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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们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不是越成熟的人就理所应当要承担更多的东西,这样虽然看似公平,但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早间的声音因为一个接着一个地长句而变得沙哑。她灰色的发丝低垂着,因为缺乏营养,它们原本银丝一般璀璨的光泽渐渐消陨,成为过去。
房间陷入良久的沉默,隔壁阿姨给自家病人掖被子的声音显得非常响亮。
“住院倒没有什么,但是唯独不想让黑子知道。”早间笑了笑,“啊,我一定是糊涂了。”
“为什么……前辈?”黑子的声音有点颤抖。
虹村前辈以为自己肯定会知道的东西,作为当事人的早间前辈却对自己缄口不言……
为什么啊……?
“黑子别问我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像是个可以洞察人心的妖精一样,早间说道。她挥挥手,推卸掉一切责任,若无其事地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起来。润滑的液体犹如抚平喉管里灼热的肿块一般,早间低头看到自己两绺灰色的发尾,轻轻笑了笑。
“啊,说起来,我可能,要休学了呢。”早间顿顿地说,“所以到时候,‘前辈’或许就不能用来称呼我了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如同她手边静静流淌着注射液。但黑子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脑里“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前辈的身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地声音在颤抖。
“大概……初二的冬天。”早间金棕色的眼睛黯淡了些,“可能是更早以前,但是冬天恶化了病情,所以以此为契机发现了。”
“……”黑子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他注意到早间的声音在与自己的交谈中越发沙哑。
“黑子,篮球部怎么样了?”早间说完便笑了笑,“哎呀,我好像又在担心些我不需要担心的事了。”
而她担心的东西,恰恰是越来越糟的东西,如同她的身体,如同黑子的心情。
“绿间同学的三分球可以投射全场了。黄濑同学,有的时候会去拍杂志。青峰同学和紫原同学越来越少来训练了。赤司同学……”黑子说到这里,再也克制不了心里的悲怆,它如同一只挣破牢笼的猛兽,呼啸着掠夺心里的每一寸乐观与冷静。
“赤司同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篮球部已经不是原来的篮球部了……”
黑子……哭了。他低着头,眼泪成串地坠落下来,在他的裤子上晕开。
窗外已经完全被夜色吞没,显得异常寂寥。电线杆上停着的几只鸟突然扇着翅膀起飞,像是得到了什么昭示一般。
篮球部在没有了前辈们之后,就像缺少了钜补瓷器的铁环一样,原本就碎裂的一个整体支离破碎。原本以为可以像虹村一样把篮球部整顿好起来的下一任队长赤司,却在这个时候默许了他们的做法——只要能赢。
只要能赢,什么都可以。
黑子以为一切都无比糟糕,篮球部看起来蒸蒸日上,实际已经不可救药了。
早间的眉梢微微下垂着。她伸出没有打点滴的手,上面却密布着针孔。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打点滴,右手已经不能打了。
“哭的话,这么一次就够了哦。”早间拿了两张纸给黑子。
她把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黑子的脑袋。黑子抬起头,泪光里早间的脸有些模糊,但是她在微笑,黑子肯定。
那是一直以来,都安慰鼓励自己的早间前辈……
“虽然单单看刚刚的表现,我不敢随意推测什么,但是这样认真的态度,是一军里也很少有的。请你继续努力,之后我还会多关照一下你的。”——体育馆的初遇。
……
“这位同学练习非常刻苦,经常练到天黑,踩着锁门的点回家。虽然一时半会和一军的那些家伙比不算什么,是尘埃也说不定,但是经过时间的打磨,尘埃也可以变成光粒的!”——对教练的恳求。
……
“第一次见黑子,黑子也是因为不小心而摔倒了,也流了好多鼻血呢。不过,还记得那次之后,黑子你得到了什么吗?一直坚持下去训练的黑子,升入了一军啊。”——第一次上场比赛。
……
“秉持自己的理念未必是坏事,但是既然已经秉持了,就别放弃了吧。”——汉堡店里对自己的鼓励。
……
“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成为用不着前辈来护短的人的。在那之前,前辈的任务就是帮助你们成为那样的人啊。”——放学路口分别时。
……
记忆再一次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黑子打垮。他一直用纸擦着眼泪。他听到早间纯继续说地话,“这些事,在之前我和修造他们就隐约预料到了。”
“没想到,真的会发展到这一步……”早间闭上眼,梳理了一下情绪。
“有的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黑子。”早间说。
“在他们这么做的背后,他们真实的情感,他们内心的痛苦,我们是看不到的。”早间看向窗外,“这个时候,要去聆听他们的内心。”
“要去听。”她说,“他们的想法,以及只后该怎么做。”
“不仅是我在的时候要这么做,在没有我的时候,也要这么做。以后,很久很久以后,对待很多事,都要这么做。”
“是,前辈!”许久之后,黑子似乎明白了早间话里的意思。他忍着眼泪,有力地回答道。
“所以,有一件事,只有黑子能做到,无论如何我也想拜托黑子。”早间说,“篮球部的未来,拜托黑子了。”
“……诶?”黑子略微有些惊讶。
自己……是值得被托付的对象吗?
“虽然大家都寄希望在赤司身上,他也确实很有能力,但是我觉得篮球部需要的不是能力,而是想去守护的心。这一点,只有黑子才有。”早间说。
这一次,是真正被相信了啊,被一直憧憬感谢着的早间前辈相信了……
早间的话驱赶走刚刚巨大的悲怆,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前进的决心——
“我一定会努力的!”黑子把双手放在腿上,像是要对早间起誓,“一定会的,早间前辈!”
“那,约好了哦。”早间微笑着,“果然,只有黑子才做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刷出感情线了!早间不愿意告诉黑子除了出于前辈对于后辈关心,还有就是私心了ww还有黑子,对于早间的“憧憬”,虽然谈不上言情意义上的喜欢,但是绝对是超出对其他前辈那样的尊敬的感情。
……2018年快乐啊!本来以为这文肯定能在2017念完成的orz
自从11月以来,事情就特别多了。江苏高中的信息技术考试忙了有一个多月,过是应该能过了。信息考完以后开始忙小高考模拟,每两周都有模拟,而且以后是一周一次。数学也已经学完了所有内容开始期末复习,往后就是高考复习。这次元旦没有放假,补了两天课,今天放半天假,打完这些字作者就要乘车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江苏小高考还是很重要的,拿A可以高考加分。我们学校对这个也很重视,立志让学生全拿A。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小高考了,我手头除了这篇以外,还有一个刀剑文和一个文野文没有完结。寒假传言我们学校不补课(因为寒假前补的太狠了),反正希望可以在小高考前完结掉《Listen》还有刀剑那篇,也就是《夏恋花火》,《色散远方》因为是无大纲的脑洞产物,所以能不能在小高考前写完我也不晓得……
祝大家新年快乐啦!作者上晚自习去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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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小修
☆、夏日流光
在那以后,黑子时常去看早间,好像这已成为了他日程表中的一部分,好像那个不大的医院成为了自己的归宿之一。
早间的身体状况并不能称之为良好,声音越来越喑哑,让人难以想象她当年在体育馆内训斥后辈的威风。
因为不能过多使用声带,早间多次摆摆手对黑子说可以不用常来,免得一个人无聊,但是黑子减少的次数还是有限,有的时候会带一些作业去写。他们相处的时候很安静,早间有的时候都会忘记黑子还在。偶尔桃井也会来,但是总是很快就走,好像因为歉意而一直在逃避似的。
很快,春天就要来了。原本可以作为国三生毕业的早间却像一座废弃的建筑一样留在了帝光,留在了这个医院里。
帝光的樱花开得很旺盛,绚烂的樱花花瓣吹落下来,遮住了原本地上的彩霞。少年的脚步轻轻碾过,那通透的粉色随之轻轻飞扬起来,又慢慢落回地面。
“虹村前辈。”平静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虹村隐约听到了,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来者。
黑子走近了些,“虹村前辈。”
虹村定睛一看,“哟,黑子。”
黑子海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穿着礼服的虹村修造,他被西装和领带衬托得很英俊。和其他篮球部的前辈站在一起,他颀长的身影在樱花的光彩下显得模糊,好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恍惚间,黑子好像看见一个灰色长发的少女站在他身边,金棕色的眼里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前辈,毕业快乐。”黑子言简意赅。
虹村爽朗地笑了笑,但那种开心的笑声很快黯淡下去,他很想问为什么只有黑子一个人来了,但他想了想还是住了口。
印象里,黑子的身边应该还有黑皮的篮球笨蛋,吵吵闹闹的白马王子,不苟言笑的傲娇眼镜,零食声不断的小巨人和让人敬畏几分的篮球部长。他们与眼前的蓝发少年不知何时开始渐行渐远。蓝发少年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比以往多了些寂寥。
“前辈如果有什么话想对早间前辈说,也可以托我传达。”黑子说。
虹村先是一愣,然后认真地想了想说,“帮我向早道个歉。我之前一直忙着移民的事,一直没能去看她。”话里满是自责的语气。
“让她照顾好自己,这种病不是开玩笑的。”说完,他自嘲般地一笑,“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吧,这种事……”可是他的眼神里依然流露着担心。
黑子简短地安慰了自己的前辈,“前辈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么多天,辛苦前辈了。”
“不知不觉,已经变成后辈来对前辈说这个了啊,”虹村笑了笑,揉了揉黑子水蓝色的脑袋,“以后也要拿出点干劲啊,我们都是。”
虹村前辈的手温暖而有力,好像给自己注入了许多能量一般。黑子展露微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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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到全中赛,夏天也进入正轨。流光从天上洒落下来,天空没有一丝云浮,澄澈得好像一个池塘。
黑子作为首发上场,对面的球队是明洸。老友重复必定是开心的,但此时的黑子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能做的只有把球用风驰电掣的速度传递到下一个人手中。现在的黑子越发害怕旧日的人和事,稍微仔细地一回想,便徒有难过的心情。
可比赛偏偏让自己又遇上了熟人——那对学过合气道的双胞胎。他们去年的惨败造就了今年的愤怒,他们的手段更加高明,眼神更加狂妄。可是他们错就错在对手是帝光。
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年参加全中赛的帝光已经去去年的截然不同。
他们费尽心思造成让敌方犯规的假象,但这根本阻挡不了帝光频频得分的节奏。
条条框框束缚不了野兽一般强大的帝光。这样的想法让双胞胎恼羞成怒。
“扑通——”
“黑子,没事吧……”
“裁判,他们打人!”
……
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比赛好像变成了一首杂乱无章的圆舞曲,所有杂音与喧嚣都裹挟其中,与尘埃一同舞动着,涌上每个人的心头。有人不以为意,有人焦急万分。
友人因事故躺在了医务室里,荻原怎么也想去看一看。他简单地与教练和队长说了一声后,就匆匆赶去了医务室。然后他碰上了不欢迎自己的赤司。
因为篮球和“喜欢”“开心”这样的词挂上字眼,赤司便越发看不起眼前的泛泛之辈。漂亮的反话即将出口,荻原的身后却出现一个人影。
一头柔顺却稀疏了很多的灰发,明亮的金棕色眼睛。
是早间纯。炎热的夏天,她却穿着长袖来遮掩自己手臂上密布的针孔。
“好久不见,赤司君。”
“啊,的确很久没见了。”赤司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听说你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请原谅我们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但是我知道哲也他一直有去,对你来说应该足够了吧。”
黑子说得没错。
虽然自己还在帝光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赤司有的时候会变得很冰冷决绝,但现在这好像已经变成了常态。他习惯了俯视所有人,声音和眼神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温柔。
早间丝毫不畏惧地与赤司黄金色的眼瞳对视,她微微一笑,“嗯。他能来就够了。”
“如果你要看哲也,他就在里面。”赤司说,“我有些话,应该是些警示吧,想对荻原君说。”
早间看了荻原一眼,对他轻轻地一笑。曾经自己也全中赛开赛前见过他。那时他还无忧无虑,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转眼间,他的眉宇间就有了悲伤。
早间走进了屋,黑子还在休克状态。坐在黑子旁边的是桃井,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