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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见宋一文手中的新鲜花束,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段时间,一直来看望夫人的是你。”
宋一文不太想同宅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过多的接触,礼节性地欠身行礼后,安放了花束便要离开。
“请等一等。”荣叔唤道,问出许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上次见面没来得及问,你,是夫人的学生吧?”
宋一文周身明显震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荣叔追上去,继续说道:“我在整理夫人的旧物时,看到了你们的合影。那时你尚小,现如今竟已成长为这般的高大俊朗了。夫人过世这么多年,你还能时时记挂着赶来祭拜,如若夫人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倍感欣慰吧。荣某谨代表夫人,谢谢你。小传的FL,也承蒙有你的协助了。”
“哪里的话,我才是要谢谢您。”宋一文向荣叔深鞠一躬,脑海里是陈美芳的笑貌,心内五味杂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犹豫片刻,还是下决心说道。
荣叔点点头,等待他继续。
“老师她,究竟为什么,突然就不在了?”多年的困扰,宋一文并不指望能够轻而易举获得真相,但总归,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求索的机会。
荣叔垂下眼,似乎沉浸回当年的岁月里。“那时候,夫人是为了弃影,才选择离开的。”他不禁轻叹,满面感伤。
宋一文几欲追问,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孩子,”荣叔说,“有时间不妨来宅邸坐坐。很多往事,都说来话长。”
面对荣叔的邀请,宋一文强迫自己忍下回应的冲动,平静表情中没有任何表态,他行了礼,便离开墓园。
自知牺牲了弥足珍贵的契机,回程中宋一文满腹沮丧。但终究,现下还不能太过靠近本部宅邸,唯恐生变而难以脱身。
理性占据上风,纵使心内急不可耐,也仍需等待合适的时机。
孙海超同贸易往来伙伴握手告别,目送货船从新港码头驶离。
洗白工作正在顺利进行中,孙海超查阅着货单,港口的囤货已然不能再对至影构成任何威胁了。
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宋一文,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我手中寻得半点瑕疵。
这样想着,无意识露出得意的微笑,这场博弈较量里,终究是自己略胜一筹。
不过说起来,宋一文最近毫无动静,倒是有些反常。
孙海超翻着眼睛回忆了一下,隐约想起这小子貌似是和于小传一同出国了。
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于小传动机单纯,意大利也没有至影的人足以接头从事不法贸易,宋一文的这步棋,到底是走错了路子。
不过却为至影宅邸的货品转移争取到足够安全的契机。
伪装成酒品的木头箱子在夜色掩映下被尽数堆放进FL的地下室,隐匿完备滴水不漏,哼,宋一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拼了命想要搜查出的犯罪证据,就近在眼前吧。
不过虽说宋一文目前把调查重点放在了宅邸,也无法确凿肯定他不会对FL进行探索。这些东西一旦被发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果然需要寻得机会,以最快速度联络到贸易方,运来新港出手得好。
免得夜长梦多。
这样兀自计划着,点了点头。一只手悄无声息伸到孙海超脑后,俏皮地弹了他的后颈。
正专注在自己想法当中的孙海超受到惊吓,几乎要跳起来。
“看什么呢?”见孙海超面对大海,尚思媛以为海面上有东西,手搭凉棚眯起眼睛查看。
“没什么,刚刚清点数量来的。”孙海超扬了扬手里的货单,便要走下码头。
“喂!”孙海超的举动令尚思媛感觉受到了冒犯,“我才来你就走?那么不愿意跟我多呆一会儿吗?”
孙海超停下来,皱着眉看向尚思媛,似乎不理解她的怒火因何而起。
“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尚思媛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提出来啊!这样若即若离让我很没安全感你想过吗!”
码头上的工人们循声看过来,孙海超注意到视线,自知处境尴尬不能久留,忙不迭否定着想要结束对话:“最近有点太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先去……”
尚思媛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打断他:“放屁!你当我傻啊?明明在一起共事,项目进程我跟你一样清楚,你忙个屁!”
尚思媛生了脾气,怒目圆睁瞪了孙海超一眼,扭头走了。
孙海超动弹了一下,在众目睽睽间终于没有追上去。他耸耸肩,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下了码头。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殇别离
听闻福垚的死讯,May翘掉全部的课程匆匆赶回至影。
“究竟怎么回事?”来不及喘口气,May换上一袭黑裙,在久候多时的荣叔的陪伴下前往福垚住处。
“昨天听到的消息,福警官在审理案件时遭遇犯人袭击,重伤不治身亡。”荣叔向May述说事情经过。
“他妈的!是哪个混帐东西,我他妈一枪爆了他的头!”May咬牙切齿。
尚未来得及破解开福垚被贬职的内情,竟已然天人两隔。尽管早已多次体会到世事的无常,May仍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远远听见福垚住处传来哀乐的凄婉曲调,还有福妻悲切的嚎啕。
May心内一阵揪痛,她停下来站立了片刻稳定情绪,才迈步朝灵棚走去。
李穹宇回身看见May,招了招手,眼内是凝重的神情。
尚思媛带过来的一队人正忙前忙后,协助福妻打理着一切。
“大嫂。”May轻声唤道,“请节哀顺变。”
福妻泣不成声,颤抖着双手为May递送了三支点燃的香。May沉默着接过来,站在福垚的黑白相片前鞠躬上香。相片里的福垚一脸温柔,虎牙从嘴角隐约露出痕迹,显得友善而又亲切。
May移开视线不忍再看,走出灵棚时见到福垚的女儿抱着布偶孤单地坐在角落里,眼眶泛红,不知所措地吸着鼻子。
心酸的场景令May深藏在脑海里的回忆轰然崩塌下来,如一场爆炸威力巨大,腾起的蘑菇云埋没了脑海遮掩了视线。这一刻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时光仿佛飞快倒退回十年前的那个阴云密布的傍晚,父亲的遗体被白布覆盖,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砸落下来,带走了心口的温度。
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我,却又多么希望你不会成为从前的我。
May走过去抱了抱小女孩,身体瘦弱得令人心疼。
“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哦。”May强扯出一个微笑,努力地安慰着,“你的妈妈,还有我们,都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小女孩扁了扁嘴巴,窝进May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爸爸那么好!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我爸爸!”
“因为他们是坏人。”May恨恨地说着,“既然是坏人,终究要受到制裁。”她轻轻拂去小女孩脸颊的泪水,“我答应你,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稍晚些时候,警员们陆续赶过来吊唁。李穹宇担心至影的人在场会给福家惹上麻烦,便命尚思媛收队返回。
“我们也该走了,少当家。”荣叔提醒着。
May向福妻道别,福妻欠身还礼道:“真的很谢谢弃影这么多年的关照,我们无以为报……”说罢便又哽咽起来。
“大嫂,福大哥是我父辈的朋友,我们相识多年,不用这么见外。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都是大嫂的家人。”May诚挚地说着。
荣叔为May拉开车门,福垚的女儿却追上来拽住了May的裙摆。
“大姐姐!”小女孩目光里有了恳求,异常的坚毅,“拜托你!一定要为我爸爸报仇!”
May怜爱地揉了揉小女孩柔软的头发,保证道:“交给我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程的路上,荣叔问道:“少当家真的要对福垚的事做个了结吗?”
“那是必然,我不是随口一说。”
“但是那个袭警的犯人,已经被警署重点看押起来,恐怕很难下手。”
“没关系,我有办法。”May不屑地轻哼,“想阻挠我报复?做梦吧。”
雷廷坐在审讯室内,逼视着桌对面的犯人。
那犯人神情泰然,似乎丝毫不畏惧现下的处境。
“年前你越狱,”雷廷开口说道,嗓音冰冷而低沉,“抓捕回你,若你态度良好,原本还有望不执行死刑的。可是你这次又暴力袭警,判决不会从轻,是你自找的。”
犯人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说长官,吓唬人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也算是全部供认不讳,何必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呢。去年我杀了的那个人,他案底可也不少,死有余辜,我还算是为你们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应当感谢我才对吧?竟然还要处置我,那当然是要逃跑的。被抓回去,算我疏忽大意,没料到新上任的警官观察敏锐身手灵活,这我认栽。但是后来他又频繁找我谈话让我从善如流什么的,这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想关你们什么事啊?犯得着天天对我说教么。听得烦便动了个手,谁知道这么不禁打,竟然就死了。”说罢摇摇头,表示无奈,语气轻佻仿佛事不关己。
雷廷怒火中烧,勉强压制下来说道:“福警官是为你好,你这么的不领情,我真为福警官感到不值得。”
“无所谓啊。”犯人漠不关心,“随意宣判我,怎样都好。反正死刑前总归会有缓刑的年限,表现好的话,你们是无法置我于死地的,又奈我何?”似乎曾深入了解过刑法的各类条例,犯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而他所言确凿属实,雷廷凭借法律条例,当真难以解心头之恨。
更何况犯人态度傲慢,拒不认错,这让雷廷按捺不住狂躁,拔了□□指向他:“你他妈真的以为我不会一枪崩了你?!”
“省省吧长官。”面对枪口犯人气定神闲,“若是杀了我,你这一生也就毁了,料想长官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请三思而后行吧。”
这个犯人不简单,雷廷心想。深谙法令律例而皆为己用,竟然能游走于天网漏洞中,悠然自得。
以大局为重,雷廷终于愤懑地收起枪,摔门离开了审讯室。
宋一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雷廷上报关于至影走货的事,虽然拿不准是否属实,可终究令人安不下心来。
他叩了叩门,无人应,却听见内里传来巨大的声响,听上去像是很多纸张翻倒在地。
门是虚掩的,宋一文一把推开,房间内已经一片狼藉。
没有窃贼。
这乱七八糟的场景,完全是雷廷本人所为。
宋一文赶忙上前收拾,把掉落一地的文件书本分门别类捋顺到一起。
“Boss,出什么事了?”一边整理一边问道。
“没什么,”雷廷不以为意摆摆手,话语里却有着分明的疲惫,“审讯时让一个犯人气着了。”起身走到敞开的窗前顺气。
Boss也算是身经百战情绪不形于色,如今能因审讯而动怒成这样,这个犯人倒也有两下子。宋一文暗自思忖着。
有些陈旧的笔记本也被散乱地扔在了地上,宋一文小心拾起来,一张照片从内里飘出,落在了脚边。
宋一文看过去,照片年代久远,已经褪色发黄显露了白斑,但仍能辨认出雷廷和福垚的年轻面容,二人并肩站在一辆白色轿车前,对着镜头腼腆地微笑。
宋一文将照片递给雷廷,雷廷伸手接过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Boss很早就和福警官认识啊?”宋一文问道。
“嗯,我们在同一个警校毕的业。”雷廷回忆说,“这是当年我开的第一辆车,出去兜风时,福警官的女朋友给我们拍下的。”
他小心翼翼摩挲着照片,拉开写字台的抽屉细心安放进去。宋一文看向他,雷廷目光遥远,仿佛已经陷入纷繁的回忆当中。
假日里的白天尽数用在了懒觉上面,半夜时分,于小传突然睡意全无。
他只好坐起身来,考虑着是否要数绵羊助眠。
霜白月光透过单薄的纱帘照进卧室,安静地趴在床铺上。
于小传借着微光捏了捏肚子,一团肉满满地挤在手掌里。
从远赴意大利学习时起直到现在,晨跑正无限期中断着。再次回到缺乏运动的状态后,体重又偷偷摸摸涨了回来。
这很不好,非常不好。于小传蹭下床,暗自责备自己的怠惰。
明天早上恢复锻炼吧。这样决定着,却又摇摇头。不,现在就去。
于是在空旷无人的街头,多了一个沿途奔跑的身影。
抵达平常的折返地时,于小传感到愈发精神,索性继续向前。
就这样经过了很多条街道,于小传终于气喘吁吁寻了个长椅坐下来,打算歇一歇便返回。
对街的建筑物几乎一片漆黑,唯有一处还现出微弱的光。于小传不免好奇,眯起眼仔细辨别在后半夜依旧掌着灯的是哪家的房子。
原来是警署,难怪。于小传暗自感慨着。竟然不知不觉跑了这么远。
冷不丁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警署门内探出头谨慎地窥看左右,然后轻车熟路贴着墙根快步走远了。
突然一阵风起,长椅上方的枝丫剧烈摇晃着,掉落的叶片打在于小传头上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僵硬地坐在那里,眼中满是惊骇。
他又回想起那条来自宋一文妈妈的短信,夹杂了汇报、调查等等字眼,似乎语焉不详,令人匪夷所思。
如今好像终于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于小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