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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过楼琉衣递过来的酒喝了,语重心长,“朕前几日与戴相说的正是此事,已经有了些眉目,希望博渊这一次不要再叫朕失望啊——”
皇帝说有眉目,那就必然是已经有了人选,否则也不会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偏偏许博渊此刻不在,这事说给许婧鸾听,许婧鸾妹不言兄事,总不能替他哥表态。但她此刻不拒绝,应的就是昱王府的面子,等许博渊知道了,再想拒绝也难开口了。
“呵呵,”许婧鸾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那是自然,我哥自然会懂皇伯伯的苦心。”
懂归懂,要不要接受还得看他哥的意思,话没说死,但也不至于拂了皇帝的面子。
被这么一搅和,许婧鸾整个人都如霜打了茄子,蔫蔫的,心里惦记着给他哥通风报信的事儿,任凭前头漫舞欢歌也提不起精神来,愁眉不展的样子连带应周也不由担忧。
宴会开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许婧鸾急着去找许博渊通气,让侍女带应周先回帐里,自己提着裙子就找他哥去了。
带应周回帐篷的侍女名叫素玉,性子比豆帘稳重得多,颇得许婧鸾信赖。她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也不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句不做过问。这会宴会刚结束,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他们混在其中也不打眼。应周低头跟在她身后,一路顺畅,眼看许婧鸾的大帐就在眼前了。
“应周。”
突然身后有人扯了他的袖子,应周一顿,转身看去,竟然是许璃!
黑夜中四目相对,应周一时忘了反应,许璃勾唇一笑,“果然是你。”
他本就想着许博渊会许会带上应周同来,因而对昱王府那桌看得仔细,方才昱王府的人唰啦啦一跪,只有应周慢了一拍,鹤立鸡群,许璃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应周回头一看,只见素玉自顾自走在前头,根本没发现他没跟上,已经夹在人群中走远,两人中间起码隔着十几个人头。
许璃绕到他面前,“怎么,你这是迷路了?要不要孤送你回去?”
“……”应周后退一步,素玉虽然走了,但小白还在许婧鸾营帐中,他凭着生死契也能找回去,不需要许璃来送。
许璃却跟着他上前一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好还是乖乖跟孤走,否则孤现在就叫人把你抓起来。你并非名册上钦点的随行人员,他们却带着你混进来,若被发现……”许璃眯着眼笑了笑,笑容颇有深意,“你猜会怎么样?”
——猜不到,但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应周手指尖雪花纹飞旋,真想对着许璃眉心一指头按下去,然而周遭人实在太多,他虽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但看许璃的语气,恐怕会给许博渊和许婧鸾添大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还是先顺着他,等会找个僻静角落悄悄一指头下去也就没事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应周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送我回阿鸾的营帐罢。”
许璃终于舒畅了一回,满意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随孤来。”
作者有话要说:傻周:我不端庄也不贤淑……
许婧鸾:就是你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许婧鸾气势汹汹迎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博渊已经缓声道:“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这件事。”
不需要许婧鸾来报信,宴会尚未结束他就已经知道了席间发生的事情。
“……”
许婧鸾对他这反应很是不满,有一种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失落感。
许博渊言罢,和手下副手刘直继续交代夜间巡防布置,从头到尾压根没看她一眼。许婧鸾等了半晌也插不进话去,只能站在一旁傻愣愣地瞪眼。
过了一会,她瘪嘴嗫嚅了句:“你可是我哥啊,我能不担心么。”
她说得轻声,但许博渊还是听到了,话音一顿。
他负责秋狩时包括皇帝在内的宗室营帐的守卫布置,第一晚正是最忙的时候,本来是不该走开的,但许婧鸾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草,还时不时抬眼偷偷觑他,一脸“你怎么还不来安慰我”的表情,他只能对刘直道:“就这样罢,你先安排下去。”
刘直很有眼色,知道世子和郡主有话要说,干脆抱了一拳,领命而去。
许博渊这才转过身来,“受委屈了?”
许婧鸾扁了扁嘴,没说话。
“她说的话也不过是皇上希望她说的,不必为此生气。”许博渊把手按在许婧鸾头顶上揉了揉。
许婧鸾皱着一张脸,动动眉毛四下一扫,确定周围没别人了才小声抱怨道:“就她能说会道呢!这要不是在皇上面前,我非得怼死她!”
许博渊知道她宴上受了委屈,这会儿说是来给自己报信,其实不过是来找自己寻安慰,“伴君如伴虎,她日日跟随帝驾,并非像你看起来那般容易风光,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许婧鸾一听反而炸了,“既然是可怜人,又何必来为难我!谁还不是可怜人了怎的?大家渭水泾水,互不相干多好!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怀了孕!肚子还没大起来呢,这脾气倒是大得很!”
许博渊低声斥道:“阿鸾!”
许婧鸾扬了扬下巴,一脸“我难道说错了”的表情。
她和楼琉衣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自打楼琉衣升了妃位,说话就越来越嚣张了,成日里见缝插针地嘲笑她嫁不出去。她素来最烦人家同她说这件事,因此和这个女人简直水火不相容,每次见面总免不了几句你来我往的机锋,胜负对半两开,楼琉衣在她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
可自打小半年前太医确诊楼贵妃怀了孕,她就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毕竟皇家子嗣实在太过单薄,皇帝真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捂热,东西流水一般赏,但凡有空都去陪着,随时随地亲手扶。楼琉衣怀着孕不能侍寝,皇帝竟也不诏别的嫔妃——全因太医一句,贵妃胎脉不稳,受不得刺激,事事皆需小心。
楼琉衣怀着孕,这当口她可不敢去招她的晦气。旁人以为你风光无两,然而在皇帝心里,你不过是一个闲来逗趣的玩意儿,高兴了就给你顺顺毛,但你要把他的事儿坏了,贱命一条也就是他挥挥手的事儿。
外人都说端康郡主深得帝心,比之公主无有不及,只有她自己知道个中滋味,再像公主,也终究不是。
许博渊放软了一点语气:“皇上子嗣单薄,对她这一胎十分看重,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在人前切不可与她起冲突。”
“道理谁还不懂呢,”许婧鸾撇撇嘴,“可她天天嘲笑我,我嫁不嫁的出去,关她什么事啊!成天说我嫁不出去,我嫁不出去怎么了?吃她家大米了?!”
许博渊揉了揉眉心,昨夜睡得少,早起打点完王府的事情又马不停蹄去禁军卫点兵整队,三餐只草草吃了几口,又赶了一整日的路,其实很累,尤其眼中干涩难堪,眨眨眼上下眼皮几乎能粘在一起。
营地里还有诸多大小事情等着他安排,实在没有时间在此耽搁,他道:“你吃的是我昱王府的大米,想吃多久就吃多久。你不想嫁人,我保证没有人能逼你。”
许婧鸾十分动容,眼泪汪汪抱住了她哥的胳膊,“哥,你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真的!谁要能给我当嫂子,那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她这一套一年中总要使上那么十回八回,早已不新鲜了。许博渊漠然把手臂抽出来,“天色不早,我送你回营帐。”
“……!”
许婧鸾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悲愤情绪之中,然听到许博渊这一句忽而就惊醒了——
应周还在她帐里呢,要是他哥送她回去时顺便进去瞧一眼岂不是穿帮了!
“不用不用,”许婧鸾道:“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是。”
——她可不是豆帘,演技发挥稳定,面上半分看不出来,自若非常,俨然是一个为哥哥操心的好妹妹形象。
许博渊却微不可觉地眯了眯眼,“阿鸾。”
“啊?”
许博渊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进山。”
“你也是啊,”许婧鸾憋住心中想松的那口气,镇定道:“别忙到太晚了。”
“去罢。”
“嗯啊。”
许婧鸾走了,步履稳健,速度飞快。
许博渊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无声叹息。
。
发了一通脾气,又吹了一会冷风,夜里星空高悬,远阔无垠,许婧鸾舒爽许多,同豆帘风一般回了自己的营帐。
“应周!”她一掀牛皮帘子,兴冲冲喊道,“明早我们去看日出罢!”
早就听说秋水山上日出乃是奇景,去年秋狩时她本计划着最后一日去看,结果赖床睡过了头,为此遗憾许久,终于挨到今年便迫不及待,打算第一天就去,万一明天没起来,后头还有十几天,总有一回能成功的。
然而许婧鸾喊完也没收到回应,素玉惨白着脸色,许婧鸾还来不及问,她已经一膝盖跪了下去。
——应周丢了。
“……”
许婧鸾目瞪口呆,瞪着素玉看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才第一个晚上,人就丢了???
“郡主!”豆帘急道,“这可怎么办!他不会被人发现抓起来了罢!”
许婧鸾回过神来,“小白呢,快让小白去找他!”
素玉答道:“小白已经去了。”
许婧鸾先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松完又吊了起来,哀叹道:“素玉,我可能会被我哥打死……”
素玉跪在地上,抿着唇一言不发。
许婧鸾在帐里踱了两圈,终于冷静了一点。应周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机灵得很,况且他们在马车上时便已商讨过这种情况,只要及时把人找回来就不会有事。她镇定指挥道:“你们分头去找他,我在这里等小白,若有人问就说是我的猫丢了,千万不可叫别人发现应周!”
两名侍女领了命就要退出去,然而素玉掀开帘子,登时倒抽了一口气,饶是她平日里再稳重,此刻都吓得舌头打结。
“世、世子……”
牛皮帐本就不大隔音,方才许婧鸾一时忘了控制嗓门,许博渊站得这么近,听得清清楚楚。
——许婧鸾不仅偷偷带了应周来,还把应周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又只睡了3小时……明天终于能回家了,我要回去先睡上一整天!!!
今天是一个短小的我,因为下面的部分来不及修改了,明天见明天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太子的营帐被围在营地最中央,距离皇帝龙帐不过几十步距离,许璃另内侍支开守营侍卫,带应周回至帐中。
应周倒是十分听话,全程保持安静,跟在身后也不多问。许璃自然想不到应周之所以如此配合,全在于应周心中盘算着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他按一指头,还以为是他想通了,心痒难耐,立刻让下人打来热水后全都退下,并叮嘱谁也不许多说,全当没见过应周这个人。
——他心中想得甚是周全,应周是许博渊偷偷带来的人,身份也不光彩,料他不敢大张旗鼓来找自己要人,否则自己便治他一个欺君罔上,意图不轨的罪责。秋狩足有半月,应周就在他的帐中住下,等他玩够了自然会给许博渊送回去。总归不过是个小倌而已,许博渊还能为了这么个玩意跟他翻脸不成?再说皇帝宴上刚提了立世子妃一事,只怕许博渊此刻正忙着周旋此事,也没心思管应周才是。
许璃指了指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浴桶,抬起双臂,对应周道:“来,先伺候孤沐浴。”
“唔……”应周站在原地没动。
许璃挑了挑眉,“怎么,伺候人这种事难道还需要孤教你?”
“这不是阿鸾的营帐,”应周退后一步,摇头道,“我该回去了,她会担心。”其实他是很想和许璃好好讲道理的,但他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会和他讲道理的人。
许璃恻恻笑了一声,“原来你伺候的不是许博渊,是端康?你们这种玩意,后面用得多了,前面还管用得起来?”
“……”
整句话里的大半应周都没听懂,但那一句“玩意”就让他直觉许璃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对此人更排斥了一分。他知道自己不该和许璃闹得太僵,毕竟许璃胸前金光久盛不衰,比之许博渊周身那忽隐忽现的金龙更为耀目,如果许璃才是龙子的话……
想到这里,应周顿了顿。
他这个人心宽惯了,天高海阔,山高水长,活了两千年还没遇到过什么能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南灵总说他像个泥人似得没脾气,他从前向来觉得南灵说得不错,世间万物皆有法则,祸兮福兮,阴阳演变,周转循环,自有定数,本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然而他一想到如果许璃是龙子,自己就要陪在这个人身旁直到他登上皇位这件事,就浑身有如针扎,哪哪都不自在,真想立刻就和小白回不周山去。
许璃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应周三番四次的拒绝已经让他烦不可耐,他快步走至应周身前,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跟孤装什么纯,嗯?”
应周一惊,立刻想要挣脱,许璃却掐住了不肯放手,怒道:“不洗是罢,行!那就别怪孤不怜香惜玉,你自找的!”
应周猝不及防拉得踉跄一把,许璃趁机梏住他的腰将他往床塌那头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