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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其实或许……也不算是完全落了幕吧。
至少坐在椅子上面的陛下正拖着悠长的语调喊他,“知舟——孤今晚算是够给你面子了吧?”
情敌走了,醋坛子也翻了,赵如徽作为一国之君,向来只有别人顺着他的份儿,虽然面对贺知舟时候的例外多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个需要小心哄着的“宝宝”。
“是,知舟非常感谢您的体贴。”贺知舟为了不让他挟恩图报,飞快地在后面又跟了一句话,“天色晚了,陛下觉得饿了吗,要不要来点宵夜?”
赵如徽瘫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他。
贺知舟倒是没怂,他想了想,委婉地换了一种说法,“天色晚了,属下觉得有些饿了,您能不能陪属下用些宵夜?”
要不然说说话也是一种艺术,贺知舟不过是换了一下主次,对于十分会脑补满足自己的赵如徽来说,就活脱脱像是带上了一分撒娇的意味,让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嗯哼哼地就答应了。
“想吃什么?”赵如徽叫来了人,问他。
“牛肉面,您吃吗?”贺知舟问。
赵如徽在吃食上面并不挑,听见贺知舟的要求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道理,挥了挥手就让暗卫下去做了。倒是没有想到今天厨房的效率好像是格外地高,赵如徽刚拿起杯子抿了两口茶水,那暗卫竟然已经端着一个小托盘回来了。
呈给皇帝的菜,自然是最为新鲜顶级的食材,牛肉炖地苏烂,辣油红艳,鸡蛋滑嫩,香菜翠绿,配菜满满地扑了大半碗,光光看着就已经是让人食欲大开。
贺知舟先前心里有事,晚膳都没用多少,现在莫洛的事情初步解决不用他再操心,胃口自然是好了不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小半碗,而相比起他,五脏六腑被醋浸过一遍的赵如徽总共就没吃多少口,十分聊赖地挑着这面条上面靠近根部位置的浅白葱花,和旁边站着的暗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辣油放多了,面条时间煮少了了,鸡蛋不要糖心的,这个葱花也不是刚摘的……孤不是从宫里调了御膳房的厨子来这里?怎么,真的是两天宴会看美人都看傻了,连孤的喜好都不记得了?”
他语气说好不好,说恼怒也不至于,只是多少带着些嫌弃,鸡蛋里面挑骨头。
不过赵如徽原本只是抱怨两句御膳房师傅的不用心,却没想到对面的贺知舟默默减慢了吃面的速度。
赵如徽还以为是他说的影响到了贺知舟的食欲,刚想开口让他不要委屈自己再让御膳房送一份过来,结果这一抬头,倒没见贺知舟有什么表情,反倒是在旁边站着的暗卫疯狂朝着他一顿挤眉弄眼,额头上都沁出了几滴汗。
赵如徽挑着葱花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看碗里的面条又看了看贺知舟,想了想这碗面上的不寻常的速度以及那暗卫刚才的表情,最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抱着壮士断腕的心理,赵如徽又重新看向了这个暗卫甩了个眼神求证,然而事实到底是不如他所期待的那样,那暗卫只沉重地点了点头,断掉了赵如徽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
赵如徽:……
“不过呢,食物本身的味道还是其次的,”赵如徽硬生生打脸改口,他看着贺知舟,用着格外真诚真挚又真心的语气重新开口,“最最重要的还是做菜那个人的心意,只要心意到了,孤就很喜欢。”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样,赵如徽又往自己的嘴|巴里面送了一大口的面条,把嘴|巴撑的满满当当,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说那些嫌弃话的就是他。
倒是贺知舟有些无奈地放下了筷子,“是我的过错,一直没有注意到陛下的这些喜好,不过没关系,您不用勉强自己,我自认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您要是不喜欢,直接让御厨再做一碗就可以了。”
“没有,没有,我真的喜欢的。”赵如徽讪讪摆手,他确实是不怎么挑食,之前和贺知舟在路上连续啃了好几天的干粮都没说什么,在外面的酒楼吃饭也没有这么多毛病,这些要求只是在宫里不用苛求自己被惯出来的而已。然而没有想到,他难得在这些相对的不喜欢上面作了一把想要获得一下贺知舟的关注,就能够这么好巧不巧地捅了马蜂窝。
他倒是不怀疑贺知舟真的不会计较他的吐槽,但这意义不一样啊!这可是贺知舟第一次给他下厨!!主动的!!!
别说味道真的不错,是他鸡蛋里面挑骨头,要是让赵如徽知道这是贺知舟主动给他做的,就算是黑暗料理、巴豆□□他也眼睛不眨地吃了!
觉得自己简直流年不利的陛下捶胸顿足。
知舟难得有这个兴致,万一被他打击地再也没有以后了可怎么办。
赵如徽真是越想越觉得蛋疼。
他想要反悔刚才的话,但又觉得太假,而贺知舟也低头吃面不再理睬他了,赵如徽纠结了好久,还是默默继续往嘴|巴里面塞面条。或许真的是心境的缘故,在知道了这碗面究竟是谁掌厨以后,赵如徽完全没有了之前半点的挑剔,只觉得面鲜入味,口齿生津,没一会儿就全都吃完了。
两只空空的食碗都已经被收了下去,暗卫也遵照赵如徽的命令退了出去,贺知舟没有再提尴尬的夜宵事件,赵如徽就更不会自讨没趣,转而选择用正事过度。
“明天就是宴会的最后一天了,我已经和你师妹商量好了,到时候我会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对她的‘兴趣’,当然,只是一分好感度和一分占有欲。不过这已经是足够了,毕竟这可是个把前朝血脉混杂入大乾皇室的好时机,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定二三十年之后他们就另辟蹊径地成功‘复国’了。”
赵如徽说着还笑了笑,半点也不在意这究竟是多么骇人听闻的可能。
“那他们若就是想要‘名正言顺’呢?”
“那我就敬他们是条汉子。”赵如徽眼睛也不眨地回了一句,在看见贺知舟默默望过来的眼神之后,才轻轻耸了耸肩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管他要用什么方法,将大乾‘尊贵的皇室血脉’里面混杂上自己的,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感,不是更加爽吗?经营腐蚀,最后再一举揭露事实作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岂不是更有冲击力也更有意思?”
赵如徽说的头头是道,贺知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正如他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那个幕后的人只会比我们更加急切。我已经将莫洛的价值提升到了一个最高的点,而莫洛在这个时候反倒是不能够这么快地同意——”
“都说没有人注意过鸿源的真面目?我就偏要用她做那破例的第一人。”
第84章
长达三日的宴会已经结束了,而莫洛还是跟着王孙回了宴会府邸,对于皇帝并没有把她带进宫里面的现况,莫洛面色淡然,倒是还有人比他要更急。
鸿源提出了要见莫洛,而事实上,这是莫洛和鸿源接触以来第一次由鸿源主动提出的会面。莫洛没有理由拒绝,自然是早早地到了地方。
“你是对我先前的命令,有所不满吗?”那声音依旧是藏在屏风的后面,让人听不出喜怒。
“大人何出此言?”
莫洛恭敬地微微弯腰,以表自己的臣服,但不管是从她的语气上面来看,还是从面部神色上面来看,虽算得上是恭敬,但并没有请罪时候的惶恐,相对比来看,就未免显得有些过于敷衍冷淡了。
真正的上位者之道,注重的并不是一味地要威逼属下,鸿源听见莫洛这样的反应,非但阻止了旁边侍卫的怒视,反而语气之中更添几分的缓和。
“莫洛,毕竟你很清楚我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大乾的皇宫之中一直都是我们难以突破的重点,或许你对于我的这一些命令有所反感,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谅解我在见到这样机会时候的急切心理。”
莫洛听出了向来说一不二的鸿源语气里面的让步,这个位高权重的老人的话让她有所沉默,大约在两三息以后,莫洛终究还是微垂了眼眸,对之前自己的态度和先前在宴会之中发生的事情做了些许的解释。
“皇帝对我的兴趣也并没有那么的大,更何况在场的美人如此之多,他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莫洛何必妄自菲薄?”鸿源的声音里面带了些许的笑意,口气和蔼地好像是在劝诫一个没有自信心的晚辈,“你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那么多的美人里面,那赵雍还不是谁都没有看上,反而只和你有了简短的交谈?难道那还不算是另眼相看?”
赵雍是赵如徽真正的名字,作为大乾的子民,虽然不能够直呼皇帝的姓名,但皇帝的本名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作为反逆之臣,直呼皇帝的名字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真正让莫洛凝眸的,却是鸿源明确地说出当时的状况。
要知道,当时陪赵如徽一起游湖赏花的,可只有几个五品以上的大人。所以鸿源混入了大乾高官位置的消息就并不是假象了。只不过,在那当时的二三十位大人里面,却不知他究竟扮作了谁。
莫洛心中暗暗揣测,但是表面却露出了荒谬自嘲的微笑,“他不过和我说了两个字……”
赵如徽在赏花时候正巧遇见了被众多侍女们所拉去游玩的莫洛,他看见了那些福身行礼的女子们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有在经过莫洛的时候,才微微挑眉,居高临下地看了莫洛许久,而后淡淡地开了尊口。
“是你?”
当时莫洛的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再次福身,“陛下万福金安。”然而这时候的赵如徽却又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一样,再次抬起尊步,头也不回会地往前走了。
但这事在莫洛眼里算不上什么,可对于鸿源来说,却已经是让他相当地满意,“这样还不够吗?容颜再美入不了圣眼又有何用,那么多的貌美佳人,皇帝却偏偏注意到了你,难道这还不够吗?他若真的对你不感兴趣,根本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大人,之前不是说要把那现任的礼部尚书王孙拉过来吗?帝王无爱,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而已,若是真的如他所愿,以我这样的身份,弃之如敝屐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以大乾对于‘后宫不得干政’的重视,我们恐怕也得不到什么。与其顾此失彼,王孙这个礼部尚书的分量也已经是不浅了。”
鸿源听完她所说的,却是微顿,稍许的沉默之后,才听到他若有若无的叹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明白我话里面的意思,所以,你这样说究竟是因为真的是这样想的呢?还是因为,你舍不得王孙?”
莫洛抿唇,并没有说话。
“莫洛,感情用事,实乃大忌,更何况之前皇帝在去王孙府邸之后,王孙在他那个赐婚妻子的劝说下的决定你也已经是知晓的了……”鸿源故作叹息,似乎是在为莫洛的痴情所不值,“据我所知,王孙大人对这位正妻十分爱戴敬重,甚至向她承诺过终身不会纳妾。”
在听到了齐氏的名字,和鸿源故作叹息的话语以后,莫洛的神色有少有地变得扭曲又僵硬,愤怒、憎恨和嫉妒让她终于不复先前的游刃有余。她紧紧握拳良久,仿若是狠心下了某种决定一样的抬眼,死死看着面前的那一道屏风,目光之犀利,简直像是能够穿透那厚重的屏风一样。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可以向您保证尽我的全力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稳稳靠坐在太师椅上面的鸿源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微微前倾了身体,语气里面饶有兴味,“你的条件。”
但莫洛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有条有理地对鸿源分析了利弊。
“就如大人您将我送到王孙的身边一样,那齐氏从一开始就是赵如徽身边的大宫女,在皇帝登基以后更是做了好几年的御前宫女,绝对是皇帝的心腹,所以她又何尝不是皇帝用来监视、拉拢王孙的手段呢?她之前就是三品御前尚义,现在身上更有诰命的身份,是皇帝再忠心不过的一条狗,只要有她在,王孙就不可能改变立场。“
鸿源的目光闪了闪,“那么你的意思是……?”
“杀了齐氏!”
“只要杀了她,王孙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政治上,都不会再有后顾之忧,况且……只有在他伤痛到难以自持的时候,我才更好介入,不是吗?”
莫洛面无表情地说着,但语气之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偏执和阴暗。
但看着这样森然的莫洛,鸿源却是哈哈大笑,“很好,果断而又果决,不愧是我看中的莫洛!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在简短的交谈之中达成,莫洛已经离开了,而鸿源却还在那道高高厚厚的屏风下面,悠悠地喝着茶,和来时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的明显笑意。
“大人现在很高兴?”旁边的心腹帮他满上了茶,笑着问他。
“不是高兴,而是叹息。”鸿源的回答十分出乎意料,面对着属下不解的神色,他这才再次笑了笑开口。
“女人终究是成不了大事,当年的‘容梅’是如此,如今的莫洛也是如此,全都被这情情爱爱给绊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