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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吓到了吗,”他笑嘻嘻地问,“难道还真以为我藏了什么吗?”
鉴于这人的所作所为,堀口千里还没这么快就能相信他。
“让开。”
她一眼看到了刚才被他踢到角落的东西,那是一小段打着个活结的绳子。
“你把这扔走廊里干什么?”
“我不小心掉的,真的只是不小心。”鹤丸一本正经地说,弯腰从地上捡起绳子,“我现在就拿去扔了。”
堀口千里充满怀疑地审视着他的神色,觉得事情才没这么简单。
“主人,鹤先生?”
身后传来的声音引她转过头去,在堀口千里移开视线的瞬间,鹤丸松了口气。
走过来的是烛台切和他身后的小夜左文字。
“你们现在要去房间?”堀口千里问。
“是,”烛台切回答,“打算趁着晚饭前再安顿一下。”
“那去吧。”她又看向鹤丸国永,“要扔快点,别乱丢。”
烛台切疑惑地瞥了瞥鹤丸手里那半截绳子,没说话。
又跟审神者道了声别,他带着小夜往房间走去。
“现在的情况……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间里可能有鬼怪潜伏进去。”
看着小夜左文字因为这句话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色,烛台切轻笑出声,“所以主人才会不让你住原来的部屋。不过,三日月殿的事发生后,我确认过隔壁房间没有鬼,你跟你哥哥之后都可以住在那里。”
小夜抱着刀,迟疑地点点头。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应,烛台切想。
“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他说,“夜间有宵禁,但反正我就在隔壁。”
然而,就连烛台切都没想到他承诺的照应来得这么快。
晚饭后,付丧神们纷纷回了各自的房间。时针刚指到十一点十分,烛台切忽然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一开门就看见了小夜左文字沉下来的脸,以及——
在他身后抓耳挠腮的独眼猿猴。
那个……
烛台切想起审神者和笑面青江他们的转述。
好像是山童?
“它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小夜说道,“钻进来以后就一直跟着我。”
山童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做了个手搭凉棚瞭望的姿势。
烛台切困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它说要监视我不再偷东西。”小夜板着脸道。
烛台切:“……”
连这都能看懂,这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他轻咳一声:“山童君,其实昨天的事,不是小夜偷了东西哦。”
“那振打刀是他的哥哥宗三左文字,现在主人也同意让小夜保管宗三的本体,所以监视是不需要的。”
山童闻言一愣,瞄了眼烛台切,又瞄了眼小夜,低着头对着戳了戳手指。
半晌,别着头扭扭捏捏地往小夜的方向伸出一只爪子。
这次烛台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是明知故问道:“咦,这个……”
“……它说,”小夜低声说,耳朵上染着不易察觉的绯红,“想跟我当朋友。”
他很犹豫地伸出手,飞快地握了下山童的爪子就松开了。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碰触,不过确实是握手言和的信号。
这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烛台切欣慰地想。
“既然这样,”他说,“新交的朋友可要好好相处才行。”
小夜跟山童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往对方那边瞄了一眼,在视线相撞时,又不约而同地飞快躲开。
“打扰了……那,晚安,我回房间了。”
“嗯,”烛台切笑着看山童跟在小夜后面溜进房间,“晚安。”
在他们关上门的不久之后,远在本丸的另一端,某间部屋的房门也应声而开。
“啊,真是的。”
虚浮着脚步走出来的次郎太刀不满地抱怨道:“为什么不给人家钱买酒啦。”
他拿起挂在衣带上的酒瓶,想试图再倒出一星半点儿来,却失望地发现刚才喝掉的已经是最后一点了。
“咦?”放下酒瓶,次郎才发现眼前的情形跟他以为的不太一样,“怎么这么暗?”
人都到哪去了?
“不管不管。”
他自言自语嘟囔道。
“不知道厨房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就算冰箱里没有酒,既然是厨房的话,搞不好也有酒做的调料——
叫什么来着?
次郎正迷迷糊糊地想着,鼻尖忽然飘过一丝什么香气。
他又嗅了嗅。
酒香——资深酒鬼立刻如是判断出来。他四下探头,试图寻找出那醇厚香味的来源。一步步顺着往那个方位摸索过去的次郎,在贴近拐角时,看到了个一步一跳的矮小身影。
次郎一怔。
一只蹦蹦跳跳的……
酒罐?
第55章 五十五个怨灵
夜深人静,正是实行惊吓的最好时机。
被藏在走廊角落的绳索的活结中,从关节处开始,慢慢现出一只臂骨。
它动了动,觉得捆着自己的绳子有点累赘,好在本来打的就是个活结,还算是轻松地挣脱了出来。
“怎么样?”房间里,鹤丸期待地问道,“能活动吗?”
少了个胳膊的骷髅靠在墙边沉默片刻,忽地兴奋抬头,用另一只胳膊拔出肋骨“哐哐”敲墙。
‘可以。’
鹤丸跟骷髅对视一眼,互相比了个“V”。
——计划通!
审神者给他们下的禁制是夜晚不许迈出房门一步,鹤丸跟骷髅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这条规定的漏洞——不许出去是不许出去,可没说不能留在外面嘛。虽然他会被光坊监督着进房间、晚上独自一个人留在外面刃身安全也堪忧,但能随意拆卸自己身体部位的骷髅就不一样了。
本丸中的鬼怪有些可以在白天活动,但更多的白天没有实体,只有夜晚或黄昏才能显形出来活动,骷髅也是其中之一。参照他听说膝丸在房门外栓了只灯笼的事,鹤丸冒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决定就此做个试验。
他在前一天晚上拆了骷髅的一只胳膊,割下一部分之前用来绑它的绳子打好活结。等到了清晨,臂骨虽然消失无踪,绑着它的绳索却是切实可感的。
“怀念计划A,”鹤丸怨念地看了一眼他才拆下不久的陷阱,自认青面獠牙的面孔描摹得十分逼真,他还贴心地附带了一张“人生就是要充满惊吓”的字条,“为什么就没人撞见呢?”
‘谁让你安在那么偏的位置。’
鹤丸委屈极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别的地方白天都有人去。”
他无奈地辩解道:“如果白天就被发现,一点惊吓都没有不说,直接就会联想到我身上,禁制也会变得更严吧。”
曾被又倒吊一次、打散捆扎一次的骷髅想起往事,不由抖了两抖。
‘……我们还是继续进行计划B吧。’
从夜半敲门事件获得了灵感,最后讨论得出的计划B是让骷髅远程操控着自己的手去敲门吓人。而且,最大的好处就是事发了他们也可以打死不认,反正本丸里鬼怪这么多,谁能保证还有没有多出一只骨手呢?
‘我……’
手骨一点点在地上爬行,骷髅慢吞吞地敲字。
‘不太容易找方向。’
“咦,”鹤丸一愣,“为什么?”
‘离太远了……感觉有点迟钝。’
“那样的话,原来的路线就弃置吧。”
鹤丸思索道:“随机出现的惊吓好像也不错——能吓到谁就去吓谁好了。”
骷髅正要敲骨附和,动作忽然一顿。
‘等一下,我听到有声音。’
鹤丸的重点成功跑偏。
他惊奇地看着骷髅,“……你耳朵长在手上吗?”
‘不,’骷髅骄傲地用仅剩的那只手指指自己头骨两侧的凹陷,‘我听东西本来就不靠耳朵。’
不过,声音虽能传递过来,因为距离的问题,一些地方听着有点模糊。骷髅努力分辨着那些字句。
“哎呀——”
次郎吸了吸鼻子。
“是酒吗?”
如人类一般生着五官的酒罐最初还有点愣神和恐慌,一听这话,立马顾不上别的了,它自豪地一挺胸——看上去就像是整个罐子都往前晃悠了一下,“没错!本大爷的名字叫瓶长!以貌取人是不行的,别看本大爷外表普普通通很破旧,里面可全是美酒哦!”
“哦哦,”次郎眼前一亮,“那不是很棒吗?!”
瓶长被奉承得通体舒畅,得意地笑了两声。
“也不看看是谁,毕竟是本大爷——”
它的声音在看到次郎那炽热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冒出一种迷之危机感的瓶长,在次郎往前靠近时,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你、你不要过来。”
对方的眼神越看越心惊,瓶长虚张声势道:“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放心,”次郎太刀哄劝说,“人家没有恶意的啦。”
——谁信啊?!
身材高大的付丧神越逼越近,瓶长扭身想跑,还没跑出两步,罐口就被人一把抓住直接提溜起来。瓶长两只小短脚在空中踢蹬着,以次郎的身高,拎它就跟拎小鸡仔似的。
“你——你放开我!”瓶长无力地挣扎着,“放开本大爷!”
“人家真的没有恶意。”
次郎抱怨道:“主人不给买酒的钱,人家都想去厨房偷调料用的酒了——嘛,如果有的话。”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他语气充满了十足的喜悦,“你的出现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呢!”
哑口无言的瓶长傻愣愣地被他抱在怀里晃来晃去,一点都不想知道那燃眉之急是什么。
怀抱酒罐的次郎心情大好,他嗅着那诱人的酒香,抬脚往自己房间走回去。刚转过转角,他一低头就看见地上躺了一块白白的东西。
“……啊呀?”
次郎诧异地歪了歪脑袋。
“骨头啊……”意外捡到一罐美酒,他下意识的想法也都与其相关,“好像是有听说过用骨头泡的药酒呢。”
瓶长:“……别擅自往别人身体里放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正试图做出个吓人姿势的手骨:“………………”
跑啊!
眼见那只骨手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次郎无奈道:“知道啦,人家只是开个玩笑嘛。再说了,怎么可能用手骨泡酒——”
次郎:“……咦,手骨?”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情景的诡异之处,然而醉蒙蒙的脑袋还容不下进一步去想。他摇了摇头,干脆放弃了思考,转而看向了被夹在胳膊下的罐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饶是身体里装满了佳酿,看着这个笑容,瓶长还是忍不住干涩地吞咽了一下。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
原本正安静坐着的骷髅忽然一蹦三尺高,连鹤丸都被吓了一跳。
“真是吓到我了,”他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发生什么了?”
骷髅连敲两下都是杂乱无章的节奏,好不容易才稳定下心神,终于断断续续地敲出一句话。
‘有人说要用我的手泡酒。’
“咦,这么吓人的吗?”
鹤丸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主意还是第一次听到——”
骷髅“咚咚”敲墙抗议,这语气为什么那么跃跃欲试,以后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吗?!
“抱歉抱歉,”鹤丸连忙问,“跑掉了吗?”
话是这么问,但看骷髅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成功脱逃了。
‘跑掉了。’
骷髅有些犹豫地又敲出一句。
‘但我乱跑了半天,现在可能迷路了。’
手趴在地上,瞅哪都一样。
“这个不要紧。”鹤丸认真地提议,“你找个地方藏好,等我明天出去找找,看到绳子把你的手带回来。”
‘绳子……’
它艰难敲出这个词的时候,鹤丸国永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我一开始嫌它太麻烦,把它扔了。’
鹤丸:“……”
骷髅:“……”
他俩面面相觑,一时谁也说不出话。
完蛋。
手丢了。
*
“一晚上过去,”笑面青江不确定道,“应该够酒醒了吧?”
“不一定。”
同样坐在桌前的堀口千里看了看表,“反正离早餐还有一点时间,去看看好了。”
“咦?”闻言起身的笑面青江看到审神者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主人也一起?”
“我一起的话比较方便。”
堀口千里摆摆手。
“如果清醒的话,直接把事情都说了好了。”
次郎的房间离餐厅有一段不远的距离,等他们到时,发现房门还紧闭着。
“还没起?”
堀口千里才出声,就看笑面青江一脸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他想了想,还是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听出里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一个是次郎太刀的声音,另一个就很陌生了。
“不行!不能再来了!”
“有什么关系嘛——”
堀口千里看着他变化莫测的神色,也想凑过去听。
“主人还是不听为好,”笑面青江笑眯眯道,“似乎是很糟糕的发展呢。”
“……糟糕的发展?”
她狐疑地看着他的表情。
“啊,就是——”
他正想做进一步说明,忽地又听里面的家伙说道:“最后一次,再来我就是个废罐子了!”
“好的,人家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杯!~”
最后一杯……?
笑面青江:“……”
笑容渐渐消失。
瞧见他这奇怪的反应,堀口千里奇道:“怎么了?”
笑面青江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他捂着脸敲了敲门。
次郎爽朗的声音响起:“请进!”
一打开门,扑面就是一股酒气。
堀口千里闻到这味道,心下也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