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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约定
方云婧微眯起双眼凝视了姚美奈一会儿，继而淡然自若地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估计我和这个女孩儿的戏不会这么早开始，我们就先进屋一下。”
“你说进就进啊，”女生敢反抗，可就是不敢对峙女人的双眼，“凶巴巴的，被你吃了都说不定。”
方云婧淡淡一笑，很耐心地说道，“我说过，这鸡腿是给你留着的，放心好了，就算是吃你，也是等你先把这鸡腿吃完了再说。”
姚美奈半信半疑地跟着方云婧走进房间里。
屋里十分安静。
“说吧，什么事。”女生先开口。
方云婧扫了女生一眼，风轻云淡地说道，“你全身上下，我唯一能认出来的品牌就是你胳膊上ARCHI DIOR的腕镯，剩下的杂牌子硬是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女生听完后既惊异又愤怒，“所以你就是来炫富的么？”
“该死。”方云婧扶了扶额，“原来你连你胳膊上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它其实是My Dior系列的珠宝，是以装饰有藤格纹的中世纪圆背椅为灵感设计出来的，大概这个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还是别人送你的吧。”
女生眨了眨眼。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才不需要什么名牌，这么庸俗。就像你刚才所说的，看到我们这种人一出场就有好多人起哄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对吧？”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姚美奈蹙起眉头。
“因为你从来不曾拥有过，所以你以为的“别人”都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别人”，就好比一位富豪花上几百万去邀请他喜欢的一位美女共进晚餐 ，在你看来，他是那种挥霍无度，一身铜臭味肤浅之人。可是，人家已经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的最高品质的东西，而愤世嫉俗的你依旧只能通过思想批判来把你自己显得高尚可贵。”
“才不是这……”
“因为你那高贵的思想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位富豪是付出了多大的心血才能拥有今天的日子，就像你给我定义的‘耍大牌’，说实话，如果之前你不吃个十年八年只有白菜豆腐的盒饭，工作人员凭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给你的盒饭放个鸡腿？”方云婧收回了刚才淡笑的表情。
“你在期望所谓的公平，其实你想的不过是得到公平的好处而已，但是却忽略了你本身和别人的差距。”方云婧说道这儿，深呼过一口气，“不过也情有可原，这年头愤青这么多。就像茅坑里的屎，多你一坨不多，少你一坨不少。”
女生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我答应过你，”方云婧纤细白皙的食指勾过姚美奈的下巴，挑唇道，“不用在等个十年八年，你今天，就可以吃到鸡腿。”
女生的双眼在此刻不得不去看方云婧的脸。
美得触目惊心，却也冷若冰霜。
“你想现在就大红大紫么。”女人问。
姚美奈犹豫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做这一行的，谁会不想呢。
“我还以为你会像庙里的秃头清高地回答一句不想呢。”方云婧淡淡哼笑，“那我劝你不要拍这部戏了，回到国内去发展，一个月之内，你的名字就会家喻户晓。当然了，不是什么‘美奈子’这种像搅屎棍一样臭还搅不清的名字，是姚美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是说搜索过我的资料么，想必你也知道，这其中的程序就只是我给我丈夫打个电话而已吧。”方云婧回答。
姚美奈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心？”
“该死，”方云婧沉下眼眸，“跟你说话真是像婆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难道我今天想开的车是兰博基尼Diablo而不是法拉利Enzo Ferrari需要编造一个长篇大论的理由吗？”
“噗……”女生笑出了声来，“谢谢。”
方云婧瞥了姚美奈一眼，拿出手机，立刻拨通了洛骏严的电话号码，“喂，机器人，有事跟你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心疼
“无论花多少赎金也要把我儿子给救回来！”
“可是老大……”
“还不快去准备！”
空荡荡的房间内，电视里传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房里的灯是关着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电视，仿佛置身于一个微型的电影院。
夏慕枕臂躺在床上，眸光随着银幕光线的变化，时亮时暗。
这是五岁时，父亲带着自己拍的一部电影。
里面饰演的也是父子。
夏慕的思绪有些凌乱，特别是想到和洛骏严在一起的时候。
在不曾对他有任何了解之前，自己对他的感觉只有恨，歇斯底里的恨，可是现在……
夏慕抬起手腕看了看男人送给自己的手表。
两个表盘里的指针显示是不同的时间，转动的却是相同的频率。
就仿佛两道不同的人生轨迹，却被相同的时间洪流冲刷而过。
明明不应该有任何的交织 ，却偏偏扯上了某种联系……
“砰！砰！”
“老大……老大！！”
夏慕的身体被电视里传来的枪响吓得蓦然一颤。
原来是父亲饰演的那个角色被仇人用枪给打中了……
夏慕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双手不由得握起了拳头。
很好，就是这种感觉，就是需要回到这种愤怒的如同要嗜血的感觉。
……
大学里，每个学院都有属于自己的教学楼，还有一栋是主教楼，各个学院的学生都可以在这里上课。
手绘课之后，夏慕一个人走到毕业设计展览区拍了几张照片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慕关掉手机准备下楼。
教学楼的每个区有两排教室，每两排的间距七八米的样子。
就在夏慕准备转身下楼时，忽然发现顾凌箫此刻在正面对，也准备下楼。
只是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两人有说有笑。
“凌箫？”夏慕疑惑地叫出了声。
顾凌箫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
听这声音固然知道是谁。
“慕……”
还没等顾凌箫说完，夏慕已经跑了过来。
“夏慕，”顾凌箫身边的男生微笑着打招呼，“我认得你。”
“认得我的人多了去了，”夏慕扫了男生一眼，“我不认得你。”
“他是我们系的一个学长。”顾凌箫介绍道。
但是夏慕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出，顾凌箫方才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或许，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叫林以绅，今年大三。”男生很礼貌地伸出手。
“现在除了要饭的乞丐以外，谁见个面还伸手。”夏慕不屑地嘟囔过一声。
林以绅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这样吧，”林以绅道，“我学生会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男生走后，四下突然变得有些安静起来。
“关于那天的事，对不起。”夏慕先开口道歉。
“我妈几乎有两天没有吃饭。”顾凌箫淡淡道。
“我道歉的对象是你。”夏慕注视着对方的双眼。
“我妈他不是仇人。”顾凌箫也看向夏慕，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夏慕低头淡笑，带着些许涩味儿，“可是无论怎样，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选择把你带回家，而不是让你跟着我混，不是么？”
顾凌箫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问道，“你有想过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难道我们不都一直在一起吗？”夏慕有些奇怪。
“哪门子的一直在一起……”顾凌箫像是有些自嘲，“那天过后你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给我发过。”
“那几天真的有点忙……”
“忙着和你继父的事？”顾凌箫打断了对方的话。
夏慕惊滞，“凌箫……”
“忙完之后呢，不仅我妈知道了，而且又会多了个你的继父知道我们的事，然后呢，然后我们又会怎样？”顾凌箫有些失神地望着夏慕，“慕慕，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吗，哪怕让我能够自欺欺人也好？”
一阵缄默。
夏慕感觉到胸口有一块石头堵着一般。
“不能。”夏慕低语。
顾凌箫意料之中地苦笑了一声，继而温声道，“是啊，不能，什么都没有保证，你无能为力，我也无能为力……”
顾凌箫走上前去，用手捋过夏慕额前的头发，微微地弯起唇角，“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每天都想你，想你想到心疼。”
第23章 第二十三：托辞
夏慕从这一刻开始，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未来。
十岁时候的手，可以想牵就牵；二十岁时候的手，可以偷偷地牵；可三十岁，四十岁，甚至更久以后的手，在抬起之前，就已经被各种充斥在脑中的犹豫给否决了。
自己，已经习惯了在烂泥浑水里面摸爬滚打，所谓前程这种东西就从来没有思考过，光是怎样在那个阴暗的家庭里生存下去，就已经足够成为每一天去应付的主题。可是凌箫不一样……
他的母亲固执，却是因为爱他而固执。
他那么优秀，甚至不用专门去思考，大好的前程已经近在眼前。
此时此刻，所谓的“同性”似乎已经不是唯一的隔阂……
“呵呵，”夏慕亲吻过顾凌箫的脸颊，“我老早就说过，你的心是被我的心给包着的，你一疼，我就得跟着疼了。”
夏慕松开嘴唇，看着对方的双眼，柔声道，“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晚上给你发消息，打电话，而且……”夏慕的眸光闪了闪，“为了表达我这几天把你忽略了的歉意，一个月之后，我会给你准备个大大的惊喜……箫，你每次看到我给你准备惊喜的时候，都最开心了不是么。”
“现在已经足够开心了，”顾凌箫淡笑，“真的，让我知道你每天都能够像这么笑着就好了。”
“嗯。”夏慕调皮地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行了，不早了，箫你先回家吧，我憋得有点尿急，要上厕所。”
确定顾凌箫走了之后，夏慕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出来吧，去学生会的那个。”夏慕冷声。
果然，在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了一个人，是方才的林以绅。
“不错，眼力挺好。”林以绅微笑。
“你刚才跟我打招呼的爪子在墙边露出来了一根手指头，”夏慕轻笑，“不会碰巧就是那根用来插自己菊花的手指头吧？”
“怎么，对了解私人癖好有兴趣？”林以绅淡笑着问。
“对小三有兴趣。”
“第二个问题看来是找错人了。”男生回答的很有耐性。
“也是，”夏慕挑眉，“毕竟要两情相悦才配得上称小三，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只是辅导凌箫几个问题……”
“凌箫……你加个‘顾’字会死啊！”夏慕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撒谎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笑得像菊。花里被挤了润滑剂后再被上的感觉一样？”
“嗯，的确很有想象力，看来顾凌箫对你的描述还挺对的。”林以绅用食指点着下巴故作思考状。
“够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那根手指了。”夏慕吸了口气，“直接告诉我你偷瞄个什么劲儿。”
“人们都喜欢偷偷地做些事情吧，”林以绅理所当然道， “比如母亲偷偷地翻一下女儿的日记，朋友之间偷偷地打听一下彼此都想竭力隐藏的秘密，夫妻情侣之间偷偷地查看一下对方的短信，再比如，你刚才在顾凌箫的面前似乎在偷偷地盘算着什么事情……如果你像顾凌箫一样问我些专业学习方面的问题，我或许还可以解答，像这种全人类都无法避免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好呢？”
“你知道吗？”夏慕有些不耐烦地眯起双眼，“像刚才那种套路型的屁话你在其他人面前装装。逼还可以，在我这种脐带被剪断的那一刻就被抱去本色出演电视剧的人的面前，还是算了，直接说，你是不是对凌箫有意思？”
“你不是说了么，最多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又做不了小三。”林以绅不紧不慢地回答。
“该死！”夏慕沉眸扶额，“所以在我第一遍问你的时候，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回答么，非要浪费这么多时间绕这么大个圈子。如果你要是做产品设计，估计会浪费一大叠纸写说明书。”
“哦，”林以绅平静地说道，“那幸亏我双学位辅修的是市场营销 ，如果到时候能把和尚绕到买一把梳子，想必应该学的不错了。”
“……”
夏慕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仿佛无形之中就遭到了一种鄙视。
“你喜欢你可以去追他啊。”
“这又是玩哪样，”林以绅绕有趣味地问道，“刚才还生怕我跟你家凌箫多讲一句话似的。”
“没什么，”夏慕耸耸肩，“我就是怕你又不喜欢他，又要勾引他，你要是喜欢，那很好啊，追他，对他好，向他表白，参照一般情侣的套路。反正看你的样子，你也挺优秀的不是么。”
“夏慕，”林以绅的脸朝着对方的脸靠近，缓声道，“感情不是儿戏，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责任。”
看着夏慕噤声没有说话，林以绅转过身体，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是，当你负不起责任的时候，又何必去拿感情当托辞。”
夏慕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层里有些飘渺。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试试
洛骏严开始频繁地上三楼展开一些工作。
在家的时间里，他几乎都是面对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