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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wu)醒来瞧枕边人不见了还颇为怨念,后来便也习惯了,还暗暗打过与他一同早起的主意,后来果然多半还是抵不过睡意放弃了的。
应竹这几趟剑路走完,浑身都暖了起来。这时朝阳才自云间冒出半个脑袋,堪堪挂在院墙外的树梢上,他回过头去,正见顾云山倚着门栏看着他,见他收招了,才道:“可以吃啦。”
应竹进得屋去,桌上果真盛好两碗面,香气四溢,面上齐齐整整一丝不苟地码好了青菜菌菇木耳与鸡肉,又剖了半个鹌鹑蛋搁在上边,撒了一把葱花,实在漂亮地很。
顾云山放好了筷子,笑道:“你吃我做的长寿面,我吃你做的刀削,正好!”想了想,又赶忙添了一句,“我听说这长寿面吃的时候不能用筷子夹断,也不能咬断的。”
应竹看着碗里的面,思索片刻,忽道:“可是你一整根做了这么大一碗……”
“对哦……”顾云山一下子也有点懵,犹疑道,“那……那你尽量?”
应竹便笑了起来,道:“好、好,我尽量不噎着!”
顾云山闷闷地应了一声,便不答话,专心去对付刀削面去了。待二人将面条吃完,收拾了碗筷,这便往正厅走去,远远地便嗅见一股奇特的香气。应竹正与云山说着话呢,这香气一提醒,猛地想起了什么,道了一句“糟了”,赶紧找来一枝烧火棍从那烤火炉里将两个乌漆墨黑的小球扒拉出来,形状与香气……倒有些像橘子呢……
“方才一下子忘了。”应竹尴尬地笑了两声,以手试着去碰了碰那烤橘子的表皮。好在这火盆方才已经烧尽,这会儿橘子皮虽然惨烈,但已不烫手了。顾云山未曾见过这种吃法,觉着新奇,问道:“这是橘子?还能这样吃?……这样还能吃?”
应竹将那黑乎乎的橘子皮剥了,便露出里边嫩生生的橘子肉来:“我看你在外边时一身的雪,怕你染上风寒,吃了便不会了。你尝尝看?挺好吃的。”
顾云山在他剥皮时便已嗅见炭火逼出的馨香,见应竹递了一瓣过来,便将脑袋凑过去将那一瓣叼走吃了,这橘子此时已被炭火捂出了几分暖意,软软嫩嫩,橘皮的香气更丝丝缕缕漫进橘子络里,吃起来齿颊留香,与平日的风味截然不同。
“怎么样?”应竹问道。
顾云山伸手取了一瓣橘子,凑到他唇边,道:“你也尝尝。”
应竹便乖顺地将那橘子吃进嘴里,可顾云山的手却并未收回,只在他颊畔磨蹭,看了他一会儿,便捧着他的脸孔亲了过来。
那不过是个温柔的浅吻,橘子清甜的香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浮动。两人挨得极近,几乎呼吸相拂了,顾云山注视着应竹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平湖似的眼底藏着暗流的情绪,在浅浅地碰撞着。
应竹喉咙有些焦渴了起来,伸手揽过顾云山的脖子,悄声问道:“要做吗?”
顾云山以亲吻回答了他的问题,手却往他肩背上揉去,一手拦过膝弯,一发力便将人抱了起来,绕过绘着山水的屏风,将应竹搁在了床上。他这一番动作有些莽撞,将那床上的帘子都蹭散了下来,一线清幽幽的晨光映了进来,直直地劈过应竹的肩膀与腰腹。顾云山将床帘拢好,便见应竹半支起身坐起来,手里还攥着半个橘子,便又分了一半塞进顾云山口中,另一半自己吃了,这才拍了拍手,鼓着腮帮子便将自己衣带解了。他惯来习剑练武,那棉衣虽厚实,可穿着不显臃肿,脱了亦看不出单薄。他将外袍搭在一旁,披着里衣仰头便将发冠解了,这才看了看云山,奇道:“你怎么不脱?”
顾云山正凝眸看他呢,被他一问,想了一下才道:“等你来脱。”
“我过生日还要我来伺候你,来来来,让我看看这扣子怎么解的?”应竹嘴巴上埋怨着,人已经凑了过来,曲着指头往顾云山身上那拂雨冲云袍胸前的圆形暗扣上轻轻一叩,兀自便笑了起来。
“好笑吗?”顾云山也忍不住笑笑,由着他兴致勃勃地翻来覆去琢磨那一颗扣子,手却抚过应竹的发顶,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昨夜做了个梦。”
“什么梦?”应竹停了一下动作,抬眼看他。
“梦见我在真武山上,该也是这时节,你们太白又来了一批人。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同人打听,他们也不晓得你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你是谁……”顾云山的声音平缓极了,像一汪深深的潭水,“你不在,影哥也不在,我就在山上等啊等,又过了一年,你还是没来,又过了一年,你还是没来,等了许多年……我想你怎么会不来找我呢?……该不会是将我给忘了?”
“怎么会呢,除非我死了。”应竹说道。
这恰是顾云山不敢去触及的念头,却被他这样轻易说破,顾云山一时无言,半晌叹了一声,低眸望去,只见他里衣半掩着底下一道狰狞的伤疤,已经数月过去,中间仍泛着脆弱的淡粉,好像稍稍用力便又要裂开似的。
“咦,原来是这里!”这时便听得“咔哒”一声细响,应竹终于将他那暗扣解了,抬起头来,面上带了些许得色,既而手伸进墨色道袍里,沿着肩膀往两边一撩,便令那袍子半披挂在顾云山的臂弯上了。
“你啊……”顾云山无奈笑笑,干脆将那外袍脱了,将应竹按在床上,将那里衣拨开,以手轻轻抚过那条长而凶险的伤疤,脑子里竟反复都是那一日血溅在他面上、漫过他指缝的温度,烫得怕人。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永远失去应竹了。
“云山?”
顾云山“嗯”了一声,俯身去吻他,唇齿纠缠间一遍遍去体会活着与拥有,这该是怎样幸福的感受?就像追逐萤火的小孩儿将它拢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张开指缝去看那微弱的光芒一般,他又以热忱而潮湿的吻履过应竹的肩颈与胸膛,反复舔吮那曾经致命的伤口。
“我希望……你能活很久很久,至少……比我活得更久。”顾云山轻声说道。
新愈的伤最是敏感,顾云山这一番动作,蒸了半面潮红在应竹脸上,应竹以湿润的眼睛看着顾云山,揪了揪他后领,凑上去吻他:“是、我会活很久,同你一起。”说着使力翻了个身,将顾云山按在身下,将这一番动作散下的长发捋到脑后去,另一手去摸床头暗格里的脂膏,道:“我要在上头。”
“好。”顾云山楞了一下,应了下来,想了想,又犹豫道,“那我先去洗个澡……”
应竹却按了一下他肩头,只道:“我洗过了。”说着分开双腿跪坐在顾云山胯间,将那盒润滑所用的东西拧开。
“可我没洗啊……”顾云山嘀咕着,那心中不免惴惴。他这厢想着自己从未雌伏人下,却见应竹脱了裤子,将那脂膏便往他自家谷道送去,一下子竟看得愣了:“……阿竹?”
“嗯?”应竹答应着,微抬起腰身,以一根指头摸索着将脂膏推向深处润开。他自己瞧不见底下情形,顾云山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觉一团心火在胸中骤然燃起,烧得他喉咙都感到一阵焦渴,忍不住伸出手来,将应竹散在肩头胸前的长发挽到背后,又去抚他面颊,拇指抹过湿润的唇瓣,来回抚摩起来。应竹微蹙着眉,显是底下自己弄得不甚顺利,这会儿顾云山的手指蹭来蹭去的,当下便忍不住咬了顾云山一下。顾云山吃痛,面上却笑了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便又凑上去辗转地吻他,既热切又温柔。
应竹自个儿扩张倒不是头一回,他毕竟不喜欢全然被控制,相反,于情事之中,亦如他修习的剑术一般喜于进攻与主动。可自己将顾云山那硬热起的物件吃进去,如今却是头一遭了。他一手扶着顾云山肩膀,将他按回床上,俯下身凑近来,也不晓得是同他说还是同自己说道:“我要来了。”
“好。”顾云山柔声笑道。应竹长长的头发散在顾云山胸膛上,叫他捉了在指间绕了两圈,又帮着去扶他后腰,轻轻揉按。应竹紧绷着唇线轻皱着眉,试了两回,终于得法,待顾云山整根没入,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将额头贴在顾云山的胸膛上。他缓了一会儿,这才动了起来,他那敏感之处说浅不浅,至少手指难以触及,可说深也不深,稍动便要磨蹭过了。明炽的快意自交合之处腾起,应竹以手撑在顾云山身侧,俯身去吻顾云山道:“云山,你感觉可好?”
顾云山抱着他,肌肤相亲时暖热的温度纠缠着密织进每一缕空气,他将吻印在应竹的眉心,轻声道:“很好,阿竹,舒服极了。”
应竹很是高兴,笑起来眼底像是盛了一池粼粼的波光。情炽沉酣之间更多细味,亦唯有此间二人能知晓了。待情事方毕,应竹将那床帘子拉开,便见得明艳的日光将窗外寒枝映在窗上,两只鸟儿落在枝头清鸣,聒碎了这一番妙闲的晨光。顾云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应竹坐在一旁将头发拢了拢,漫声道:“你昨夜做了那么长的梦,想必没有睡好,再睡会吧。今日也没什么事……”说着又笑了起来,回过头来,道,“反正你平日里这时也没起。”
“你也再睡一会嘛。”顾云山伸手拽了一下他衣裳。
“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哄你睡觉吗?”应竹笑他。
顾云山探了半个脑袋在被子外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应竹想了想,叹道:“好、好。”便又钻回被子里。
隔墙车辙行人、小贩叫卖、又有猫轻声细语的叫唤、小孩儿跟着先生一句一句地念书,诸多声音跟着日头渐渐起来,屋里却尽都渐渐不闻了。
END
番外其二 春景
淅淅沥沥了三四日的春雨终于被雾笼云收去了。午间的日光被埋在未散的阴云后头,朦胧地映着郡王府南边那片再无人打理的桃树林。今年杭城的冬走得格外迟,二月将尽,才去了五六分冬寒,将娇俏的绯色星星点点地缀在了枝头上。
花还未开,赏花的人自然没有来,更何况此间埋伏的汉子们皆是一身灰扑扑毫不起眼的衣裳,藏在半人高的衰草丛中,借那生得低矮的桃枝掩着身形与兵刃,唯有一人坐在一颗桃花树后,头上戴了个压低了帽檐的斗笠,敞着胸膛,颈子上挂了串儿兽牙,这会儿随手折了根细嫩的野草把玩,瞧着倒是一派从容的模样。
“大哥!”却见一个瘦小机敏的猫着腰跑过来跪在那人面前,压低了声道:“车已经过了百里荡,往山上去了。大哥当真料事如神,他们果然不敢走落云滩!”
匪首咧嘴笑笑,将嘴里嚼的一根草茎啐了,站起身来佯怒道:“少拍马屁!去,叫那边的兄弟准备收网。”
“好嘞!”探子应了一声,忙起身退去,步子还未迈出几步,却忽地身形一僵,软倒在地。匪首目光一寒,手已按在刀柄上,定睛看去,只见一道人笑吟吟地站在红衣林外的小径旁,手里一颗小石轻轻抛接着。这人一身墨色袍子,背上负着一只白匣,旁边斜逸来一枝含苞的碧桃,将他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孔亦映得有了几分血色。
“哪来的病痨鬼,想坏爷爷的好事!”那匪首骂了声晦气,又心生几分忌惮——这道士是何时来的?他们这么多人在林子里,竟没有一人觉察他的到来!
那道人听见了也不恼,浑不在意地笑笑,却道:“我听说,寒江城有一趟镖车要来,货足,人手却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匪首眯了眯眼睛,道:“怎么,阁下堂堂八荒弟子,也要来趟这淌浑水?”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道士,忽地一笑,道,“你若有意于此,不如与我翻浪坞合作,若事成了,我七你三。”说着从怀中摸了一块铭牌,朝道士掷了过去。
他这一掷带了七八分内力,寻常侠士中了,说不得要被气劲击倒,可这道人却恍若不觉,信手一接,那铭牌便已乖乖落入掌中了。
这是一块粗糙的铁牌,的确是翻浪坞的样式。
“翻浪坞?”道士看了一眼牌子,又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匪首一眼,道,“既是大名鼎鼎的十二连环坞办事,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过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他声音柔和,像是此间幔帐一般的云雾。他伸手拨开身边的桃枝,信步走入红衣林中:“我此来并非为了劫镖,自然没有三七开的说法。不如你们就此退去,我就当作没看见好了。”
“笑话!”匪首目光一厉,不再多言,手中长刀出鞘,却见得一团墨色影子凭空凝在身边,一剑斜挑过来。他早有预料,一腾身便在头顶桃枝上一蹬,长刀如雪,迎头朝那道人劈去。刀势有如山岳将倾,道士却未见半分惊色,匣中长剑自腾空去,不退反进,迎向那匹练似的刀光。那匪首功夫了得,身在空中,却仍能以一种诡异的身姿拧腰避过那道剑气,在旁边枝干上一点,落在了不远处,口中吹了个唿哨,林中埋伏下的二十余人便无声地抖去了伪装,提刀围了过来。
红衣林每隔五步便有一树,是极利于隐蔽的。那道士见他们都现出身来,却仍是成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