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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放在那儿的信封,“它会更有意义。”
信封里放着一张车票和卡片,卡片上只写了四个字——贝尔纳多。
※
时间对妮娜而言已经开始变得错乱,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昼夜不停的亮着,没有挂钟,没有自然光线的照射,更看不到太阳正常的东升西落。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他们提供三餐的时间,和以此推测出来的外面黑衣人换岗的时刻。
时间的流逝会逐渐使人暴躁和恐惧,狭小的空间会让人变得沮丧而绝望。妮娜可以感到近乎所有的负面情感如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剧烈,不受意志的控制。
她开始想起小时候,父母意外离世,被坏人用刀劫持时的害怕,刚到新家庭里的惶恐不安……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小小的缺口,各式各样让人止不住哭泣的事就会纷至沓来。
妮娜很清楚自己在选择什么,在被贝尔纳多劫持的时候,她就了然于胸。只是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她以为自己会逐渐适应,就像以前一样。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会过去!这是个了解他们的机会,我无法一直逃避。
妮娜慢慢蜷缩起来,试图安慰自己,她用手握住胸前的挂坠,小心摩挲着。幸好,手腕上的锁链允许她做出这种简单的动作。
门外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厚重的铁门发出吱呀声,低沉而沙哑。
贝尔纳多笑着半眯起眼眸,走到妮娜面前,蹲下身体,“看来你很适应这里,大多数人即使知道了性命无忧,在时间的折磨下,也会崩溃的大声哭喊,小凤凰。”贝尔纳多勾起嘴角,眼睛里闪出戏谑的笑意。
“你想看到我因恐惧而哭泣?”妮娜微微扬起头,皱起眉角,看向笑得极为天真的贝尔纳多。
她一直觉得惊讶,一个鲜少将人命放在心上的人会有如此纯粹、无杂质的眼睛。
“不,我并不喜欢有人哭泣,也没有这种特殊的嗜好。”贝尔纳多挑了挑眉梢,用手轻轻抚摸着妮娜仍十分光泽的金发,“我更喜欢让人感到恐惧战栗,眼神逐渐涣散,瑟瑟发抖。”
贝尔纳多用手指勾起妮娜脖颈上的挂坠,水滴式的饰品在灯光下闪着光,水滴上方有着小小的凸起。
“总有人会将身上毫不起眼的首饰当作最后的保命符。”贝尔纳多压低声音,如品鉴大师般,用手细细摩挲着挂坠上的纹路,“它很漂亮。”
“谢谢,是我妈妈留下来的。”妮娜扯了扯嘴角,勉强将警戒似的目光从挂坠移开,看向铁门外,“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你们可以解开锁链,即使没有这东西,我也走不到任何地方。”
妮娜扬了扬手,铁制的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不能让贝尔纳多继续盯着那条挂坠。
贝尔纳多松开托住挂坠的手,扯了扯地上的锁链,“它会给你心理压力,让你觉得像阶下囚一样,无法逃脱,很好的体验不是吗?……我本想把它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贝尔纳多忽地皱起眉头,墨绿色的眼中蒙上一层阴霾,又如同孩子变脸般,突然多云转晴,弯了弯嘴角,向妮娜露出笑容。
“要玩游戏吗,小凤凰?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无论什么,……包括杀了这个组织的幕后黑手。”贝尔纳多放轻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喃喃低语。
妮娜震惊的瞪大眼眸,一股森然的冷意从脊背直窜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起冷颤,如果贝尔纳多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未免太过可怕。
“‘逃出生天’这个游戏的名字,机会只有一次,小凤凰。”
“我很难相信你的话,贝尔纳多,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去进行‘赌博’?”妮娜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她曾无数次在威尔逊教授脸上见过这样嘲讽的笑容,冰冷至极。
不过,她的演绎大概不及教授的万分之一。
“哦?你是想让我证明?”贝尔纳多轻挑起眉梢,半眯起眼眸,脸上仍是一片温和。
“我只想知道我是否值得冒这个风险。”妮娜眨了眨眼,暗地握紧了满是冷汗的手,在现在的状况下,如果真的只是“逃出生天”,她未尝不是最有胜算的人。
“不听听输的后果吗?”
“或许知道了,我就会对它毫无兴趣,希望你不会把无关的人牵涉其中,贝尔纳多。”妮娜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她甚至有种在偷妖精的钱币的感觉。
“当然,不会有无关的人,只是我们之间的游戏。”贝尔纳多偏了偏头,笑着说,“你可以询问你想知道的问题,只有一个,小凤凰,我乐意给你两天思考的时间。”
“你们留在伦敦最终的目的。”妮娜叫住了打算转身离开的贝尔纳多。
“不问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或是其他的吗?”贝尔纳多收回迈出的脚步,戏谑地看向妮娜。
妮娜耸了耸肩,坦然地说:“与其他相比,我更关心我的祖国,我几乎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里。”
“无聊的同情心”贝尔纳多无趣的垂下眼角,走到妮娜身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不过,你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不久之后……英国首相逝世的信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不知道随后的国葬仪式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妮娜惊愣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贝尔纳多的目光仿佛在看洪水猛兽一样。
“你在开玩笑?首相先生正直壮年,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远程射杀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你在套我的话,小凤凰。”贝尔纳多抿了抿嘴角,低笑出声,“看来它对你很重要,那么,我们的游戏就从现在开始。
通往目的地的车票,我会在那里给你留个小迷题,解开的话,就算你赢,不要违反规则,小凤凰。”
“good luck,你会喜欢那个地方。”贝尔纳多加深了嘴角的笑容,转身走到铁门前,忽然向妮娜挥了挥手。
“你知道你们的职责。”贝尔纳多停在其中一个守卫面前,用手理了理他衬衣的领带,“她很重要,不要让她逃跑,防止她自杀,她的生命就是你们的生命,……安朵斯应该告诫过你们这些。”
“是的,先生。”守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僵直着身体,两眼紧盯向前方,他甚至不敢垂下头去看贝尔纳多的手指。
可那双手仍要命似的整理着他的领带。
“放轻松,我又不会吃了你。”贝尔纳多声音里带出愉快的笑声,看向守卫的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墨绿色的眼睛里隐约透露出红光。
在贝尔纳多离开后良久,守卫才从恐惧中回过神,衣服的背面已被冷汗打湿。
“……看你那胆小的样子,该不会吓得尿了裤子。”另一个守卫幸灾乐祸的嘲笑着,紧绷的面部肌肉在贝尔纳多离开后才开始有了知觉,若是贝尔纳多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忍不住打哆嗦。
“滚蛋,下次换你来!他若不是贝尔纳多,我可真忍不住……”守卫说着露出下流的笑容,可一想到贝尔纳多的手段,他只好敛起笑意,将一脑子龌龊的想法收回去。
“时间到了,你去拿晚饭,再过几个小时乔治他们就来换班。”
另一个守卫离开前忍不住骂上几句,他前几天倒还见看见贝尔纳多将一个男孩带回房间,不一会儿那个男孩就死在里面,被人蒙着白布抬了出来。
守卫没敢再多想,匆匆上了电梯,片刻后,才端着晚饭下来,他打开铁门,将单独一份端到妮娜面前。
“他将你们吓得不轻,可对你们而言,他应该只是个孩子。”妮娜抬头看向守卫,漫不经心地说,她甚至拿起托盘里的汤碗,稍微喝了一口。
守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一番,他脾气一向不大好,尤其被别人戳到了痛处。
守卫变了变脸色,“五年前他就是那副样子,小姐,没有丝毫变化,见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守卫说着,正要离开时,他忽然僵在原地,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钟机械似的转过头,向同伴大喊:“里尔!快过来!里尔!”
那名叫做里尔的守卫神情一变,急忙推开铁门冲了进来,“她怎么了?”里尔看向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妮娜,地面上洒着汤水,碗骨碌骨碌的滚动着,他觉得一股寒意直窜上头部。
“她刚刚喝了那个东西,我们需要把她送到医院。”守卫急忙把妮娜从地上抱起来,不知道是妮娜在浑身抽搐,还是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手很快濡湿一片,连背后也冷飕飕的。
“她或许是在装病,本,冷静下来,你他/妈的冷静下来!”里尔大声喊道,这里仅是个废弃工厂,除了贝尔纳多偶尔会过来,及每天来送饭的人,他们几乎见不到其他的人。
“装病!你的眼瞎了吗,里尔?你看看这些血。”本颤抖着手,想要将不断从妮娜口中淌出的血抹掉,“她死了,我们谁也活不成。”
妮娜将两人激烈的争执声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意识还很清楚,只是对身体失去了控制力,四肢不再受意识支配,眼皮好像如千斤重般。
除了贝尔纳多,不会有人干出这种事来。
游戏已经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度假小城(一)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趟洗手间。”里尔解开衬衣最上面的领子,露出精瘦的锁骨,医院里的气氛让他有些憋得难受,“我很快就回来,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里尔紧绷着脸说,两条漆黑的眉毛皱成一团,为了以防万一,里尔推开门向病房里瞧了瞧。
“嘿,你就别担心了……”本笑着拍了拍里尔的肩膀,也将头探进病房内,“有我在这里守着,你还怕个女孩跑走。”
两人离病床较远,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形轮廓,在白色病床的上方是金色的头发,身体其余的部位都掩藏在被子下,没有外人靠近这间病房,床上的人显然只能是妮娜·罗伯茨。
“这下你总该放心吧。”本有些揶揄地说。
“我进去看看。”里尔一边说,一边推门走进病房,浅色的眼睛紧盯着病床上的人,余光却看向了开出一条缝隙的窗户。
凉爽的风顺着缝隙鼓入,白色的窗帘被吹得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闷热的病房里顿时有一股凉意。
里尔记得自己并未打开过窗户,而病床上那个女人被注射了麻醉剂,想要打开窗户也是近乎不可能的。
想法飞速从脑海中闪过,里尔走到床边,当确认躺在床上的确实是妮娜·罗伯茨本人后,压在里尔心上的巨石终于移开。
他确实松了口气,只要妮娜活着并且仍在他们手里,他和本的性命就能保住。他心里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尽管他从未真的看见过贝尔纳多和安朵斯动手杀人。
或许等到他见到的那一天,性命已经早已不是自己的。
里尔转过身正要离开,像在瞬间停止的齿轮一样,猛然止住了脚步,他看见站在门侧的本和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一个穿着夹克衫,带着口罩的瘦高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入了病房,他站在本的身后,手里拿着枪,黑漆漆的枪口正抵在本的脑袋上。
而他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硬梆梆的枪口同样抵在他的腰间,能从这个角度拔枪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罗伯茨小姐”里尔试探着问,抵在背后的枪正慢慢上移,随即有一股推力迫使他向前趔趄了两步。
“你的罗伯茨小姐已经走了,小子,祝你好运。”
里尔尚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颈部便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妮娜”从床上走下来,用脚踹了踹躺在地上的里尔,向站在门侧的瘦高男人比了比手势后,用手一把摘下头上的金色假发,露出黑色的短发。
“走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算时间,凯特也该领着那个女孩到渡口。”
※
妮娜双手被人麻绳反绑着,车厢内响着震天的摇滚乐,凯特兴致极高地随着音乐打着拍子,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幸好这附近荒无人烟,很少有车迎面驶来。
“说起来他是你男朋友吗?”凯特兴致极高,他忽然调低音量,大声说。
“他是谁?”妮娜微微侧了侧头,不得不拔高声音。
“一个金色短发的小子,看样子要比不少女人都漂亮,你不认识?”凯特忽然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妮娜。
妮娜眨了眨眼,知道凯特说的是贝尔纳多,令她不解的是,更加熟悉贝尔纳多的不该是眼前这个人吗,他们费了不少力气,只为将她从医院里带出来。
凯特像是透过妮娜困惑的表情,明白了些什么,满不在乎地耸肩说:“你也不认识他,哦,没关系,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前面就是渡口了。”
凯特一边说着,一边将车熄火,打开车门绕到后面车座上,给妮娜松绑,“他让我把你带到这里,你会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
妮娜点点头,活动一番有些酸麻的手,深色的眼睛顺着车前窗户望去,一艘蓝白相间的船正停在渡口。
她想起口袋里还有张车票,看样子是用不到了。
妮娜从车上出来,打量似的向四周望了望,这是个荒凉、人迹罕至的渡口,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凯特仿佛真的仅是将她送到渡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