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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原烨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过去将南莲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只是南莲带来的膳食都被原鹿氏掀翻在地,浪费了。
原鹿氏的眼眶含泪,指着南莲对原烨道:「老爷,我知道她是郡主,可她是郡主又如何,她是我们原家的儿媳妇,是励儿的妻子!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这些年来她未曾为励儿生下一儿半女,你知道是为何吗?是因为这个女人压根就不让励儿碰!」
她又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而且、而且她跟原竟那个小贱种是奸夫淫…妇!她们早就私通在一起,做了对不起励儿的事情!」
「不可能!」原烨首先反驳道,原竟是女子,她怎么可能跟南莲私通?!
「为何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他们孤男寡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如此不知礼仪廉耻!而且老爷,励儿死后,她可有为励儿掉过一滴眼泪?!」
原烨哪曾注意过这些?他心烦意乱地打发了她们:「够了,都出去吧,我静一静。」
由始至终南莲都未曾反驳,她们出去后,原鹿氏又要上前找南莲算账。眼见她长长的指甲便要在南莲的脸上留下划痕,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原鹿氏扭头看去,又见到了她最为憎恨和厌恶的人:「原竟!」
「大娘,你这是为何?」原竟问道。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过去找你算账!你还我励儿的命!」原鹿氏的心中充斥着恨意,仿佛造成这一切的便是原竟,仿佛凶手便是原竟。
原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大哥死了我也很难过,可大娘为何让我还大哥的命?」
「都是你、你们!你们逼死了励儿,开心了?从今往后,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再也没人跟你争,也争不过你!你见励儿死了,怕是要偷着乐吧?」原鹿氏眼见越发癫狂,原烨走出门口吩咐躲在边上的下人,「把夫人请回屋里,暂时别让她出来。」
「老爷,你要为励儿做主啊!老爷……」原鹿氏被人拽着走的时候朝着原烨哭泣道,原烨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对原竟道,「你进来。」
从原烨的表现来看,他也受了原鹿氏的话的影响。果不其然,原竟进去后,他兀自哀伤了许久,才淡淡地问:「你跟郡主是怎么一回事?」
「爹——」
「是怎么一回事!」原烨突然一声冷喝,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睁的大大的,仿佛充满了怒火。
「这重要吗?」原竟反问。
原烨被她的回答激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忽然便黑了一下。原竟见他的身形一晃似要倒下来便下意识地过去扶住他,他反而挥开她的手,凉凉地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呵呵……」
「爹。」原竟拧眉,退后两步立着。
原烨挥了挥手:「我现在不想管那样的事情,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我先出去了,爹莫要过于哀伤以免伤了心神,还有,保重身体。」原竟说完,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而后退出了这里。
原烨听闻她的话,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他方才将原竟当成了出气筒,难得一见地呵斥了她。可同时也发现她不知何时开始成为这么冷血无情的人,无情得让他有些恍惚,仿佛下一刻原竟便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家。
第81章 进退
原励的头七过后,原烨本想告病休息半月,奈何皇帝敦促,使得他不得不收拾一下心情回到朝堂上。
面对众多同僚的劝慰,不管是包含着幸灾乐祸的还是真心实意的,原励都表示了谢意。而吴旭浩也过来劝慰道:「原大人请节哀,令郎年纪轻轻便不幸逝世实在是令人遗憾。本官见原大人似乎为令郎之事而忧思不已,日渐憔悴,原大人何不在府中好好地歇一段时日?」
「对呀,朝中之事还有我们,原大人何须操劳?」江广德话则更为赤…裸。
原烨与他们虚与委蛇道:「国事为大,本官焉能为了区区小事而耽误了国事?」
俩人腹诽道:你若真一心为国为民,何至于发现原励死后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都是些冠冕堂皇之话,既然原烨打定主意不放开手中紧握的权力,他们也不能强迫他,只能讪笑着称是。
而过了没多久,吴旭浩授权给事中以「原竟不遵礼制为兄长服丧」为由弹劾了她。
按礼,五服之内得服丧守孝,身有官职的官员也得遵从,父母仙逝的更要回老家丁忧。原竟与原励为兄弟关系,身为弟弟的原竟得为原励服「齐衰」一年(九个月),还得回家丁忧。
即有为原竟说话的人上奏,此礼从未写进本朝的律令中,严格明言的便只有五服之内服丧制,而除父母外无丁忧制。原竟只为兄弟,服丧便足矣,无需丁忧。
那给事中又上奏道:「此乃汉礼。」
「此朝非汉,此朝自有此朝的礼法,为何要遵从古礼?!」
吴旭浩便出来当和事者:「原司业与原经历为兄弟,理应服丧,丁忧便不必了,以本朝律令为「齐衰」不杖期。但原司业并非普通人,她身居国子监司业之位,理应言传身教,让效天下之人。」
吴旭浩等人摆明了要告诉原竟,若她识趣点就该好好回家为原励服丧,别插手朝政。若不这样做,她虽没错,可也有损自己的名声。
「无耻!」有人为原竟鸣不平,这分明就是针对她。
然而太子一党皆纷纷上书附和,一时之间大部分的人也都产生了认同感。而原竟本人则对此没什么表示,除丧过后该吃吃该睡睡,回到国子监虽也有生徒以「问礼」的方式来暗示原竟,可原竟也按书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观察了此事多日后的皇帝笑呵呵地道:「此事若发生在别家的少年郎身上,怕是要慌了神吧?!这原二郎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
「皇上说的是。」刘效附和道。
「那你觉得朕该做些什么?」
刘效谨慎道:「皇上,奴乃内官,不得干政。」
「朕就问你朕该做些什么,又没让你干预政事。」皇帝笑了,话锋一转,「太子此次做得太过了,春猎大会上朕已经明示了他,他已然答应,怎的又忽然要将原二郎逼走?」
春猎大会原竟中毒后皇帝曾召太子,单独相见。随后他向太子明示了原烨乃可用之才,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希望太子能放下芥蒂与他以君臣之礼相交。太子听闻,心中悬起的一块大石便落下了,还欣喜了起来。
其实这次的春猎大会,皇帝便是要观察这些皇子们,而皇帝虽表现了不信任他的一面,可这举动无疑是要让皇帝最亲近的大臣辅佐太子,即选定了他继位。若他要反对,那便是要忤逆了皇帝,虽说太子之位不一定会因此而丢了,可未来会发生何事,谁也说不准。
太子回京后将此事与臣僚一说,反对者虽有,可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对,这也使得原烨上朝后遇到了不少跟他打招呼的太子一党。而冯家的人虽颇有微词,可冯应也赞同了太子将原烨收归旗下。
可是没过多久,冯应便开始向太子进言,原烨虽可能辅佐他,但原竟可不一定会从父。原烨若老去,当是原竟接替他的位子,那届时太子要除去原竟可就难如登天。
太子一开始没当回事,可久而久之便也有此想法,而他也听到些消息称原竟与梁王、赵王相交甚好。
这两人一直都不被太子认为是威胁,可自从他们开始跟他作对后,他算是跟他们结下了梁子。哪怕在皇帝的面前表现的很好,可心里也还是很厌恶他们的。若原竟真与他们交好,那他的确有必要考虑冯应的建议,先除去原竟。
恰逢原励意外身亡,太子的臣僚商议了几天,决定逼她放下官职、权力。哪怕只有短短的九个月,可这一年的时间也够他们寻到各种各样的方法让她跟冯乔周一样,永世都无法回到朝堂的。
其次,原竟无需丁忧,只要他们四处宣传,动点心思用别的方面给她施加压力,哪怕她一直都没有离开朝堂,可在天下人的眼中,她的种种不忠不义不孝的行为迟早会让她的名声败坏的。
原烨一开始看见原竟被如此逼迫,回想起那日和她的争执,便默不作声地看着。安知鱼等人倒是有些心急道:「尚书大人,那些都不过是狗急跳墙乱咬一通,咱们只要查清楚他们是否为兄弟叔父服丧、丁忧,并以此来回击,何尝不能替司业解围呢?」
「天下之人都非瞎子。」原烨道。
安知鱼瞧他打算袖手旁观,不由得困惑起来:原烨失去了一个儿子,如今仅剩原竟了,他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原竟的名声被毁或是被撵出朝堂,将来谁来继续将原家维持下去?
原烨的气消后,先不管原竟是否与南莲有私情,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原励已经没了,原觅雪又不知在何处,如今只剩下原竟一人。若原竟继续身处这诡谲的朝堂之中,他害怕下一个便会是原竟,毕竟原竟都被人下毒毒杀过了。
而且原竟得女儿之身若是因这些事情而被盯上,那随时都有可能曝光,届时给她带来的危险更深!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原竟远离朝堂,恢复女儿之身,再找个人家……
伴随着旁人的闲言闲语,原竟散值回去了。
原府里原鹿氏仍然穿着丧服,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四处游荡,口里念着原励的名字,而阿英以及一众丫鬟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原竟回想起她以前神气的模样,再比较如今,倒有些让人心疼。
没有过去与原鹿氏搭话,原竟径直回了静心苑找到了平遥。
原竟走到平遥的身前,后者仍然没有留意到,正抱着她的琵琶拭擦。居丧期间不得有丝竹之音,所以平遥的琵琶也只能当摆设放九个月了。她的眼神似在放空,手上一直重复同一个动作。
「平遥。」原竟面无表情地喊道。
平遥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上了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琵琶的弦被她不小心拨动了一下。
「竟——」平遥刚刚开口,才回想起原竟方才喊了她什么,便改了口,「二少爷。」
「我方才才听说在我回京之前,大哥曾找勾栏阁的之岚与禾雀来陪你叙旧解闷?」
平遥不知原竟知道了什么,心中一紧,面上却坦然道:「嗯。」
「那你后来,可还见过她们两个?」原竟俯身凑近平遥,眼睛的靠近,让她的眼神更令平遥心惊。
「不曾了。」平遥回答道,又反问,「可是发生了何事,还是说大少爷的死与她们有关?」
原竟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若非她清楚平遥是怎样的一个人,怕是会被骗了过去。她以为这一世的平遥,还会被她掌握在手心,可却没想到,她还能看见前世的平遥——前世今生真正的平遥。
若平遥当真那么简单,前世也不至于将她骗得团团转,还打败了齐王的众多妃嫔而成为宠妃。
虽然并无证据证明原励之死与平遥有关,可是她起了疑心,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她们死了。」原竟道。
平遥错愕道:「死了?!」
「嗯,死了,她们的尸身在郊外的小林子里被发现,被发现时不着一物。」
平遥的眼神终于闪了一下,旋即又问道:「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想她们定于大哥之死有关,或许是杀人凶手为了毁灭证据而将她们杀人灭口又伪造成凌辱而死的伪证混淆视听。」
「那凶手为何人?」
原竟直起身,眯了眯眼,尔后缓了缓脸色:「不知,所以我才来找你,看看能否得到些线索。不过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
平遥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原励临死前与她说过的话,原竟与南莲俩人并不简单,而原竟此番前来定是来套她的话的。而她如今虽说圆了谎言,可却未能转移原竟的注意力。既然原竟跟南莲都被原励那么忌讳,她何不利用此次机会来探一探她们的底?
原竟与南莲有私情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以前原励常向她吐苦水南莲不让他碰,她只当是南莲看不上原励。可如今看来,南莲定是爱原竟的,所以才会为原竟守身如玉。
说起来他们也真是讽刺。原励看上了弟弟的女人,而原竟看上了大哥的女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倒是这个理儿。
「郡主她……借用公主府的势力也……没用吗?」平遥故作谨慎地问道。
原竟忽然便想起了心中存在的种种疑惑。平遥见她面色有异,尽管只有一下子,可也表露了原竟被她的话引导去怀疑南莲了。
「爹动用了禁卫军都没法查出来,公主府又能做什么?」原竟淡淡道,瞥了她的肚子一眼,心想这也算是原励的遗腹子了,让她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对原励也算是一份恩赐了。「好好养胎。」
几日后,朝堂上对原竟的议论慢慢地减少了,只因原烨对此并不采取措施,让有心人也无从下手利用。而原竟本人则更是置若罔闻,让他们急得跳脚:「年纪这般小,脸皮便这般厚,不要脸!」
于是在事情慢慢地淡下来后,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岂料原竟一份辞官的奏折就这么递了上来。原烨稍感意外,正要批准,奏折便被送到了皇帝的跟前,从而在朝堂中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