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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事情慢慢地淡下来后,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岂料原竟一份辞官的奏折就这么递了上来。原烨稍感意外,正要批准,奏折便被送到了皇帝的跟前,从而在朝堂中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在病了两日后,本来见事情慢慢地淡下来了,虽说原竟的名声可能受损了,可到底还是留在了朝中。正打算宽慰她一番,好让她继续效力,却收到了她的辞官的折子,当即让吏部不准动那折子。
原竟主动辞官,最高兴的莫过于为此奔走了几天的太子一党。
而这次的事件引发的议论比之前众人逼原竟时还要激烈,不少人怕有了原竟一个先例,那日后他们家中有兄弟叔父逝世,政敌也会以同样的理由来逼迫他们离开朝堂。
他们不似原竟能下定决心放下寒窗苦读十年才到手的官职,仕途是他们的唯一道路,故而他们要劝诫原竟莫要因为卑鄙小人的举动而辞官。
皇帝琢磨了一日,也准备做点事情了。
在这次的事件中,他渐渐地发现太子对他并不如一个太子少师那般言听计从。他能让太子答应不动原烨,可冯应却能让太子违背答应过他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在太子的身边,不是什么好事。
第82章 前夕
皇帝以「冯唐致仕后,汉武帝再度将他召回朝,可那时的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便婉言拒绝了」与「唐代尉迟恭致仕后,不问世事十六年直至逝世」的故事来暗示太子。
太子心中存疑,「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一直以来都被郁郁不得志的有志之士来感怀自己的遭遇,所以皇帝在提醒他要起用致仕的某些人?又或许是皇帝想以此来留住原竟?
可尉迟恭乃唐代名将,颇有盛名,致仕后沉迷仙丹而不问世事以至于背上了一个昏庸的骂名。太子又觉得皇帝的意思并没有这么简单。
皇帝对他说这些到底是何意思?他苦思冥想了一日,也聪明了一回,知道皇帝原来是在暗示他别再让冯应干预朝政。
在他的身边,致仕后又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便也只有冯应一人了。而皇帝对他违背命令逼走原竟感到甚是不悦,特意来敲打警告他了。
遭遇皇帝的信任危机后,他下意识地便要找冯应来商议该如何应对。可皇帝的警告在他脑海中飘了出来,他才打消了那念头,另找了臣僚来告知他们,停下手中的小动作,暂时别动原竟了。
众人很是困惑,本来他们已经停手了的,可是原竟自己主动辞官的,他们可什么都没做。本来他们袖手旁观便好,为何太子忽然要改变了主意?而且为何冯应不在?
原烨的书房内,原烨因原竟此举而颇为纠结,略带责怪地道:「你为何不与我商议便自作主张辞官了?」
原竟的眸底透着冷意:「这是爹的意思不是吗?」
「你!」原烨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原竟呛的时候,可原竟说得对,他本来便想顺势而为,让原竟远离朝堂的。只是在风声渐渐消停下来之际,原竟没有与他商议便自作主张地上了辞官的折子,再度引发朝堂中众多臣子之间的冲突。
「你的意思是你怪爹在大家逼迫你辞官之时没有为你做什么?」他们父女之间的嫌隙为何会越来越大了?原竟怎么就不懂他不希望她出事的心情呢?
「我知道爹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受伤,可是我走到今日这一步,我就从未想过后退。」原竟道,「若我问爹,爹在朝中树敌颇多,而想除了爹的人也很多。那爹是否会为了性命而放下手中握着的一切?」
原烨只觉得原竟开始忤逆他了,不听他的话了,难过又有些愤怒:「我与你不同,你是女子,你可知你的身份若是被人察觉,那便是死罪!」
这一下最终也还是戳到了原竟的痛处,她垂眸回想起了前世的一切,沉声道:「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我会连累整个原家。爹、大娘、原励……我,我们的血一遍遍地血洗了行刑台……」只唯一的区别是,原烨不曾后悔将她当成男子养大,也不曾后悔让她入仕,更不曾怨恨过她。
原烨不知她怎么了,只是听着她的口气,也发觉自己说话重了些。而当年下决心让原竟成为「男子」的是他,如今他为何要后悔了呢?
原竟忽然抬眼直视原烨,目光坚定:「爹若是后悔往昔的所作所为大可以将我的身份公布出去,就说是受了别人的蒙骗,相信皇上并不会因此而怪罪爹的。」
原烨的脸一黑:「你将爹当成了什么人?」
「既然爹不会这么做,那便不要挡着我。」
原烨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难以置信那竟然是原竟对他说话的态度!等原竟一走,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过来:从前的原竟聪慧,为他出谋划策,也为原家争了不少光。哪怕原竟入了仕,得到了皇帝的恩宠,他也未曾想过原竟为的是什么。
他一直以为原竟是站在他的身边的,他可以庇护她,给她一切。可是他忘了,雏鹰也有长成雄鹰展翅高飞的时候。而原竟便是翅膀越来越硬的鹰,她不甘于躲在他和原家的庇护之下,而想要向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靠近。
所以哪怕他不希望原竟身陷险境,原竟也不会听他的,反而会以自己的才智和手腕,在朝中越发地站稳脚跟。她虽未女子,可在他的「教导」之下,也有了不输于男子的那等雄心、野心。
若原竟是男儿,若原励能有原竟的一半野心和能力……
原烨没再往下想,世上之事并不存在「如果」。他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所以才会想岔了。
原烨心情复杂不好受,原竟又何尝像自己表现的那般狠心决然。前世的事情在这紧要的关头给了她当头一棒:她不能再连累原家了。
府内许多人都认为原烨是因为原励所以才不再像以前那般疼她,可她知道哪怕原烨跟许多人一样想让她从朝堂中抽身而去,他对她的爱护也是从未改变的。
原家没了原励,还有南莲、原觅雪、小雪里跟平遥肚子里的原励的遗腹子,所以她决计不能连累原家。原烨如今在皇帝的眼中是纯臣,不管日后哪个人继位,都不太可能会朝他下手的……只要没有她在。
原竟在游廊的长椅上坐下,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园子。整座原府都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热闹,气氛也还因丧事刚办完没多久而有些沉闷。园子并无一人,静得甚至都能听见风拂过的声音。
吹虞从她面前经过,她不经意地问道:「园子里的人呢?」
「二少爷此言何意?」吹虞冰着一张脸问道。
「往昔,这园子,甚至是原府不都是有许多郡主的耳目的吗?原府稍有风吹草动,她便能知晓。如今原励死了,她觉得这些耳目没用了,所以把耳目都撤走了?」
吹虞愤怒地盯着原竟:「二少爷有话不妨直言,何必拐弯抹角的?!方才你所言是在怀疑郡主?」
「我与她的关系我想我就不必提了吧,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事到如今还要瞒着我,可就没意思了。」原竟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冷笑。
饶是对南莲再忠心、得了南莲不得伤害原竟的命令的吹虞见状,都忍不住动了杀气:「你竟怀疑郡主对你有异心?你可知郡主对你的心意?!」
原竟自然是知的,她虽偶有怀疑,可到底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南莲。可有些事情,正如前世她也以为平遥对她是真心的而开始盲目地选择相信,她已经得到过一次教训,她便不会在紧要的事情上再盲目地选择相信。
「说。」原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吹虞一怒,道:「郡主自那日被你质问原励的下落后,你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可你知道郡主的心里有多难受?!为何郡主就一定会知道原励的下落?你当真以为原府到处都是郡主的耳目?!」
「继续。」
吹虞的呼吸一窒,对原竟的态度表示火冒三丈。然而即使是南莲的事情也鲜少失态的她很快便压下了怒火,继续道:「郡主的耳目也就三四个……」说这话时小声了许多,而后又严肃起来,「你可知因你对郡主的质疑,我们损失了七人?!」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
「他们没盯紧原励,而且出了事后也未能及时处理与汇报,以至于郡主完全不知原励去了哪里。而她尚在查之时,你便过来质问她,她才发现原来负责盯人的人因为平时并无甚大事发生便有所疏忽。而事后也串好词慌报了原励的情况……郡主盛怒之下按规矩处死了他们。」
原竟没想到自己那日的解释在南莲看来还是不够令人信服的,更没想道南莲会乱想而迁怒他人。
「府里三四个,那另外的几个呢?」
「二少爷,你有秘密不想让人知道,而郡主也有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她选择不与你说,这十分公平不是?」言下之意便是,「余下的无可奉告了。」
「你与我说这些,就不怕她知道了?」
吹虞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坚定道:「我对郡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没郡主的许可,我岂会告知你这些?而且,你若是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郡主?」
原竟想了想,她从春猎大会回来,便再也没与南莲亲近过了。更何况出了原励这个事,她与南莲都是没心思也没空来谈情说爱的,或许在旁人看来,她的确是冷落了南莲许久了。
起身,吩咐吹虞道:「去厨房与花蕊弄些吃的来。」
「二少爷使唤自己的丫头罢!」
原竟斜睨了她一眼,轻笑道:「那饿着了你家郡主可如何是好?」
「……」吹虞明白她这是要去找南莲,心中对她的埋怨便少了些,转身往静心苑走去找花蕊去了。
原竟踏进修为苑,一个下人正在扫地,见了她,眼神古怪地朝她喊道:「二少爷。」
原竟知道他的眼神是何意思。前朝便有一例,兄长死后,弟弟不顾道德礼俗约束,趁着其嫂子孤儿寡母无人照顾呵护便强纳其为妻妾。后来其侄子长大成人考取了功名利禄,其嫂子为了不让她儿子背上污名而自缢了。
前些时候原鹿氏便言之凿凿地骂她们是「奸夫淫…妇」,在下人的眼中,她们怕是洗不掉这样的污名了。
敲了敲南莲的房门后也不等得到回应,便径直地推开了门。走到一半来开门的南莲便停下了脚步,嗔怪地看着她:「你就这么闯进来了,也不怕传到爹娘的耳中?」
原竟乐呵呵地走过去,道:「在大娘的眼中,我们不早已是『奸夫淫…妇了』?」
「那爹那处呢?」
原竟牵起她的双手,捏了捏,嘴上道:「爹如今没心思管我们的事。」
南莲的视线从开着的门穿出去落在那朝这边八卦张望的下人的身上,眼神的寒意吓得那下人连忙低头扫地。南莲抽…出手过去吩咐他离开,又将门关上,才回到原竟的身边来。
原竟倒着茶,嘴上道:「何必关门,谁看见后敢多言的,杀了便是。」
南莲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盯着原竟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在她的面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竟儿,我说过你想知,我便说予你听。只是听完之后,我只求你能……」南莲话没说完便改了口,「罢了,那是你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原竟迟早会为自己的反复无常而被郡主狠狠地惩罚的,doge。
第83章 骆棋娇(上)
骆棋娇自幼便没了爹娘,由祖父祖母俩老抚养长大。都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可她自小却没有多少快乐的时候,别家的孩子总笑她没有爹娘,日后便嫁不出去。
骆棋娇虽不在乎自己是否嫁得出去,她在乎的只是玩伴们总是取笑她。所以她变得不爱赴宴,不喜跟别家的姑娘往来,总是自己呆在屋里或读读书,或陪祖父下棋。
可是哪怕再不喜,祖母跟别家有往来的时候,她也总得陪着祖母偶尔跟别家的姑娘坐在一起谈笑,好让老人家放心。
骆棋娇跟别家的姑娘来往不深,而她们又总爱拿她说笑,等她羞恼了便又说她开不得玩笑。她不希望老人家担心,便总是装作不在意。
她们也总是说她胖,这让她很不解。因为一直以来,她的吃穿用度都是祖母负责的,她从不挑食,可为何她在她们眼中便是胖妞了呢?
其实俩老疼惜骆棋娇,总爱把许多好吃的东西给她,又说女人珠圆玉润些才能嫁个好人家,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不妥。直到别家的姑娘笑话她笑得多了,她才介意起来,又更加自卑了。
后来她到了说亲的年纪,祖父祖母便张罗着替她择取一户好人家。祖父让人给她画了画像,她却偷偷地在脸上点了些麻子,等画像送到官媒的手上时,她祖父才知道她做的事。
「你为何要这么做?」
「娇儿不想嫁人。」
祖父祖母无奈长叹,而后听闻画像从原府那里出来的时候便毁了,他们心头一怒,道:「原家二郎不识好歹,哼!」
骆棋娇听闻自己的画像是毁于原家二郎原竟之手,心中涩然之余又有些释然。她想自己就这么呆在府里一生一世,也不嫁人算了。
直到有一日,程雅公主的女儿芳怡郡主南莲约她到街上去看状元们游街。在所有往来过的姑娘当中,就数南莲跟她的关系最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