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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金醉:“……”扑过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沫沫:“我刚才好像闭了一下气……威亚带子解开,就转过神来了……”
艾玛丽:“人家早醒了!!你哭的时候能不能先看一眼?!!”
乔金醉绞着手,腼腆道:“那我光顾着哭,忘记了嘛……”
半个游泳馆的人,听完,倒下去。
。
苏沫沫只是背了气,没有出现乔金醉之前的完全失去意识、重度昏迷现象。医生在救护车里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实是武术指导说的情况,便嘱咐她好好休息,下午最好卧床躺躺。
郁夏十分自责,陪在一旁。
乔金醉两只眼睛哭肿得和桃子一样,追着医生要金霉素眼膏。
医生和救护车,绝尘而去。
乔金醉:“几块钱的东西都舍不得给!!”转头向剧组队医说:“那用我们自己的吧。”
队医从急救盒里,抓出一把,摊在手上。
乔金醉满意地拿过一支。
苏沫沫:“……”
郁夏:“……”
乔扒皮见她们都看着自己,耸耸肩:“怎么了?常言说得好——家有余粮,心不慌。”
苏沫沫:地主!!
郁夏:老财!!
地主老财乔金醉,旁若无人摸摸自己红肿的长眸子,说:“下午休息吧,我没法出镜。”
郁夏点点头,内疚道:“沫沫,马上找车送你回宾馆。”
苏沫沫虚虚躺在折叠椅上,却道:“……我没事的,下午……姚老师还要来呢……”
郁夏:“嗨呀!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
姚友桃老太太,昆曲大师,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
“乔制片!你找人接了没有啊!!”郁夏问。
乔金醉来劲道:“当然安排好了,你这个糊涂导演!!”
郁夏:“……”心里狂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犯法的……
苏沫沫勉强支起身,细声细气说:“我在这里躺一躺,姚老师来了,就喊我……”
郁夏更愧疚:“唉!……你行不行呀?”
苏沫沫说:“姚老师就来两天,我要多学一些……”
《流年》想在国际上拿奖,除了注重文艺性和商业性上的平衡,更要突出文化上的差异。昆曲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苏沫沫有一场戏,是喜儿偏想上台扮戏,班主不肯,喜儿难过落泪,其后背着班主义父,偷偷为自己梳妆了一整套《牡丹亭》杜丽娘的扮相。
她独自美丽,轻捏嫚纱圆扇,粉樱启口,一曲《游园惊梦》,以为无人知晓。
偏偏小水看见,在雕窗花廊中,听她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喜儿发觉有人,惊了一惊,但觉是小水,又羞了一羞。
亦嗔亦怯,美艳清丽的扮相惊鸿难忘,喜儿与角色融为一体,仿佛杜丽娘在园中,不经意,也命中注定般遇见心爱之人,从此跌入洪流飘摇般的佳梦。
姚友桃作为电影的特约顾问,专门由女儿陪同,来到剧组。
苏沫沫本身有专业舞蹈功底,演得像,没有问题,演得好,就要高人点拨。
昆曲都快没人接班了,姚老太太对这部电影非常看重,来到横店,给她安排的酒店,不愿意去,非要直接前来剧组,比年轻人还激动。
乔金醉:“姚老师好!姚老师好!——呀!姚老师保养得真好啊!咦?这位小姐是?……哦!是您的孙女呀!姚小姐好!姚小姐好!——呀!姚小姐真是美人呀!额,你母亲没来吗?……哦!姚阿姨要多注意身体啊!姚小姐你真是辛苦了,来来来,你的包,我来拿!”
郁夏:“……”面带微笑,从牙缝中挤道,“我看乔金醉一个人搞接待就可以了……”
前来迎接的剧组众人,一起刷刷刷点头。
艾玛丽:“我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也说我是美人呢!”
翻个大白眼。
后面有人说:“切,第一次看见我也是。”
“我也是。”
“看见我也是。”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
“我。”
“妈的,也算老娘一个!还叫人家小可爱!!”
……
艾玛丽:“……”
一呼百应的技能,get!
郁夏:“咳咳。我也是。”
所有人都看向苏沫沫。
苏沫沫:“……”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我们……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飞机上,她、她就要我……和她交往……”苏沫沫老老实实道。
众人:“……”
妈咧,这个大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立功
上到八十,下到十八,乔金醉都能哄得服服帖帖。
郁夏发自肺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内心附和:me,too!
此时,苏沫沫正由姚友桃老太太指导着,在片场一方青石井台边,扮了杜丽娘的戏相。
“良辰美景奈何天……”
杜丽娘本就是东方古典曲目中,最可爱的少女形象之一。如今,苏沫沫引聘簪花,娇美的鹅蛋小脸,扑妆个眉眼轻霞,粉黛白萱,俏生生的惹人疼。
《流年》剧组上下,看得痴痴呆呆。
姚友桃老太太,亲自举了朱色木珈,替苏沫沫打出清脆润亮的拍子。
唯有乔金醉,将姚老太太的孙女,姚小姐,拉去一旁,轻言曼语,不时逗得少女浅浅欢笑。
艾玛丽抱臂,斜眼怒视:“还好沫沫瞧不见!我看乔金醉大限已到!”
郁夏听见,鼻孔出气,然后说:“对了,你表现很好,以后跟我,我带你!哼!”
艾玛丽:“……”
这是一个diss乔金醉就能平步青云的剧组。
苏沫沫将《游园》的折子唱完,姚友桃老太太喜上眉梢,招手唤过郁夏、曲艺指导、美术指导等等,慢声慢气道:“下过功夫的。韵有之,神有之。要是……唉!不说也罢……沫沫,明天我们再过一遍,你一定扮得好,扮得佳!……”
郁夏和曲艺指导对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乐呵呵一起接话了许多寒暄溢美之词,姚老太太更加欢喜,起身扶着苏沫沫的小手,轻唱几出选段。
苏沫沫用心观察,殊不知庭院另侧,乔金醉长眼儿一闪一闪,菲薄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天晚上,剧组回到驻地宾馆休息。
苏沫沫作为第一主演,陪郁夏等电影核心编创人员,在姚友桃老师下榻的酒店,为姚老太太接风。一同作陪的,还有横店当地政/府一些领导。毕竟,姚家班源远流长,若追溯起先人来,其时,汤显祖还未及笔《牡丹亭》,正在文人荟萃的南京适官。每日与同好切磋唱和,姚家班出入来去,俨然是行堂唱会的首要戏班。待风雨百年,传至“友”字辈,故人多老去,姚友桃老太太,称之国宝,也不为过。可惜,曲艺终是小众了,昆曲也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能有一些影像记录,已感庆幸至极。
觥筹交错间,大家谈兴愈浓。正巧横店领导在和姚老太太攀谈一些文化界的事情,郁夏和曲艺指导抽空起身,走到一边,低声交流道:“我看老太太也不愿意说,这事……怕要黄了。”
曲艺指导招手,叫来美术组负责人,说:“导演,还是这样,我们自己想办法制作。能再打听打听……打听出来,那好;打听不出来,遗憾是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艾玛丽拉着苏沫沫,从郁夏身后探出脑袋,好奇问:“制作?制作什么?”
艾玛丽靠职业打击乔金醉,已经成为郁夏身边的红人,有事没事都得跟着导演,完全是导演助理的差事了。
郁夏不情不愿,缓缓点着头,叹气道:“姚家班有一件凤霞彩。金大氅,压箱底的宝贝。传闻,那凤凰的眼睛,是姚家班先人捧着,请汤显祖亲自开红,刺上的金缕几点。后来,这凤霞彩。金大氅,便成了姚家班的传班之宝。”她倏然压低声音,“到了‘友’字辈的时候,不知怎么,这宝贝竟是传给了最小的师妹。后来,小师妹出走海外,音讯全无,宝贝肯定也是随之出了国门,从此再没人见过……”
苏沫沫、艾玛丽:“……”
仿佛脑补出一场恩怨情仇的大戏是怎么回事!
艾玛丽:“这种八卦,你们哪儿来的?”
郁夏说:“这件大氅在昆曲史上意义非凡,我做梦都想把它用到电影里!”
艾玛丽说:“乖乖不得了!”
苏沫沫道:“……一定是非常美丽的。”
曲艺指导和美术指导齐齐激动起来:“美!美得惊天动地!要是能找到衣服,找到人,那真是曲艺界的大事了!我们《流年》这部电影的底蕴,也不得了啦!!!”
艾玛丽:“你们知道人在哪儿吗?”
众人:“不知道。”
苏沫沫:“……”
曲艺指导轻道:“如果知道,那也只有姚老师一个人知道……姚老师和她小师妹,当年关系是最好的,人尽皆知啊!……”
“唉!……我瞧姚老师,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美术指导拍拍额头。
郁夏:“要不……我们明天再试试?我都暗示好几遍了,姚老师要烦我的……”
乔金醉一颗脑袋探下来:“你们鬼鬼祟祟,在聊什么呀?”
众人:“!!!”
鬼啊!!!
郁夏捂着狂乱的心口:“你、你下次先打个招呼!……”
乔金醉长眼儿飘飘,直白道:“我是金主哎,要打什么招呼哦!大家有什么要汇报的吗?”一本正经,特地看了一眼苏沫沫这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小仓鼠老婆,不太放心。
郁夏一听,大笑道:“呵呵呵!那么你来得正好!——凤霞大氅,咳咳,怕是找不着了!!!”登时变成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众人:导演惦记这大氅,惦记得都神经了。
苏沫沫拉拉乔金醉的袖口,知道这事有些难办,希望她不要着急。
乔金醉美滋滋摸摸仓鼠老婆的小手手,不经意道:“衣服在美国。”
众人:“……”
艾玛丽:“——美、美国辣么大!”
乔金醉:“哦。”抬眸想了想,接着,轻巧报出一串位于德克萨斯州的详细住宅地址。
郁夏:“……”
小姐姐,你不是耍我的吧!……
曲艺指导:“乔制片,这可不敢开玩笑啊!……”
美术指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乔金醉用小指,轻轻勾住苏沫沫温暖的指尖,笑道:“拍摄计划重新调整一下呗。我和沫沫,马上飞一趟美国,把衣服,带回来。”
郁夏激动地差点晕过去,被两位指导左右架住。
苏沫沫小杏眸闪亮:“……你、你怎么知道的呀?”
艾玛丽:“我的妈呀!!你不会是……!”
乔金醉:“嘻嘻,我第一眼见到姚小姐,就觉得姚小姐特别健谈,特别好沟通……”
苏沫沫:“……”
榴莲已经准备好了,你把膝盖洗干净,往生去吧。
艾玛丽:“……”
美人计害死人!!
郁夏嗫喏:“……姚老师会不会杀了我们?”
曲艺指导木然:“会。”
美术指导茫然:“ 加1。”
众人突然涟漪般荡开,离乔金醉远远,远远的,仿佛逃离一种名为“恬不知耻”的瘟疫……
乔金醉:“诶?诶!大家别走呀!我、我立功了是不是?!”
酒席过后,郁夏和苏沫沫,拎着乔金醉的耳朵,去酒店房间,先给姚小姐道歉,又给姚友桃老太太道歉。
乔金醉长眼儿含泪,凄惨得像个八百斤的孩子,躲在苏沫沫身后,不肯出来。
姚小姐自己说漏了嘴,自己还不知道,可见姚老太太将往事藏得多深。
郁夏自从认识乔金醉,只有在外头连赔不是的命,苏沫沫跟着鞠躬道歉。
姚老太太轻拍了沙发扶手,打戏拍一样,听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解释情况。半晌,她像从遥远的梦中醒来,悠长念道:“……那些明信片啊,每年一张,我却……从没有回复过……今年的,又收到了……荔儿,还活着……以前的事情,从何说起,都付于断井颓垣……罢了,罢了,我老了,再跑不动啦,你们有心……就替我……看看荔儿去吧……”
荔儿,便是姚友荔,当年带着传班之宝,出走海外的小师妹。
姚小姐俯着身,耐心听完姚老太太说的这番话,对郁夏她们惊喜道:“呀,奶奶答应了!你们去吧!”说完,还向乔金醉眉眼弯弯,甜甜笑了一下。
乔金醉家的小仓鼠正房,就在面前。乔金醉作为一个早有家室的,过早失去自由的良家女子,嘴角抽搐着,回给姚小姐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苏沫沫:“……”
回去再算账!!
郁夏哪还理会的了这满屋子眉来眼去,醋缸翻天,她欣喜不迭,连着声道:“谢谢姚老师!谢谢姚老师!我们剧组一定不辜负姚老师的期望!我们剧组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姚友桃仿佛累了,轻轻眯闭起眼睛,片刻,她浅哼起一段唱词,隐隐听见——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姚友桃在送客了,郁夏她们告别姚小姐,知趣退出。
三人没有说话,一直下到酒店大堂。
乔金醉活动活动筋骨,叉着老腰,率先发声:“呼!……好怕怕欧!……啊哈哈哈哈!终于不用闷在这个死横店,天天不是熬夜,就是昏迷!啊哈哈哈哈哈!”
郁夏面色憔悴:“沫沫,我先回去了,这个妖精,交给你了。”
苏沫沫:“学姐,你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