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还不明白吗?夏靖戎就是陆青戈,陆青戈就是夏靖戎。”
华银针将信展开,入目是他无比熟悉的字迹,落款是陆青戈却又改着夏靖戎的私印,那块牌子华银针也认得,是王府里被夏靖戎收在他房中的腰牌,信上墨迹有些花了,看得出来是匆忙写下还未等墨迹干涸便被折了起来,信上写着:
“十一若遇险急之事,可持信物,前往江州五里巷内,自有人相助。”
第39章
华银针将那封信先来倒去的看了好几遍,又是陆青戈又是夏靖戎,两张不同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互相交替,最后融合成他记忆中夏靖戎的模样,华银针将信放下,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华仁心心中忐忑,惴惴不安道“银针,你是不是在怪他瞒着你?”
华银针摇摇头,那颗小小的夜明珠从他的衣袖滑落到他的手心,他摩挲这光滑的珠子“怪他?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斟出满满的一杯茶,华银针把手伸向杯子,信就那样被摆在桌上,华银针怕手一抖茶水弄湿了信,于是手又缩了回去,他站起来,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致“我想不明白,他是王爷,如果要来见我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见我,为什么又偏偏要伪装成另一个人,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与我结交,不只是这样,当年我离开皇城时,他曾经说过,希望我永远不要回到皇城里去,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话是他说的,我这十年之中,再难熬的时候我都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可他现在却自己来见我了,又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靖戎究竟在想什么。”
一直站在华仁心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道“我想…王爷不让你回皇城里去,或许是想要保护你。”
突然有个人说话,华银针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谁?为何这么说?”
男人说道“我是李程规,是王爷在江州时的侍卫,皇城中的事情我多少也听王爷说过一些,他只告诉我们你的身世很是凄苦,其他的未曾与我多说,自从十年前王爷去了皇城,我与王爷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但无论时隔多久,我知道王爷不是那种会你犯了错,他就会将你赶走的人,以我的推测,他或许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皇城与江州不同,皇城之中处处都是令人胆颤的陷阱,稍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十一少爷,有些事情你或许要当面和王爷说清楚比较好。”
他犯下的哪里是一点点的错,他是害死了一条人命,在夏靖戎的面前,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华银针把信收好,掩饰般的喝了一口茶“如果…如果不是一点点的错,而是犯下了无可弥补的大错呢?”
华仁心微微向前,握住华银针的手,她的手冰凉,让华银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华银针看华仁心的唇色发白,脸上也是一股浓浓的倦意,他悄悄将手指搭上华仁心脉搏,华仁心也不反抗“银针,你不用替我把脉,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不要担心我。我不知道你当年和夏靖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当年是有苦衷,或许他当年是真心不想再见到你,无论是哪一种都好,但他既然临走之前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替你留好后路,不管从前如何,但我想他现在在心中一定是在乎你的,你心中既有疑虑,不防去找他问个明白。”
华银针不确定的反问“去找他?”
李程规点点头“是啊,十一少爷,你去皇城里看看王爷吧,王爷走之前曾经和我说他至多一个月便会回来,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怕他的病又犯了。”
真是有趣。
十年前夏靖戎说要他永远不要再回京城,十年后夏靖戎的侍卫又让他去京城找夏靖戎。
若是再来十年,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华银针把手缩回去“我也想…可是我不敢。”
李程规着急了,他一拍桌子,桌上的一杯茶倒了下来,杯中的茶水顺着桌缝滴滴答答的滴到地上,李程规也顾不上擦,问道“为何?”
华银针想了想,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陆青戈和夏靖戎两个名字,然后又将茶水倒在桌上,讲名字抹去,华银针笑了起来“知道陆青戈便是夏靖戎,我一开始是很高兴,我以为靖戎已经原谅我,可是他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我怕他像十年前那样又将我丢弃,我宁愿他不是什么王爷也不是夏靖戎,只是那个普普通通的陆青戈,这样我还能稍稍安心一些。我是如此的卑劣又怯懦,刚才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如果靖戎真的是在皇城中病倒就好了,这样,我还能有理由说服我自己,靖戎并不是存心不来找我。靖戎心肠软,我怕当年的事情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我怕他后悔,我怕…我怕他不要我。”
这样卑劣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得到夏靖戎的喜欢。
我是披在人皮的恶鬼,纵然再如何的不愿意承认,内心中的灰暗面也在我那颗冰冷又潮湿的心里发酵。
只有我才最清楚的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程规低声呵道“王爷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王爷的身上。”
“十年前你离开京城之后,王爷曾传书让我们偷偷跟着你,他说你从在王府长大,不晓世事,他怕你为生活所困,怕你受欺负所以让我们一直暗中保护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和京城里的护卫不同,这里的所有人大多和王爷一起在江州长大一起习武,我们只对王爷一人尽忠,是王爷最后的底牌,若是我们不在王爷身边,王爷在京中势必要处处受制于人,即便如此,他也让我们来保护你,在京城中的王爷是完全孤立无援的,皇城里的人,听的是皇上的话,不是王爷的。”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王爷的病?你知道王爷的病,是从何而来吗?你从山崖上跳下去的那天我们刚巧去办了其他事情。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王爷听到消息后,直接就晕了过去,我从没有见过王爷这样,知道你死了,王爷在王府里替你设了灵位,他怕你的魂魄无家可归不得安息,他还替你守灵,整整七日滴水未进,头七那天王爷做梦没有梦到你,他一直觉得是你不愿意回来见他,把自己折磨的骨瘦形销,自那之后的一整年他都昏昏沉沉的缠绵于病榻之上,连话都不会说几句,他时常会半夜惊醒,然后一个人去书房里抱着你从前的那些画一个人默默的哭,那年的冬天,王爷差一点没熬过去,直到后来知道你还活着他的病才好了一些,只是心病却永远的落下了,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十一,纵然王爷又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不要你,王爷总有王爷的苦衷,他付出的远比你想到的要多的多。”
华银针不说话了,李程规口中的夏靖戎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敢去想象,从前那样温柔的夏靖戎,究竟是把自己折磨到了何种的地步,才变得一整年连话都不说几句。
他更不敢去想,夏靖戎是为了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是愧疚,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那夏靖戎说的喜欢,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华仁心见华银针不说话,推推他“银针?”
华银针手足无措的看着华仁心,他结结巴巴的,看上去像是要哭却又忍不住的在笑,华银针拉着华仁心的手,深吸一口气“仁心,我…我有许多的话想和靖戎说,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想问他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我想问他为什么做了这些又不让我知道…”
我还想问他,当时在山坡上和我说的喜欢,是不是真的。、
华仁心会心一笑,他拍了拍华银针的肩膀“去吧,银针。”
李程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一拍大腿“是啊!这才像话!”
华银针接过李程规手中的缰绳,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像华仁心说道“仁心,锦生和小芸…能不能先和你回山谷?我想让锦生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小云还是个小姑娘,跟着我总归是不太方便。”
小芸委屈的撇撇嘴“华大夫,你也要走了吗?”
华仁心朝小芸的脑门弹了一下“小芸,听话。银针,你去吧,你不必担心锦生和小芸,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小芸委屈的哦了一声,锦生也朝华银针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华银针还是不放心,欲言又止的看着华仁心,华仁心翻了个白眼“你又怎么了?”
“你的病……”
华仁心双手抱胸,扭头哼了一声,灰白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点的血色“你少咒我,你放心,我华仁心福大命大,轻易死不了,我们终有重逢之日。”
华银针日夜兼程的赶到皇城。
皇城之中热闹非常,家家户户都的门前都挂着红灯笼,拉上了红绸,华银针看的新奇,他知道是有人要成亲了,从没有见过这样阵仗,一个城中的所有人家竟都挂上了红灯笼,连城门口也不例外。
他唯一能猜到的便是皇帝要成亲了,华银针牵着马随便拉住客栈前的小二问道“小二哥,今日城中为何这样热闹?是皇帝要娶亲吗?”
小二哈哈大笑起来“客观外地来的吧?今天不是皇帝成亲,是王爷要娶王妃啦。”
华银针心头一跳“是哪个王爷?”
小二奇怪的大量着华银针“咱们还有几个王爷?不就一个吗?就是那个在江州长大的王爷,今日娶亲。”
华银针手一送,一直珍藏着的夜明珠咕噜一声从他衣袖里滑落,滚到了大街上,一辆呼啸而过的马车将珠子压了个粉碎,一阵风吹过去,珠子化成的粉末便也在风中消散了。
第40章
十一十年没有回到皇城之中,所幸皇城之中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所有人都知道王爷今天娶妻,王府前的三条道上皇帝派了人在派米,撒铜板,十一顺着记忆中的路毫不费力的就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王府的门口也一样悬着大红的灯笼,挂着红绸,前方的街道上是那样的热闹,王府的大门空却是空无一人,像是所有人都被人特意支开了一样,只剩下红绸在随着风摇摇摆摆。
回到了熟悉的王府中,十一却并未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与喜悦,他发自内心的期盼着这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可是越往里走他心中越是知道,夏靖戎是真的要成婚了。
他心中想不明白,夏靖戎既然决定成婚,当初为何又要来找自己呢,这会不会只是自己的误会,陆青戈与夏靖戎,或许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王府中的道路和十年前一样,甚至十年前花圃中种着月季,现在的花圃中种着的还是月季,连颜色都没有变,只是王府里多了很多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这些孩子很奇怪,看穿着既不像是下人的孩子,也不像是王孙贵族家的孩子们。
大厅里围满了人,说来也巧,十一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喜娘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华银针被挤在人群里,看着那个穿着红色喜服的人,他的脸色很苍白,王府中满目的红并没有让他的气色变得好些,他也不像是一个成亲的人,眼神之中完全没有一丝喜悦的神色,他的脸色虽然苍白,长相却异常俊美,这十年之中,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夏靖戎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过去的夏靖戎总是笑着的,现在的这个人,却是一副倦倦的模样,半点提不起劲。
“二拜高堂——!”
夏靖戎转过身去,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后拜了拜,华银针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手心却还不自知,他曾经期望的夏靖戎与陆青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希望破灭了,这个秋天,他与陆青戈朝夕相处,陆青戈的身形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十一朝旁边动了动,正对着夏靖戎站在夏靖戎的身后。
“夫妻对拜——!”
众人鼓掌,院子里开始放炮仗,街口派钱派米的小厮,不知道给那群百姓们撒了多少的铜板,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都能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礼成,众人渐渐散去,留下十一还站在原地,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夏靖戎,夏靖戎扶起坐在椅子上的太后,送太后出门,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十一。
太后拍了拍夏靖戎的手,自己带着一堆的宫女太监走了,在经过十一身旁时,太后不轻不重的扫了十一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皇城的气候要比小镇里稍暖一些,院子里的枫叶红了,孩子们玩闹着发出纯真的笑声,十一想要像十年前一样装出一个笑的模样,他扯了扯嘴角,最后却做出一个难以言说的笑脸,十一的嘴角弯了下去,他低下头,似是羞愧,他不敢抬头去看夏靖戎“抱歉…我没想到我会这样的不长进,连笑脸都摆不出来了。”
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气氛在四周蔓延开来,厅外热闹非常,厅内却静的不像话,一道无形的墙将厅内厅外阻隔成了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十一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眼前的人,是应该称他靖戎,还是叫他青戈,这两个不同的名字对十一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可现在却都融合到一起,理所当然之中却又有一丝荒诞。
夏靖戎自知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