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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经纶一窒。
话题歪去天涯海角。
邱秀忙拉他坐下,也是梗得无话。
乔金醉耸耸肩,若无其事:“苏先生,沫沫跟了我,绝对不会受委屈。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是结婚,以后,还可以离婚啊。”
书房里一片死寂。
苏沫沫涨红了脸,拉着乔金醉衣角的手,一下变为攥住,然后,松开,远离。
狗嘴里怎能吐出象牙?
自己刚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强忍眼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时苏经纶却垂下双手,无力着瑟瑟发抖,终于抹了把脸,喃道:“好好,乔金醉,你还真当这是一桩买卖。”
乔金醉轻哼:“我和沫沫的婚姻是完全合法的。那是……亲上加亲啊。”
“……乔、乔总。”苏沫沫鼓足勇气,怯道:“我们、我们今天不过走了一趟形式,还不能算法律意义上的……缔结婚姻……”声音越来越小。
乔金醉挑眉,轻描淡写:“哦,沫沫还不知道。我们两人是登记结婚,结婚证都有了。嗯,至少在这个国家,是公正合法的。”
“爸!”苏沫沫掉泪。
老头算是给乔家坑惨了。
后妈邱秀又坐不住,挺起身喊:“乔金醉!你!你这个孩子……要办也是和你哥哥乔金酬办,沫沫也没到现场,怎么、怎么和你扯上证了?!”
“哦。”乔金醉眨眨眼睛,诚恳道:“我们公司一个女演员,陪我去的。”
邱秀:“……”
邱秀:“???”
邱秀:“!!!”
“你!你找人假扮我!!——”
苏沫沫一下从云堆中起飞,戚愤到战栗。
圆瞪的杏眸,晶莹泪珠断了线的掉,真是,惹人怜爱到心碎。
乔金醉狭长的眉眼微眯,站起身:“怎么了?这样的小事情,何必劳驾你。”
她拉过苏沫沫僵直凝固的小手,隔了纯白圣美的新娘手套,在苏沫沫手背上,印下温存一吻。
“反正都是要嫁的,嫁给我,不好吗?”
……说不好,有用吗?
苏沫沫梨花带雨,怒目凝她,任由她握,几乎要放弃人生。
“在恰当的时候离开,是你的权利。我可是,想跟你一生一世的。”乔金醉含情脉脉,一番柔情蜜语,显得有些委屈。
书房内,每一粒氧细胞,都沾染上嫰粉色的梦幻光彩……
“金醉!”方海女蹙眉,终于开口。
乔金醉正沉浸在单向的你侬我侬里,不禁面色微沉,撇撇嘴儿。
“通稿已经放出去了。今天一早。”
尚有闲暇的右手,掏出手机,轻划几下,将点亮的屏幕推到苏经纶面前。
苏经纶、邱秀二人急忙扫过红火火的个股走势图,又收回眼色。
“涨停了。明天也一定会跳空高开吧。”乔金醉强拉着苏沫沫,重新坐下,“我来想想他们是怎么说的。啊……yk娱乐强势注资苏和地产,欲与酒店巨头元枫国际,联手打造华东第一影视休闲基地。”
乔家看中了苏家的地,现在还娶走了苏家的人。
亿元以计的交易,苏经纶忍气吞声,不作言语。
乔金醉在苏沫沫手上注了些力气:“现在闹翻,我们三家的股票都要下跌。苏和地产已经ST了,再来几个跌停……这苏和集团,怕要不存在啦。”
她稍顿浅笑:“不过吗,沫沫今天表现很好,我们很恩爱。回国之后,我会尽力保护沫沫的隐私。我可以保证,除非是亲朋好友之间不得不说的情况,这场婚事,绝不会被大肆宣扬炒作。苏先生,事到如今,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配合。我们毕竟……是签了合同的。”
合同是商业合同,不是卖女儿的合同,但事已至此,话全说尽。
苏沫沫知道父亲的沉默代表认命,不禁闭上眼睛。
要是哥哥还在就好了……
“你们去换衣服吧。将宾客晾在外面,不成体统。”方海女打破沉默,起身开始往外走。
她是一个端雅沉美的女人,镇定得叫人害怕,仿佛没有感情。
乔金醉拉了苏沫沫站起来,一声不吭。
不欢而散?
苏经纶有些慌,只怕女儿以后在乔家的日子不好过,匆忙起身喊:“哎……这,姑爷!呃不……女婿?嘿呀……乔、乔老板?!”
没有什么合适的词。
邱秀也搔脑袋,不好称呼。
乔金醉脚步在门边定住,薄唇一挑,回眸清澈:“爸,不敢当,叫我金醉就行了。”
苏沫沫整个人已经傻懵,像永远逃不出乔金醉的掌心,随她领来牵去。
“沫沫,你留下来同家里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乔金醉却松开手,眼中柔光波动,十分贴心。
苏沫沫不敢同她对视,生怕她改了主意,赶紧垂眸,拼命点点头。
这是缓和气氛的好时机,邱秀见机拉家常,热络着问乔金醉:“你们蜜月,去哪里度啊?”
乔金醉摇晃脑袋,心情大好:“当然是去拉斯维加斯了。”
……果然是暴发户!
苏家老少三人,在各自心中,异口同声喊道。
。
乔金醉让他们父女叙话,人敞亮亮地走开。
邱秀认真端详了苏沫沫的婚裙,抢先道:“这个乔金醉,小姑娘家家,不过二十五岁,怎么这样能作呢?!……呀,厉害啊,瞧这些水钻镶的,一抖可不得像落鸡皮疙瘩一样,哗啦啦的……”
苏沫沫初见时也是这么想的。
瞧这1314颗闪瞎眼的鸡皮疙瘩啊!——
还能不能愉快地炫富了?
这时哪还笑得出来。
苏经纶垂头丧气,拉过女儿,几乎老泪纵横,哀叹:“沫沫啊,是爸爸……爸爸老糊涂嘞!要是,要是你哥哥还在……”
“爸……”苏沫沫心里空荡荡,脑中纷乱如麻。
可父亲多少年闭口不提儿子,一时念道,她心头作痛,阵阵不休。
苏风华将苏和集团经营的有声有色,可惜年纪轻轻,一次游海泳时,出意外淹死了。遇难时才二十多岁,真是天妒英才。
他们母亲去世早,苏经纶有个出息的儿子,乐得享福。
长兄如父,苏沫沫亦是苏家的小明珠。
她当时在美国念书,接到苏风华的死讯,直接在院长办公室外晕厥过去。
苏和集团是上市公司,主营地产,讲白了就是炒地皮的。当年靠着爷爷苏茂德的官场人脉起家,二代苏经纶为人中庸怯弱,不贪功,不冒进。等传到三代苏风华手上,家底不小,刚有大放异彩之势,生生截断。
白发送黑发,苏经纶一下就老了。说来也怪,苏经纶再次执掌苏和,生意做的是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完全归咎于心情,前期还说得过去,可到后来,把儿子留下的诺大集团快要经营到退市,实在令人费解。短短几年万事不顺,无奈割了好几块地,拆东补西,风雨飘摇。苏经纶以前做生意,也不见这么缺心眼儿,只当是流年不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道中落归中落,苏家怎么说也算地产业有头有面的老字号。苏经纶想啊,谁救公司不是救。当时,也只有新起的乔家敢救,敢冒险,舍得钱。要是再能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女儿有了着落,苏家也就有靠啦。三代人的心血,可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一点点的私心也要受到惩罚吗?
苏经纶承认,自己心累身疲,只觉万劫不复的时候,被乔家人的口若悬河,骗了个家底朝天。
商海艰难,遇人不淑。
苏和是保住了,可女儿才二十二岁,纯纯净净的什么都不懂。
苏经纶此时此刻,心疼得肝崩肾裂。晚啦!
。
苏沫沫翘睫濡湿,难过到心尖。
父亲同她说完话,就要离开,和后妈邱秀一起回国。
苏和集团正在重大转折的关键时刻,苏经纶必须亲自打点。
再说,婚礼嘉宾他们苏家一个都不认识。
苏经纶也说不了洋文,难道坐那儿傻笑?
“……沫沫,到了婆家,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咱们不管。”
苏经纶绞尽脑汁,斟酌字眼。
苏沫沫乖巧点头,苦笑。
老爸真正想说的是——沫沫啊,你去了乔家,这心呐,可得大一些啊!
邱秀从旁道:“就是,气死不值!你们两个女娃娃,一般年纪,免不得磕磕碰碰。听你爸的,乔家的东西,拼命用!乔家的钞票,拼命花!——”
苏经纶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苏沫沫和这位市侩的后妈,一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要不,好好的家不待,飞跃了太平洋,到头来,连哥哥苏风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这时,乔金醉换好衣服,回来。
邱秀第一个瞅见,眼前豁亮。
我的妈呀,这身小裙子穿得,美极了!咋说呢……高贵,太高贵!
邱秀和前夫有一儿一女,都带到了苏家,颇有鸠占鹊巢的意味。
她儿子比乔金醉大一岁,也在苏和工作,可惜不姓苏,要不然……
苏家父女正神思沉重。
“沫沫。”
乔金醉并没有走近,只驻步,向苏沫沫远远递出手。
乌发飘逸,奢华水波般的抹胸连衣裙摆,在细高的足踝处绕成一团华美漩涡。
她眉目狭长如画,卓然玉立,浓浓的少年气息,像从深海中升起的主宰。
新娘,在等待新娘。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这章,我想,舞草!后面还要什么渣男女配啊!光乔金醉一个人就可以把沫沫虐得sh过去又活过来!摔!!
另外,看成《下流关系》的就不要告诉我了~~~
哼哼嗯,各位自觉地去面壁一会会儿吧~~~~
给您指路~~~( ̄︶ ̄)↗
☆、万丈高天挤得慌
苏沫沫沿富丽堂皇的古典廊道,走去乔金醉面前,将手搭在她手中。
身后,苏经纶咬牙离去。
苏沫沫忍住没回头看。
以后,全都得靠自己。
乔金醉很满意。
手中轻轻一提,将小新娘拉入怀中,另手抚在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上。
苏沫沫跌入怀抱,不习惯地挣动几下,眼神禁不住含怨带怒。
“你看,我和你结个婚,容易吗?”乔金醉非要抱着。
“我把头发都剪了,可心疼死我啦。”乔金醉又说。
“你那是、你那是怕我远远认出你来就跑了!……”苏沫沫鼓嘴,反唇相讥。
“哦。”小新娘出声,乔金醉好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
“我、我为什么不理你!我、我又不怕你……”苏沫沫圆溜溜的杏眼,一垂。
乔金醉“噗嗤”笑道:“哈哈,这我相信,我全家都信。”
苏沫沫感受到来自乔金醉的深深的恶意。
那件事情,她苏沫沫也不是故意的呀!!
。
两周前。
达美航空,纽约肯尼迪机场至杭城云水机场,JD628航班。
苏沫沫挂上父亲的电话,随即将手机关机。
自登机开始,这已经是苏经纶打来的不知道第几通电话,通话背景里,充斥着后妈邱秀叨叨咕咕的啰嗦,还有继兄妹二人远远的叽喳。语焉不详,但怎么听,都像在掩饰不安。
怕我不回国吗?
苏沫沫微觉可笑。
到底谁更像苏家人?
轻抿一口玻璃小杯中的纯净水,嘴里涩涩发苦。
即使是头等舱,航空饮用水也一如既往的难喝。
舷窗外,雨刚淅淅沥沥下过,天又晴了,非常精神的晨曦道道刺穿云层,分割虚无缥缈的空中湖泊。
仿佛那天,苏经纶孤身一人来到美国,怀抱他从不离身的老式公文包,突然敲开她的宿舍门。
父亲憨憨发给室友们每人几大张绿油油的零花钱,客气着打发小姑娘们出去吃早饭。
沙发前的台几上,放着一张模糊出虚影的照片,像是从某个多层停车场上方偷偷抓拍的。
苏经纶小心点着其中一张侧脸,说,爸爸也私下雇人调查了,这个男人,很英俊,很低调,很顾家,很温柔,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
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
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
她没有开口问,没有好奇心,亦不屑去问。
她开始听不见苏经纶在说什么。
“好的,爸爸。”许久,苏沫沫这样回答。
话落间,仿佛看见哥哥苏风华正和父亲肩挨肩坐在一处,他年轻的眼睛闪闪发光,意气奋发如同往常,高仰着下巴,爽朗朗笑着看她。
……哥哥,对不起。我那时逃走了,我现在哪儿也不去了。
我要守着苏家,守着爸爸,守着,你留下的。
水面覆盖到她的胸口,她觉得呼吸困难。
海水也曾这样纠缠着哥哥吗?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
太阳从东方跃出,折射过舷窗刺目。
怎么还不起飞?
苏沫沫抚住胸口处因回忆再次袭来的强烈压迫感,轻呔一口气,柔弱的样子像一只彷徨无助的小仓鼠,独自沐浴在金色阳光的绒絮里,惊魂未定。
“你还好吗。”极近的声音突如其来,清澈宛如泉水。
“我、我没事。”苏沫沫一下站起身,两只小手还正自相互交握着放在胸前,没有放下。
她对上一双狭长的女人的眼睛。
朝阳照射进去。
苏沫沫蓦地发现那一双眼,有一只眼珠的瞳色是黑麓麓的漆黑,像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而另一只眼瞳,色泽明显浅了。相对右眼纯正的黑,左眼的黑也许可以称之为浅灰,如迷失的雾气,亮透透的,很迷人。
“啊,被发现了。”那年轻女孩一肘倚在行李架上,微微俯着身,使得一头如水的黑长直发瀑布般倾斜过肩头,“其实都是黑色的呢。”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对、对不起!……”苏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