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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哪一个考生也不会愿意在考出好成绩的时候还同意重考的。
现在整个场中也只有被邀请过来参加今年鹿鸣宴的上一届的举人脸色还好些,毕竟怎么牵扯也牵扯不到他们身上,只是碰到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晦气,而他们原本是想好好结交几个有潜力的后辈的,可是现在他们的打算却是泡汤了。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夏子舟阴沉着脸,询问着站在他身边战战兢兢、满脸慌乱的管家,这里原本不过是一个富商的私人庄园而已,虽然被借来作为今年鹿鸣宴的举办地点,但是整个庄园之中只有富商的下人还有他请过来的一些护卫,并没有官府的衙役或者士兵,仅仅靠那些护卫和下人肯定是拦不住门外的考生的。
而夏子舟也知道,这些考生们一路赶来这里,却没有人出面阻拦他们,巡捕衙门今天只怕是赶不及来这里了。
管家听到问话,脸上顿时流下许多汗珠,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原本以为是个巴结人的好差事,谁承想,竟然出这种差错,可真是要人老命啊。
“大人,已经叫人去拦了,不过咱们这边人手实在太少,只怕拦不住呀!”
“拦不住也要拦,”夏子舟冷哼一声,不过却没有太为难这管家,而是转头对自己的长随道:“你去外头看着些,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回报我。”
“是,大人。”
那人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夏子舟转头发现管家正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他,心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朝他挥挥手道:“你也去外头看着吧!”
管家如逢大赦,赶紧给他行了个礼,停也不停的跑了出去。
见他走了,而他们两人身边又没有别人,焦皖江这才冷冷的道:“原来夏大人也怕死呀,既如此,那您为何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呢?”
“我是怕死,可是需要我大伯死的时候我也不会犹豫。”
“你自己想什么时候死自然不会有人拦你,可是你不该把别人的命当筹码!”
夏子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个话了,都这个时候了,焦皖江还在说这个话,不免让他觉得万分不耐烦,这种时候说这话有什么用?他们难道还能有退路?
与其在这里争论这个问题倒还不如好好想想事后怎么善后,好歹还能保住些许无辜的人,所以说他最讨厌这些只会嘴上功夫的家伙。
“这时候在争论这个问题怕是没什么用了吧?”夏子舟哪怕心里再不耐烦,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劝他:“改革之事又怎么会没有牺牲?为了陛下的百年大计,漫说是这些书生,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是半点不吝啬的。”
说起陛下的大计,焦皖江便纵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无话可说了,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要是能慢一点……”
可惜夏子舟却没兴趣再听下去,焦皖江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大厅里的举人们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轻了,不过外面那些学子都是冲本官来的,本官且去外面与他们对峙一番,也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你们都是无辜的,只是也难保他们一时冲昏了头,迁怒到你们身上,你们便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后门走吧。”
夏子舟这话说完,原本心里对他还有些怨言的学生们立刻感动起来,同时心里还有些愧疚,要说他们没有察觉到地下的暗流那肯定是不可能,只不过人人都懂的明哲保身的道理,便是猜出一二肯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凡他们当中的有人肯开口提醒,事情也不会变到今天这个境地。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想去告密,好讨得主考官的欢心,如果实在是没机会,即便他们出了考场,考官也是要留在考场当中阅卷誊分排榜,而榜单一出,第二天便是鹿鸣宴,这个时候提醒也迟了,倒还不如装作不知道,什么都别说的好。
只不过这些学生们心中再感动,再愧疚,也肯定是不愿意留下来陪着夏子舟的,只是他们却不愿意自己带头离开,这显得自己太过无情无义了。
人人都有这个顾忌,一时间夏子舟的话说完却没有人动作,倒好像是他们拒绝了夏子舟的提议,想要留下来共担风险一样。
夏子舟当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走,这些人是最好的见证人,当然是要在场的,因此夏子舟便装模作样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笑着道:“当此危局,你们却不愿弃本官离开,当真是情深义重,此情此意,本官铭感于心!”
等等,我们没说不走啊!!!
不等学生们反悔,夏子舟自顾自的发表了一通被学生们愿与他同甘共苦的感动,这下这些学生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
而且别说是想走,就连半份不情愿他们都不能露出。
这让他们后悔无比,刚刚怎么就不能厚着脸皮直接走呢!
只是现在再想也没用了,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那些学生还有理智,只把怒火集中在考官身上,不要牵连到他们才好。
而且他们愿意留下好歹还能够博得一个好名声,若是这位夏大人这次能够安然脱身,他们也算是得到一个前辈的青眼了。这么一想,他们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
王玥君博文三人站在最后面,低着头,一点也不显眼,这是他们三人却不相信这位主考官大人没有看出众人的不情愿,大约也是睁眼说瞎话吧。
如果硬是顶着这么多前途无量的学生们的怨言,冒着跟他们结仇的风险将他们留下,只怕所图甚大。
就是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不知各位可愿意跟本官一块出去与他们当面对质,本官此次科举并无任何违反朝廷法度之事,也未曾收受贿赂,科场舞弊,本官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不当之处,他们这是在污蔑本官,本官愿意当面跟他们说清楚,你们可愿意与本官一道将他们喝退!”
“学生愿意!”
“学生也愿意,大人是清白的,怎么容许他人随意往大人泼脏水,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当为大人马前驱,为大人洗清污名!”
不知是谁说的这一段慷慨激昂的话,却惹来了大部分学生隐秘的白眼,只不过大家根本反驳不得他的话,只能僵笑着附和,跟着夏子舟一块出门。
不过却有不少人跟王玥三人一样渐渐的落后于人群。
“咦?这不是王兄吗?”一个很大的声音突然在王玥身边响起,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王玥暗叫一声糟糕,抬眼一看,这人却是穆景身边的一个狗腿子,他心下一沉,知道这次怕是不能善了,却也只能在大家的目光中跟他打招呼:“文兄可好?”
“好,你也好啊!”
见是熟人见面打招呼,大家当下没了兴趣,不过那人肯定不愿意看到大家的注意力就这么移开,因此便笑着对王玥道:“王兄身为此次乡试解元,榜中首名,深受老师器重,应该与老师同仇敌忾,跟在老师身边才是,怎么反倒落到了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亲戚送了点干鱼来,晒到七八分干(个人觉得这个度最好,湿一点不好吃,再干一点太硬),在油锅里剪到两面金黄,再拿辣椒、花椒、姜蒜呛出来,吃起来又辣又麻,鱼肉外面焦焦的,里面特别有嚼劲,很入味,特别下饭,再配上骨头汤,又是一顿美味!
第105章 不得不去
这人的一句话把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而众人的目光也在他的话说完之后变得微妙起来,终究死道友不死贫道,一时间大家竟没有人反驳他的话。
而走在最前头的夏子舟,目光也突然变得有些玩味,他停住了脚步,既没有喊王玥上前来,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玥脸上的笑僵在原地,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离他远远的穆景,心中却是暗暗拱火,这穆景真以为他是泥捏的不成,他也是有脾气的,这穆景几次三番过来招惹他,他原本是忌惮着他身后的东平王府,所以才一味忍让,现在看来是他想岔了。
对于这种人,根本不能忍让,穆景根本不会见好就收,只会得寸进尺,等过了这一关,他必要让穆景尝尝他的手段。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过这一关。
主考官夏子舟的态度不明,其他人不过是冷眼旁观,根本不会插手,至于他身边的君博文和周润新,他们两人也未必会出手,即便开了口,对于眼下的境况,都无济于事。
他一定要想一个法子才行。
“王兄在迟疑什么?难不成是怕了?也对,毕竟外头那么多人,万一一个冲动,王兄呆在老师身边的确很危险,王兄若是不愿意倒不如跟老师说一声,想来老师善解人意,定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很关心王玥一般,但王玥却不能够应下这个话。
事实上任谁处在王玥这个处境里都会心生退缩,都会犹豫万分,然而只要开口说退,外人便会把懦弱胆怯的名声扣在他身上,世人总是这般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实在可笑!
那人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也开口道:“王兄弟到底年岁还小,一时胆怯也是有的,方兄何必逼他。”
好一个逼字,他们也知道这是在逼人吗?
只是这般,他越发不能退了。
如果不能退,那便逆流而上就是了,终归他是不怕的。
王玥这般想着,嘴角便露出了一抹笑,他终究还是有后路的可走的。
这是眼下这个情况,他露出笑容,不免显得越发古怪起来,其他人见他的笑容,心下诧异,难不成这王玥是被逼疯了?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有笑容?
夏子舟见了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一抹疑惑来,即便这少年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可眼下这情况,太子殿下是不可能救的了他的。
读书人最重名声,怯懦的名声一旦扣在他头上,便是太子殿下念着旧情也不可能重用他。
最多念及同窗之情给他一个小官做做罢了。寒窗苦读十年不过换来一个小官儿,这少年怎么会甘心?
他应是能想到这后果才是的。
更何况这少年八成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吧,那么它有什么依仗,叫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定如斯?
夏子舟越发好奇起来,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再去探究这少年的秘密,他看到那少年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心中不免对他高看了一眼,原先他还想着自己点他作为解元不过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上,心里难免对他轻看了三分,现在看到他遇事毫不慌乱,短短时间便有了决断,这份气度才是最难得的,若是叫他成长起来,日后前途不可小觑!
心中这样想着,他就不在冷眼旁观,而是轻笑一声,尊重人的吸引力都转移过来,然后才道:“若说因是我的学生,需陪我经此一遭,那你们也都跟他一样是我的学生,岂不是也要与他一般?再者说本官点他做解元,那是因为他学问做得好,成绩比你们优秀,对此本官只能说本官是尽到了主考官的责任,怎么敢以此为恩惠,要求学生必须给我回报呢?”
这番话无疑是化解了王玥当前的尴尬,而其他的学生们也无话可说,他们的的确确是要承认王玥的成绩比他们优秀的,哪怕有些人在心理嘀咕这王玥也不过是占了这次算学题的优势而已,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王玥的确是在算学中比他们做的好上许多。
更何况,若是他们开口反驳主考官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需要跟主考官一起面对这次的灾祸?
如果说承认王玥可以让他们不必跟着主考官一起冒险的话,那么他们当然会选择前者。
这时那位开口陷害王玥的青年当然不甘心,他在这种场合说出那番话,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在针对王玥,这可跟他在外界表现出来的一贯的温文尔雅的形象不符合,所以他这番话是要冒着被人指责装模作样、不怀好意的风险说的。
即便知道有风险,可他仍然是要说,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要讨好那东平王府的小少爷吗?
他已经冒着如此风险,却没想到这眼前的少年竟然还能够化险为夷,然而他刚刚明明已经将这少年逼到了死角,这少年能够侥幸逃脱,不过是那主考官多管闲事罢了!
想到这里,青年当真是恨惨了主考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罢了,竟然敢坏他的事?
当着那东平王府小少爷的面,岂不是叫他没脸,让人觉得他办事不力,根本没用?
既然已经冒着了风险,何不再多豁出去一些?
想到这次事情失败,他要在那穆大少爷跟前遭到嫌弃以及对手们的嘲笑,青年怨毒的看了一眼王玥,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老师关爱学生之情,学生自然领受,然老师关爱学生,学生自然也是要敬爱老师的,如今老师无辜受冤,遭此横祸,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师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暴徒的指责呢?学生不才,愿护卫老师左右,只是我一人终究身单力薄,怕是护不住老师,不知有哪位同年愿与我一道保护老师?”
他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如果没有前头的那番动静,只怕人人都要赞他一句忠义,然而之前的那番动作已经暴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