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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在汉笑着岔开了话题,说道:“肖司令率军首义广州,天下景仰,讨伐广西,也是革命之需。然陆大都督已在桂林宣布起义,广西已经独立,同为革命阵营,兵戈应可息矣。”
幼稚,挖到筐里就是菜,换个称呼就成了革命同志了?这几年,看来同盟会是真没长进啊!陆荣廷,我可知道他,未来的西南大军阀,岂能留在我们根据地之侧。还有云南的唐继尧,山西的阎锡山,现在虽然可能还没那个心思,可我还是要将他们成为军阀的机会扼杀。
肖志华喝着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革命,不是靠嘴上说的,总要拿出些诚意来吧!要是只换个旗子,换个称号,岂不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
“那肖司令的意思——”陆荣廷的准女婿苏希洵最是关心,问的也最急迫。
“革命刚刚开始,南方各省光复者尚在少数,湖北革命同志独居前线,即将抵挡南下的北洋军。”肖志华很激昂地说道:“陆大都督深明大义,毅然举义,附和共和,我们是欢欣鼓舞啊!当此奋进之时,陆大都督应率所部兵马,北进伐湘,光复湖南,支援武昌革命军。相信,兄弟这点要求,兵力雄厚的陆大都督是不会拒绝的。既是革命阵营了,就当精诚互助,各尽所能才是。”
苏希洵暗自咧了咧嘴,偷偷瞅了瞅同盟会的两位,这两位没说话,却在微微点头,好象很赞同肖志华的意见。傻瓜,苏希洵暗暗骂了一句,只好继续向肖志华争取,“肖司令,恐怕这里面有些误会,陆都督虽然有些兵马,但却不是新军,既缺训练,又乏枪弹,恐难担此重任。加上桂省初定,地方纷乱,此时出兵却有些困难。”
“既缺训练,又乏枪弹。确实是如此情况?”肖志华身子向前倾了倾,疑惑地追问道。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苏希洵连连点头,生怕肖志华不相信。
肖志华笑了,笑得很狡狯,他把身子靠回椅背,收起笑容,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如此说来,陆大都督手下竟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徒耗民财之辈,留之何用?”
啊,不光苏希洵吃了一惊,刘崛、雷在汉等人也瞪大了眼睛,唯有蔡锷,冷静地看着肖志华。
“桂滇两省地处西南边陲,没有强军,如何抵御法国人、英国人的侵扰?如何镇慑其侵华野心?”肖志华愤然而起,大声说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温良恭让。末落腐朽者亡,先进清明者兴。如陆荣廷这般,换幅旗帜,换个称号,手下依旧是欺民压民的清朝官僚,依旧是不堪大用的扰民害民之兵,且无一革新利民之策。试问诸位,这如何可算是革命阵营之人?”
屋中静了半晌,刘崛试探着说道:“肖司令,胸襟是否应广大一些。不嫌旧恶,方能收取人心,若对陆大都督穷追猛打,以后谁还敢弃械投降?”
肖志华冷笑着说道:“那就要看陆荣廷的态度了。一,自解都督之职,率所部兵马接受革命军整编;二,前来广东军政府政务处报到,学习军政府政策法令。如此旧身换新貌,仍不失高官厚禄,家族平安。若是——”稍停顿了一下,他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昨日,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广东革命军西路军由南宁出发,北路军一部由韶关西进,滇军第三十七协东征,三路会攻桂林。”
“这,这,师出无名,你就不怕——”苏希洵愤怒地指着肖志华,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当然不怕。”肖志华用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诸位,没看今日的报纸吧,广东军政府刚刚成立了特别法庭,而且公布了‘战争罪’的详细定义。陆荣廷率部撤退时,纵兵淫掠,伤害平民,已触犯战争罪。革命军吊民伐罪,救民于水火,正是名正言顺、万民拥戴之举。”
“可是,可是——”苏希洵万万没想到广东军政府会以这种旧军队做起来司空见惯、毫不奇怪的小事大做文章,还堂而皇之地弄出什么“战争罪”,但事情虽小,被舆论一夸大宣传,革命军就占据了道义的高点。
肖志华草草一抱拳,说道:“诸位,少陪了,现在派人给陆大都督送个信,也许还来得及,别到时候将自己的身家陷进去。”说完,他走到蔡锷面前,对这位一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历史名将说道:“松坡兄,你对练兵颇有独到之见,且来观看革命军训练,提些宝贵意见。”说完,连拉带拽,将人弄了出去。
……………………
第一卷第三十三章归心
大清银行上海分行发布公告,宣布与清廷脱离关系,正式被联合银行收购。随后,联合银行宣布更名为中国银行并公告以及一系列股权变更通知。广州军政府出资收购了肖志华、宋耀如、王晓籁、虞洽卿、秦芳宜等人所持股份,成为中国银行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紧接着,中国银行承销发行了第一期数量为五百万的光复债券,其所印刷的新版纸币也开始在光复的各省流通使用。
这又是具有轰动效应的大新闻,意味着广州军政府有自己的融资渠道,有强大的经济后盾,并得到了大多数江浙富商的支持。这个风向标一立,更多依旧观望的人就该做出选择了。
首先是停泊在黄浦江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南琛”舰宣布起义,驻沪海军热烈响应,拔锚起航,南下赴粤。
然后是萨镇冰所率舰队滞留长江,不进不退,置清廷攻击鄂省革命军之命令于不顾,可见舰队各指挥官已经发生动摇,意见不一。
接着,广州军政府集中出台了关于鼓励工商业的一系列政策法规,并且加大力度进行了剿匪安民等工作。各地蜂起的民军被整编为警备部队,在仔细甄选和经受了短期训练后,配以军官,代替清朝原来的巡防军,成为一支稳定地方的力量。
广西陆荣廷在军事、舆论的双重压力下,宣布引咎辞去桂省大都督之职,解散临时军政府,所部兵马接受革命军改编,并亲赴广州军政府接受特别法庭裁决。
“你们打算如何处理陆荣廷?”蔡锷翻看着报纸,很随意地问道。
肖志华从桌案上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还能怎样?高举轻放,给他个警告处分,把那些扰民害民的败类名正典刑,然后委任他为桂省警备部队的高级顾问。”
呵呵,蔡锷会心地笑了,陆荣廷绿林出身,投靠清廷后,因其专业对口,遂以剿匪而积功。如今再去干老本行,倒也是人尽其才。加上他初时曾广结游勇,在中越边境活动,使得法人穷于应付,留他在广西,对法国觊觎边疆的企图也有些威慑。再者,高级顾问,听着好听,却无实际兵权,也不怕他翻了天。陆荣廷想东山再起,再考虑家人的安全,也只能依靠复兴会,卖力干活了。
“对了,滇省传来消息,李经羲未受到伤害,正拟就任云南大理民政官。”肖志华又补充说道。
“谢谢。”蔡锷道了谢,也放下了心,他是个有中国传统道德的军人,觉得云贵总督李经羲对他恩深义厚,便厚着脸皮向肖志华提出了请求,希望滇省革命军不要难为他。而这点小事,对肖志华只是举手之劳,却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再加上这两天,白天有参谋领着蔡锷四下参观,肖志华晚上则经常与他长谈,两人的某些观点还是有些相同之处的,比如警惕“英窥西藏,法窥滇桂粤”的企图,军政分开,还有中国之所以“国力孱弱,生气销沉”的原因。当然,两个人也有争论和分歧,但总体来说,蔡锷还是对军政府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也对肖志华大体的思路有了初步涉入。
“松坡兄,你所设想的西南边防协同作战计划,我觉得甚好。”肖志华趁热打铁,给蔡锷先戴上顶高帽,“但关于五省联合军的兵力编成、作战区域和协同办法,军队的集中,展开和作战步骤,以及战前准备,兵站设置,战场建设等重大问题还需做详细的阐述和具体的规定。”
蔡锷痛感“边陲多故,危机已伏。若屏藩不固,国将不国”,所以,才有了滇、川,黔、桂、粤五省实行军事联合,以便随时抗击英法的军事侵略的设想。如今,肖志华对此高度肯定,使他觉得特别欣慰,而且肖志华提到日后要在全国建立西南、西北、东北、华北、东南、华中、华南七大军区的计划,这与他的战区战略思想倒有些不谋而合。所以,他的思路一畅,谈兴顿起,与肖志华热烈地讨论起来。
抓住你的心理,就不怕你不归顺。肖志华暗自得意,话锋一转,再次提出请蔡锷担任参谋长,随他前去湖北督师的事情来。
“松坡兄,理想要实现,还要我们继续努力才是。”肖志华诚恳地说道:“清廷大军压境,局势很不乐观,没有安定的环境,一切都是空谈。还请松坡兄屈就参谋长一职,助我一臂之力。待到共和创成,松坡兄可就任西南军区司令,尽展胸中抱负。
蔡锷沉吟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这三天来,他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广州,无数复兴会会员和爱国青年从南洋、欧洲、美洲、日本、内地向这里赶来,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当中。这不仅让蔡锷感到了复兴会的强大,更看到了无数为了中国的复兴,抛家舍业、离妻别子的热血青年。他们年轻而真诚,他们一往无前,他们为了理想而不惜流血牺牲,在复兴会的大旗下,他们迸发出的热情和精力让蔡锷为之震惊。
光复国债发行之日,中国银行广州分行门前天不亮便排满了这样的青年,他们倾囊购买,却只留下一张作永久纪念,其余的转身又捐还给军政府,任政府工作人员如何拒绝,他们抛下就走。这种只求奉献,不求索取的热情和精神,任何人见到都不能不为之感动。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活力,蔡锷想到这里,不由暗暗捏了捏兜里的光复债券。尚武不仅需要刀剑,而且更需要精神,御侮不仅需要枪炮,更需要国魂。国魂是什么,这个让蔡锷苦思冥想而未获答案的问题,正渐渐地现出端倪。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中国号”飞艇
几艘炮舰在金鸡坡要塞下游江面下锚停泊,桅杆上的那几面龙旗在冬日的风中有气无力地轻轻飘动。
现在是枯水期,巡洋舰无法进入长江航道,只好由这几艘浅水炮舰组成讨伐舰队,前来镇压武昌革命军。
但是形势发展太快,九江光复,金鸡坡炮台落入革命军之手,对讨伐舰队构成了威胁。再加上陆上的北洋军在信阳孝感之间迟迟不动,海军孤掌难鸣,也不敢独立行动。现在,驻上海海军起义,又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各舰管带议论纷纷,军心已经不稳。
“挟兵自重,要挟朝廷,袁世凯想当曹操了。可惜错失良机,令革命军坐大,可杀,可杀。”萨镇冰坐在楚谦号炮舰的船长室里,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虽然萨镇冰视革命军为叛逆,有心为朝廷而战。但现在,他也知道强求不得。自庚子之后,朝纲不振、人心渐变,海军中大多军官都留过洋,见过世面,而且他现在所率的“楚”字诸舰长年驻泊武汉,不少舰员又均是鄂籍,军心最易动摇。如今局势越来越不利,上海、九江、武昌皆落入革命军之手,舰队的粮、煤供应有中断的危险。再加上革命军所显示出的越来越强的发展势头,诸舰管带自是想多留条后路,坚决不肯冒险作战。
“朝廷用人无道,满族亲贵皆是无能之辈,始有今日之祸。”萨镇冰骂完袁世凯,又想到了这些年满清朝廷屡屡犯错,不由又开口骂道。
就在他胡思乱想,逮谁骂谁之时,外面突然一阵喧闹,萨镇冰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怒火中烧,起身打开舱门,大喝道:“乱喊乱叫什么?军中条例可是都忘了吗?”
“大人,卑职正要去叫您呢!”副官汤乡茗急忙走上两步,向空中一指,“您看,飞艇。”
萨镇冰疑惑地抬起头,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天上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于空中,一大两小三艘飞艇正慢慢地由南飞过来,舰上水兵没见过这个东西,所以大惊小怪地指点着喊叫。
萨镇冰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转身跑回了舱室,旋即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架望远镜,昂起头仔细观看。
优美的线条,巨大的尺寸,大马力发动机特有的“嗡嗡”声音,推动着飞艇划破天空的线条,吸引着所有的眼球。大飞艇下挂着一幅巨大的六星红旗,两个小飞艇则一个挂着“革命必胜”,一个挂着“满清必亡”的条幅标语。
“革命军的飞艇?”萨镇冰不可思议地将望远镜向上移,在呈纺锤状橄榄球式的白色飞艇上,印着醒目的红字“中国号”。
耳熟,这名字耳熟,萨镇冰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使劲挠了挠脑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