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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明……不过地域不同嘛,也不知道这里的神明好不好相处,还是谨慎为上。星川这么想。
“……”
但话落在梨花这边,梨花想的却是——巫女都是这么神棍吗?
仅存在神话故事里的“神明”被人这般提起,受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的梨花,自然暂时性的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的玄幻设定。
相比梨花,远野棠还是很虔诚地向阶梯尽头的牌坊微微颔首。
女生不动声色地觑了眼远野棠。日光下澈,从星川的角度望去,模糊的面孔,却留着鲜明的轮廓……
“咲希?”
忽然,背后传来清澈的男声和跌宕起伏的吸气声,打断了星川的凝视。
星川转过身,阳光仿佛被青翠的树叶哗啦啦地摇落一地,斑驳地流动在她那张纤尘不染的脸上。
是四天宝寺。
小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咲希大人?”
谦也表情很一言难尽的样子:“真的是咲希……”
星川视线一一扫过四天宝寺的众人,最后落定在白石的身上。
阳光透过树枝,在他身上交织着光和影,风从山间抚来,掀起他白色衬衣的一角,头发被气流鼓动而微微扬起,男生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还没撤去,就被欢喜填上眉梢,缓缓舒展。
作为四天宝寺里观察最仔细入微的人,千岁千里把白石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他笑道:“白石,咲希大人就拜托你了,我们先走啦~”
千岁千里一边说着,一边把四天宝寺的众人拉开,还不忘把梨花和远野棠顺道打包带走。
梨花糊里糊涂地跟着四天宝寺走了老远,才反应过来:“她就是那个星川?!”
谦也一脸“你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望着她。
“……”原来不是神棍。。是神女啊……
梨花见四天宝寺众人兀自往前走,奇怪地问道:“把你们的咲希大人撂在后面,这样可以吗?”
千岁千里扭过头,微微一笑:“有白石在,不要紧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灰发少年的占卜能力比星川咲希更厉害?
小春笑嘻嘻地解释道:“白石是咲希大人的男朋友。所以我们还是别当电灯泡啦。”
神女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梨花有所明悟地点了点头。
白石星川这一边,白石牵着她的手拾级而上。
白石逆着光浅笑:“今天也是来代班的?”
“嗯。轻井泽神社的领头巫女置气出走了,我被喊过来代班。”
“那肯定又要跳神乐舞了吧?”
“嗯。”
“真不想让人看见。”白石口气颇苦恼,“跳神乐舞的咲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星川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你可以和神明他老人家谈谈。”
“谈谈在假期里能不能顺便也给你放个假?”
星川脸上罕见地露出笑容:“下次去试试?”
白石眼眸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等回大阪,就去神社祈福。”星川神社供奉的那位神明就是太悠闲了些,听听他这怀春少年的心愿,应该不算麻烦吧?少年惬意地想。
残阳消逝,当最后一点光沉入地平线,天空被黑色替代,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发出雷鸣般的巨响。轻井泽的“夏日祭”开始了。
梨花站在小摊前,内心纠结地盯着“苹果糖”、“糯米团子”、“棉花糖”。苹果糖前几日她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可这糯米团子的卖相也好看。还有那棉花糖,软绵绵,感觉好好吃。梨花在这三种零食中举棋不定。
“再不快点选,神乐舞要跳了。”远野棠出声。
“神乐舞?”梨花不解。
远野棠指了指不远处搭建的台子,巫女们正在慢慢上台,显然是要开场了。
“听说这次是那位星川巫女领舞。”
“那还真得看看啊。”梨花嘟囔,不管三七二十一选定了棉花糖。
远野棠淡淡地瞥了梨花一眼,说:“唔,我觉得糯米团子会比较好吃。”
梨花不为所动。
“棉花糖没有嚼劲。”远野棠顿了顿,顺便把苹果糖也评价一番,“苹果糖太腻了。”
梨花动摇了,立马改了口:“老板,要糯米团子。”
从老板手里接过糯米团子后,梨花跟着远野棠往看台那里涌去。此时,神乐舞开始了。
走了几步路,远野棠蓦地停了下来,他抬了抬头,原本星云密布的天空被一片黑色的巨大云层笼罩,空气里漫开一股咸腥的味道。
梨花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要下雨了。”
“啊?”
梨花发出的单音节还没表达出自己完整的思绪,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接着一片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不过眨眼,暴雨倾城。
远野棠速度地从梨花手里拿过伞,打开。
面前人流四散,远野棠把梨花往主道旁带了带,过程中,梨花意外地瞅到了躲在主道旁繁茂大树下的四天宝寺众人。
四天宝寺一行人望着天上的雨,各个脸上都是“不出所料”的表情。
梨花对他们喊道:“暴雨天躲树下,你们是不是疯了?不怕被闪电劈着吗?”
白石宽慰地朝梨花笑了笑:“你放心,只下雨,不打雷电。”
小春接过话茬:“每次只要咲希大人跳神乐舞都会这样,等跳完了,雨就停了,而且下雨区域只有神社这块,出了这片地,绝对毫无一丝雨滴。这叫什么来着……”
“灵力过盛。”谦也很不厚道地吐槽。
白石扶了扶额:“轻井泽的神社还是小觑了咲希。雨棚都没准备。”男生望向还在雨中跳舞的星川,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
梨花嘴角抽了抽,难怪四天宝石这一行人身上没有任何被淋湿的迹象,感情早就躲进树林避雨了。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着实有点大……梨花想。
无神论的信仰好像也被动摇了QAQ。
☆、我不喜欢梨花
梨花感冒了。
经历了被雨淋湿的三天后,在夏日祭的这一晚,终于感冒了。
明明三天前浑身湿透都不能将女生怎么样,结果在神乐舞招来的暴雨中撑着伞站了半个小时,就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梨花这一刻真的相信了忍足谦也所说的“星川灵力过盛”这一事实。幸亏晚上去药店给清水买治痛经的药时,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顺便买了一点感冒药,就现在的情况来讲,梨花认为这个药还真是大有用处。
梨花躺在床上,浑身乏力,费力地将眼皮撑着,视线偏了偏,清水也无力地躺在床上。
“唉,你们俩还真喜欢凑一块。”远野棠叹口气,走到梨花身边,把体温计放进梨花嘴里。
梨花嘴唇动了动,发不出音节,只好含住体温计,翻了翻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咚咚——”敲门声适时地响起。
“终于来了。”远野棠转身去开门。
是星川吗?梨花想。
“怎么会感冒的?”清雅又熟悉的男音随着夜晚凉风从门口灌了进来。
是幸村。梨花发怔。
“神乐舞有驱邪的作用,可能梨花身上的邪物太多了,一下子被驱干净了,身体没能承受住。”远野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幸村显然被这说法说愣住了,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无奈地说:“还是先看看体温吧。”
“真不可爱。”
“……”我们的感情有好到可以‘打情骂俏’的地步吗?幸村觉得今晚远野棠的话格外多,刚刚还特意跑到他房间跟他说梨花感冒了,远野棠是哪根筋搭错了?
梨花眼里也是写满震惊。他们感情有这么好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幸村走到梨花床前,问道:“刚放的体温计?”
梨花点头。
幸村的手温柔地覆上梨花的额头,喃喃:“有点烧。”
“有退烧药吗?”这句是问向远野棠。
“有。”
接下来就是两个男生的做事发出的轻微动静了。烧水的壶发出声响,好似沸腾在这寂静的房间。
“哒——”水壶的摁板跳了,水开了。
幸村把开水倒入杯子里,晃了晃,目光四下点触,找着另个杯子,把水倾倒进去,来回做了几遍,看水差不多没那么烫了,才拿着药端着杯子走到梨花跟前。
梨花努了努嘴,示意自己含着的体温计好了。
幸村拿起来一看:“真的发烧了。”
说着,手臂弯过梨花的后劲,将女生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把药递到梨花的唇边。
指尖和唇瓣相擦的微凉触感被昏涨的意识放大,像迅速生长起来的藤蔓,攀附在心房里的每个角落。梨花微垂眼睑,体温仿佛又升高了几个刻度。
梨花张嘴,把药吃了进去。
“还有水。”幸村柔声道。
“嗯。”这是绷紧神经后努力发出的声音。挺轻的。
幸村把梨花放下,细心地把毯子给她掖好,转身又去看有什么药要吃。
清水那一边,远野棠给女生刚喂下了药。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药力发作的缘故,梨花觉得脑袋更昏沉了些,望向幸村的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的,看得不真切。
好在耳边还能依稀的听到那两人的交谈。
“梨梨的体温有点高。”幸村有些担忧。
“吃了药应该就会好点了吧?”
“但愿吧,明天要是再烧着,就得去医院看了。”
“嗯……”
然后没了交谈。只剩下稀稀疏疏收拾药盒的声音。
梨花眼皮慢慢耷了下来,意识开始朦胧。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梨花睡着前听到了这样的问话。只记得这些,其余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手指碰到的地方,有什么破土而出。那是梨花和幸村分手前的一个星期发生的事。
五月的正午没有风。阳光投射进美术室,照亮了无数翩跹旋转的灰尘颗粒。
被打了蜡的走廊,今日亮的格外刺眼,梨花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边慢慢行走,尽量避免和光线的直接接触。
梨花望了望还有几步远的美术室,喜悦的心情澎湃而出。
她昨日和幸村约好今天中午来美术室吃饭。
美术室的门被人留了个缝,梨花的手刚搭上拉门凹槽,就听到一个断断续续啜泣的女声:“幸村君,我真的很喜欢你。”
又在被人告白啊……
梨花苦恼地歪了歪头,现在进去好像不适宜。于是梨花放下了手,靠在门边。
“不好意思。”幸村的声音很无奈,如果听得仔细其实里面还透着一点不耐烦。梨花毫不费力地在心里描绘出幸村此时的模样——微微蹙着眉,无动于衷地凝视着别处,身后涌来的光线,在瞳孔里形成明亮的高光。
幸村神色间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都牢记于心。
“为什么?”那个女生很执着。
幸村没有出声,目光游移,在瞟到了门边一个隐约的身影后,男生瞳仁微微紧缩。
梨梨……
那厢,女生声音蓦地大了几分:“是因为梨花吗?幸村君,你就那么喜欢梨花吗?”
女生一句无心的话掀起记忆的一角,半个月前某人曾对他说的尖锐的话,毫无防备地贯穿脑海。
——“你就那么喜欢梨花吗?可梨花真的喜欢你吗?”
——“你不过是棠的替代品!”
狠狠戳进心坎。那些美好而闪光的记忆,到最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假象。
那个植根于心灵深处的微小祈望——“梨梨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实际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梨梨现在喜欢的不是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怯弱了?其实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心面对所谓的真相。起初只是零星的、细碎的、刚冒出头的想法,却不可遏制地变成了燎原大火,蚕食了他的心。
目光的尽头是荒芜的原野,慢慢幻化成逼仄狭隘的甬道,近在咫尺的光明,被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周身离析地都是没有温度的浮光,记忆被投递到虚无当中,感情变得有始无终。
他逆光站在窗下,看似面无表情却还有一点神色残留,不属于悲伤范畴的任何一种,像脸上罩着一层薄得看不清的雾气,有什么渗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要溢了出来,他低下头,额前发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涩涩的:“我不喜欢梨花。”
狭长的影子映在门上被打了个对折。
梨花捏着裙边的手缓缓松了下来,褶皱印子分明。
今天的阳光真是刺眼啊……刺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梨花想。
在被天花板割裂的光线里,一明一暗,世界被划下了一道分界线,女生扶着墙蹒跚地走过拐角,缓缓地在原地蹲了下来,双手捂住眼睛,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酸楚的情绪涌了上来,想在心尖处打了个结,横生拦住,感情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淹没了自己。
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变成了任谁都不能动摇的重要存在。是在日暮黄昏的街道上为她递上手帕的他,是在那雪花纷纷扬扬的小樽将她逗得满面通红的他,是在大雨磅礴的天气里为她撑伞湿了半边肩膀的他……
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
那个重要的优质少年一直被她自欺欺人地强行放在“友人”的位置。明明是那么重要的存在,明明是“友人”都不能概括的关系。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光线被隔绝在厚重的云层之上,整个世界苍白又冰凉。这段美好的感情被搁浅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
少年时的情感最为真挚,同时也是最为不计后果。当你决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