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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小伙伴们陆陆续续的来了村塾。辛慈和乐子跟在夫子后面进了去,乐子人小鬼大笔直着小身躯,抬首挺胸,一本正经。辛慈张头晃脑,打量着村塾里面的环境。
村里条件不好,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授课,再加上整个村子就陈清名一个夫子,人手不够,所有的学生都在一个教室上课。
教室的左面是新进学堂的学生,是一群年幼的儿童。年幼儿童还在识“方块字”阶段,需要习得千字左右后,才能晋级,教读【三字经】和【百家姓】,还有【千字文】。当然,针对实际情况,对学生的要求会低一点,识得六七百个字就可以晋级了。
辛慈一眼望过去,坐在左手边的只有四五个学生,正埋着头认真的在习字。这几个孩子,要么就是新来的,要么就是脑袋不怎么灵光或者不够勤劳。不过看到中间和右面那么一大排人,辛慈还是由衷赞叹的点点头。
照她之前的理解,六七百个字还是很难学的,要花不少时间呢。可是看中间那比她还小的小鬼,可见,这些小家伙还是颇具实力的。
中间的位子有十几个孩子,辛慈和陈夫子进来的那一会儿,他们正在高声的背诵【百家姓】。他们认真的脸,郎朗的读书声,呈现在辛慈眼前,带给她一种无形的触动,淡淡萦绕在心怀————
相对于中间的,右边的孩子年龄要大一些,大的有十几岁,最小的也有十岁。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已经是较高水平的,夫子开始教授他们四书五经,在学生熟读背诵的基础上,由夫子逐句讲解。
除读书背诵外,还有习字课,从教室扶手润字开始,再描红,再写映本,进而临帖。学童粗解字义后,则教以作对,为做诗做准备。
“四书”读完后,即读“五经”,兼读古文,如【东莱博议】,【古文观止】等,并开始学习作文。由于科举取士深入人心,学塾也重视制科文字的习作,为科举考试作准备。学规极严,订有严厉罚则,体罚为平常事。
辛慈和乐子是新生,老师也不知这两小坛子的水有多深,就先把他们安排在了最左边——学习字!
辛慈承认自己会写一手很漂亮的钢笔字,但是毛笔嘛……真的不咋的。好在她智商还不错,学东西又快,一两天的当儿就上了手。虽然写的毛笔字还差一些力道,但还是有看相的。
乐子的就差劲啦,毛笔在手上摆弄了半天,结果连拿都不会拿。眼巴巴的望着辛慈,希望她能教上他几招。
辛慈初时还有一点耐心,可看这小东西笨到了极点,教了半天,还是不会拿笔。握着一只大拳头,傻兮兮地捉着它,捉得紧紧的,辛慈抽都抽不动。实在有点泄气,无奈地对着这个小傻子叹了一口气,请他自求多福,自个儿则快快的练字去也!
每个人的桌子前都放了一本字帖,夫子在课堂上教授过字的写法后,为了让大家伙儿有更多的时间练习,就在每个人的桌子前放了一个千字贴。
大家课上课下有时间就照着这个字帖练,一千个字都写下来了最好,最少的写足五六百个,就可以换到中间去了。
其实辛慈很不喜欢这种排位子的方式,就像在以前的学校根据考试成绩排座位一样令人反感。能给人带来上进的动力,亦可带来消极方面的压力。成绩好的自然觉得分有荣光,也很有面子。成绩不好的,看着一个个同学“离他(她)而去”,心里的那份感觉……哎!
不过,夫子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教室就这么大,学生的水平又很不一致,为了不影响授课,只得这么安排了。
好在村塾没有一次次的大考和小考,更没有严格的成绩排名,这一点倒是让人舒服了不少。夫子根据平时学生的表现和他随时抽查,课堂提问来记录学生平时的成绩。与此同时,还会参考学生们同一时间的学习情况,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十分重要的。
辛慈在入学之初,还想着村塾的生活将会多么无聊。但是,自从她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就被伙伴们眼里的那股认真劲儿和努力学习、不肯错过一点点时间学习的精神给打动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学习,对于这里的很多人而言,真的是一件奢侈、不容任何人蹉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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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糗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糗了
短暂的等待后,夫子进来了。
儒雅的身姿现身在课堂前,面带着一缕亲切和蔼的笑容,对着大家轻轻点了点头。
学生们一起站起,对着夫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在他的默许下静静地坐了下来。
学堂的设施很简陋,桌子是自家带的,凳子就是一根大圆木,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树墩。辛慈左右挪了挪屁股,调适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坐姿。
乐子的凳子有些矮,桌子又太高,整个人坐在位子上就跟努力攀住一个随时要摆脱他束缚的球似的,攀得牢牢的,样子似乎很辛苦。
辛慈把树墩往后移了点,左腿伸直架在右腿上,身体极力放松。然后端正着小身体,趴在桌子上,眼睛直视着前方,认真的听夫子授课。
陈清名端坐在讲台上,让左边的几个孩子逐一上去,实行一对一教学。
辛慈和乐子坐在最后一排,其他人上去的时候,两人就跟事先约好了似的,一齐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讲台的地方。
第一个上去的是下村的一个女孩子,面黄肌瘦、身体很单薄,但是两只大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她全部的生命和精力都凝聚在这双眼睛上,看起来让人心惊。
听乐子说,这个小女孩名字叫青蓝,父母早亡,跟随年迈的姥姥过生活。家庭境况很不好。她能上学,还得亏夫子帮忙。就是她上学的那一点点费用,都是夫子自掏的。
还有人看见,夫子吃饭的时候都会带着青蓝呢。村塾离青蓝家还有一段路程,孩子小,老人身体也不好,为了让老人省点麻烦,夫子就让青蓝跟她一块儿吃饭了。在青蓝面前,夫子既像是兄长,又像是一个父亲。由此可见。在小小的青蓝眼里,有多尊敬这个一直帮着她的人了。
青蓝上去了,也许是幼年享受的快乐太少,又或许是她已经足够的懂事,身上有一份难得的沉静。这种沉静是同龄的孩子很少具备的,辛慈看到她第一眼,就留意了这个叫青蓝的小女孩。
这会儿她已经走上了讲台。安静地站在陈夫子身侧。陈夫子把身体往一侧移了点,青蓝补了空缺,这下,就更容易看清夫子写的字了。
陈夫子看了她一眼,低首在面前的沙框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个字,青蓝边看边眉头,把每个字的写法都牢牢记在心里。一个字写完。陈夫子又看了青蓝一眼。似乎是在问她是否学会了,青蓝犹豫了一下,然后笃定的点点头。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她回去自个儿练。
接下来几个孩子陆续上去了,辛慈没怎么留意,除了写字就是写字,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还是很有趣。
小家伙胖乎乎的。圆头大脑,在辛慈眼里,这小子的智商肯定跟他特大号的脑袋成反比。你还别说,这胖小子刚准备上去就栽了一个跟头。
奇怪的是,大家伙儿并没有因为他出糗而发笑,一个个反而埋着头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辛慈就纳闷了,这些孩子们是太认真了还是司空见惯了?
胖小子上去了,习完字正要回去之际,突然回过头冲着夫子嘿嘿傻笑了一下,然后讨好的对夫子道:“夫子,俺爹说了,晚上请你到俺家吃饭——”
陈夫子一愣,慢慢回过头。
“蒋鲤鱼——”
“在呢,夫子!”
“我上回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别再破费请我吃饭了麽……”
“……是,夫子……”蒋鲤鱼小嘴扁了扁,刚想转身走回去呢,被夫子给叫住了。
“等等。”
“还有啥事啊,夫子?”蒋鲤鱼小心翼翼的探过头,生怕挨夫子骂。
“帮我跟蒋哥和蒋嫂说一句,就说清名谢谢他们的好意了,有空我一定过去看望他们——”
蒋鲤鱼听到夫子这么一说,顿时咧开大嘴巴笑了,重重的点了一下脑瓜子,快乐的甩着两只胳膊回到座位上去了。
辛慈这才发现,这个叫蒋鲤鱼的小子还真有些门道,坐的位子是最好的,板凳也还是个板凳,怎么说比圆木和树墩强多了。
蒋鲤鱼上去后,就轮到乐子了。乐子是第一回有些紧张,上去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辛慈恨不得一脚丫子将他给踹上去,不就是习个字嘛,怎么搞得就跟大姑娘相亲似的?
她以前就觉着乐子这孩子胆儿小,今着一见果然如此。这个小东西,调皮归调皮,但又格外的听话,是个乖儿子,也是个乖学生。
乐子站在讲台下,双手扒着讲台,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讲台上的陈夫子。那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翻译出来是这样的:夫子,我来了,你有话就说吧,咱就站着这儿学——
陈清名不以为意,指了指自个儿身旁的空地,让他站上来。乐子听话站上去了,小东西谨记他老爹的话,在学校里要听夫子的话,要守规矩别调皮,正乖乖地站着呢。
乐子站好后,陈夫子将前一个字推去了,在沙框里重新写上了一个。回过头,问乐子是否看明白了。乐子慢吞吞的点点头,还不待夫子满意地冲他笑笑,就又飞快地摇起头来。
这小家伙,到底是看明白了还是没看明白?
辛慈想,乐子哥八准是没看明白,瞧他那双“耗子”似的小眼盯着那沙框就跟个死鱼眼似的,根本就没对准焦距,拿啥看明白东西啊。
这有时候,看得过于认真了,反而啥都看不明白。辛慈暗暗吸取了这一教训,心想着一会儿自个儿上去的时候一定得留意这个问题,免得犯他这样的低级错误。
乐子回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为毛啊?很简单,这小子一次没看明白,夫子那边没事,他自个儿倒有事了。两只眼睛眨得就跟个小电筒似的,那玩意儿,可把人整得……
后来还是夫子大发慈悲、菩萨心肠,将他放回来自个儿先好好练练,等自个儿有了一点底子后再去跟他学字。这也幸亏夫子没有手把手的教他拿毛笔,否则还不得找一头墙放个自己脑门上撞撞?
小乐子脑袋压得低低的,小嘴撅得高高的,眼睛就差泪汪汪的,辛慈看他这样,实在是没心情“嘲笑”她了。她承认,这小子在学习上有些笨,可人还是一挺不错的人,对她也很好,她这么大的人不能老在这儿看笑话不是?
乐子回到座位上,默不吭声的坐着,辛慈偷偷瞅了半天,也没看他抬起头来。
不会吧?这么大点事,就这么落寞?也是,乐子哥是十分奉行在夫子面前要好好表现的人,他老爹也一再跟他说要给夫子留个好印象,让他以后好好栽培栽培他。得,这第一次就给夫子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别说好好栽培了,甭给他归纳到“最木”的行列里就谢天谢地、哦弥陀佛了。
辛慈撞了撞乐子,想问一句他没事吧,结果这小子压根就像没听到似的,理都不理。
好吧,乐子哥心情不好,正在闹情绪,耍小性子,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她很大方很好心的担待了!
就顾着乐子哥的感受,都没想到乐子哥下来了就该她上去了,夫子对她招了几回手,打了好几个让她快些滚上去的眼色,偏偏全都原封不动的给他挡了回去。
前面的人实在忍不住了,埋着的头终于给它抬起来了,她埋着头都瞧见夫子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了,亏她两只大眼睛是怎么长的,还睁着呢,真是!
辛慈再推了推乐子,还没出声?这小子到底怎么了,为了这点事……哎!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以后日子难过了哟~~
乐子在她的不断努力、坚持不懈之下,终于转过了他那个“金贵”的脑袋。只是这张本好看本可爱的脸上,这会儿却面无表情,该不会是她烦着他了吧?
辛慈抱歉的冲他推了推手,让他继续、继续,就当自个儿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乐子见她安分了,重新趴回了桌子上,一手捉着毛笔,眼睛直盯盯盯着桌上的纸张。那力道,即使是块铁板,也被他的眼睛给盯透了。
这小子,还真较上劲了!你看,夫子也没有说他,还鼓励他慢慢来、平时多练练,尤其还很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呢,多好啊,咱就成这副模样了?
乐子哥,他应该没啥事吧——
辛慈犹犹豫豫地收回头,像他那样,也搁桌子上趴着。只是一个是垂头丧气,暗生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