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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水听了这话,沉吟片刻,显然已是被文瑾一席话打动,文瑾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稳重宽厚、温和有礼,但是这些优点不是婚姻的理由,若岫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点头呢,她拼命向乐水打眼色,却被乐水无视,反而落入文瑾的微笑视线,她尴尬的冲他咧了咧嘴。
她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古代,不是那个她能随心所欲的地方,这次是逃过了覃淼,可若是再下次呢,保不准陶老爷就会为了三分地还是二斤包子就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给一个粗鄙卑劣的男人,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她忽然觉得有些沮丧,索性低头不再看任何人。
两边的人在讨论的过程中若岫一直在神游太虚,乐水狠狠瞪了她两眼也被她无视了,还好只剩了些琐碎的细节问题,双方很快就结束了话题。
送走断剑山庄一行人,乐水跟着若岫回了他的屋里。
“你就是喜欢想得太多,”乐水笑道,“分明此事还离得远,你就开始钻牛角尖,我妹子怎么对嫁人如此惶恐,平日里不是胆子很大么。”
若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我要是随便闭着眼睛嫁了,那才叫胆子大。”
“若说起来,文瑾确实是一时之选了,”乐水又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这个……不知听谁说的,在古代,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事业,感情才算是其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文瑾确实算是上上之选了,若岫这么想着,又总觉得哪里没理清楚,只得对乐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怪。”
“可是在害羞?”乐水忽然露出戏谑的笑,“没关系,大姑娘嘛,总是要经历这一次的。”说罢,还拍了拍她的脑袋。
若岫斜睨着他,仿佛看见自己脑海里一个小人儿跳出来怒吼,你才害羞!你们全家都害羞!感觉奇怪怎么能和害羞牵扯上,不得不佩服乐水的想象力,果然现代人和古代人是无法沟通的啊,她被这么囧了一下,满腹的沮丧竟然一扫而空,她拿起桌上的茶碗,学着他们喝酒的架势,一仰而尽。
第二十七章 簪花云鬓
一大早,若岫才梳洗过,便看见初晴手里托着两本书,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姑娘要的可是这两本?”初晴将书递给若岫。
若岫看了一眼,笑道,“正是呢。怎么还麻烦姐姐亲自跑了一趟,随便差人送来便成了,我也是近来无聊才想起随便翻翻罢了。快请坐吧。”
“我们屋里本就没什么事,偶尔出来走走,消散消散也好。”初晴摆了摆手,“老在屋里呆着,人都变倦怠了。”
“难得过来,还请姐姐多和我说说话才好。”若岫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俏丽的丫头,自然要套套近乎。
“那就叨扰啦。”初晴倒也爽快,依着若岫下首坐了,“姑娘怎么忽然想起读佛经?”
“近来心里总觉得烦闷,”若岫淡淡道,“许是因为平日里执念太多,心里想着不如看点佛经,看能不能好些。”
“姑娘年纪轻轻的,却不该说这种话,”初晴一脸不赞同,“之前是听那些爱嚼舌的说了些闲言碎语,这一年到头谁没个灾啊病的,就算是老天,那还有阴晴旱涝呢,可庄稼人还不是该种稻种稻,该插秧插秧,咱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若岫笑着点头,“倒是我糊涂了。”
“若我说,姑娘读书是多,就是因为读得多的,想得也就越多。我因为伺候三夫人也识了些字,平日里也喜欢那些漂亮话儿,可也不过是个凡胎,没得姑娘玲珑剔透。如今也越着礼,劝姑娘一句,那些诗词都是好的,可过日子还不得是柴米油盐?读书时精细点是好事,过日子还是糙着点活得自在。”
若岫仔细看着初晴道,“我竟没想到,姐姐竟是这么一个通透人儿。”
“别笑话我啦,”初晴摇摇头,“只是觉得姑娘不是个这么看不开的人,才劝你几句。这些佛经读着也好,只是不能读的太进去了。”她声音忽然降低了些,“像我们夫人那样,活得就太苦啦。”
若岫见她似乎有些低落,忙转移话题,“姐姐带的什么花?我怎么记得园子里没有这种?”
初晴笑着将花摘了下来,“哪里是什么真花,做得精致些罢了,这花是用通草做的,一朵才几文钱,可以戴个把月呢,似乎是微水城里才有,别处却是不曾有这样手巧的工艺,我在平源是没见过的,我看着它做得精细,倒像真的似的,便买来戴着玩,比不得那些绢花珠花。”
“姐姐这话却说错了,我看那些丝绢做的花倒不如这个别致典雅,最难得的,戴上去竟像是真的似的,岂不比那贵上一倍的绢花强百倍?论物岂能不论美恶而论贵贱?”若岫摇头。
“你素来是个有见识的,”初晴笑道,“难怪听说有些富贵家的姑娘,竟也用这个。原是如此,我却是个俗人了。”
“你若是俗人,那这全家上下怕就没有一个雅人了。”若岫拍手道,“我们这样,莫不是在互相吹捧么?”
“大家都说五姑娘伶牙俐齿,说起话来不饶人。我素未曾见,如今总算是见识了。”初晴伸手轻捏若岫的脸道,“读过书的编排起人来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好姐姐,我哪儿敢编排你的不是。”若岫笑着躲开。
她反复看着那假花,又道,“怎么只有花,没有叶呢?”
“我也正奇怪,这花虽逼真,叶却做得僵硬,访遍微水城却是户户如此。我嫌它碍眼,便将那叶摘了去。”初晴遗憾道。
“不如去园里现摘几叶,鲜花难得,鲜叶却是寻常,这样用鲜叶衬花,没准儿更好。”若岫给她出主意。
“这个主意好。”初晴笑道,“我这就去园子里转一圈,来了这半日,也该回去了。”
若岫今日原也有事,约好了午饭后去袁家上补习术数课程,加上知道初晴是三夫人房里离不得的大丫头,便也没留,起身送她出了院子。
袁家。书房。
“还是先歇会儿吧。”漱玉合上书本,对若岫笑道,“没想到你却学的快,这样一来,我倒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若岫伸手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果然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她还以为自己能轻松用几个阿拉伯数字和字母摆平,结果发现其实这里涉及很多问题都是现实中的应用题,答案还通常并不是唯一的,绝对不是一两个方程式就能算得出的。有的问题的复杂程度竟然得用到线性代数才能得出解来,可惜这么多年,谁还记得怎么做呢,只能认命的重新学古人的技巧和口诀。她因为有基础,学得快,总算还没有太丢人。
“你竟也簪这花,这可是微水城特有的。”漱玉探手过来,扶着若岫的脸仔细看,“我看你平日也不是个爱戴玉簪花的,怎么今儿个这么有兴致?”
若岫抚鬓,是初晴走的时候给她戴上的,“偶尔来了兴致罢了。况且,以后回平源就没有这样的了,此时不戴,更待何时?”
“我那里还有两只,不过今日没带,”漱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我这里刚好有几瓶蔷薇露,我平日里用的也不多,可爹爹偏要那么些来,放着也怪占地方,不如你拿两瓶去用。”
她说着就要起身,若岫忙阻止她道,“不用麻烦。我平日里都没怎么用这些。”
漱玉横了她一眼,道,“呆这儿别走。”说着,起身低声吩咐丫头几句,又转去隔壁,回来时手里托着一个匣子。
“你拿着。”她掏出两个精致的小瓶,硬塞进若岫手里。
“我看你平日里也不怎么打扮,怎得懂那么多?”若岫看着她匣子里,一层是瓶瓶罐罐,一层是簪子和耳钉,种类虽然很少,但是可以看出件件皆是珍品。
漱玉眼神奇怪的看了她半日,忽然开口,“我见你平日里总是身着淡裙素衣,簪一支白玉簪子,耳上只着米粒大的珍珠,却是为何这样打扮?”
“我怕麻烦,又不会配色,捡着不会出错的,自己喜欢的几样随意穿戴罢了,平常也懒得去换来换去,就一直这么样了。”若岫觉得奇怪,也没听谁说过她这样不对啊,难道有问题?
第二十八章 珠玉在侧
“你却不是个俗人。”漱玉叹道。
“怎么这么说?”若岫奇道,她分明是在偷懒啊。
漱玉又看了她半天,方才开口,“我是真心待你才这么和你说。你别怪我多嘴,我听说你娘亲很早就去了,看你们家除了你哥哥估计也没什么人顾得上你,你自己倒出落得好,行为态度都还算过的去,单单这装扮,怕是天天读书也不能知道这些。”
她说着,忍不住伸手拍了若岫一记。“偏你是个有慧根的,自己打扮竟也合了格调规矩。如此一来,却是我这个学过的,造作附会了。”
“此话怎讲?”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她,若岫瞪大眼睛看着漱玉。
“看你这样子,还真一点装扮打点都不知道。”漱玉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指着手里的小瓶子道,“但就这花露,你却说来我听听。”
“不就是花露么,擦着有香味儿的,”若岫想了想,“我记得有玫瑰的、桂花的、兰花的,我却没见过蔷薇的,这个好么?”
“花露者,摘取花瓣入甑,酝酿而成。蔷薇最上,群花次之。”
“这是为何?我却喜欢玫瑰花味儿。”若岫不耻下问。
“刚说你不是个俗人,立马就露了怯。”漱玉嘲笑道。
“难道不是?”若岫有点傻眼,她以前还一直以为香水文化是西方特有的。
“花香是花香,花露是花露。”漱玉从那小瓶里倒出一滴来,在若岫腕上拍了拍,又匀开,“此香此味,妙在似花非花、似露非露,有其芬芳,无其气息,是以为佳,不似他种香气,或速或沉,是兰是桂,一嗅即知。”
“原是如此。”若岫恍然,低头又想了一回,方才品出些味儿来。
“你喜欢玫瑰,便簪一朵压在髻下隐隐的透出来便好,何必要自己扮成一株花儿啊草儿的,把女儿家的那点味道全盖了。要我说,能引出自身芬芳,却不让人觉得是从枝头叶萼借来的,方是妙品。”
若岫暗忖,那自己在现代用香水的时候,岂不是以一株移动花果树的形象在四处走动?她不觉好笑起来,又问,“为何要将玫瑰压在髻下呢?玫瑰花好,便簪在头上不好么?”
果然又换了一颗白眼,漱玉喝了口茶,方道,“簪花也不是随便的。你能明白这假花的好,又怎么能不知道鲜花的妙呢?时花之色,白为上,黄次之,淡红又次之,最忌大红,尤忌木红。你若是把一朵红殷殷的花儿戴在头上,就算我不笑话死你,你亲哥哥也会被你活活吓着。”
“可是我看他们迎亲嫁娶的时候,都是头上戴的满满的,也没人笑话。”若岫小声嘀咕。
“你倒是个聪明的。人说女子这一辈子只该戴一个月的珠宝翡翠,就是指出嫁的那日到满月卸妆,父母置办一场、翁姑婚娶一次,非此艳装盛饰不足以慰其心。你看那新娘子个个满头翡翠,环鬓金珠,除了那一头的珠翠,你还能看到什么?她青丝是不是黑亮柔顺,她人长得是黑是白是美是丑,全被那一脑袋的金灿灿压住了。女子的饰物本身就是装点而用,点者,何也?就是不需多,但凡三样以上,便要受其桎梏了。”
若岫猛点头,她每每看到有些妇女满头的重物就觉得脖子梗儿发麻,如今得知平日里无需如此,方安下心来。
“我看你的簪子就很好,簪子玉质为上,色浅而润,服帖不跳、形状简单、流畅自然。”漱玉指着自己匣子里的簪子,果然没有色泽很深的,也没有镂空雕花的。
若岫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我娘留下的,她读过书,据说品味很好。”
“抱歉。”漱玉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伤心事,连忙道歉。
“没关系。”若岫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她的确完全不在意,但总也不能说,我一点都不在意,你请继续说,这样好像也太狼心狗肺了。
漱玉看她如此,便从匣子里捏出一对小巧圆润的耳钉,转移话题道,“再看饰耳之物,它有个好听的俗称,你知道吧?”
“不知。”若岫茫然摇头。
“这个,又叫‘丁香’。为何?愈小愈好,或珠一粒,或金银一点,便可做家常佩戴之用。若是赶上盛妆艳服,则可略大其形,但也不能大过三两倍去。光小也不够,还要精细雅致才好,千万不能打个缨络在耳朵上,就算是上元灯节,也没必要将一串灯笼挂在肩头,算是给人添亮儿还是怎么的?”
漱玉缓了口气儿道,“你虽然样样懵懂,却因为读过书,也有些品格,还有,你娘亲留下的都不是俗物,加上你平日里的疏略懒散,竟也能穿戴的不差什么,我之前还一直没看出来,想来你也是有些根骨,我也不再多言,只是捡这几个要紧的和你说说罢了。”
“多谢姐姐提点,”若岫欠身行礼,却让漱玉拍了回去,不管之前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