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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就好。”十一躲在屏风后面这样想。
只要看不见,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一阵长久的静默过后,夏靖戎问道“十一,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就当我想说吧。”
夏靖戎动了动,他转过身看着屏风后面十一的身影,他想抱一抱十一,让十一不要难过,他想告诉十一,他没有生气更没有怪他,但夏靖戎想起十一说的这种病的传染性,什么都没有做,远远的隔着十一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满是笑意“照你的说法,我是快要死了,那十一,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你究竟还喜不喜欢我?”
十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夏靖戎没有怪他,他本应该高兴,可十一怎么笑都笑不出来,夏靖戎对自己病对自己的性命似乎毫不在意,担心他死去的人好像只有自己一个,十一声音冷了下来“性命攸关,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吗?”
屏风后的那个身影好像要站起来,结果又硬生生忍住了,夏靖戎看着十一的动作,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可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
十一看着夏靖戎的身影。
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
你是救我的人,是对我好的人,是我的心上人。
你是我从过去到现在,心中无可代替的喜欢。
十一抿了抿唇,他抬手虚虚捂住自己的耳朵,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的忘却镌刻在他心中的仇恨与纠葛“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夏靖戎,等你好起来,我会告诉你的。”
第67章
夏靖戎得了时疫,整个皇城都乱了套,王府里不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小厮泄露了消息,皇城里的人一阵恐慌,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城门口就拥堵了一堆的百姓,尤其是听说夏靖戎的病没法子治之后,更是带着包袱拖家带口的想要出城逃命去,守城门的侍卫拦都拦不住,又不好随便的打人杀人,只能不停的劝着那些百姓。
事情一层层的上报上去,终于闹的连皇帝都知道了,十一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的,华杏林已经替王府的下人们都看过了,他们都没有得了疫病的症状,也就是说迄今为止得了病的只有夏靖戎一个人,百姓们被恐惧冲昏了头,从前害怕的大官们也不怕了一股脑的想要往外冲,皇城里的一位大官没办法,带着捕快与侍卫在城门口喊得声嘶力竭“大家不要恐慌!冷静一点!除了王爷暂时没有其他人得病,王爷的病也已经在救治之中了!大家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那些百姓们又不认识夏靖戎,夏靖戎在他们的印象里就是个身体很差的王爷,治理天下的人是皇上,和王爷又没有什么关系,那些百姓丝毫不买账,吵吵嚷嚷道“你不要骗我们!你不要命我们要命的!我都听说了的,王爷得的病是会传染的,现在是没什么事情,但要是把我们都传染上了怎么办?我们的命,你赔得起吗?你站在上面说话说的轻飘飘的,谁知道到时候是不是你第一个就跑掉了,倒是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就死定了?”
一群人里不知道是谁,出了个昏招“哎!我有办法了!只有王爷一个人得了病,那就让王爷去其他的地方修养,不要让他在这里祸害我们不就好了?要祸害让他去祸害其他人去!我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又没犯什么法,我们怎么反而要走?这说不过去!”
四周一片附和声,他们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目标一样,纷纷散开不再聚集在城门口,而是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
夏靖戎躺在床上,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虚弱成这样,但十一让他这么做,他就这么做了,十一一直照顾着他,替他熬药,虽然十一什么都没有说,夏靖戎却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场疫病中,在死之前十一能一直陪着他,这也不算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他唯一怕的,就是皇帝不放过十一。
此时夏靖戎的房里不只有十一一个人,皇帝和李程规也都在,王府里的小厮与侍女们怕夏靖戎的病会传染给他们,都畏畏缩缩推三阻四的不肯来见夏靖戎,好在十一也不想让那些多余的人进来,那些多余的人来了反而会碍手碍脚的给十一添麻烦,皇帝与李程规倒是不怕,可十一把他们隔得远远的,不让他们靠近夏靖戎。
王府外的喧闹声传进皇帝的耳朵里,李程规是习武之人,听的比寻常人要远一些,脸上神情复杂,皇帝问他“发生何事?”
李程规答道“皇城中的百姓,朝王府来了,他们想让王爷移架去其他的地方修养,说是希望王爷为了他们的安全起见,早些离开。”
皇帝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不行,其他地方哪比的上皇城里,在做这里要是缺了什么药,宫里头马上就能送过来,要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夏靖戎咳了两声,十一看到了顺手就替他擦去唇边的血迹,十一冰冷的之间不经意间触碰到夏靖戎的唇角,十一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夏靖戎与皇帝个的距离虽然远,但他们说的话还是能听的清楚的,一个无可解的时疫,也难怪百姓恐慌,他问道“十一,你愿不愿意和我去江州?我想去江州修养。”
十一手下不停,拧干了毛巾重新搭在夏靖戎的额头上,一下就拒绝“我怕你还没到江州你就没命了,皇帝说的对,你还是留在皇城里好些,在皇城好歹还有一线生机,我总能想法子救你。”
夏靖戎无奈的看着十一,若是从前十一说这些话,他定会高兴,可是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夏靖戎记得十一从前曾经说过,这病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头晕,鼻塞,就像是得了风寒一样,半个月之后,病情会一下子加重,再过五天,人也就该死了,前后加起来一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算算日子,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十一要在这短短的几天中研究出解药,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靖戎有些不明白,反正他是一定会死的,十一是大夫,不可能不会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来救他呢,夏靖戎不想在死之前还在喝那些苦的难以下咽的药,他想和十一一起在江州游山玩水,死在一片湖光山色之中。
皇帝稍稍向前走来,在十一拦住他之前就停下脚步,十一把药房的一些设备全都搬到夏靖戎的房子里来了,方便他随时照看夏靖戎,他一刻也不离开夏靖戎,皇帝闻着那股子难闻的药味,问道“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一头也不抬“不知道。”
皇帝看着病床上的夏靖戎,夏靖戎正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十一,皇帝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以来对夏靖戎的那种复杂的情绪,嫉妒,不甘,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再怎样他都是自己的亲弟弟,亲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分的呢。
或许是十一此时手上捏着夏靖戎的生死,皇帝对十一的耐心格外都好,说话时的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阳怪气的感觉也不见了,他恳求到“十一,能不能让我去和靖戎说几句话,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皇帝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字。
夏靖戎突然想起来,皇帝在他面前,无论是什么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朕,一直都是用的我字,一直以来被夏靖戎可以忽视的一些细节,此时渐渐浮出水面。
十一手上拿着一把小蒲扇扇着火,明明是冬天他的额头上却挂满了汗珠,十一纠正道“我叫华银针,你想和他说什么在这里也可以说,他听的到的。”
皇帝从善如流的改了个称呼“华大夫,那些话很重要,我想靠近一些去和靖戎说。”
十一烦躁的把扇子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这已经是十一是煎的第二罐药了,学医之人切忌心浮气躁,十一知道,研制解药不可能会有一次就成功,十一也知道,可是时间拖的越久夏靖戎的身体就越差,治好的希望就更渺茫,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夏靖戎的床前划了一道线,对皇帝说道“不能超过这条线。”
皇帝点点头,走到那条线前,和夏靖戎说道“靖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你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向先帝求了恩典,把你送去江州?”
皇帝突然说起这个,夏靖戎有些不明所以,从前夏靖戎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可母亲总是笑着用其他话题改过去了,皇帝笑了起来“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我想也是,母亲应不会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皇帝开始回忆起来“母亲是丞相的女儿,入宫时便被册封为皇后,当年先帝身边有一位很受宠的皇贵妃,母亲为了让我早早的坐上太子之位,便教我吃人。当时你尚未出世,我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年纪虽小,但吃人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可是为了当上太子,母亲没有别的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在宫里,不吃肉人的人,是不正常的,不吃肉人的皇子,是没有办法当上太子的。”
“这本来也没什么,大家都去做,那我也去做就是了,跟着大家去做,总不会错的,直到你出世。母亲将你保护的很好,从不让你知道这些,而我是你的大哥,又比你年长了许多岁,保护你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自己已经是个吃人的怪物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弟弟也变成一个怪物,再后来,母亲送你去了江州,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你渐渐长大,你开始进场写信给我和母亲。”
“你的信中说了许多你在江州的生活,靖戎,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嫉妒你。为何母亲疼惜你爱护你,偏偏把我推出去做了那个吃人的怪物,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你在江州过着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而我却要费尽心思登上皇位,去做那些我根本不喜欢的事情,明明我才是这个王朝的皇帝,为何你在云端,而我却在泥潭。”
“我知道我是疯了,你回到皇城中时,我便想,只要把你一起也拖入泥潭中就好了,我不高兴,那我要其他人也不好过,我既然在地狱里,那你们谁都别想身上干干净净的。”
“可是靖戎,我现在知道是我错了,我一直都知道,只是那份不甘心和嫉妒让我变得不清醒了,当年我与母亲费尽心思的护着你,我现在竟然想把你变得和我一样,是我昏了头,如果你真的变得和我一样,那当年我那样护着你,又有什么意义,这十年来我一直逼你不肯放你走,我今天收到你病重的消息,才幡然醒悟,我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放你离开,我不会再拦着你,更不会拦着十一,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还是王爷,还是夏靖戎,只要你活下去。”
“你就安心留在皇城里,那些百姓我自然解决。宫里的药你们尽管随意取用,不用知会我。靖戎,好好活下去…”
夏靖戎看着站在他床前的那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但夏靖戎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他一直觉得奇怪,皇帝从前对他的爱护不是假的,这几年逼他变成吃人肉的行为也不加假的,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变得这样的矛盾,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夏靖戎闭上眼,没说话。
皇帝想清楚了,他自己却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他究竟是恨皇帝多一些还是敬重皇帝多一些,夏靖戎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除了十一,再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此番事了,若他能侥幸活下来,自然是千好万好,若老天安排,他注定不得长寿,那只能怪自己,与十一有缘无分。
至于皇帝。
他的不得已,他的苦衷,他的纠结,夏靖戎都能明白,可能明白不意味着能原谅。
当年的维护不是假的,这些年的逼迫也都是真的,两相消抵,唯愿日后不再相逢,不再相见,不再有任何瓜葛。
第68章
夏靖戎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每次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靖戎自己心里有个数,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十一脸上虽然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可每次给夏靖戎喂药一次比一次厉害,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了,整日不是在煎药就是在书桌前写些什么。
夏靖戎不忍心见十一这样辛苦,每次都想说算了吧,死就死吧,可看着十一的脸,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呢,但倘若他真的就这样死去,留在十一记忆里的夏靖戎,最后都是这样一幅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真是可悲。
然而夏靖戎心中的想法还没来记得说出来,他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好几日没有睁眼了,他能听到十一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可就是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又过去了五日,自从夏靖戎晕过去之后,十一其实也鲜少和他说什么,只是每日每夜的煎药,灌药,研究新的药,如此反复。
夏靖戎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城中的百姓不知道被皇帝用了什么法子都安抚了下来,王府里的人也全都被十一赶了出去,那些要来探视的人也一律不准进来,硕大的王府只剩下十一与夏靖戎两个人,夏靖戎在睡梦中还迷迷糊糊的喊着十一的名字,他一张口,口中就有血迹顺着他的嘴角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