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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顿折磨,终于把威查弄了起来。可威查起来后,只是懒懒地和肖志华打了个招呼,便又坐在椅子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给我精神点。”肖志华很不高兴,使劲拔拉了一下威查的脑袋,“说,有什么困难要我帮忙。”
“没有,而且,你也帮不上我。”威查死样活气地说道。
肖志华伸手欲打,却被宋耀如拉住了。
宋耀如示意肖志华稍安勿躁,他坐在威查对面,和声细语地说道:“小伙子,有事闷在心里可不好。我叫查理·宋,原来也是监理会的牧师,来到上海有十几年了。”
“查理·宋,监理会的牧师。”威查喃喃地自语着,然后睁大了眼睛,“是那个与监理会决裂,自己独立传教的华人牧师?”
“就是我啊!”宋耀如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这件当时轰动上海的新闻,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神情…………
这两个家伙倒是亲热起来了,肖志华很无聊,听着宋耀如和威查谈着各自在中国教区受到的委屈,嗯,很有些相近之处,看来这个监理会中国教区的教长林乐知真的是有问题。
“林乐知在监理会的宣传中简直成了活圣人,其实,什么精通中文云云,都是假的,走路的时候竟然看不懂‘此路不通’的牌子。”
“何止于此,他心胸狭隘,却一心想当上中国教区的‘教皇’。”
“就凭他,动用公款享受,还压制排挤与他意见相左的牧师。”
“他自己做了很多非基督徒的行为,却不许我向妓女们传道,还在给美国监理会的报告中诽谤我与她们关系暧昧。”
“他根本不是来拯救中国人的,他固有的南方观念使他也具有了不可改变的种族歧视标志。”
“对,对极了,他要我们不要关心政治,他口中的‘爱中国胜过爱美国’完全是一派鬼话。”
“我当初就是看透了他的虚伪和无耻,才毅然与他决裂,在那样的环境中是不可能履行牧师的真正职责的。”
………………
肖志华打了个呵欠,郁闷地说道:“两位志同道合的上帝使者,诉苦会或者批判会是不是换个地方开,我们去餐馆边吃边聊怎么样?吃饱了才好有力气继续骂呀!”
“你,没有这个经历和感触。”宋耀华对肖志华翻了翻白眼。
威查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这个样子能出去吗?”
“能,本来就是洋鬼子,现在只不过更象鬼一些,走吧,走吧!”肖志华将湿毛巾扔在威查脸上,不停地催促道。
威查擦了把脸,和肖志华、宋耀如出了门,就要上马车时,肖志华瞥见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正向路灯杆后躲闪,他定睛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雅琪。
“你们等我一下。”肖志华对宋耀如和威查说了一声,迈开大步向雅琪走去。
看见肖志华走过来,雅琪挪动了下脚步,似乎想逃可又迟疑了。自从她听了威查亲切感受人的传道,精神上得到了抚慰,灵魂得到了升华,并真正皈依了基督教。然而她一方面信奉上帝迟早会来拯救象她这样可怜的羔羊,一方面又热烈地爱上了上帝派来的使徒——威查。她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升入天堂,又渴望能在尘世和威查结合。所以,威查和林乐知不断发生冲突,陷入迷茫,并开始酗酒、沉沦时,她偷偷地来照顾威查,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找了肖志华,希望能对威查有所帮助。
现在,她看了威查最后一眼,马上就要走了,为了威查不再因为她而蒙受不白之冤,她决心为所爱的人作出牺牲,虽然心里非常难受。
“雅琪,你这是要上哪去?”肖志华瞄了眼地上的提箱,平静地问道。
“我,我要离开上海了。”雅琪低下头,缓缓说道:“我留在上海,只会给威查带来压力,还有无尽的谣言。”
“是这样啊!”肖志华皱了皱眉头,突然伸手拎起了雅琪的提箱,说道:“一起吃顿饭吧,你和威查朋友一场,也算是为你饯行了。”说完,他转身向马车走去。
肖志华作出这样的举动很是有些冲动,相爱的人却不得不分离,他有感同身受的经历,所以他希望结局最好不是这样的凄凉而无奈。或许,给两个人制造一个面对面的机会,会有所改变吧!
……………………
正文第二十章中国的富兰克林
肖志华忙完售书的事情,又把威查和宋耀如这两个志同道合的家伙捏合在一起,任由他们去商量筹建一个什么耶酥教自立会的东东,他则又投入到紧张繁琐的实验之中。
几天过去了,当肖志华从实验室里被宋耀如急急忙忙叫出来的时候,便被塞了一手的报纸。
“看看,快看看,《国路》非常成功,各大报纸都有评价,这可是非常少有的事情。”宋耀如兴奋地催促道。
“……余得《国路》,如幽室见日,枯腹得酒,沾沾自喜……”
“……《国路》乃迄今为止国内最为系统介绍西方,研究西方的书籍。与之相比,《海国图志》仅涉皮毛矣……”
“……观《国路》方知西国政体形成之原因、究竟,盖与历史、文化、人文、地理等密不可分,单羡其政体如何,谬矣,错矣……”
………………
这都后返劲啊,肖志华简单看了看报纸上的评论,苏报、万国公报、大公报、申报等上面都有,基本上都是正面的评价。
是啊,在十九世纪末最关键的二十年当中,中国竟然没有一本系统介绍西方,研究西方的书籍问世!大多数人还在抱着魏源的《海国图志》,这本不仅仅是只涉及了西方的一些皮毛,更重要的是谬误极多。就算有了《点石斋画报》,郭嵩焘的日记,星星点点有一些介绍西方的内容。…====…但是也都流于表面,反而更热衷介绍那些海外奇谈类的东西。
难道是不需要这类书籍吗,绝对不是,一九零三年戴鸿慈那本出使欧洲九国的日记就曾卖得洛阳纸贵。当然,走马观花般的记载根本不能与肖志华博采众长的《国路》相提并论,所以,肖志华的书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一点也不奇怪。这本书不仅系统,而且深刻、透彻。英国的君主立宪体制,美利坚的合众国体制,法国的共和国体制,如何由来,历史传承,民族风俗,军队特点,地理文化,全部都展现在读者面前,由此带来的震憾思考以及这其中的指导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有反响就好,我还以为没人当回事儿呢!”肖志华却没宋耀如那么激动,只是微笑着将报纸还给他,说道:“这以后看谁还敢动不动就拿什么民主共和或者君主立宪说事,那不仅仅是口号和唬人的招牌,更要有深层次的思考和比较。”
宋耀如对此有自己的看法,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此书一出,对立宪派是一个打击,对共和派何尝不是,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应该是共和派,羡慕并想学习美国。”肖志华笑道:“但是,任何重大社会事件的发生都不是无中生有的,它们都有其深厚的背景,这种背景反映的可能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这绝不是只要推翻满清便可以达到的,要知道,没有清醒的头脑,再快的脚步也会走歪;没有谨慎的步伐,再平的道路也会跌倒。”
“革命党人中不乏激情四溢、视死如归的勇士,却唯独缺乏眼光深远的智者,缺乏令人信服的理论家。”宋耀如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肖志华,“志华,你应该是最合适的。”
肖志华谦虚道:“耀如兄,可不要把我抬得这么高,更不要对我期盼如此之大。”
宋耀如应该算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多血汗型,好冲动,虽然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比某些革命党人要高尚,更要执着。自一**四年他与孙逸仙相逢相识,到被其政治鼓动家的口才所倾倒,认为孙逸仙确实比他接触的人物站得高,看得远。便将其视为中国的华盛顿、林肯,一直是全力相助。
但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觉得孙逸仙在理论上有了长足的进展的同时,也少不了与他的观念有冲突之处。比如孙逸仙和他曾着重研讨过开展外交活动,争取国际援助的问题,并说明他已经在日本结识了宫崎寅藏、平山周、萱野长知等一批浪人,并即将与一些日本政要如大隈重信、犬养毅等相识相交,这些人对中国革命都颇为热心。
宋耀如对此却是有不同意见的,他很反感日本浪人在上海的流氓表现,同时当初的梅生事件对他刺激也很大。所以,他认为让外国人卷入中国革命事宜,一定要慎之又慎。而且他对孙逸仙有教无类似的争取各种人物也颇有微词,一些人很明显是野心家吗!
自从与肖志华做过几次谈话后,特别是肖志华对争取外援这种乞讨式的革命的形象描述,让宋耀如震惊而后彻悟,与他那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后来,当肖志华将《国路》交给他阅读后,他已经确信无疑地认为肖志华就是中国的本杰明·富兰克林或者托马斯·杰斐逊,并以激动万分的心情给孙逸仙写密信,以毫不吝啬的夸张词语写道:因为才华而获崇拜,因为爱国而受尊敬,因为即将发明的奇药而受景仰。是的,他多才多艺,极具天份和卓越的人类知识,不久必将在世界上享有崇高声誉,他更将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一位手执明灯指引革命方向的理论家,一位制定国家各项法律的法学家。我以万分激动的心情告诉你这个喜讯,请你,我的老朋友,中国未来的华盛顿,请牢牢记住这个名字,肖志华。他必将是你和革命成功最有力的、不可或缺的助手和战友……
“我的期望并不过分。”宋耀如很肯定地说道:“对革命,你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能力。”
肖志华沉默下来,将目光转向幽远的天空,久久无言。是的,我有一个强国梦,一个至死不忘的梦。但现在加入是否草率了些,自己的某些观点与革命党人的差距很可能形成隔阂,并有在革命党内部造成分裂和论战的可能。
正文第二十一章款项争夺
“扫除数千年之**政体,脱去数千年之奴隶性质,洗尽二百六十年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净土,黄帝子孙皆华盛顿。…====…郁郁勃勃,莽莽苍苍,至尊极高,独一无二,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革命’。”肖志华禁不住沉声诵道,似乎他的声音能化成洪钟大闾,响彻神州,震醒国人。
“便是如此,便是如此。”宋耀如一把拉住肖志华,激动地直跳,“上帝啊,能说出这震烁千古,令人热血奔涌,恨不得立刻便流干精血,为革命而牺牲的话语,舍你其谁?你就是仁慈无比的上帝降给中国的富兰克林,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
“耀如兄。”肖志华诚恳地说道:“我赞成并支持革命,但我的某些观点却容易造成震动,让本来就松散的革命党陷入分裂,这个,你想过没有。”
宋耀如沉吟了一下,笑道:“分裂就分裂,大浪淘沙,让那些想借革命达到个人目的的野心家滚蛋吧,我们选择对的,选择真理。”
肖志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耀如兄,我要象你一样先做个秘密的革命家。”
“以什么身分出现对革命更有利,那就选择什么样的身分。”宋耀如很干脆地答应道:“上帝赋予我们不同的使命,革命需要职业革命家,也需要秘密革命家,我们不会强迫你丧失所热爱的事业,就象我始终是一名爱国的牧师,以拯救国人的灵魂为天职。”
肖志华哈哈笑了起来,这样很好,不是吗?他的名望还不够高,他的实力还不够强,他的号召力更是提不上,现在就应该躲在幕后,积累积累再积累。
…………………
过完圣诞节,便是元旦,而元旦后不久便是中国风俗中最隆重的节日春节。圣约翰书院的学生都放假了,肖志华不用上课了,可以一头扎进实验室,一面加紧他的磺胺合成,一面抽出时间履行他秘密革命家的职责。
这天,他应宋耀如的邀请,再次来到了宋宅。
“乔森叔叔,带萨克斯来了吗?”肖志华刚走进屋,美龄便性急地问道。
“带来了,带来了。”肖志华赶紧将手里的箱子提到面前晃了晃,自从欣赏过他的萨克斯后,宋家的几个孩子都喜欢上了它独特优美的音色,每次他要来,宋耀如都忘不了提醒一句。
“志华,咱们到小会客室。”宋耀如的脸色不太好,没有什么别的客套话。
肖志华点了点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着小美龄做了个不要着急的手势。
“被你说中了,南方的起义被扼杀了。”宋耀如一进屋便沉痛地说道:“陶德洋行吞没了兴中会购买枪弹的款子,又向清廷告了密。”
这次起义肖志华听宋耀如说过,是兴中会的谢缵泰、李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