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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连我自己也看不下去我那样的冷血了,我的灵魂出窍了,我紧紧地抱着沄洇。
而陆隽,就像一阵风,突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倏地消失了。如果不是那铺上她的气息仍旧存在,我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呢。
她会考的成绩单在我手上,八个a;两个b。
学校的设备又升级了,据说这是校长把教育部拨的两个名额送出去的结果。我不知道,但陆隽的确没有拿到。
她没和我解释,离开了学校。
脖子上的伤口不知不觉愈合了。
可在看不见的地方,那伤口却永久地存在,还渗透进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高考那天,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堂弟一起送我到考场外,这些天,堂弟把他最近养的金钱龟给我摸了好几下,说能沾上福气;我妈在校门左侧往我衣兜了一张孔庙求来的符,老爹在校门右侧给我校手表,给我捏肩捶背,让我嚼口香糖,喝口水然后吐掉,活活像是我要去的是拳击场、斗兽场似的!
我看见密密麻麻的几千考生中那么多紧张地哆嗦的面孔,此刻却只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可这种幸福感在我知道陆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时,变得如同高原上的氧气那么稀薄。
高考结束后,我不出意料地考上一本。不好不坏的结果,没什么大波澜。沄洇也很高兴,可我却疯了。
我对沄洇说想去s市旅游,她答应了。我们俩一块儿到那儿去,沄洇找人帮我们合照。那时候,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陆隽的身影,那个瘦长而漠然的身影,在人群之中一晃而过。
我推开了沄洇的手,朝着那个似有似无的影子追去。
我迷失在了重重人幕中,我知道自己是疯了,几个月的若即若离和将近一个月的分别,我都刻意压制着自己对她的思念——此刻,这情感骤然地毫无预兆地迸发了。
这时候,伸出了一双手。握住了我。
陆隽出现了,她真真正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沄洇没有给我机会。
她和沄沁都走了。原先的房子被卖给了一个满脸赘肉的中年男人,里面还住着一个年轻的丰满的女人,我有一段时间常常去过,那男人是很少住在里面的。
她们真的走了。
……
她没日没夜地画设计稿,每次寄出去又被原样寄回。
于是开始偷偷把这稿子推荐到杂志社里,一起出去跟采访,认识多一点儿的人。我知道她的才华,可世事艰难,名利难求!
陆隽昏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
可那时候,我们最难过的日子,已经全都过去了。
我以为支撑我们过来的,是相濡以沫;可后来事实告诉我,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她现在的一切,可以说,与我,是毫无关系的。
她很辛苦,她很努力,她对我很好——我总是一遍一遍对自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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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希醒来时候,已经是隔天大早了。
这屋子很宽敞,她睡的房间向阳,从落地窗可以看见外头阳台外的风景。
这是一幢观景楼。
下面是海岸和泥质沙滩。蓝色的海水往沙滩上掀着细细的白色浪潮。
她好像能听见那浪花拍碎时,玻璃的微微震颤,那轻微的声响瞬间如同一道电流穿过她的脊髓,变得无比清晰。
陆隽和她说过,想把公寓换成这样一栋观景别墅。那时候她们还在冷战,郑希说,公寓就够空了,不用再换成别墅来折磨她。那话说完,没几天,陆隽就出差去了。
吴今坐在阳台上,翻着书,一边喝着果汁。她的生活好像就只剩下俩字——悠闲。活着,对于有闲阶级来说,就是消闲而已。
郑希从床上爬起来,耙了耙头发。腿上的肿块消了很多,地板上还搁着几袋融化的冰袋。
吴今隔着落地窗,冲她招招手。
“来吹吹海风,清醒下头脑。”
郑希点点头,“真要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吴今笑了笑,“是吗?那就好。”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很不错。”
“不过这不是我的地盘。”
“那我们算是租在这里咯?”郑希道。
“哦,那倒不是,你想去沙滩上玩吗?那儿很软,慢点走应该没事的。”
吴今和郑希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散步。
“你到现在对……她还念念不忘?”她缓缓地说,感觉到郑希浑身的僵硬。
郑希深深地吸口气,“你是说沄洇?”
吴今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表情,人们不知珍惜、贪得无厌的情绪,只是自己身处其中,才有了不同的体会——可能抉择,本身就是件那样残忍的事情。
郑希点点头,“你写的那些东西,是关于……她的吧?我第一次读到时,以为那个博主——是她呢。”
“难怪你看见我的时候,一脸失望。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在陆隽和沄洇间做选择,你会选谁呢?”
郑希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如果。”
吴今伸手拍了拍郑希的肩,说,“我知道,这很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郑希在时装店找到一份导购的工作。
时装店要求员工会说英语。郑希英语一般,但老板恰好是她曾就职的杂志的铁杆粉丝,直接让她隔天来上班。
“你们的杂志我每期都看,我很喜欢它的风格。尤其是搭配版面的文章,实在不错!我女儿也经常把我订的杂志带去学校,被她的同学借来借去。我干脆一次订了两份,哈哈!你们杂志社还送了我个小礼品……看,我摆在了那儿。”
在茶几上摆着一个别致的小陶器。
郑希扫视偌大的时装店。
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穿着正流行的夏季时装。她走过去,手摸了摸衣服的质地,和设计成褶皱的花边。
“这衣服很抢眼吧,”老板自得地说,“我拿到这批货可是托了业内的朋友呢。这是l公司首席设计师今年夏季款的主打作品系列里的,特别受追捧。很多路过的女生刚看一眼,就走不动了。”
郑希慢慢地收回了手。
“你可以试试。我看你很喜欢。”老板说。
下面的价位牌上,标着,7999。是郑希在杂志社两个月的工资。
开始了第一天工作。
来的第一位客人就是个老外。
她指着橱窗的那条裙子。郑希点了点头,马上帮她找到合适的尺码。
穿上,镜子前走一下,刷卡,走人。
接下来,是两个一起进来的女人。
问郑希最新最贵的都是那些。
郑希挑出来后,她们让她直接送到一个地址去,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叠现金。
第四个客人试了五件衣服,最后一件没买。
第五个……
“吴今?”
“郑希?”
“你在这儿?来买衣服?”
郑希摇头,“我是这里的导购。你来看衣服吗?”
“嗯,和一个朋友去沙龙,我无聊下来逛逛。怎么想到来这里工作?”
郑希让吴今坐在沙发上,给她端了杯水。
“那天路过这里,看到外面贴着招聘启事,就进来试试,没想到被录用了。”
吴今笑,“知道我为什么进来吗?”
“为什么?”
“橱窗那儿看见了陆隽的设计。你肯定和我一样吧。”
“被你发现了,哈哈,”郑希淡淡一笑,“真相就是这个。”
“其实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她的作品,我就是喜欢。说起来很好笑吧,在一起那么久,我一点也不了解现在的她呢。她的作品,她的工作,她的行程,她的……像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她,头一次觉得她和我生活里的那个人,差别是这么大。”
“可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对你好的普通人,和一个你不熟悉的成功的设计师。郑希,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怀疑?怀疑什么?”
“怀疑你现在爱的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你爱了。”吴今慢吞吞地说。
郑希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坐垫上的小珠子。
“那天,你听见宋雨桐说的话,告诉我你觉得自己被羞辱,但你知道那可能是事实。那么事实是什么?”
“事实……事实是,”郑希忽然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吴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你想怎么帮我?”
“帮你发现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吴今指了指自己心脏的部位,“告诉我,事实是什么?”
吴今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不断回旋在郑希的脑子里。
“她……她和姜碧,”郑希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姜碧……还有……宋雨桐……”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知道的?”
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混沌,郑希的眼皮沉沉的。她抱着头,半闭上眼,仿佛是说梦话,“她……照片……”
“那些照片呢?”
“在我的房间里。”
……
“郑希?郑希?你在想什么呢?刚刚走神了吧?”
郑希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好似才睡醒,看见吴今冲她挥手。
“我要先走了,朋友call我了。”吴今说。
“嗯,那再见了。”
“拜拜,下次给你介绍生意来。”
“呵呵,谢谢!”
“怎么样?”宋雨桐撩了把波浪卷发,斜靠在沙发上。
吴今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框,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我是说你了解的怎么样?”
“哦?”吴今眼皮都没眨一下,低头看着手表。
“ok,我是提醒你,不要玩得太过,适可而止。”
吴今道,“谢谢,不劳你教我。”
“吴今,”宋雨桐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了她还是为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
“那么,再也没有打算回研究所了?”
“当年我辞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看来我们几个相比,那个最乖的小孩,长大以后却最叛逆。”
吴今笑了笑,“我只是看不下去……”
“是看不下去,还是为情所伤?”宋雨桐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
吴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淡淡道,“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请上来吧,真是麻烦你了。”
听筒里传出吴今沙哑的声音,门锁哒的一声开了。郑希拉开门,走进了公寓楼。
一楼的门框上已经落了灰,福字掉下一角,血红色的对联变得苍白如洗。
郑希每踩上一级台阶,楼道里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回声——像是骨头和地面碰击的轻微声音——她穿的是一双木底凉鞋。
门是虚掩着的,郑希敲了敲,听见吴今的声音,便推门而入。
吴今躺在床上,脸色绯红。
“这个季节容易感冒,你一定是把空调开得太低了。”
郑希伸手去贴吴今的额头,突然觉得冒失,又收回手,“测了体温吗?”
“嗯,以前也会这样,我每次多盖几层被子,睡一觉出个汗就好了。”
“你现在肯定没什么胃口,我带了食材过来,给你做点开胃的东西吃。”
“以前常这样照顾陆隽吧?”吴今眼睛闭着,说。
郑希沉默了一下,“她……她觉得生病是件丢脸的事情,不过,生老病死,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是啊,生老病死……很正常,如果她哪一天突然死在你面前呢?”
死寂的片刻。
吴今咳嗽了一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我去厨房。”
指头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郑希低头一看,一道血红色的细口子慢慢扩张开来。
她鬼使神差地在砧板上写了一个“死”字,血红色的字,看上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突然死去……在你的面前……
那就陪她去死好了……
郑希晃过神来,用水冲走了砧板上的血迹,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菜。
“吴今,吃饭了!先喝点这个温汤。”
吴今抓了下勺子,勺子从手里滑落。
“不好意思……我手好像没劲了。”吴今尴尬地说。
郑希默默地捡起勺子,又去换了把。
“喝吧。”
吴今张开嘴,吞了汤,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我刚说了那句话,你应该给我灌水银才对吧。”她嘴角勾起,好像是个自嘲的玩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是吗?我只放了点老鼠药的。”郑希灌了一勺,才缓缓地说。
吴今猛地咳了几声,但汤已经下肚。
“狠毒的女人!!你真要毒死我!”
“是啊,你还喝吗?”
“喝!怎么不喝?既然是毒药,一口还是两口……不都是要死的吗?”吴今的眼神放得很远,显得有些落寞。
“吴今。”
“嗯?”
“你和……是什么关系?”
吴今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和谁?”
“……沄洇。”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吴今笑着说。
郑希低下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在橱柜的碗下面,有我和……沄洇的大头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
吴今长长地呼了口气。
“你觉得呢?”
她的眼神似乎无所隐瞒,可又深不见底。
“小希。”
郑希的心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和第一次见吴今之前的那一次一样。
“你……”
“如果真那么恨我,赶紧把老鼠药喂完,送我上西天吧。”吴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