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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惊讶的看着李子休:“妾身并没有把弟妹往外撵,不是弟妹说不打扰。。。。”
李子休没好气的横了马氏一眼;心中顿觉这妇人实在是呆楞的很:“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堂嫂小户出身;没什么见识;土的很;也不会说话。你多多担待担待。在我们这院子多呆呆才好。”
婉容不动声色,看着那两人,心中顿觉的不奈,脸上还挂着柔和的笑意:“婉容现下也要回去了,毕竟婉容那里也有着许多事。今日算是扰了堂嫂一回子,请堂嫂见谅。”
说完,点点头,翩然离去。
李子休一双眼睛略有阴沉,紧紧盯着婉容袅娜的背影。马氏拿着婉容送来的胭脂,笑的乐不可支:“夫君,这弟妹真是够大方的,今日竟送了妾身两盒子胭脂,价值几百两银子呢。妾身以前只看见那号称金银满钵家的大姑娘用的起。没想到今日妾身也得了两盒。”
马氏一边笑,一边将那两盒胭脂藏进了首饰盒里,很是心满意足。
李子休不答话,脸上满满得都是厌恶。他怎的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为妻?俗不可耐,没个眼界的,不过是两盒价值百两的胭脂膏子,就得意成这个模样。
豁然站起身:“我今晚去新月房里。”
马氏一愣,扯着帕子,恨恨的不说话了。''。
婉容回到自家的院子,果然看见李管家早就在外面候着:“少奶奶可是回来了,老奴已经等了一会子。”
婉容急忙起身,面带歉然:“到让管家久等,管家既然来了,何不差人去寻我,我也好早些回来。”
“不妨不妨,老奴不过是送咱们府上的账本过来,并不敢多打扰少奶奶。”
“管家说笑了。”婉容淡淡一笑,让丫鬟给管家上了茶水,便一本本粗略的翻看那些账本。这么一看,婉容顿时心中惊讶,李家回京城不过才两三年的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却已经有了这么多庄子和好几个商铺。想来她成亲的时候,李家的聘礼,心中暗叹,这舅舅和舅母果然是有手段的。
纤纤素手又拿起另外一本支出的账本,婉容细细看着,看到一处却皱起眉头来。
“这西园的开销也是由咱们府上出的?”婉容食指敲了敲桌子。
管家立刻答道:“这西园毕竟也算是在咱们府内住着的,所以一应开支自然是在这边儿。”
婉容不答话,抿了口茶水:“虽然是这么说,可西园伯父这一大家子住在咱们府上,吃穿用度一应都是咱们出。可他们那些铺子赚的银子却不充公,这作为未免太过分了。看看这账本上,西园大爷讨得一个通房便花了五百银子。咱们家纵然是候府,也经不住这么个花法。尤其是公公这才回京城几年?好不容易打下这不大丰厚的基业,也不能就这么败了去。”
婉容一边说,管家额头上的冷汗便蹭蹭直冒了出来。
“再看这个,这堂兄支取银子,竟是没写着原由的。难不成他想支多少便支多少吗?此事母亲可知晓?”
管家低着头,神情讷讷的:“夫人并不知晓,夫人那些日子有孕在身,便没看这账本。那西园大爷到底也是主子,老奴便是有几分脸面,也不敢克扣主子的银钱。更何况,老太太说过,西园的开支都算在咱们府上。奴才若是不给银子,那西园大爷必然饶不了老奴的。”
他说的倒是可怜兮兮,婉容却不全信他的话,脸上还带着温和抚慰的笑容:“好啦,管家起来吧,这其中原由并不怪你,只是我这管了家,可不许如此行事的。从今儿起,除了老太太和子越少爷那里,咱们府上的一切开支都减半。就先从我这院子开始裁度。若有谁不服的,叫她只管来找我便是。”
停了停,婉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将采买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管家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大少奶奶真是个精明的,也不敢怠慢,急忙把人叫了来。
进来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怕婉容不知道他身份,管家急忙介绍道:“这是荣嬷嬷家的大儿子,一向是管着采买的。”
婉容点点头,这荣嬷嬷原先是李正荣的奶娘,李正荣回了京城,这荣氏一家子前来投靠。因着以前的情分,李府收留了荣氏一家子。这荣嬷嬷又会说话又会奉承,在老太太跟前也有几分脸面。
“听说是你管着采买?”
青年抬头,赫然看见一个绝代佳人笑语盈盈的看着自己,略略有些慌神,随即慌忙道:“回少奶奶话,确实是由奴才管着的。”
婉容笑道:“你倒是心思伶俐,这账本上一颗鸡蛋,一颗白菜的价格都写得如此清楚。”
“少奶奶叫奴才荣大就好。这都是奴才的本分。”荣二神色颇有些得意,暗道这大爷真是好艳福,居然能得如此美人做娇妻。
说了一会子话,赏了荣大些东西,便让她们都退下了。
看着手中的账簿,婉容冷笑,还真是把她当成不知世事的天真大小姐了。她跟唐鸣鹤和着开了好几间铺子,虽然都是唐鸣鹤出头露面,这账上的事,她却是不假于人手的。看那采买的记录,一枚鸡子儿标注竟是三两银子,一只鸭子十两银子。若有三两银子,买一篮子鸡子儿都是尽够了。
想来是老太太不管家事,而刘氏又怀孕许多日子,一时疏忽才让这起子奴才钻了空子。
婉容不知道,李家流放之时,手里哪曾有过银钱,有督工看着,她们的衣食住行俱都是督工发的。若不是靠着李子恒打猎,弄些肉吃,怕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荤腥。回了京城,已经是隔了这许多年,对于京中的物价也不甚了解。那荣大总说物价涨了,暗地中搂银子,管家是宫中皇后指派的,刘氏等只有谢恩的份儿,平日里连多问几句都是不大敢的。这查账,也只有婉容这愣头青敢说了。
其实并非婉容不知情,她性子刚直,不愿意受制于人,况且这奴大欺主的事,便是争道皇后娘娘那里,她也是有理的。
“绿珠,让紫玉的女婿出府一趟,将外面的物价都记下来,回来给我瞧瞧。”
吩咐完,婉容拧着眉毛看着那账簿发起呆来。先前给她置办聘礼已经用了一大笔开支,现在这出的比进的多。若还如此,用不了多久,李家就得坐吃山空了。她得好好像个法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好痛苦,长智齿了。。。。啊痛死了
☆、83第 83 章
紫玉的女婿原来是唐家的小厮;也很是机灵的一个男儿。婉容出嫁,这紫玉一家子自是跟着做了陪房。他出去几天,很快就把菜肉的价格打听好,写在一张单子上,给婉容呈上来。
婉容原本也是大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了这单子,也不禁气得七窍生厌。她知道那管家和荣大肯定会偷着搂银子;可没成想,他们单子却是这么大。那鸡蛋;在市面上;最贵也不过五文钱一个;而那荣大却硬生生的写成三两银子,也不知那管家和荣大吞了多少。怪不得前日看见他,那厮身上穿的跟李子恒身上穿的料子差不多。
看到这,婉容硬生生的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响声。
绿珠不禁上前,双手搭在婉容的肩膀上:“姑娘这是怎么了?”
婉容将那单子甩到桌子上,满脸怒意:“你看看这个。这群奴才好大的胆子。”
绿珠不敢触了婉容的霉头,拿起单子细细的看了一遍,大惊:“奴婢知道在咱们唐家,那些管着采买的人,不管如何也是要贪点儿,不管是太太管家还是二奶奶管家的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贪的不过分便算让采买的奴才得了辛苦费了。只是没想到李家看着人丁少,太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下面的人如此蒙蔽呢?”
婉容死死的盯着那单子,哧了一声:“投鼠忌器罢,那管家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可得好好供着了。当初母亲她们初回京城,没有根基,那皇后好大的手笔,又是赐了丫鬟婆子,又是赐了管家。”
“若是皇后娘娘钦赐,倒不好处置了。”绿珠颇为忧心。
婉容冷笑,没在说话。李正荣是二等忠义候,还是户部侍郎,圣人早有话,明年便升了户部尚书,现在的户部尚书常大人太过年老已然有七十多岁,头脑也不灵光,腿脚也不灵便。这柳皇后身为右相之女,又是皇帝表妹。柳家当真是权势滔天。想到那天圣人说的话,婉容不禁浑身发冷,皇帝那日看着对她色魂授予,可眼中却清明的很。想来这柳皇后无子,未必也不是圣人的手段。
婉容心里有些计较,正想着怎么将那管家给裁度了,这时听见院子外面一阵嚷嚷声。
隐隐有些不耐烦,就见墨玉从外面进了来:“姑娘,西园老爷身边的怜姨娘说要见姑娘呢。”
“让她进来,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算怎么回事?”婉容淡淡的笑道:“她若不进来,便让她自己在外面呆着去,我总有法子治得了她。”
墨玉应了一声,不一会儿,这怜姨娘便进了来,一脸怒气冲冲,像是来兴师问罪似地。
“怜姨娘有何事?”
听闻此话,怜姨娘瞬间脸就扭曲了,她得李正德的宠爱,李正德也有将她立为填房的意思。这府中上下谁不讨好的尊一声太太,偏这唐婉容正眼都不瞧她的。
脸色扭曲的露出一笑,怜姨娘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声音尖刻:“大奶奶,我好歹也是你大伯身边的人,便算你是这府里的大奶奶,怎能不敬长辈?好歹也得叫我一声伯母吧?”
婉容身后的绿珠不禁抽抽嘴角,而墨珠性子活泼,听了这话,开始翻起眼睛来。
婉容只淡淡笑着看着怜姨娘:“这西园大老爷自然是我大伯,若是大伯正妻,婉容也自会叫伯母。只是怜姨娘现在就以正妻身份自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外人说我们李家没上没下,没大没小,没有规矩?”
这话说的很是恶毒,潜层意思就是,你还不是正妻的,一个妾而已,装什么。
怜姨娘差点被气了一个倒仰,恨恨问道:“大奶奶真是能说会道。那么我也问问,大奶□一回管家,为何要裁了我们的用度?这弟妹当家的时候,我们每月的月例还是四两银子,为何大奶奶一管家就变成了二两,太说不过去。”
婉容面色不变:“府中开支甚大,进项又少,也全府除了老太太那里和小哥儿那里没裁,便是大伯和我这里也是裁了一半的。”
怜姨娘站起身,瞪着眼睛,张着猩红的嘴唇:“我那院子里人多,这么点子月例哪里够的?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去跟老太太说去。”
淡定的从桌子上拿出一本账簿:“怜姨娘每月都要从宝月斋买首饰,每月便是二百银子。用的也不是府中的胭脂,螺子黛。都是从外面采买的最好的。这一项每月便是五十两银子。怜姨娘每月都要做新衣裳,领了两匹雪纱,两匹蜀锦,一匹彩织。每年九月份,怜姨娘还要吃那上好的新鲜蟹子,一篓便是一百银子。”
一边将她的开销娓娓道来,婉容忽的和上账簿,紧紧的盯着怜姨娘:“敢问怜姨娘,连我母亲每月的用度最多不过才五十两。梳妆首饰,都是府中发的。怜姨娘这一年几千银子的开销,是谁给你这胆子,敢驾于我母亲之上?”
怜姨娘一下子白了脸色,她去年才被纳进门,便是李正德花了一千银子买来的。这按说买个姨娘最多也不过几百了。只是这怜姨娘乃是风月楼的清倌头牌,身价自然就高。
婉容面上森然:“怜姨娘回去吧,这每月除了府中的份例,多一块布头儿,我都不会给你。若姨娘想把事情闹大,以后这姨娘府中的份例便不要像我来要。我们李家穷,可养不起一个每年花几千银子的姨娘。”
怜姨娘气的脸色发青的回去了。
墨珠朝着怜姨娘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不过是个妾室,还敢这么跟咱们姑娘说话,真不知好歹。”
婉容叹了一口气:“算了,她以后若安分些,我也不欲为难她。她毕竟是大伯的妾室,平日也不要太不尊重了。”
墨珠撅着嘴道:“她若身世青青白白的,像咱们唐家的钱姨娘那般,奴婢也不会不尊重她的。姑娘不知道,她可是风月楼那肮脏地方来的,到咱们这正经人家也敢装太太,真真是不要脸。要是奴婢,就一口唾沫喷她脸上,看她还敢闹不。”
“你这丫头,真真是个尖牙利嘴的,将来若是嫁了人,可有的那家子受的了。”
墨珠笑嘻嘻的,指着绿珠:“奴婢才不着急,绿珠姐姐比奴婢还大上两岁的。”
一时间,屋子里也多了几许温馨笑意,婉容皱起眉头,拾起那单子,接下来该想想怎么处置了那管家和那荣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回不了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