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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鉴,后人应该引以为戒,切莫再犯,不然,亦只是徒增笑耳。”
郑铣扬都被完颜绰给说糊涂了:“公子何出此言?”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完颜绰也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郑公子莫不是忘了唇亡齿寒,户破堂危险的谨言?”
郑铣扬顿悟,瞬间醍醐灌顶:“公子是说盘踞北方草原,虎视眈眈的蒙古?”
完颜绰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枉他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如今天下割据,列国争霸,论武力,蒙古最强,论富饶,宋国为最,试问,一个繁华富庶的宋国,会不会引得盘踞北方的蒙古人垂涎三尺?若是蒙古人挥师南下,宋国又能否再来一次建炎南渡?”
郑铣扬不解:“蒙古与宋国之间隔着一个金国,两国边境并不接壤,蒙古人又如何挥师南下?”
“当年徽宗皇帝决定连金灭辽时,未尝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结果呢?”完颜绰忍不住轻笑出声:“这靖康之难才刚过多少年啊?忘了当年的教训了吗?”
经完颜绰这么一提醒,郑铣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蒙古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这时候挑动金宋两国的仇恨,无异于自寻死路,任由蒙古坐收渔翁之利。退一步来说,如果蒙古真有能力灭掉金国,身旁挨着一个野心勃勃,军力强悍的邻居,宋国又该如何自处?
“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枉费我自认少有才名,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郑铣扬彻底心服口服:“不知公子还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完颜绰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他慧眼如炬,能摸清楚许多人都看不透的天下大势,而是历史上早有佐证,他不过也是做了一回事后诸葛,反向倒推,再总结经验教训罢了,实在不值一提。事实上,蒙古之所以能所向披靡,接连灭掉夏国金国和宋国,靠得就是能游刃有余地穿插游走于各国当中,借机挑拨离间的好手段,完颜绰能看透蒙古人想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阴谋,但却防不胜防,因为不管是夏国和金国,金国和宋国,亦或者夏国和宋国,彼此之间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些矛盾,大多是因为领土争端而来,环环相扣,死结。
想必,蒙古人亦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卯着劲儿在旁煽阴风点鬼火,吃定了金夏宋三国不可能放下往昔恩怨真正结盟,要下活这盘棋,三国的三位国主中必须得有一位雄才大略,心胸宽阔之人,由他牵头,诚邀三国结盟,共抗蒙古,大破,才能大立。
完颜绰一开始选定的就是他名义上的堂兄,曾经的金国皇长孙殿下,完颜绪,只是不知道,现在已是金国太子殿下的完颜绪又能否当得了如此大任。
想起远在中都城的完颜绪,竟然会有恍惚之感,果然是久未联系,感情生疏了吗?完颜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公子……公子!”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听到郑铣扬的呼声,完颜绰猛然回神,透过大开的窗户,指着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潮,继续说道:“看看街上忙碌的商贾和小贩,郑公子有何感想?”
郑铣扬毫不犹豫地给了个略算保守的答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完颜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不说对,也不说错:“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此话不假,郑公子不妨细细观察一下,这来来往往的商贩们,可都全是汉人?”
这还用问吗?根本不用看也知道。
“宋国富庶,江南烟雨之乡更是自古繁华,天下闻声而来的商贩走卒们当然不会错过,此乃利益驱之,不足为奇也!”
郑铣扬若有所思。
“经商如此,治国亦然。中原文化底蕴深厚,博大精深,自然会吸引周边各国纷纷效仿,久而久之,便于中原王朝无异。可笑那些居庙堂之高,尸位素餐,庸庸碌碌的朝臣们反而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口一个蛮夷之地,一口一个不堪教化,殊不知,如果的夏国和金国,不论是典章制度,亦或者礼乐文明,彬彬不异于中华,像这种似我非我的邻居,难道不比茹毛饮血,残暴好杀的蒙古人好相处吗?”
郑铣扬深以为然。
第80章 投其所好
在成功忽悠郑铣扬之前; 完颜绰从未觉得自己血液里或许暗含有做推销员的潜质; 现在感觉就跟忽然间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点亮了忽悠这一神技能,顺便达成了随时随地坑蒙古的成就。
完颜绰习惯性的坑蒙古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到底; 他对历史上横扫欧亚,几乎所向无敌的蒙古军还是心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见缝插针,一有机会就可劲儿地黑蒙古; 就怕宋国和金国的国主会跟宋徽宗皇帝一样,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的利益得失; 与虎谋皮,引狼入室,那可就麻烦了。
“公子不吝赐教,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郑铣扬彻底心服口服; 开始抛弃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认真打量起完颜绰来,只见自己对面落座的年轻公子容貌俊美; 气质卓绝,一身锦袍,服饰华贵,想来也是某个世家公子。
“郑公子过奖了。”完颜绰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今儿也是恰巧无事; 才有闲心多说几句,换了其它时候的完颜绰,未必会有现在这般平易近人。
聊了这么久,对方还未报上姓名,想来是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但今日一番闲谈让郑铣扬获益匪浅,郑铣扬显然不想就这么错过,明知冒犯,还是主动开口追问道:“今日有缘一聚,相谈甚欢,还不曾知晓公子到底家住何处?师从何人?”
完颜绰笑而不答,不是他藏头露尾,不敢以真实身份交朋友,而是他怕自己说出来后,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说起来,他现在的身份也确实尴尬,身为宋人,却是被金人教养长大,金人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并不信任他,而宋人也因他从小长在金国,怕他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完颜绰忍不住自嘲地想,这样倒像是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了。
不敢跟郑铣扬说真话,只能继续端着架子装高冷了,打定主意后,完颜绰轻笑一声,淡然说道:“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郑铣扬被将了一军,反倒不好意思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了。
“我辈江湖儿女,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认真说起来,郑公子与我也不过是这茫茫天地间的匆匆过客,今日既然有缘相聚,不若以茶代酒,聊表寸心。”
郑铣扬连连点头:“公子豁达,在下自愧不如。”
完颜绰亲自给郑铣扬斟好了茶,举杯,真诚说道:“郑公子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此我不能及也。”
郑铣扬举起茶杯,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敬你我今日有缘一聚,愿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郑铣扬满心感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索性一个字都不说,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郑铣扬还未能平复心情,想了想,忽然站起身,冲完颜绰笑道:“公子请稍等片刻。”
言毕,也不等完颜绰的回答,起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完颜绰大惑不解,搞不清楚郑铣扬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反倒是一旁默默充当了一回背景板的姜邺老大不高兴,觉得这个郑铣扬实在可恶,甫一出现就把他们家绰儿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现在又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绰儿,我们走吧?”虽是询问,但姜邺却摆出了一副不想再跟无关人等有所牵扯的表情,看得完颜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太过关注别人。”姜邺的独占欲又冒了出来,或者说,自从完颜绰主动投怀送抱,跟姜邺挑明关系后,姜邺反而变得更加患得患失起来,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你又在抽哪门子风?”完颜绰哭笑不得,但见姜邺一副明显不高兴的表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安慰这个小心眼的恋人,不然真把人给气走了,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么无条件宠着自己的?“别闹了,我跟郑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随便聊两句罢了,哪里值得你这么斤斤计较?”
一边说,完颜绰还不忘主动伸手,放在姜邺的手上,示意对方安心。
姜邺想也不想,反手就将完颜绰纤细的手指攥进掌心,那一刻,心里奇异地跟着平静下来,果然,他们家绰儿就是他的魔,也是他的药。
“姜邺,你可得再有自信一点,对我来说,你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完颜绰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至于哪里不一样,姜邺自己去琢磨吧。
看着身旁微低着脑袋,面带红晕的完颜绰,姜邺差点儿没克制住自己低头索吻,太勾人了,这样风情万种的绰儿,可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看见。
或许是姜邺看过来的视线太过炙热,完颜绰连耳朵尖都红了,狠狠踩了姜邺一脚,瞪着眼低声威胁道:“不准得意忘形!”
姜邺都快被他们家绰儿搞糊涂了,前面才刚说自己大可以更有自信一点,后面马上补充说不准自己得意忘形,这是想让自己如何?
“绰儿……”想不通的事,姜邺从来不会继续浪费精力,反正也知道他们家绰儿经常口是心非,说不出口的感情,身体力行,总能好好感受吧。“要不,我们回房吧?”
“这还是大白天呢!”完颜绰气急,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姜邺眼底翻涌的欲望,想要白日宣淫,自己一边儿玩去吧,他才不奉陪。
没能得到回应,姜邺一点儿都不灰心气馁,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若是哪天他们家绰儿忽然变得坦诚了,反而更让人担心。
“绰儿……”
“滚!”
小角落里,此时正上演着外人不知道的攻防,面对姜邺的死缠烂打,完颜绰根本是毫无招架之力,被迫允诺了不少补偿。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郑铣扬马上就要回来了,姜邺还大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完颜绰又是窘迫又是恼怒,恨恨然地瞪了姜邺一眼,无声威胁。
已经趁此机会给自己争取了不少好处,姜邺心情大好,也就大大方方地放过了完颜绰,反正,他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有劳公子久候了。”
郑铣扬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卷起的画轴,完颜绰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道:“不知这是?”
郑铣扬招手叫来了店小二,命人收拾已经杯盘狼藉的桌面,待整理干净后,一边展开画卷,一边笑道:“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此乃缘分,想要送点东西聊表心意,但又不知何物能入得了公子的眼,投其所好,我不擅长,但效法古人,附庸风雅,在下还是略有心得。”
说到这儿,郑铣扬手中的画卷已经完全展开。
完颜绰心下好奇,走上前一看,不禁呆了。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郑铣扬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不知这礼物,可合了公子的心意?”
完颜绰也跟着回过神来,也不回答,只是笑道:“笔墨工致,细腻精到,描绘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好一副杭州全景图。”
越看越是喜欢,见此画作上只有提名,却未标注作画者,完颜绰忍不住好奇,出声询问道:“郑公子,不知这副杭州全景图乃何人所绘?”
郑铣扬此时正得意着,也不隐瞒,和盘托出道:“不知公子可否听过王希孟这个名字?”
“王希孟?”完颜绰大惊,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吧?“可是画了《千里江山图》的画圣王希孟?”
郑铣扬不解:“画圣难道不该是指唐人吴道子吗?”
完颜绰愣住了,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还是南宋,王希孟作为宋徽宗皇帝时的禁中文书库小吏,即便是创作了一副《千里江山图》,得了徽宗皇帝不少赏赐,从而小有名气,但并未像后世那般声名显赫,广为人知。毕竟同时代还有一个声明更加显赫的《清明上河图》珠玉在前,掩盖了王希孟和《千里江山图》的不少光芒,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经过大浪淘沙后,《千里江山图》的价值终还是被后人发掘出来。
事实上,王希孟之所以被后人称为国画圣手,也正是因为凭借其不足弱冠的年纪,历时半年,绘成了那副名垂千古的鸿篇杰作《千里江山图》,这副几乎跟《清明上河图》齐名的名画,奠定了王希孟在中国绘画史上不可撼动的巨匠地位,也许是因为才高天妒,在创作完成了《千里江山图》之后没多久,王希孟英年早逝,死后亦没有其他的作品流传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冒出一副《杭州全景图》,说是王希孟的大作,怎么不让完颜绰心中激动。
对方竟然知道《千里江山图》和王希孟,郑铣扬初觉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惊喜,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郑铣扬也很喜欢,但毕竟小众,不及《清明上河图》那般大名鼎鼎,所以知之者甚少,而绘画者王希孟,更是因为英年早逝,存世作品不多,更是鲜少有人听闻,可自己今日一见如故的新友不仅知道,而且对王希孟大加赞赏,由此可知,自己送这礼物,不仅投其所好,也不至于使明珠蒙尘,一举两得。
第81章 结义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