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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耳挠腮想问清楚的张宗琥听到张焘开口的时候本来不太在意,一听内容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几位都是你在美国交的朋友?”
“是啊。”张宗瑞很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就沉默下去,看着甚至不想再多说什么。
张焘略皱了皱眉,“是你的同学还是——”
张宗瑞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朋友。”
“在哪里认识的?”
这时候时楚微微一笑,“我们是生死之交。”
张焘这才惊讶了,随即失笑,“这又从何说起?”
既然张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倒也不需要太注意,夏琳语声清脆,“在美国的时候,狙击枪再加上扫射的机枪,哦,当时那地方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呢,我们也算是和瑞哥同生共死过了呢,是不是瑞哥。“
她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这话说得声音很动听,照理内容怎么都不会招人讨厌,可是一听这内容,厅内立刻鸦雀无声。
忽然,白丽晴抬起头来,娇怯地问:“……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你呢,听着好可怕,是不是、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这话里甚至透着几分天真,所有人听了却恨不得翻个白眼。
明明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好不好。
张宗瑞忽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而且有种别样的真诚,“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几乎从没得罪过人,我以前念的是教会学校,学校的规矩也很严格,我们对上帝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心中绝不会存有恶意。”
时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神圣到几乎像是站在圣坛上,真有一手。
“原本不想在餐桌上说这个,我在国外遭遇了好几次刺杀,不止一次,美国的警方认为是买凶杀人,建议我暂时不要回国,由警方来保护我的安全,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得不回来。”
刘美珍的眼神已经由陌生转为关怀,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孙子,听到他遭遇了几次刺杀,这个心软的老人立刻对张宗瑞生出了同情怜悯,而且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比她以前碰到的那些神父瞧着还要亲和一些呢。
“什么疑问?”她声音柔和地问。
张宗瑞轻轻叹了口气,“刺杀是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之后开始的。”
张焘也忍不住了,“什么陌生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
“电话里说……”张宗瑞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是爸爸唯一的儿子,所以有人不会让我活着回国。”
话音一落,刚好在上菜的一个小姑娘手马上哆嗦了一下,要放在张宗瑞前面的盘子没拿稳,直接“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
张宗瑞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时楚悄悄缩回去的手,知道配合默契的时楚暗地里动了手脚。
自从夏琳从植物那里得到了这么一条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他们就决定了在餐桌上的这一幕,现在看来,收效很不错啊。
白丽晴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张宗瑜也有一瞬的惊慌,虽然很快镇定下来,但这会儿桌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母子看,稍微有不对肯定逃不过某些人的眼睛。
……当年白丽晴是大着肚子嫁进张家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张宗瑜其实并不是张福的儿子,而是别人的。
“你胡说!”白丽晴猛然间站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胡说!”
张宗瑞似乎有些歉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一个电话,我不敢确认什么,但确实是那之后,我遭遇了好几次……死里逃生。”
张焘早年是白手起家的,刘美珍甚至最初只是个农村妇女,她最骄傲的就是生了四个儿子,个个是人中龙凤,就算老三老四淘了些,也不是完全不成器。
这对夫妻其实很重视子孙,即便是将张宗瑞扔在国外不闻不问,这么多年金钱上却从没短缺过他。
这种重视有个前提,“张家的子孙”。
张焘的脸色不大好看,恰好在这时,张明珠惊声尖叫起来,“欢欢!”
她是张康和在张家多年的张阿姨独女于爱琴的独女,一向娇惯得很,不过刘美珍很喜欢她,连张焘都愿意纵容她,别人当然更不好说什么。
张家的第三代男孩儿多,女孩儿少,所以女孩儿反而倒十分娇养。
张明珠叫的是刘美珍养的一条贵宾犬的名字,刚刚它明明还趴在地毯上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桌子旁边,正在啃刚刚摔在地上的盘子里的食物。
当然,引起张明珠惊叫的原因不是狗来偷吃,而是偷吃的这条狗……开始浑身抽搐呕吐不止!
大家都顾不得吃饭,赶紧站起来看过去的时候,这条叫“欢欢”的狗已经出现出现了明显的中毒迹象。
“快送医院!”刘美珍急了,她平时还是很喜欢这条狗的。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兵荒马乱起来,狗被紧急送去了宠物医院,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后怕。
“让唐医生赶紧来一下。”张焘整张脸都阴沉沉的。
唐医生是张家的家庭医生,赶过来的速度很快,他经过简单的检查,很快得出了结论,张宗瑞的那盘食物被下了毒,氰化物,如果他吃了,肯定有生命危险,因为狗只吃了一点点,也许还有救。
但是,其他人的餐盘里都是没问题的。
所有人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的同时,又看了看张宗瑞,这回是真情实感地怜悯了。
“小苗呢?”张焘几乎可以说是勃然大怒。
张阿姨脸色发青,“我去厨房看了,没找到她。”
“啊——”一个帮佣的尖叫声传来,等大家脚步纷乱地跑过去时,就看到给他们准备晚餐的小苗正倒在厨房后边的仓库门口,地上鲜血蔓延,唐医生快步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脖颈然后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
时楚伸头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气。
又死了一个了,这个任务……还真容易死人。
第106章 豪门风云
哪怕是自问见多识广的张焘,也没到淡看生死的地步,小苗在他家主管厨房五六年了,做的菜很符合他的口味,多少也有点感情。
尤其是张阿姨,和小苗的感情很好。
小苗其实并不小,也有三四十岁了,早年在大的连锁餐厅里面做过,但是那样的餐厅里更倾向于用男性的主厨,她就索性退出来了,到张家一做就是好几年,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报警吧?”不知道是谁不安地说了一句。
张家几十年前开始暴富,到现在都第三代了,老大张宗珵都结了婚,说不定要出第四代,不说有多少底蕴吧,也不算是新兴的暴发户,还是有些关系人脉在的。
但是出了人命案,不仅仅是他们家的人目击了,家里请的帮佣探头探脑的也有那么几个,想瞒也是不可能的。
时楚皱着眉,看向面前的凶案现场,然后朝着夏琳看去。
这个地方旁边可是有植物的,照理夏琳应该能得到一些信息。
夏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们五个人本来在任务中就能相互联系,在别人看来她没开口,事实上她已经告诉他们:“下手的那人经常来张家,这个厨师认识他。”
“厨师怎么称呼他?”张宗瑞问。
“秦律师。”
张宗瑞立刻皱起了眉,“你是说秦律师?”
“怎么了?”
张宗瑞简直想冷笑,“当初一力支持我回国打电话亲自让我回来的就是这位秦律师。”
索尔淡淡说:“有点意思。”
这张家的水,好像还挺深的,完全不像是个寻常暴富的家族。
“今天天气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张焘闭了闭眼睛说。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
让人回去休息,可不是真的休息,大家回到会客室里,各自坐在沙发上,气氛凝滞。
等公安来了之后,还有得折腾呢,肯定要找他们问话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家都有一桌子的目击证人,几乎没有作案的可能。
但这并不能安慰他们被刺激到的情绪,反而所有人都显得很不安。
连家里都不安全了,心中怎么可能安定得下来?
只坐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开始偷眼瞧白丽晴和张宗瑜。
没办法,之前张宗瑞刚爆了那么劲爆的料,话音才刚落呢,就发现他的饭菜被下了毒,致命的氰化物,等到去找小苗,小苗那么碰巧就死了……怎么看都和这对母子有关系吧。
白丽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正在低声哭泣,张宗瑜在一旁安慰她,眼神却到底泄露了些许不安。
张宗瑜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学生,到底没那么老练沉稳。
张焘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刘美珍却没他那么稳得住,她也一直在打量张宗瑜,越看越觉得他不像是他们老张家的孩子。不是她吹,他们老张家的男孩儿女孩儿个个都长得好看,不说其他,看看宗瑞这孩子长得多标志,宗瑜身为他的弟弟,怎么也要有几分像吧?偏偏这俩孩子半点儿都不像。
刘美珍看了一眼张焘,有心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因为心里已经存了怀疑,她看那对母子真是百般不顺眼。
再想起早逝的儿子,更是气得憋闷。
他家二儿子多优秀的人啊,给这么个什么都不怎么样的女人戴了绿帽子,这真是要气死个人。
出了人命案,警察来的速度很快,做了基本的现场检查之后,法医将尸体带走,立刻有刑侦科的来盘问他们。张家的人多,又是分开问的,这时间就有点久,折腾完了都快天亮了,大家都又累又饿,一顿饭没吃得饱,一晚上没睡,这不累才奇怪。
这问完了还不算完,公安们在了解到张宗瑞身上发生的事之后,知道这事儿要以他为中心调查,尤其刺杀从美国就开始了,这多不寻常。
“队长,更不寻常的不是这小子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连根汗毛都没掉?”刑侦科一个小年轻忍不住说。
听说在国外那两场直接是枪战啊,都带扫射的,他愣是一点皮都没擦破,这都有点儿玄幻了好吗?
“别说,回国后已经两场了,那场车祸也很严重,死了个司机,还有个现在还在医院,他和他那几个朋友一点儿事都没有。”
“听说这家伙在国外念了十几年的神学,真是有点儿邪门啊。”
队长直接一巴掌拍在他们的脑袋上,“够了啊,咱们都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
“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不开玩笑了,赶紧干活儿,小李,你们两个去查一下这个白丽珍的社会关系,既然张家的人说了她的孩子很可能不是张家的,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针对张宗瑞的袭击事件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上张家没有嫌疑吗?”
“当然有,张家在北京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富贵人家,但要说买凶杀人,他们家还真不是人人有这个胆子,他家的人际关系也可以查一查。这也是条路子,先动起来。”
刑侦科的公安大多经验丰富,别看是查那位司机和这个厨子的凶杀案,要抓到凶手却还是要着眼在张家人的身上。
这两个人,不过是无辜受到牵连而已,反倒是被攻击的中心人物至今毫发无伤。
“队长,要不要派人保护那个张宗瑞?”
“当然要,不出意外的话,对方还是会对他动手。”
毕竟目标还没达成。
“他住在那个张家大宅里,不是很好盯梢啊。”
张家的房子太大,他们从外边儿根本见不着人。
“回头我和张家交涉一下看看,还是需要建议张宗瑞接受局子里的保护的。”
这时候,张焘正单独把张宗瑞叫到书房说话,其他人虽然十分好奇,却也不敢真的跟过去偷听。
“宗瑞,你实话和我说,你那几个朋友都是什么来历。”张焘人老成精,张阿姨对那几个年轻人的判断基本正确,他却隐约有另一种感觉。
张宗瑞微微一怔,心思一转就苦笑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张焘精神一振,“具体说说。”
“他们确实是我的朋友,时楚是我几年前就认识的,后来我在美国接到那个电话,直觉有些不好,就打了电话给他……他才带着人来帮我。”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雇佣兵。”张宗瑞平静地说,“他们都是身手很了得的雇佣兵。”
张焘仔细打量这个陌生的孙子,忽然问,“那你呢?”
张宗瑞笑了起来,口吻清淡地说,“我?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战友。”
张焘:“……”
虽然问出了结果,他却只有更震惊,声音艰涩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张宗瑞歪着头,“我在国外那么多年,也没有人来教我该交什么样的朋友。我走上了那条路,从来没有人问我为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反而很感谢当年的际遇,不然我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国。”
张焘看过张宗瑞的履历,那张履历表上写着他这个孙子从小到大是多么安分守己,是个虔诚自律的基督徒,看气质确实是这样。可是,当他们五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张焘就发现,他的孙子和那四个年轻人,有着某种一样的东西,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是那样默契自在,他们肯定不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