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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忠顺王爷倒是个有先见的; 这么个新鲜玩意一下子就给整个府里都要安上了?我也是好奇王爷怎么就一下寻到你处了?”
贾琏想想道:“这我也不尽知; 许是在忠敬王府瞧见的?”贾琏顿了顿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这也有些奇了; 忠敬王爷带我去那宅院时; 唯有那宅院中都换上了这种窗子,可观瞧忠敬王爷府内,至少是书房前院各处都是没有换的。后来我也曾问过王爷; 王爷说此事怕太惹人眼,于是并没给府里更换。”
史菲儿听了心里更是起疑,这忠敬王爷尚且还顾虑,那忠顺王爷难道一点也不顾虑就换上了?况且还是整府的替换,银钱估且不算,这动静也不小。史菲儿顿顿又问:“琏儿,我再问你,如今忠顺王府的窗户可都换上了?”
贾琏摇了摇头道,“毕竟给王府供货,我自然是倍加小心,而且量又如此之大,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备齐了货,只是才将货送了去,还未装呢。”
史菲儿点点头让丫鬟婆子去给贾琏道茶端点心,借故将众人遣了出去,又招手将贾琏叫到身边,顺手抄起桌上用来压纸的镇纸,走到窗侧,对着那玻璃就是一下,便听“哗啦”一声玻璃碎裂,还飞溅出些许碎片来,贾琏万万没想到贾母会如此,立在一旁目瞪口呆。屋外自然也有丫鬟婆子守着,听见动静忙进了屋。史菲儿挥挥手道:“没什么大事,我一高兴,失手将玻璃窗敲碎了,可惜了糟践了好东西,你们下去吧,过会再进来收拾。”丫鬟婆子面面相觑但都依着贾母之命下去不提。
史菲儿此时回头再瞧贾琏,见其眼圈微红,正瞧着自己。史菲儿走过去低声道:“这玻璃之物最怕磕碰,若是天气骤变也会炸裂。原本这是个稀罕物,如今能做了窗户自然就不会稀罕了。不过做成窗户自然是极好的,透光不透风,但你也瞧见了此物极不耐磕碰。”
贾琏一脸愕然道:“老太太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贾琏又瞧了瞧那扇碎掉的玻璃窗,又看看贾母仍是不明所以。
史菲儿摇摇头道:“这生意中,有能做的,自然也有不能做的。因府内先前诸事,我觉得这忠顺王府的生意还是不做为好。这银子哪家都能赚,也不缺这一家。况且若真是这王爷的书房的玻璃炸裂,且不说伤不伤人,单是惊到了王爷也怕是麻烦。”此时贾琏望着贾母好似略有所悟。史菲儿又道:“况且若是忠敬王府上下都换了这玻璃窗,这忠顺王爷瞧见了换上也可。可偏不是,我且问你,你这窗户如今卖了几户?都是何人所买?为何这忠顺王爷从何得知?”
史菲儿的话,倒是当贾琏哑了言。贾琏急急道:“如今正经并没卖,只是之前有几个朋友瞧见不错,有现成的拿去装了几扇罢了。虽说也是公孙世家,但应和忠顺王府没什么太多瓜葛。听老太太如此一说,我倒是慌了呢。按理我也是先紧着府里用完才会再售,此时做的欠妥当了。如今这窗子都已送了过去,这可怎么是好?”史菲儿皱眉想了想道:“如今或许是我太过谨慎,如此想的多了些。但多小心些总是没错。如今你既然已经将东西送了去,再拿出来已是不能。不如这样,我尚有两刀早年的澄心堂纸,这纸用来是当时为了描摩古画古籍的,极为薄透,对面可照人影,但又极其坚韧,你用此物命人贴在这玻璃之后,或许会损了些光照,但若是外力敲来,玻璃虽会破,有纸能挡这玻璃飞溅,或许不能伤及到人,也算是补救一下。”
贾琏叹道:“本事孙儿考虑欠妥当,却让老太太来给我破费,实不应该。”史菲儿摇摇头,叹道:“这也不能怪你,一来是我觉得此事有异,故而特别小心。也许是自己多想也不一定。但毕竟如今你涉世未深,况且如今再瞧这政局怕是还有一波争斗。如今我们府上瞧着是不错,但在权势人物眼中依旧不过是棋子罢了,虽不至于想摆布就摆布,但保不齐会有人觊觎。况且府上家大业大也怕有任何闪失。故而我会想的多些罢了。”
贾琏听闻此话依旧叹道:“还是我思量欠妥,如今此物想要广销,我也不能一扇窗子就搭一张澄心堂纸去。我再想想定会有主意。”贾琏言闭又转头瞧了瞧贾母这扇坏了的玻璃窗道:“老太太姑且再等几日,我做好了就跟您先换上。”
史菲儿道:“我倒是不急,如今变成如此我已是很喜了。若是安装时,你也去其府上盯着,多叮嘱些,也可做些手脚少装些。毕竟玻璃是个精细的,若是碎了也正常。不过是我们自己亏些罢了。”贾琏点点头算是应了。史菲儿又道:“若是家里族里亲眷来了,瞧见了少不得也是要问,有人喜欢我便帮你都接了单,这样的生意倒是安心。”贾琏又是谢过,史菲儿命丫鬟上来将这玻璃碎片仔细收拾了,又命人去取了澄心堂纸给了贾琏,这才罢了。
仇璃绕着览书阁已经转了三圈了,手里紧张的都微微出了汗。这览书阁临近碑林馆而建,共有三层,馆内藏书过万部。贾府家学的藏书阁虽有不少书,但和这里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了。不过这览书阁是大学士彭泺将家中藏书都捐了出来,而由贾府贾赦帮着建的,据说是给了要娶郡主的贾瑚的贺礼。
仇璃光是想着这些心中的恨又起,凭什么自己如今落到如此田地,而贾府众人却是越来越好!这天下好事都要被他们一府占尽了吗?可自己虽然极恨贾府,但这些年贾府做的事特别是对天下贫寒学子确是实在是好。
家学只要考试得过便能入读,贫寒学子若是成绩拔萃还能免了束脩,若是科举得中还另有奖赏。而边上就有碑林,可拓碑刻,如今又修了这览书阁,准许抄书借阅,这简直是想都不能想的事啊。
可这样的一座宝库若是被毁之一炬,光是这么一想,自己就心疼不已。那彭泺讲学自己也是听过的,如今辞了官,据说是回原籍了。也不知此事和忠顺王爷有没有关系,毕竟上次自己做的事并没有被贾府家学查出来,自己想了半天才想出那个勉强算是两全的法子,贾府家学虽然没受影响,可彭夫子怎么就辞官了呢?听说其回乡时身无长物,两辆马车就走了。留在京里了万余部书据说是其全部家当,这要是真都烧了,不知道彭夫子会不会心痛死。
仇璃又想起那管事的话:“这天干物燥的,走水也是常事,更何况是这破书堆里走水。你带着这长捻香进去,寻个没人的偏僻的角落将这包磷粉都撒到书上,然后再将这香放出来。这事变成了,置于救火等事自不用你管。”
听了这话仇璃恨不得一拳打死那个管事。读书的学子别说是烧书了,就是不小心将书滴了墨点都要心疼半日,而这人却将此事当做儿戏一般。将别人毕生心血和他人眼中的至宝要付之一炬,居然也能说得如此平心静气。
“不过是让你进去放个火,也不至于是这脸色。若是火大了你就当瞧个热闹,若是火小了也不过是损失些书罢了。此事成了,王爷说你昔日的罪过也就消了,另会有赏,这与你不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若是你再玩什么花样……”那管事呵呵笑了笑,转头瞧了瞧站在屋外的仇璃的两个干亲目露凶光看了片刻,又转头对仇璃道:“对了,如今芯官日子过得可滋润呢,你要不要也去与他做个伴。反正府里只喜欢听话的,有点小脾气的王爷也懒得拔刺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吧。”
仇璃又踱步到了览书阁的正门口,正碰见自己同窗喜滋滋从里面出来,见到仇璃笑道:“你怎么才来啊,这好书都被人借了不少了。彭夫子果然是个读过万卷书的。还是咱家学的人有优待,你瞧那旁的书院光是进门就要细问半天,若不是因为此我怕早就借不到心仪的书来抄了。你且快去吧。”仇璃点了点头,目送自己同窗离开,咬了咬牙走进了览书阁。
作者有话要说:史菲儿:若是真用玻璃将忠顺王爷给茬了,也挺有趣的。
巧克力锅巴: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好的满足你这想法。
史菲儿:我就知道你有这主意,你才是看我热闹给我挖坑的人。
巧克力锅巴:对呀!你来咬我呀!
第二百三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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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璃绕着览书阁转了三圈,犹豫颇久后还是走进了院内。虽然没有最后下定主意到底是否按忠顺王府管事的交代去做; 但自己已是拖了数日; 若是今日再不去做此事; 想起那管事上次离去是放的狠话,仇璃心里便是一惊; 自己也不知会是如何个结果。
仇璃略略定了定神,心里稍稍慰济自己,就当是今日入馆先去瞧一瞧吧。毕竟如此大的一座藏书楼自己还没去过呢。迈步进了院门; 因穿着贾府家学的书生袍; 便被引到了另一条通道; 这里便是贾府家学弟子的专用通道,只需领取号码牌、登记、检查一番便可入内了。如此也算是贾府家学弟子的特殊福利; 仅是如此便让不少其它学院的弟子羡慕不已; 毕竟对于他们不仅排队、检查更严格; 而且最重要的是; 时间耽误更久些,时间耽搁的久就意味着自己想借的书可能被旁人捷足先登了。仇璃领了号牌; 又在纸上登记了名姓、地址等; 再走到一旁将随身带的抄本、笔墨等物给检查者查验后; 便可在一旁等待了。
这览书阁实有三层; 一层书可借阅; 里面藏书多为寻常街面书铺可买到的书籍,到不算很珍贵。但数量确是非常大。这样的书则可在一楼直接借阅。登记清楚并交纳五十文便可将书借回家去,等到归还书时; 只要书籍无污破损,这五十文便如数奉还。而这二层楼内的书籍不许外借,只可在阁内阅览或抄摹。这层的书自然便是市面上较少的书籍,不少学子就是专程为了此而来。因览书阁来的人众多,也避免一次进入太多人,所以特得给众人都发了号牌,若是馆内抄书区位置已满,必须得了出来一个才会放进一个去。当然为了避免一抄书便是抄一日的,里面还有巡视,一个时辰便会清场一次。如此已保证的众人都能进入也不会等得太久。置于三层则要单独下了拜帖许可后才可进入。目前不许大众直接登入,不少学子对其内的藏书也是有颇多猜测。但只是叹息不知何时能有机缘去一睹真容。
仇璃瞧着一座自鸣钟直直出神,这钟不大,鎏金的面,面盘上是花鸟画,做的也算是精细,不少学子进入藏书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件稀罕物,都瞧着新鲜,特别是瞧见了那钟报时更是震惊。而负责登记发放号牌的人会不时瞧两眼那钟,在这号牌上记上一笔。仇璃看着这钟渐渐红了眼眶,这钟还是自己父亲书房摆着的东西呢。如今一晃十来年过去了,这钟还在,可自己一家却是家破人亡,自己落得如此田地,自己也从未能给自己父母双亲、奶奶去上过坟祭奠过。其实莫说是要祭奠就是连他们葬在何处自己也不知晓。仇璃越瞧着心里便越是酸楚,越觉得自己一家实在是委屈,原本稍微平息了些的怒火渐渐又蹿起。自鸣钟响了一下,馆内管事的便有人走进去,少时便有几名书生走了出来,管事叫了号牌,仇璃此回也被叫到,便随着几人进了屋。
径直上了二楼,仇璃眼见一排排书架林立,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书。一眼望去甚为壮观。每部书架前或有几人小心捧着书观瞧,又有发现本珍本书喜的不行的,却又不能发出声强忍着抱着书直乐的。仇璃看着众人心里却涌出悲哀之感。这样的一座楼天下读书人求之不得的一座楼要是因自己而毁了,不知道要遭到多少唾骂。仇璃行至一个书架前停住,手指在书上拂过,拿起一册随手翻开,看着书上的字迹工整清楚。仇璃此时已无法想象这样的书籍被焚烧的样子。仇璃不断在这书架间行走,时而停驻、时而阅读。最终一个时辰一过,自己未在抄书本下写下一字,也没有摸过那藏在腰间的那包磷粉,最终被书阁内管事清了出去。
仇璃闷闷回了家,便瞧见自己义父母刚干完农活才回屋喝水休息。其义父见了仇璃回来,脸上有笑忙让其坐下。而义母则是快手快脚地将茶倒上了,捧过来让仇璃喝。仇璃心里一颤,这二人对自己如视己出,但凡有好吃喝都先紧着自己。这样的关怀如今让自己甚是贪恋。毕竟十多年来没受过家人关怀,如今即便自己甚至这两人并非自己家人,但这一年下来,自己已视其为家人无异。可如果自己真的按照忠顺王爷的吩咐做了,他们与自己真的会平安吗?仇璃并不相信。依着忠顺王爷的性格,赶尽杀绝才是正常。可是自己现在又无法将他们妥善安置。仇璃喝着茶竟也落下了泪来。两人看见仇璃落泪,都是一惊忙来询问究竟,以为是其在学堂被夫子训斥或是受了欺负。两人慌了手脚,再一旁只顾劝解,可越是劝解,仇璃便越哭的厉害。许久之后,仇璃抬头道:“明岁本想博个生员,可想到祖籍并不在此地,这寄籍而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