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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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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正是灿烂,耳朵突然绕来一阵乐声,荡气回肠地回响在这层峦叠翠的山中,越久越是响亮,越久越是悠然,仿佛有好几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虽然混乱,却是撩人心术。我脑中灵光一闪,眼眸突地一亮,兴奋地看向一旁的书呆子:“书呆,你听到了没?是乐声。”

书呆子眉头一皱,无谓道:“不过是这寨中的人在自娱自乐罢了。”

“笨蛋,”我猛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翻翻白眼道,“你有没有看过《七巧通音》?”那是朝祈的一本匠书,里面有阐述过许多器物的制作之法,在安府书院里曾有见过一次,当时因为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留心。

“……看过。”书呆子一脸疑惑。

“会不会做琴,就是那十九根弦的那种?”我眼眸越发地亮。

“……略知一二……喂,你带我去哪?!!”

“笨蛋!”

月色笼上之时,落冥寨东北的小角落里,还不时传出细碎的说话声。

我鄙夷地看了书呆子一眼,闷闷道:“呆子,你会不会的啊?”

纵然是秋天的夜晚,凉风泛起丝丝清波荡漾,却还是挡不住书呆子额际微淌的细汗,他的手下,一片桃木零碎,马尾参差,身上也是一片狼狈。我再度质疑一声:“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只会记不会用。不会就不要强求,本姑娘今天剪马尾巴很辛苦的,别浪费了啊。”

书呆子脸色微抬,细长的眸子里盛满泠人的月色,微哼一声,继续低头工作。我坐上一旁的小竹椅,撑着下巴看他那笨拙的动作。真是书呆子呢……

呆子静默半响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跟那家伙要?这些天来你不是要什么他便会给什么吗?”他说的是那个斗笠男人。

“笨蛋呢,”我给他一个爆栗,“也不用你那读书的脑袋想一想,这种山郊野地的,寨里这些天来我就没见过一个女子,会有这东西吗?”

书呆子自觉理亏,低头坚持。

也不知邰州那边如何了。山间明净的月光透过晚雾,映在我抬头仰望的眼上,举目处深峰峻谷,我的眼神凌于云雾之上,遥遥的看了出去,直到头顶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遮住了月光。

我叠起心事,施礼下去:“皇……大叔。”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让我改唤他大叔。

书呆子听到我的声音,抬眸便撞上皇上平和的眼神,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施礼。

皇上摆了摆手,视线转过书呆子手上的桃木,一丝疑惑转上来随即又逝去,淡淡道:“在做琴?”

我和书呆齐齐点头。

“会?”这话问的是我。

“略知一二。”

“琴不是这样做的。”

皇上的视线转到地上那一堆破败的桃木上,月色下他的眼中一片澄澈而毫无压力,他一撩衣袖:“让朕来。”

书呆子一愣随即挡上:“主子不可。”

“你不相信朕会?”

“不……”

皇上不置一言,径直蹲身埋头进一堆桃木中。书呆子还想再阻止,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圣旨你敢抗?”

“……这,”书呆子一脸惊讶。

真是书呆子,这皇上是天下的主儿,难道还会为了一把琴屈就?

第四十四章 身陷落冥(下)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泠泠如山般硬实的桃木琴暗笼了月色,我将手置于琴弦上轻轻一勾,清脆如水般的弦音应声而出。皇上静静立于阶上,仰头望向月色的迷茫,眼里却仿佛透过了月光看向另一个人,那人俏然立于月上,抬眸浅笑,恍若天女。

“朕当年便曾为她做过两把琴,之一唤“天宁”,之二唤“天穆”。”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月色徐徐荡天在这寂寥的空气中,我坐在石阶上悠声问道:“是冷皇后娘娘吗?”

皇上垂眸微闭,点头又道:“朕还记得当年,朕还只是皇子,也是这般私访江南,那时朕和楚湛都还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自侍武功出众,出门时从来都不带侍卫。那一日,却遭了敌手,朕受了伤,楚湛背着受伤而几度昏迷的朕,逃到山里,丛丛绿林中,那琴声缠绵而幽怨,仿佛是龙女泣诉,那曲《湖光秋月》让朕的心神也因此一震,便没有错过那般的美景。她垂眸抚琴,月下恍若是凌尘下凡的神女,美得脱俗,美得绝尘……”皇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若陷入了自己沉思的那方天地中,月下身影冷寂,孤影无双。

《湖光秋月》?

安凤嫣说:“为什么不弹你爹最爱的《湖光秋月》,教过你多少遍了,要弹你爹最喜欢的《湖光秋月》。”

楚妃说:“我真是糊涂,这天下就有两人会奏这首曲子,一个走了,还有一个自会是她。”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我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我真傻,早该猜到,楚湛镇留业城后,能出现在后宫里的男人仅皇上一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吗?安心,安羿的女儿,竟然会是这般不同。那锁儿,难道真是……我抬眸审视着眼前这个号令天下的男人,他,会是将安心带走的人吗?

书呆子拱手上阶,严肃道:“皇上,忧愁伤身。”皇上大手一挥,书呆子只得住了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却突地夹杂了些许怒气:“你们这些臣子,一边老说忧愁伤身忧愁伤身,一边又不住地说后宫虚设,让朕立后立后,难道那凤清宫没个个人这朝祈就要倒了吗?”

书呆子略地一愣,头垂得更低:“皇上怨罪。”

我叠了心事,眼中映上落下树梢的月色,继续问道:“皇后娘娘她……救了皇上吗?”

“是,”皇上眼眸未开,悠悠接道,“我和楚湛在她住的院子里呆了一个月,仅那一个月,就足够让朕知道,朕此生真爱唯她一人。楚湛他也爱上了她身边的一个女子,本以为这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想到……”

“那个女子爱的却是皇上您。”

月色霎时冷了几分,皇上落寞的眼神牢牢定在了我的脸上,沉寂的气流绕在其中,缠绕得我有点难以呼吸。皇上静静看我一眼,眼里暗潮涌动:“你如何会知?”

我低低一笑,轻抚琴弦:“皇上,宜家心中有一人,之于冷皇后对您一样的意味,他名唤安羿,便是那女子的儿子,他的父亲,便是楚湛将军。”我顿一顿,毫不意外地看到皇上脸上惊异的表情,继续道:“那女子出宫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女儿,我想皇上您……应该比宜家更清楚她是谁的血脉。”我蛾眉淡扫过境,能让一个母亲发疯的女儿,必是因为那个女儿,是她和最爱的人的结晶吧。

月光低远,在落冥寨上暗入西山,夜半的长空下大地模糊了轮廓,寂寞的空旷弥散在四周,显出一股清晰的凄凉。眼前的锦袍抖了抖,迎风飘立半空,显出一股无边的气势:“她怀了孩子?”

“是,”我笑如月色,再道,“不过还未满周岁便失踪了。”看来这皇上真的不知道呢,那截走安心的,又会是谁?而那人,又会是给安羿下毒的人吗?迷雾越来越浓,事实如若近在咫尺却又霎时远在天涯。

“朕……这辈子欠了她们太多,皇后的,安凤嫣的,朕已经一辈子都还不了……”皇上看我一眼:“她……还好吗?”

我抬起如霜露般冰冷的笑:“不好。”一人疯了,一人死了,还有一人……哑了,这还能叫好了吗?

晴朗了大半日的天,过了下午便隐隐堆起阴云,北风骤地怒吼起来,卷着阶前残叶扫荡而过,身上的绣衣禁不住冷风的侵袭,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颓然地倒在琴上,无奈地任北风卷起我肩上的长发,飘若黑幕,有阴冷的空气中扬起一抹骇人的气息。书呆子淡焦躁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宜家姑娘,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弹琴,你究竟想干嘛?”

真是笨蛋!我狠狠白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书呆子不依不挠,伸手便要抬起我的琴,我使劲按下瞪他一眼:“白痴,你干嘛?”

“你才白痴,快下雨了没看到吗?”书呆子脱口骂道。

咦咦?这书呆子会骂人了?真是可喜可贺。我露出一抹灿烂如风的微笑:“书呆子有进步哟,才这几天便——”

风吹草扬,山谷中骤然回起一道破空的长声,同样的石阶上,我再度兴奋地对着书呆子尖叫:“呆子,你听到了吗?”

“什么?”呆子这回犯糊涂了。

笨蛋!我再给他一个爆栗:“琶琵声啊!”

笨蛋用他的笨蛋听觉静听半响,猛地也是眼前一亮:“真是琵琶声。”

我再给他一个爆栗:“快,快回去保护皇上。救兵来了。”

书呆子脸上疑惑如空中阴沉的云,呆愣着没动。被我剁脚一推,他方才醒悟过来,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回身望向那苍茫的高山,听着耳中那悠扬的琵琶声已越见清晰,缠绕着北风呼啸而来,灌在心上身底,低低悦耳。时如同玉湘江上春天的清流,时如安府湖内平漾无波的涟漪,时又如大江东去浪滔尽的壮丽,却都敌不过我心中的那一阵欣喜。

虽然这琵琶声不似平日里的那般温柔,其中还带着一丝冷洌如同杀气般气息,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天下能弹此琵琶声的人,唯有锁儿一人,那是锁儿的琵琶声,有锁儿在,秦先生必定也在,还有楚桐。这山中群山密布,琴声能荡在这山谷久而不绝,运气好的话还会飘出谷外,他们果然被我的琴声引来了。

大风持续呼啸而过,从寨子的另一头隐隐传来淡淡的笛声,萦绕着狂飞的树枝,初听还未觉不对,直到那笛音逐渐清晰,我的脑海中顿时一滞,这是……失魂音。失魂音,用于控制中失魂咒者,中者,唯吹音者命是从。一丝慌乱从心底泛上,漫过我的四肢,锁儿她……

果然,锁儿的琵琶声在接到那笛音时略微一顿,滞音不前,正在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之时,琵琶声却突地一转,苍茫热烈起来,竟无端让我想起了高原上的热情儿女,那甘洌的美酒,盛装的美人。笛音仿佛也被这突来的反击吓了一跳,也跟着跳了乐度,如狂风骤静般浓厚深沉起来,沉无一丝月色中的黑夜,在这呼啸的冷风中,在这阴沉的天空下,竟然凭空骇出满声恐怖。琵琶好似也有一丝恐惧之感,音调骤然低下,气势减缓了不少。我心下一沉,摆正手里抱着的木琴,努力回忆起刚刚琵琶声时的节奏。一声脆响,清脆如泉般的琴音加入了阵营。

琵琶音又骤如寒风又高扬了起来,那乐声略带轻快,透出了一丝隐含不住的欣喜。在安府的那几个月里,我和锁儿不时有过合奏,如同我能听出她的琵琶声一样,她必也能准确地分辨出我的琴音。知琴知乐知声,如今唯我与锁儿矣。

琴音袅袅,不绝如缕,琶琶声续,千言出。我必竟不黯多少乐理,力度渐缓,心口无端涌上一股戾气,笛声悠悠转眸,回身猛地向我袭来,狂风肆虐出胸中一股腥气,笛音形不似见,如狼般的利爪朝我重重一击,鲜血应声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琴上,化作彼岸花般妖娆的美。

耳边的笛音和琵琶声还在空中交接,我捂住心口,抬眸望向阴沉的天空,狂风卷,萤草啸,四面乐声喧嚣,已有厚重雨丝漫来,暴雨将至。这样下去,锁儿再过不久便会被反噬。眼前挥之不去浓稠的感觉,阴冷浸入骨髓,我急急起身循着笛声的方向,陡地看到身后正向这边走来的两人,秋雨落了他们满襟。我冲过去将琴交到书呆怀里,蒙蒙雨滴中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夹在风声中烈道:“你受伤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便转身便循着笛音的方向而去。这落冥寨占地颇大,人又不多,那个斗笠男人有吩咐过这寨子里的人不能随便接近这边,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经常能看见几个人,这样的安排却成为了我此时最好的助力。笛音渐行渐近,我按下胸中又涌上的一丝腥气,一头扎进山中的密林中。

雨丝打在林中的绿叶上,汇成了一股股潺潺的溪流,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额际的发已经打了个湿,缕缕贴在我的面颊上,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湿透,眼前的树丛却还是如刚刚进来的一样,让我辩不清东南西北。大雨倾注而下,覆在眼前的雨帘上突然蒙上一个黑影,我抬手挥掉脸上的雨水,方要开口。对方口中的的笛声却骤然停住,万物俱静时,世界回响的,只有滂沱的雨声。我心中蓦然一松,只到这笛声不响,锁儿便没有危险。

斗笠男人与我之间隔了重重雨帘,一片模糊中,我只依稀看清他头上飘扬的黑纱,仿佛没有沾湿丁点湿意般,在风中划出飘渺的弧度。黑暗像魔鬼一样把整个世界吞噬掉,闪电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眼前只见刀光一闪,我闪身避开一招,刀光又如鬼魅般地跟上来,天地间忽明忽暗,我躲避不及,正正落入那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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