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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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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只是因要应童子试不便进京,在家依祖父母和叔婶而居。
崔家两个孩子进了陆家,就像得了两个小陆先生做学友,成天就是之乎者也、子曰诗云,还不及在兄长手下的日子。起码家里偶尔能看个闲书,陆家连闲书这个概念都没有; 陆公子们不读四书五经时也就只看些时文制艺,连古人的游记散文都不碰。
跟陆家兄弟同窗了几天,崔衡的心灵也得到了升华,原先因为跟两位不用科考的师侄相处而略略浮躁起来的心也平和了。他现在已经不想着父亲的荫监,也不想着小时候那样的纨绔公子日子,就想早点考过县试、府试……娶个媳妇。
他就比兄长小两岁,也是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如今只能伴着圣贤书过日子,也是冷窗寂寞、孤单难捱了。他们家邻居差不多大的书生都成亲了;云姐也正在大哥同窗、同年家的子弟里挑人;就连崔启那小厮,听说他爹都在乡下给他说了个上户家的女儿!那女家什么都不挑,只要状元给主婚,今年三月间就要把女儿送进京来完婚。
他竟羡慕起了崔启,羡慕他有个肯为他说亲的好老子。
他那个远在云南的爹,怕是不会惦记他的婚事了。
别说他,就他那有出息的状元兄长又怎么样?打从去年考上了状元,云南就一封封地来信,一会儿给他订亲,一会儿又不许他成亲,来来去去的,再加上祖坟那边又出了些灵异的事,弄得大哥这么大岁都成不了亲……或许一辈子都成不了亲了。
崔衡想想就胆寒,相较之下,崔燮天天教训他的“考不取秀才就不给你说亲”“没脸求人家把女儿嫁给纨绔子弟”之类的,倒还给他留了几分希望。
若他亲娘没弄出那样的事,他可能还在父母宠爱下过着纨绔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有娘似无娘,有爹似无爹,唯有一个从前不怎么亲的兄长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回忆着前半生,他忽然想起:去年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他生母徐氏应该也在遇赦的范围里,这时候差不多该到家了?他大哥叫人送了小海京过去服侍母亲的,若他们回到京城,怎么不给他送封信来?
他不想时也就不想了,忽然想起这事来,真如火烧眉毛,一刻也等不及,立逼着服侍自己的家人去徐家问话。
这一半年来他好好读书,改头换面,崔燮也不再叫人拿他当囚犯看着,些许小事家人也肯去办。一名常出府的长随便拿了他的书信和攒下来的月例银子到徐府,问徐氏回家没有,要捎些东西给她。
徐家大门只开了一道缝,连门都不让进,里面的人冷冰冰地说:“老太爷说了,徐家无犯法之妇,你们找错地方了!”
大门砰地合上,无情地把崔家那名家人赶回来,也在崔衡心头重重敲了一记,让他坐立不安,赶忙叫崔梁栋安排人到京里慈济院等地找人。
崔梁栋当着二少爷的面答应了,却不敢自作主张把徐氏接回来,先写了封信具述此事,叫人送信去向大爷请示。
崔家大爷此时正在谢镇抚那座酒庄上带着两个徒弟赏雪吃酒,谢镇抚请了个出名的女先儿在堂上唱曲。曲子词都是艺人跟据两位张国舅的文章编改的,只略修不合腔的字眼,添了韵脚,唱出来竟是一字一珠,把那文章的档次都提升了不少。
张鹤龄兄弟听得如痴如醉,感叹着世上怎么有自己这样的大才,随手作文都能作成遏云绕梁的曲子。两人感叹之余更是文思泉涌,不用先生催,就对着白雪红炉构思起新文章来了。
崔先生不胜感激,亲给谢镇抚倒了杯酒,递到他手中说:“我这两个弟子从没有今天这么自觉地写文章,都是谢兄想的好法子激励他们,崔某必须敬谢兄一杯,替弟子们谢过你的用心。”
谢大人笑道:“我的确是用了许多心思才想到这法子,崔贤弟这一杯酒,我就不客气地喝了。”
他接过酒杯时,手指在崔燮手上隐蔽地转了一圈,取了酒一饮而尽。崔燮又给两人各满上一杯,自己拈了一块肉脯下酒,边吃边看两个正绞尽脑汁作文章的弟子。
写文章改成曲子唱,终究差一点儿,不如直接写词。回头领这两个孩子见见师公,叫李老师换个人释放教诗词的热情……顺便放过他就更好了。
两人一面吃酒一面聊着怎么教育孩子,谢瑛也说:“我与贤弟来往日久,肝胆相照,也不合你客气。我家乡那个侄儿今年也有十岁了,合当是上武学的年纪,我正要请旨将他接到北京武学念书,练武之余,也想叫他跟贤弟读书——若能叫他考个举人进士,改改我们谢家的门风,我也感激不尽。”
崔燮早听说他有个堂嫂和侄儿要进京,她们进京,谢瑛就能搬到离他家只有两条街的那个园子里。
想到日后出门打个酒就能到谢家串一圈的日子,心里就如猫抓一搬,连连点头:“谢兄的侄儿便如我家子侄一般,令侄哪天进了京,也叫他住在我家就是了,谢兄看望他也方便。”
谢瑛含笑答道:“我那侄儿得托在状元门下,是我们谢家的荣幸。往后他或住你家,或早晚去上课,我都少不得要常常打扰贤弟,问你他的课业如何。”
崔燮矜持地勾起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不知我那未来的弟子叫什么,在家时读的什么书?”
谢瑛道:“叫谢彬,文质彬彬的彬。先父过世,我还未能袭这个千户之职时,家中曾有一阵动荡的日子,家产武职险些都被几位叔父夺走。亏得我三叔,就是彬哥的祖父舍了家财替我打点,我才能顺利袭职。三叔家里只有一名独子,才及冠便因病谢世,叔婶们也也因悲痛伤身,未几而逝,留下堂嫂与彬哥他们孤儿寡母……”
他轻叹了一声:“堂嫂品性贞廉,原先要为堂兄与叔父叔母守孝,又怕叔嫂有妨,不愿进京投靠我。可彬哥一天大似一天,她到底要为儿子的前程着想,总算肯带着孩子进京了。”
崔燮拧着眉听完了他的故事,眉眼间怒气隐隐,压着嗓子问道:“他们欺负你?你家里几个叔叔,敢抢你的家产,咱们锦衣卫的人岂能这么白白叫人抢了?他们这是犯了大明律,你等着,我也有上疏之权,这么不公平的事就得有人管!”
他的怒气简直压不住,想想谢瑛丧父时那个年纪,那得是多么柔软可怜无依无靠……险些就叫人欺负死了!
他要是连欺负自己男人的人都治不了,当这个官儿还有什么用?
不如回老家结婚算了!
他气得长身而起,谢瑛当即翻手抓住他,用力按在桌上,低声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承了职后还能处置不了他们么?若是家里还乱着,我也不能叫彬哥母子在老家一住数年。”
他自己吃过亲人的亏,才知道越是至亲害起人来才越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想起初见崔燮时,他那副衣裳透血,气息微弱的模样,若非自己当时动了一丝怜悯心,给药延医救治了,他们定然不可能有今天。
甚至很有可能崔燮都活不到今天。
他握着崔燮的手叹道:“幸好那时候遇上了你,能帮你一把。也幸好给你请封赠时到你家看了一眼,叫你把我记在心里了。”若不是那时候就上了心,怎么能给他画出那么逼真的骑马像呢?
崔燮心中微热,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去,勉强咽了胸口那口气,叹道:“你这样心软宽容,可容易叫人欺负。”
这辈子只除了一个崔燮,还没别人说过他心软宽容,欺负过他的人也没几个能接着过太平日子的。
谢瑛没把这些实话说出来,只崔燮倒了杯酒,双手捧杯敬了敬他,笑着说:“以后我这七尺之躯就托付给崔大人,靠你相护了。”
崔大人听得醺然欲醉,一口饮尽了杯中醉酒,诚挚地说:“往后谢兄的事就是崔某的事,无须客气。”
两人正互相抚慰着旧日的伤心事,崔家却来了家人紧急报信,说是府上二公子求崔大人帮他寻找流配福建的生母。
就是那个几度陷害崔燮,还为了害他不惜投信造谣朝廷官员的出妇徐氏。
谢瑛正想着徐氏恶行,不禁皱了皱眉,要把那人打发回去。崔燮却一拍桌子,带着几分迫切说道:“徐氏虽已被家父休弃,终归还是衡哥的生母,母子天性如何能斩断?崔燮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谢兄带我到城中各处养济院和尼庵中寻一寻人。我这两个弟子如今正作文章,不合打断他们的思路,便叫他们寄在山庄里住一夜,等回头寻着人我再接他们回去。”
随着他说话,谢瑛的神色也渐渐转换,最后露出了一丝笑意:“贤弟说得是。徐氏虽曾有重罪,但既蒙天恩浩荡赦免了,咱们也不该再以罪人视之,还是以你兄弟为重,先寻人吧。”
他站起身来,高声叫着守在院里的谢山:“多叫几名家人到京城里外各处查问,我亲自陪崔翰林进城去寻徐氏。”


第228章 
谢瑛派家人去寻锦衣卫的人帮忙; 往城中慈济院、尼庵、丐户聚集处寻找徐氏; 自己与崔燮循着城外瓦舍戏院找人——她毕竟才三十出头,又当过官宦人家的夫人; 颇有几分姿色; 也难保不被人骗卖了。
两人寻遍了城外唱戏的、唱曲儿的、走高絙的、弄幡的、跳丸旋盘的、跑马卖解的;还到夜市看那些挑着担儿卖热茶饮、点心的小贩; 看徐氏会不会藏身其中。
可惜他们费了一天一晚的工夫,又搭进去许多银子近观那些人; 也没寻着徐氏; 甚至也没听说过有相似的人。京里巡城的卫所千户与校尉、力士到各处巡逻时也会替谢镇抚问一声,然而一连数日询查下来; 却没问到有谁见过这位出京时曾被半个京城人围观过的出名罪妇——
就好像她压根没进过京一样。
谢瑛亲到崔家; 对崔氏兄弟说了此事。崔衡双眼瞪大; 两行泪水就如悬河决溜,滚滚而落。他咬着唇咽下哭声,双膝一屈跪扑在地,苦求兄长:“我知道我娘害过兄长; 罪不可恕; 可她毕竟是我的亲娘; 求大哥帮我寻回她来。只要母亲能回来,我就愿分家出去,在外面侍奉她,绝不叫她来碍你的眼。”
崔燮叹了一声,扶起这个至少懂得了亲情的熊孩子:“徐娘子虽有过恶,可她已经受了律法惩治; 我也不会再记旧恶。她毕竟是你的生母,我看在你这弟弟的份上也会尽心寻她的。只是咱们这么找都没她的消息,就有可能是她根本没入京。”
崔衡蓦地抬头,吸了吸鼻涕,哑着嗓子问道:“难道她去找父亲了?”
也有这个可能。
徐氏母子被发配出京时,崔榷还没到云南当参议,可是后来崔燮把服侍崔衡的小海京也送去了福建,这小厮到那里要讨好主母,定然要把家里的事都告诉徐氏。
那时京城崔家是他崔燮一手遮天,徐家也不认这个犯罪的女儿,徐氏有可能觉着回京无望,就去云南求前夫收留了?
崔燮想了想,握着弟弟的手安慰道:“我这就安排家人分两路寻人,一路去平海卫寻徐娘子当初的相识,打探她是往哪处走了,一路去云南寻父亲大人,他那里也有官差可以帮着找人。”
他叫人把二公子扶回房里,破例减了他一天的作业,叫这孩子哭够了先睡一会儿,自己叫了崔梁栋来安排南下的队伍。
崔大管事过来前,谢瑛便依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要是用人,我也叫几个家丁跟着他们去?平海卫那里是驻守军官把控,我这个锦衣卫镇抚使的名字比你翰林好用。”
崔燮笑道:“不必,这趟找人倒是其次,主要是该叫人去南方采买东西了。正好居安斋也要带些书版去南京开分店,等二月开河之后就叫他们包船下运河,这大冬天的赶车出门又冷又受苦,我做家长的也不忍心。”
他心疼家人,倒不怎么担心流放在外的徐氏。
徐氏母子流放出去时,他是收拾了崔衡所有家当给押送的锦衣卫校尉,叫他掂排着给她们母子花的。听崔衡回来说,他回来时徐娘子手边还有几十两银子,虽然在这崔府不算什么,但若按着平民百姓的过法,也足够过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再说还有小海京在身边陪着徐氏,也能帮她干干活、挣点钱。
崔梁栋当日是寻着了一位去福建上任的武官,拿着崔参议的帖子求那位官人帮忙捎人过去的。有这位官人和崔老爷的面子,平海卫的军官收人时也答应了帮着他们看着,不会叫小海京骗了徐氏的钱跑了的。这小厮今年也当有十八、九了,正是年富力强,能卖力挣钱的年纪,养徐氏一个妇人还是养得起的。
她们主仆若还在福建,必定能过下去,就是往京里走,有个精壮男子跟着,也不容易叫人打劫。今春这趟南下采购却是事关家里这几间铺子未来发展的大计,还有他早计划好了要送男朋友的一项大礼,必须得准备得周全再周全、谨慎再谨慎。
他微微眯起眼,朝着谢瑛神秘地笑了笑:“我有件东西想送给你,这次要他们顺便采买回来其中一个配件,可不能叫你家人跟去,不然你就知道我要送什么了。”
送礼贵在神秘感,要是被送的人知道了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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