只差一点点,他就要把真相全部告诉他妈妈了,但这股勇气一旦哽住,便随之慢慢消散,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重聚,特别是当他看到母亲病痛的身体和慈爱的神情,他更加难以启齿那些注定会伤害到他最爱的人的话。
厉妈妈终究还是闲不住,把厉水屋子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番,终于被厉荔劝去睡觉了。
晚上十一点,厉水还坐在书房里,是原来邢舟的书房,这个时候应该是他睡觉的时间,但他却睡意全无。客厅的灯灭了,是厉荔关的吧,如果邢舟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允许厉荔关灯,他喜欢灯火通明的感觉。
邢舟……
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想邢舟。
厉水想到了邢舟的膝盖,一道五厘米长的刻骨伤口,是前几天晚上他强行离开时,邢舟摔的,他穿着纸一样薄的长筒袜,玻璃划入的时候应该很疼。
他非常自责,为什么要走的那样决绝,他明明听到了邢舟在叫他,他居然也会有残忍到不回应邢舟的那一天,可当时的他已经不由自己操控了,他的所有理智都被不理智吞噬,所有克制都被冲动取代,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让他恐慌的邢舟。
厉水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既完全无法放弃邢舟,又想要邢舟变成他想象中的那样。可别的尚且不论,他真的无法接受邢舟穿女装,只有这一点,只有这一点而已。
“三哥,我可以进来吗?”当书房的门被厉荔敲响时,厉水才从思绪的洪流中脱身。
“进来吧。”
厉荔得到许可,立刻推开门走了进来。
“三哥,你养仙人掌了?”
“嗯?”
“我在飘窗上看到的,真可爱。”厉荔上下打量了厉水一番,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厉水看到厉荔手上托着一小盆仙人掌,因为冬季太阳光弱,他过年那段时间把仙人掌放到了采光最好的飘窗上,那是邢舟不离身的小宝贝,他居然忘记带走了。
“厉荔。”
“在呢。”
“你有什么要对三哥说的,就说出来吧。”厉水叹了口气,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呃……”厉水这么主动要坦白,厉荔一时语塞,“这个仙人掌其实不是你的吧……”
“不是。”
“邢舟?我看到花盆上有个‘舟’字。”
厉荔把仙人掌递出去,厉水接过来放在了腿上。
“是他的。”
“他怎么不在?我以为他会在。”
厉水心下震惊,原来他妹妹早都已经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啊,你第一次带邢舟回来过年,他向你告白,我听到了,后来你隔三差五的带他回家,还有你们俩那种眼神和表情的互动,你妹妹我也是谈过恋爱的,我就算没有女人的直觉也该看出来了。”对比厉水的惊讶,厉荔反而很淡定。
“那……”
“别担心啦,爸妈不知道。”厉荔知道厉水要问什么,便抢先打消了他的顾虑。
“先不要让他们知道。”
厉荔听出了厉水话语中的无可奈何,她从小到大都崇拜的、无比优秀的哥哥,也会有无可奈何的烦扰。
“如果想让爸妈接受,很难很难。”厉荔的语气陡然严肃。
“我知道。”厉水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传统的育人园丁,他的母亲是一个天天盼儿媳妇的家庭妇女,要让他们接受邢舟,不知道要磨多久,也许非要剥皮抽骨了才行,厉水顿时感到一阵心虚和无力,是那种面对所有他爱的人无法两全的心虚和无力。
“不过我会站在三哥这一边的。”厉荔把手放在厉水肩上,“人类无数的事实告诉我们:爱情应该是自由的,即使是父母也不能剥夺。”
厉水看着自己的妹妹,突然觉得心头的重压减轻了几分,当他举棋不定徘徊在难以融合的两个极端时,他太需要一个至亲来告诉他“你这样做没错”了。
“厉荔,谢谢你。”
厉水说的过于郑重,以至于厉荔反应了几秒,她眨了眨漂亮的杏眼,“喂,跟我还说谢谢。”
“不过三哥,我觉得你现在最该考虑的好像不是这个吧?你和邢舟是不是闹矛盾了,总感觉你俩怪怪的。”
厉荔果然洞察力惊人。
“嗯,出了点问题。”厉水没有隐瞒。
“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联系他,出了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呀,放心,具体我不问,但如果需要我出谋划策,一定义不容辞。”
“好。”
厉荔走了以后,书房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最后只剩下秒针走秒的声音。这里原先是邢舟的地盘,邢舟会在这里学习,看书,写论文,他原本是不会擅自进入邢舟的书房的,可就在几个月前,他闯进这里,剪掉了邢舟的裙子,摔碎了他送给邢舟的瓷花。他已经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样的话,只记得邢舟从祈求到幻灭的眼神。
厉水端坐在电脑前许久,恍然间,一阵要命的孤独蔓延过全身,最后通通涌进了心脏,攫取了灵魂,几度让他想要弯下腰来扼制疼痛,他用手碰了碰仙人掌的刺,那种尖锐感让他稍稍好过了一点。
厉水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向邢舟的号码,但振铃一声后便挂断了。这么晚,小舟该睡觉了。
邢舟这几天都在刘岩家留宿,他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的壁灯,十二点多了还没有睡着,要是厉水在,一定会生气,他从来不敢在“严格”的厉老师面前晚睡,但这几天他几乎整夜失眠。
由于那日去看厉水,隔天换药的时候,医生已经勒令他不许再走路了,刘岩也把他看得死死的,以至于家教又多请了几天假。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