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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了挠头,“可是——”我和沄洇同年,她的生日却比我早,我可不想当妹妹。沄洇看我皱眉,以为我不愿意,轻轻地说,“爸爸,还是算了吧。”
我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沄洇,你同意我做姐姐不?”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沄沁冷不丁冒出一句,“啧啧,我们的小朋友要做姐姐呢!”我脸一红,豁出去道,“沄洇,你当我妹妹吧,我一定比你亲姐对你还好!”
叔叔哈哈一笑,“有小希这句话,洇洇当然答应了。”沄洇在桌下的手轻轻捏了下我的手,我一把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沄洇任我握着,睫毛低垂着,温柔又羞怯。
“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沄洇的,把她当亲妹妹!”我说这话时,沄洇看着我的大眼睛闪了闪,比夏夜最亮的星子还好看。
三个服务员一起把巨大的生日蛋糕抬了上来。点上了蜡烛。房间的灯关上,烛光晃在沄洇的脸上,她在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之中,脸上是幸福的微笑,我一面在烛光里为她高兴,一面又匍匐在阴影中,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伤感。
唱完生日歌,沄洇鼓起小嘴吹灭了蜡烛,双手在下巴前交握住,低下头闭眼许愿。我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好像能听见她在心里许的愿似的。
这个学年下学期,沄洇换来了我们班,这在班上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自从沄洇当了我的同桌后,我这桌儿来借笔借橡皮借尺子借纸的,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搞得我简直变出出租店老板了。
我们班其他都好,就是有一点特别让我头疼——语文老师特别爱叫人背课文。我台下嚣张,一发言就怂了,尤其是像背课文,每次一紧张,脑子顿时跟被橡皮擦给擦干净了似的,啥也没有了。自从沄洇来了之后,我可算是脱离苦海。
她的记性特别好,预习过的课文也能背出来,老师点到她,站起来脱口而出。像是朱自清的《春》《背影》,老舍的《济南的冬天》这些长长的散文,她一字不差。语文老师一高兴,轮到我这桌再没“眷顾”过我,可叫我高兴了一会儿。不过,沄洇可不是是什么乖乖学生,她上课也和我偷偷写小纸条儿,这小游戏也正是从语文课开始的。
那会她正救我于水火,便写来一张条子,我一看——“今天我要吃‘七个小矮人’。”好家伙,不过蛇打七寸,我只有乖乖挨宰了。
下课后,我们到小卖部,我掏钱请她吃“七个小矮人”,一袋子各色的小雪糕,我们俩在凉亭里一起吃。她小口小口地咬着雪糕,嘴唇晶亮发红,樱桃一般的颜色。我发现她很喜欢吃甜食,于是把奶奶给我做的花蜜、花糖装在玻璃罐子里,塞进她的课桌肚子。沄洇像猫一样的眯着眼睛,享受蜜糖的时候,我就猴急得摊开她的作业本儿,趴在桌子上,一丝不苟地补作业,没办法,我们俩当同桌,简直是完全互补嘛!
她爱看书,不爱运动;我不爱运动,可我也不爱看书——一看书我就头疼,肚子疼,腿疼,全身都疼,还眩晕缺氧。我上课无聊的时候就给她传小纸条,碰上沄洇也无聊她就给我回,她要是看书看得正有趣,却是不搭理我的;于是我就把纸条传给前后左右桌,动作太嚣张,老师实在看不过去,远程一个粉笔刷过来,我从此只敢和沄洇传了。
沄洇的性子温吞,不紧不慢的,走路、说话、吃东西都是这样,我笑她是个小老太,我奶奶都比她干脆麻利些。沄洇只当没听见,一笑了之。
秋季运动会,本来像我这种懒人是肯定不参加的。没办法,因为弄坏了体育委员的一只电子表,他没叫我赔,所以当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时,只好硬着头皮报了名。沄洇也没想到我这么积极,她也跟着报了名。
我说,“你能跑吗?”她报的和我一样,是八百米。我吃了一惊。
沄洇摇摇头,“不知道。”
我好笑,“你平时都不爱跑步,肯定跑最后。”
“那你说怎么办吧?”她看上去可一点也不着急。
“还能怎么办,练呗。”
我觉得自己招了个麻烦,虽然我不爱运动,可跑步是我天生的强项,不用练习上场也Ok,可这倒霉家伙插一脚进来,不是要我当陪练嘛。
隔天早上我绕到沄洇家门口,和她一块儿上学。我们跑一段儿停一段儿,她喘气急促,脸白得厉害,红红的唇有些发紫,把我吓坏了。
“算了,我去跟体委说,你就换个别的什么吧。”她的手凉凉的,我的手心发热,握在一起。
沄洇吸了口气,也不理我的话,慢慢地朝前跑了去。
“诶,我说——”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啥,放慢了速度,跟着跑。
“换个呼吸方式试下,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我去小卖部换了三个银币,对她说,“你听我口袋里钱币的响声,跟我的节奏跑。”沄洇点点头,手伸出来。
“怎么了?”我问,她擦了擦汗,慢慢地说,“你牵着我,这样我就跟上你了。”
我握住了她凉凉的手,天气有点热,这么握着,还挺舒服的。
一牵就牵了一个月。
运动会召开,我们俩在同一组参加比赛。
站好跑道,离开跑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候;我突然绕过我旁边跑道的选手,快步到沄洇那儿。
“还好吧?”我问她。
沄洇的刘海别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后面的长发盘起来,看起来特别精神。她点头,伸手握住我的,脖子垂着,凑到我耳边说,“别担心,我会跟上你的。”
我用力的嗯了声,说,“别勉强,不要摔倒。”
这时发令员叫了声,“2号选手请回到跑道!”
800米,学校的跑道是400米,我们在这个熟悉的地方跑了一个月,沄洇在我里面一个跑道,如果我不主动要求休息,她不会停下。这一次,我却想等她。
预赛结束,沄洇虽然没有进入复赛,但她的成绩在我那个小组是第二,也就是说——她做到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对着沄洇,傻愣愣的。她侧着头,发丝有些凌乱,白色的运动上衣在风里摆动着,冲我调皮的笑了笑,我又擦了擦淌进汗水的眼睛,使劲眨啊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绿植比赛结果揭晓的那一天。
沄洇穿着一袭白裙,面容娇艳,堪堪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看得人都呆了。我们仨站在一块,我在她身后,堂弟捧着花,那花香混合着她的体香吹进我的肺腑,我鬼使神差地把头靠在她单薄的肩上,念道,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出自《诗·王风·采葛》)
说完,自己的耳朵又烧燎起来,正要抬头,却蹭着沄洇那白玉似的侧脸。她的脸染上绯红,也不看我,她的指尖却轻轻地碰到了我的掌心。那过电般的又带着酥麻的快感,我条件反射地握了手,把她葱段般的指握在了手里。
沄洇乖乖让我握着了,一面低声道,“今天一起回家吧。”
评比结束,我和堂弟差点把小尾巴都翘起来,校长亲自把徽章戴在我们的衣领上,别提多风光了。
这奖励大概是我们最好的毕业礼物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就是升学考的时候。
那年,快乐的时光好像一下全都飞驰而过,迎面而来的全都是些郁闷的回忆。可能人在少年时候,放纵太多、挥霍太多,不知道珍惜,所以来得快、去得更快。
考试前的那天下午。沄洇在琴房里弹钢琴给我听,那是久石让的人生回旋木马。我原本老老实实地坐在窗台上晒太阳,啃着草莓,突然不知道是哪一个节奏触动了我内心那一点,看着草莓汁鲜红娇嫩的颜色。我慢慢起身,站在沄洇身后,伸出手按上了琴键,行云流水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了,沄洇让我坐下来,教了我一只简单的曲子,我是一个一个敲上去的。她教的很认真,我侧过头看她时,她还低头带着我的手去找琴键。黑白交错的琴键上,两人的手指像阳光一样跳跃着,跳跃着,时光就这么一跃而过了。
中考后,我踩着分数线进了重点高中。沄洇放弃了自主招生,和我一起参加了中考,我们进了同一所高中,不过,我们没在一个班,也不再是同桌了。
我在三班,是个普通班,而沄洇在零班,是重点中的重点班。我们中间只隔了两个教室,所以除了上课,基本还是混在一起。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看杂书,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最烦看书。所以一到自习时间,我就躁得跟只猴子似的,拿出婶给我买的手机,给沄洇发发短信,聊聊天。
变化总是不知不觉的。
沄洇以前和我差不多的个头突然抽高,站在她身旁,还真是不大适应。幸好她性子温吞,我还是可以做一把手当老大的。
开学军训,把我晒成了非洲难民,鼻子上的皮蜕了一层;那口牙齿,估计够格上牙膏广告了。
军训完了就要住进宿舍里。
沄洇到我宿舍里住,那时的宿舍,床铺是并排的,里头和外头没有走道。我睡在外面,里头铺位的同学,还没住进来,空位就给了沄洇。
我一见她,把头发剪得比我还短,心痛地差点没把鼻涕给飙出来。
“干嘛把头发剪这么短啊!”我嚎叫,捶床。
沄洇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还挺凉快的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别睡这儿了,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喂,”沄洇坐过来拍了下我的肩,我翻过身去,她凑过来,轻笑,“生气了啊?”
“头发会长回来呀。”她也挨着我躺下来,把我的枕头抽掉一半儿。
我干脆把头挪到那床的枕头上,身子也想移过去,沄洇细长的手放在我腰上挠了两下,顿时没动成,原地扭得跟毛毛虫似的,她的手又挠我胳膊肢窝,被我死死夹住,她滑出的那只手又沿着我的腰侧往下,痒得我差点没叫娘。
“还生气不?”她对着我的耳朵吹气似的说。
我不蒸馒头争口气,憋着红通通的脸,“小样儿!看我不收拾你!”说罢,一个翻身压住了沄洇,她双腕被我一手抓住,“嘿嘿!”我看她还淡定微笑的模样就气不过,今天非治得你叫我姐姐不可!
我心想隔着靴底挠不着痒,便一手顺着沄洇的睡衣直接贴着她的皮肤伸了进去,还没开始挠,就听到她细细的喘气声,我奇了怪了,伸进去的手就要收回来,沄洇被我捉着的手突然使力挣脱,按在了我的手上。
“别动。”沄洇一手按在我后腰上一推,我直直地趴在了她身上,被她搂住了。
“不动怎么行!”我狞笑,“我还得使劲动呢!”我说完,两手冲她手臂内侧挠,拱起指头,用指甲轻轻地蹭,我妈最擅长这么闹我,每次这么来我三秒都扛不住。
可我越挠,沄洇搂着我后腰的手越用力,腿也缠在了我的腿上,她长腿一绕,我立马歇菜,重心贴床面,要不是手肘撑着,得被她缠死了。
“你怎么不动了?”她的声音还颤颤的,好像浑身没力的是她一样。我喘着气,沮丧道,“我不来了不来了,你放开我。”
沄洇总算松手,拨了拨我汗湿的刘海,“那你还生气不?”
我没好气地点头,下巴使劲嗑在她突出的锁骨上,不忘记随时报复一下。
“我哪敢,我就是多管闲事。”我刚说完,沄洇松开的手就从我胳膊下穿过箍住了我,“原来还没消气呢!”她柔柔的语气和动作可一点也不像。
我一想到这个就后悔不迭,当初的柔弱小美人就是叫我一手毁了的,谁叫我吃饱了没事儿干,要让她训练体力呢!我去!
我的胸部突然传来一点儿涩痛,对着她那排骨,能不硌人吗?我尴尬地挣了挣,“喂,快点儿松开啦。”
她看我表情有点儿古怪,略微松了手臂,说,“怎么了?”
我挠了挠头发,刚消下来的红晕又立马从脖子升上了耳根,沄洇扶着我坐了起来,我面靠墙,背还靠着她。“你的耳朵,咦?”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好红啊。”
我腾地爬起来,说,“缺氧缺氧,你挡着我空气了。”
沄洇居然乖乖躺下来,把外床的帐子拉了下去。闹到宿舍熄灯,我俩才睡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那个周末,我没有陪沄洇一块儿回家。
堂弟和我约好去酒吧玩。这种地方带上沄洇就不合适了。
堂弟有个哥们儿在那酒吧里头当侍应生,我们俩未成年人轻松就进去了,坐在里头冷清清的一个角落,兴奋地看着四周。
“姐,这个酒吧每天晚上都有点歌呢,待会儿我们也点个歌吧。”
我切了声,“免费吗?我可没钱。”
堂弟得意地拍了拍口袋,“去年的压岁钱我没交公,嘿嘿!听我哥们儿说这几天唱歌的女生特别有味道,长得也好看,我一定要到她面前去点歌!”
好奇了一会儿,发现和电视里拍的酒吧完全不是一回事。外面的窗子通着湖边的小路,柳条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玻璃里头,光线稍暗,暗淡的彩色灯光在大厅里转动着,不少座位上,只有一个独自喝着饮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