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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周掐着小白的爪子,迟疑问:“你的意思是……?”
许博渊道:“阿鸾年纪已经不小,皇上又有意要我娶妻,你一直住在府中也不方便。”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饶是应周再迟钝,也听明白许博渊逐客的意思了。他有些窘迫,自知自己给许博渊添了麻烦才会让许博渊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然而偌大京城里他只认识许博渊和许婧鸾二人,离开了王府根本无处可去。
应周轻声说:“这次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以后我就在王府里待着,没有你的同意,哪里也不去了,行么?”
他微低着头,表情和说出来的话都可以说是低声下气,十分可怜,许博渊强迫自己别开脸不与他对视,“太子不会轻易罢手,我护不住你,你还是离开京城得好。”
说到太子应周真是不得其解,他与许璃拢共见了两回,回回都闹得不愉快,他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谁,哪怕李朗二毛等人骗了他还将他卖了都不能如此让他这么反感。
应周摸了摸手腕,认真道:“他伤不到我的。”
他手腕上的红印未消,刺眼得很,许博渊一眼就看到了,心中无由腾起一股无名火,也不知自己气得什么,也许是因为应周一脸懵懂,又也许是对许婧鸾的火气还未消退。
手腕忽然被握住,应周猝不及防松手,怀中小白一声惨叫,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傻周委屈兮兮:我茶都给你喝了,你还凶我,赶我走,摔我的猫QAQ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白猫反应迅速,四足灵巧落地,冲着许博渊炸了毛。
许博渊举起应周手臂,“太子弄的?”
“唔……”
许博渊眼神一暗,“其他呢?还做了什么?”
应周歪了歪头,“其他?”
许博渊想到应周对青楼的理解,眉心紧蹙,“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应周摇头,茫然问道:“他想做什么?”
“……”
许博渊忽然手上用力,将应周向前拉了一把。
与许璃拉他那一把一模一样的动作,然而许博渊握着他的手用的是巧劲,虽然力气很大,但不疼。他将应周拉址至眼前,两人的脸不过隔着几寸,鼻尖几乎就要触上。
应周体温低,许博渊呼吸间的热气打在脸上,感受清晰,仿佛夏日里最炎热的风,要将他烫化蒸发成水烟消散。抓着他的那只手手心很热,温度顺着手臂缠绵向上,像是无数蚂蚁要爬进心脏里去,很痒很麻,还有一点不知为何的慌张。恍惚间应周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快,一下一下,快要从胸口中蹦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与许璃抓着他时那种本能的厌恶完全不同,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应周真的很好看。
远看的时候这样觉得,近看则更是如是。寻常人皮肤会有的瑕疵他一概没有,整个人像是冰雪雕成般精致,不似女子温香软玉,身量瘦削笔挺,从许博渊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衣领下的一小段锁骨,延绵没入深处不可企及的领地之中。应周比他矮了小半个头,身上的每一寸仿佛都丈量过,恰恰好的尺寸,不多不少,赏心悦目。即使是款式简单宽松的内侍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股奇妙的美感。
应周的皮肤很凉却不冷,可以感受到那底下流淌着的血液的鲜活温度,许博渊想起那日夜路归家,将他从可怖幻境中唤醒的正是这点凉意。
他微微瞪大的眼睛被烛火点燃成浅橙色,收缩的瞳孔清晰可见,许博渊看到那里面倒印出自己的脸,心头忽然一悸。
——应周在看他,他们靠得太近了。
他应该松手的。
但心口憋住的那股气还没松开,也不知是与应周,还是与许璃,又或者根本就是和他自己较劲,他不想放手,反而拽着应周向前一步,手臂虚虚环在应周腰上,二人胸口相贴,许博渊捏住应周的下巴逼迫他仰起头,嘴唇忽然压了过来。
应周呼吸都忘了,下意识地想要闭眼。
许博渊却更快,在他真正闭上眼前偏开一寸,嘴唇几乎擦着应周脸颊而过,落在了应周耳边。
“就是这种事情。”
白猫扒拉着许博渊的裤腿,似乎是想把他从应周身上扒开。
两人维持着这个近到交换呼吸的距离僵持数息,许博渊终于把人松开,退后一步道:“秋狩结束后就回不周山去罢。”
应周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博渊已经转身快步走了。
外头的夜风灌进来吹动帐内烛火,光影摇曳斑驳,应周在原地呆滞一会,忽而伸手摸了摸唇。
这夜他睡得不甚安稳,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开始是在昱王府的花园,漫天细雨里,许璃一把拍掉他手里的伞将他搂进怀中,手在他后背上来回地摸,一边摸还一边叫他的名字。应周浑身一抖,皮肤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立刻想掏出化古扇对着许璃脑门砸下去。
他正要动手,眼前画面突然切换成了不周山。他站在山顶那一片冻结的冰湖岸边,茫茫大雪中,许博渊撑着一柄红色的油布伞站在比他矮几阶的地方,正抬头看着他,目光十分温柔。天地万物都被雪覆盖,远方万里不周山脉连接天地,绵绵无垠,仿佛褪了色的画模糊揉成灰白一片,唯有眼前的许博渊与那一柄红伞清晰真切。
应周不禁心想,我果然是在做梦,这一点也不像许博渊会露出的表情。
他正这么想,许博渊忽然走了过来,停在他面前不到半步的地方,英俊的脸靠近,应周呼吸慢了下来,有种场景似曾相识的感觉,只听许博渊轻声缱绻道:“许璃不可以,那我呢?我可以吗?”
他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不仅仅是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沙哑,很好听。应周的耳朵尖有些发烫,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可以什么,但鬼使神差就点了点头。
许博渊勾唇一笑,将伞倾过来,低头与他额头相贴。
他这一笑真的好看的不行,漆黑眼底像一汪深潭,应周觉得自己就要被那里面的温柔溺毙了。
红色油布伞挡去漫天飘散飞雪,圈出一方宁静美好的小天地。
许博渊身上的体温如有实质,透过衣衫传染给他,温暖了心中山海陆穹,填沟补壑,将他整个三魂七魄都充盈膨胀,轻飘飘的,不安踌躇全部蒸发,只剩下一颗不受控制的心脏,因为许博渊的触碰而飞速跳动,蠢蠢欲动地叫嚣着更多。
更多的什么呢?
应周将手按在许博渊胸口位置,闭上了眼。
。
第二日,许博渊果然派了人来送应周回昱王府。
刘直来得十分早,许是怕太子醒了过来找事,又或许是为了躲人耳目,天未亮就将应周叫了起来,趁夜色带着他七拐八弯过营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这会儿他们行在崎岖山路上,马车跑得一颠一颠不甚舒服,与小白背上实在不能比。应周有心下车,但又觉得已经给许博渊添了麻烦,不敢再逆他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听从安排,让刘直送他回去。
他把脑袋靠在马车壁上,一闭上眼就禁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其实他很困也很累,却不想睡,脑子里全是昨晚许博渊靠近放大的脸那个光陆怪离莫名其妙的梦。梦里的许博渊离他那么近,近到脸上的毛孔都看得清,他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分明只是一个梦境而已,他回忆起来却脸上发烫,手心都开始冒汗。
这种奇妙的心情他活了两千年从不曾有过,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期待些什么,但就是无端觉得应该是很好的事情。然而刘直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梦境戛然而止,应周起床的时候十分不情愿,心想刘直要是再晚一刻来多好,也许他就能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马车从半山腰驶下,应周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开了车窗支着脸看风景。小白倒是睡得香甜,团成球在他怀里打着轻微的呼噜,好不惬意。
外头重峦叠嶂,算不得多险峻,但漫山遍野枫林渐红,明艳鲜丽,连绵望去如汪洋火海,要将山脉全部焚烧殆尽。
也不知许博渊和许婧鸾此刻在做什么,不知许璃有没有找他们麻烦,他们是不是已经进了山,今日又能猎到多少猎物。
他想起初见那日夜里,许博渊执弓而立,箭无虚发时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许博渊箭术拔群,猎物应该不会太少。
想到那夜,他不禁又胡乱想了许多,自下凡以来的遇到了这许多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仿佛单独的线头,牵扯着后头巨大的混乱的杂团,要从中抽丝剥茧实在太难,也不知这一根根究竟是通往哪里,又是不是和另外一件事串在一根绳上。
应周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诅咒法印,心底隐隐有种天边外风雨欲来的不好预感。
“小白,”应周掐掐白猫的脸蛋把他弄醒,“你还是回去跟着他们罢。”
白猫不乐意地挠了他一爪子,把他的手拍开,扭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应周直接托着他的胳肢窝把他抱了起来平举到面前,“你是不是对许博渊有什么意见?”
白猫金目一斜,眼露不屑,仿佛在说:愚蠢的凡人根本不配让我有意见。
应周道:“但是阿鸾很喜欢你,对你很好啊。”
白猫甩了甩尾巴,那又怎样?
应周戳他的肚皮,“真的不去?”
“喵!”
猫腿凌空蹬了两下后腿,说不去就不去,态度十分坚决。
“唔……”
应周举着猫正在思考该如何说服他,忽然小白瞳孔一缩,猛得扭头看向窗外,龇着牙叫了起来。
与方才细软的叫声不同,他发出野兽压抑的嘶鸣,尖牙毕露,四肢紧紧绷起,很快挣脱了应周的手跳到窗沿上,对着窗外发出一声威严又嘹亮虎啸之声。
刘直一惊,当即勒马停车。
从前南灵便说过他这个人是个乌鸦嘴,虽然谈不上聪明,却总在奇怪的地方有奇怪的直觉,说什么灵什么,而且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应周望向窗外漫山血色枫红,不禁有些忧伤。
——看来老人言真的有几分道理,他大约真的是个乌鸦嘴罢。
作者有话要说:你好,请问这只爱胡思乱想乌鸦嘴还很灵的傻周是你掉的吗?
谈恋爱吧,谈恋爱使我快乐,撒糖使我快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清晨时分,皇帝领文武百官祭天,秋狩正式开始。
浮霜狂奔于茂密林中,花草气息的风迎面而来,细小枝桠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玄铁弓满开,羽箭指向前方,许博渊闭着一只眼,二指卡住羽箭锐端瞄准。浮霜纵身跃起跨过地上枯木,马蹄落地瞬间,羽箭“咻”得射出,撕出笔直一道轨迹,没入雄鹿后腿。
“好——!”
后头许璃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鼓掌朗声赞道,“不愧是堂哥,箭无虚发!”
许博渊并不接他的话,收了弓挂在马鞍后,径自上前查看情况。侍卫已经制住了受伤躁动的雄鹿,见许博渊过来便朗声汇报:“世子殿下猎得雄鹿一头!”
身后立刻有内侍在账本上记下,许璃过来看了一眼,暧昧笑道:“这鹿的鹿角尚未骨化,倒是上好的鹿茸,带回去叫太医看看,若可用便割下来送到昱王府去。孤看堂哥日夜操劳得很,需得好好补补才是。”
他的话听起来自然无比,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只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鹿茸自然是大补之物,然除了补筋骨强气血,鹿茸归肾与肝经,无病无灾的男子吃了补阳益精效果极好。
许博渊无意与他争辩,随口道了句:“多谢殿下。”
他夹了夹浮霜马腹继续前行,车马劳顿,一夜未睡,心情着实算不上好,偏偏许璃又要旁敲侧击引着他去想那个另他心情不好的人,真的很烦。
身后许璃看着许博渊的高挺背影,恨恨啐了一口。
许博渊不过是个世子,却样样比他拔萃出众。比武自不必说,禁军卫中高手如云,却没有几个是许博渊的对手。读书时则更不可理喻,太傅两天三番夸许博渊敏而好学,业精于勤,甚至曾说他有泰山不辞细土的胸襟,是为大器之才。到了如今,大臣们,尤其戴相那老匹夫,还总爱拿许博渊同他比较,三天两头往皇帝面前递折子,文治武功,品行德性,非得较得他一无是处才肯罢休。
他对许博渊的火气早不是一天两天,从前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许博渊一个世子总不能抢了他的皇位,但如今多了个令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应周,许博渊就实在碍眼了。
今晨醒来他想起昨夜的事情简直要炸,立刻派出人手将营地偷偷翻了一遍,就等着抓到应周押到皇帝面前去治昱王府的罪,结果却得知刘副统领天未亮就赶了辆车回京了,刘直是许博渊的副手,能让他赶车送的除了应周不做第二猜想,许璃当即气得摔了一地早膳碗碟。
他找不到人,自然不可能去皇帝那里空口告许博渊一状,憋着这一口气舒不出去,又不能无凭无据和许博渊撕破脸皮。许璃不知应周身份,便猜想他袖子里或许是藏了迷药一类,因此才能一指头把自己戳晕了过去,应周宁肯跟着许博渊也不愿从他,令他更嫉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