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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主任都特能见人下菜碟儿。
跟好学生就是好老师,成绩不好的蔫吧学生直接无视,和混的坏小子勾肩搭背,讲自己当年那青春年少的热血故事。
这会儿都站在校旗下环视初一部刚进来的一群毛头小子丫崽子们,不苟言笑的。
初二初三部的从教学楼来操场集合了,俩主任看见关成一人给一拳,一人拍一掌,配合的像那练九阴白骨爪的陈玄风和梅超风。
“坏小子。”
关成笑嘻嘻的:“主任好啊,俩月功夫这心胸又见宽阔啊。”
国歌奏响,校长讲完话轮到主任讲,再到老师讲……
操场暴晒,学生们排成排像一株株缺水的小白杨。偶尔吹来一股风也是夹着热浪。
初二初三部的都习以为常的,都顶着校服外套遮一遮这热,胆大爱惹事儿的就趁老师不注意溜到厕所去抽烟。
只有刚进初一的十二排步都不敢挪,傻兮兮的。
一滴汗水顺脖颈滑进衣领,朴树眼睛黑亮,热的有些晕晕的,他喜欢这里。
开学典一过,日子就好像进入平缓期,无波无澜。
课程进展开始让朴树跟的有些吃力。
班里家里条件好差的学生都在补课,数学英语,一周四天,二四放学后,周六日半天,在班主任家。
升初中后班里几乎都补课呢,每人一月五百,重点补课时强调过,课上就难免少一些。
朴树只有放学后短短几个小时复习今天课上学的,晚上要去饭店打工。
他没有时间,更没有钱。
朴树学习不突出,每周都有的测验考基本一直在中游徘徊,偶尔中上游,能挤进年级前一百五,但是很少。
这样的成绩不让老师操心,但也不会看进眼睛里。
成绩不突出,人也不出众,不多说话,走路也静悄悄,是学校茫茫人海里最不引人注意的孩子。
他一直这样,跟在小学时没什么不同。
但是美术和音乐老师很喜欢朴树,都觉得这孩子身上带艺术气息,做派举动都合该以后是个艺术家。
就不该吃人间烟。
俩人都抓着朴树空闲时候叫自己身边来画一幅,唱一段。
但是俩老师有点儿不和,美术谭老师和音乐孙老师年纪相仿,都刚三十出头。工种不同也不碍着俩人刚认识就开始掐架。谭老师觉得孙老师大老爷们天天清早还要开嗓的事跟学校领导反映好几回了,吓着祖国花朵谁负责啊。
同样孙老师也认为对方那两把刷子还装梵高呢,画啥啥抽象,弄副日出整的他还纳闷盘子里装个摊蛋至于还画俩星期么。
他们都认为自己比对方更像艺术家。
朴树这节课下了就被音乐孙老师叫进了教学副楼,音乐教室里,孙老师给朴树带了两本初级乐谱。
“你带回去好好看一看,上次叫你练的谱子怎么样了?”
朴树顿住,慢慢坐到钢琴前磕磕绊绊弹了一曲小汤普森二册。
音乐老师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只能偶尔来教室练习的朴树来说,弹这样已经不错了。孙老师就是觉得挺可惜。
“不错,抽空就过来练练,老师觉得你挺有天分的。”
“嗯,谢谢老师。”朴树心里波澜不惊。
朴树对老师的话没怎么上心。
包括美术谭老师的夸赞朴树也是不相信的。
对于天分,合适,有前途的这种话,听听罢了,他都不怎么往心里进。
人不能不正视自己,不能做梦,不能妄想。
朴树很清楚自己不聪明,他不是机灵孩子,甚至不招人喜欢。
他不打算念书很多,说实话也不是很喜欢,觉得念完中学就可以。他那时候还小啊,戴二红果摊对面卖熟食的王婶,家里姑娘那年考上大学了。
朴树还记得鞭炮放了很久,小市场的摊老板都去了王婶家吃席。
摆了好几天,那种喜庆感觉朴树一直记得。
所有人不只是嘴上对王婶的恭维,眼里都是羡慕。
那年月这个镇里能考上大学的很少。
上大学等于以后的飞黄腾达,在市里工作,找市里男人,生娃都是城市里户口。以后都是享不尽的福。
是彻底飞出镇里,再也不回来了。
朴树那会儿还小不太了解,懵懂觉得他也很羡慕。
小学时候他也很努力学习,想考大学,然后飞出去。
后来他大了,明白了,他不聪明,他飞不出去,因为他都没有翅膀。
朴树就挣钱,攒钱,花最少的钱。
他打算念完初中,多念几年书也算是离大学再近一点,不枉他曾经有过一个可笑至极的梦想。
然后他要打工,赚到能给他安全感的一笔钱,如果戴二红那时候还没有回来,他就去城里。在偌大城市的一角,悄悄活着。
美术老师也没有说错,朴树画画真的很好。
他没有被专业教导过,没有束缚的框架,他画的好像不是画,轮廓勾勒色彩搭配像是一种心情。
谭老师接班以后第一堂美术课看见朴树的画就挺惊愕,不是精致细腻的好看,是简单的铅笔画有一种繁华厚实的感觉。
让这个活在抽象里的逗比难得都难过起来了。
午休,朴树回家做完饭吃又赶回去,校门口被眼尖的谭老师抓进办公室塞了本伦勃朗集册:“朴树啊,老师看好你啊。”
“嗯,谢谢老师。”
一雨夜间,校园里花儿开的争奇斗艳。
脚下土湿湿的,空气是今年难得的新鲜。校园里一路遇见十个人,八个耳朵里塞着MP3哼唱今年最流行的玫瑰花的葬礼。
朴树今天放学给抓进音乐教室,被苏老师指导两个小时指法才给放走。
操场边一排树哗啦啦响,朴树背着书包往操场尽头的厕所走去,难得放松身心,觉得到片刻宁静。
操场转个弯是片像小树林的种植地,被栅栏围着,里面种的是传说中不见人的校长最爱吃的大葱。
栅栏外一节石台,顺着路再往进走五十米左右就是厕所。
朴树太放松了,直到转过弯又走前两步才生生顿住脚,看见前面不远的石台蹲着一排人。他没想到放学两个小时了学校还有人,还是学校里的瘟神。
宋聚和老K,魏庆鹏是校园里三股势力的头儿、
今个儿宋聚和老k因为下面儿小弟在网吧一个斗地主,一个q~q炫舞,互相拍键盘太响就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事做个说法。
俩人给对方递根烟就江湖大哥一样,割地赔款没谈拢,也渐有那么点儿兄弟太不上道儿,是单挑还是挑日子群殴的意思。
魏庆鹏一伙人是给叫到这里做个公证的感觉。
他们像看俩傻逼一样看着宋聚和老K,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合计这俩傻逼过完暑假咋越来越二逼了呐。
魏庆鹏这边就徐航跟个事儿逼一样,嘴里哈哈着都是兄弟,干哈啊,犯上犯不上啊是。
被老K和宋聚一人一句滚你妈,再逼逼一句,给弄的灰头土脸不敢吱声了。
关成睨一眼徐航,跟魏庆鹏对视冷笑。
他们这伙人都看不上他,徐航这人,就跟古时候的刘邦一样,偷奸耍滑,狗腿子。而他们正处于把西楚霸王做偶像的时候。
后来宋聚老K还是兔子古田田一手一个掰开后,又一人递根烟儿让人有火也往肚子里吸。
古田田大哥是真正社会上的混子,反正宋聚老K本来也都没想怎样,道是给古田田面子,就握手言和了。
一伙人又都蹲地上抽烟,唠唠初一部哪个小萝卜樱子水灵,就见墙那边儿拐进来个小个儿,走两步才反射弧慢的停下了,圆眼睛又瞪大一圈瞅着他们。
朴树窘迫,这群大高个儿都看着自己,把他心里压的异常惊恐。
到底是硬着头皮往前走,还是转身末回去,朴树有点儿为难。
他还看见他们抽烟了……
“呦,你呀。”
朴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就见徐航踩灭烟站了起来,一脸奸相。
第9章 第 9 章
朴树眼看着徐航朝自己走过来,不禁一阵胃酸。
人儿轻巧一错过,就让徐航使劲要往他肩上搭的手躲开了。
“啧,”徐航挺不乐意的,就抬脚踹了朴树一下。
朴树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踢的膝盖一屈,忍不住往前咧了几下。
“你到底会说话不,就不能放个屁。”徐航还想补一脚,又被朴树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一眼有点儿心虚,便提高嗓门显示出自己的威慑力。
“诶,你毛病啊。”兔子古田田道,他看不上徐航这种欺软怕硬的。没看懂小矮个儿咋地了就被徐航莫名其妙踹了一脚。
这时其实似乎我打你也不需要什么充足理由,就是看不顺眼。
但古田田被他混黑社会的哥教育的,学校里少干点儿傻逼的事儿,你觉得人家傻逼,其实傻逼的是你。
眼镜张枫阴测测接着说:“人格分裂,心里变态。”
“没这么形容自己的啊。”花猫打趣眼镜。
关成站起身,也没说话,走过去插~进徐航和朴树中间一脚踹上徐航腿窝儿。
“二哥你踹我嘎哈啊,”徐航甚是委屈。关成这一脚不像徐航,直接把人踹倒了。
“你踹他嘎哈。”
“老二劲儿挺邪乎啊。”老K胳膊碰碰蹲自己旁边抽烟的魏庆鹏道。指从也没见关成以前因为这屁大小事儿动手的。
挺新鲜。
关成转过身,指尖还夹个烟屁股,眯着眼睛狠吸一口被他弹开:“有事不?”
朴树大眼儿眨巴眨巴,摸上自己连着被踹疼的大腿,本清冷的声音开口变得糯糯的:“没。”
“这么晚了不回家?”
朴树有点儿局促,嗯哦了半响:“嗯,回的。”
“哦、”关成也不知道哪来的自来熟,问话跟熟人打招呼似的,其实他俩都不认识。
“谢谢。”朴树猫儿叫的动静,提了提书包看关成也没再说话就转身往厕所那边儿走。
厕所连着两条小路,一条从操场过来必经关成他们那伙人在的道儿。另一条路从厕所出来直走是一栋以后要修成寝室,现在还废弃的教学楼,再直走过个花坛就出校门了。
朴树走后,一伙人烟瘾没过,又蹲回去吸气修仙。
徐航从地上爬起来蹲着挤进关成和小白之间的缝隙,狗腿子的给关成点烟。徐航特巴结关成,隐约有点儿崇拜的意思。
“二哥,火。”
关成低头点着,继续跟宋聚说他有对象,对他妹妹没意思的事儿。
妹妹是宋聚对象的朋友,就认的干妹妹,宋聚干妹妹跟关成他们一年,喜欢关成喜欢的走火入魔,从俩人初一就开始追。
后来关成和晨曦处对象,这干妹妹还找人要打晨曦,堵了好几次因为关成护的紧都没打成。他们也不打女人,关成有一次给整烦了就当着全班面弄的干妹妹挺难堪的。
干妹妹委屈了宋聚就找人堵关成。
那时候他们这三伙儿势力还挺水火不相容的,反正就是有个由头就要掐。那架阵仗挺大,老K隔山观虎斗,还知道坐收渔翁之利。不参和。
魏庆鹏和关成领头,人少对人多,挺不利的一架愣是把槔巴轮出个旗鼓相当来。
他们三伙人关系转变是在今夏放假,跟一中混子约架就变成了合作关系,完事儿了还有那么点惺惺相惜呢……
宋聚对这妹妹也挺愁,因为这事儿开学他对象都开始一直跟他闹。
弄的俩人都长吁短叹的,女人这动物真磨人。。
兔子古田田一直闷火儿,他是街边儿看见要饭的都得给两块钱的货,徐航那脚像是踹他心坎子里了,就拿话儿扇徐航。
说徐航欠儿登,爱撩臊,活一大欠儿登什么的……
徐航撇撇嘴回击:“你知道什么,踹他我还脏了脚呢。”徐航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就伸个脑袋问关成:“二哥,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怎的,”
徐航得意的笑笑:“那小子他妈都不要他,天生欠打。”
“单亲啊……”魏庆鹏吸口烟咕哝句,没什么好奇心,他自己就是单亲。
见他们都不问,徐航就提高声音说:“真的,他连爸都没有。他是野种,他妈去年也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要他,他家没人要他。他还偷东西,要不怎么活这么大的,我们那片都知道,谁都不待见他。”
小白皱眉,阴测测的眼镜都因这句野种脸上更显阴测测的。
“你就不能闭上你那张逼嘴,”魏庆鹏特烦这种事,这能让他想到他妈。
“晚了,走吧。”
关成站起来把书包摔肩上,他是一句也不信徐航的鬼话。
一行人分道扬镳,在出学校前方的马路分别拐进自己家方向的岔路口。
关成和小白家一栋楼,徐航也住那座新小区对面的老家属楼,关成推车,三个人拐进路口就借着蒙蒙亮的天色看见前面一小个儿,走的一瘸一拐。
“啧……”徐航没敢骂,心想晦气。
关成眼见朴树走那速度,不下两步就被他们赶了上。
擦身要越过的时候关成停下了,朴树没发觉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感觉后背一紧感觉好像是被拽住书包腾空拎起来一样。
“咦,”朴树扑腾两下站住,慌得发出一声儿。
“小白你先走吧。”关成骑上车侧头看朴树:“上来我驼你。”
小白急着回家吃饭,对关成这种居然不是载自己的举动给予了个中指,然后走了。
“我不回家。”朴树声音轻轻的。
“你去哪儿都得明天能爬到。”关成拍拍前梁:“快点儿,饿着呢。”
关成车是越野山地,没后座,朴树只能抱着书包被人扯到前梁坐着。
“书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