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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绪话说得难听,但是理不糙,完颜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想了想,完颜绪还是不放心:“难得皇爷爷亲自组织狩猎,我也好久没去活动筋骨了,反正闲来无事,索性跟你们一起去吧。”
完颜绰心里明白,完颜绪身为大兴府尹,公务繁忙,闲来无事根本就是借口,无非是担心自己这边出什么岔子,才会百忙之中坚持一同前往,这份关切之意,完颜绰也不说破,但是心里甚为感激。
第7章 尚武风气
狩猎当日,完颜绰好梦正香之际被完颜绪从被窝里抓了出来,起床气自然不小,再加上这几天烦心事太多,完颜绰一直心气不顺,想得太多,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阴暗气势,小爷我现在很不爽,都他妈的长长眼色,别闲得没事在太岁头上动土!
完颜绪哄完颜绰已经哄出经验来了,见状也不大惊小怪,顺着本来的步调,井然有序地安排出行事宜,完颜绰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凭完颜绪收拾打理,乖巧得没话说。
到了狩猎行宫一看,叫得上名字的宗室贵胄们都来了个七七八八,完颜绪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当中气质鹤立鸡群的荣王完颜洪熙。
“满都,六王叔也来了,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完颜绰偏过头去,假装自己没看见。
“走吧,别耍小性子了!”到底是小孩子,半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不高兴了就耍小性子,这怎么行?完颜绪一把拉了完颜绰过去,笑着向完颜洪熙行礼道:“六王叔!”
完颜洪熙温和一笑,伸手揉了揉完颜绰的头顶,面向完颜绪说道:“忽鲁,绰儿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麻烦的。”完颜绪也跟着笑,转而看向完颜绰,按着他的肩膀稍微一用力,提点道:“满都……”
完颜绰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唤了一声:“父王……”
完颜洪熙闻言笑得更开怀了,即便感觉到自己在揉完颜绰的头时遭遇了一点抗拒也没放弃,继续伸出魔爪□□完颜绰的小脑袋。
解救完颜绰的是金国国主,刚一露面,马上就眼尖地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爽朗大笑道:“忽鲁,满都,快到朕身边来!”
听到金国国主的召唤,完颜绰二话不说,马上撒丫子跑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完颜洪熙,当初还没揭破最后一层窗口纸时,彼此尚且可以心照不宣地装装样子,哪儿像现在这样,见面就觉得尴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架完颜洪熙的溺爱。
“六王叔,不知您对满都究竟是怎么看的?”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吗?为什么这么问?”完颜洪熙一头雾水。
完颜绪面色冷然,一片杀气:“六王叔,你府上的下人们也该好好管教管教才是,居然有人敢乱传满都并非你的亲身儿子,这是能胡乱开口的吗?”
“什么!”完颜洪熙大惊,他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事,还以为完颜绰是因为被逼习武不高兴,所以才会出府去散散心,谁知道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
“六王叔,满都他一个小孩子,您和六王妃都对他太……”别人的家事,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妄加指摘,完颜绪很识趣地吞下了后面半句话,不再多言。
完颜洪熙闻言叹气不已:“这事是我疏忽了,忽鲁,你放心吧,这些流言蜚语我会尽快处理妥当的,让绰儿平白受了委屈,是我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
完颜绪一听这话就放心了,笑道:“六王叔也不用太自责,满都不过是太气愤,一时钻了牛角尖,待他自己想通之后,一切都会雨过天晴,恢复原样的。”
“如此甚好。”完颜洪熙叹了口气,道:“忽鲁,绰儿住在你府上这些日子,就有劳你多加看顾了。”
完颜绪点点头,转身走了。
金国国主意气风发,很开心地带着宗室子弟们一同狩猎,正要出城的时候,台谏官匆匆赶来,拉住了金国国主的马头,苦苦相劝,道:“陛下,前圣有云,欲不可纵。闻知陛下肆意游猎,更甚于往,此乃自毁长城之举,陛下正宜戎惧修省,以怀永图,纵然是喜欢游猎,也应该有所节制,不可沉迷,玩物丧志。想当初,辽国的末代皇帝正是因此而葬送了大好江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伏望陛下,为生灵社稷考量,节从禽酣饮之乐,此乃我大金国之幸!”
文死谏,武死战。
台谏官的所作所为倒也算是尽忠职守,细细想来,这话说得其实没什么大错,不过眼下北方草原上,成吉思汗已经悄然崛起,如果大金国还是如现在这般重文轻武,到时候蒙古大军南侵,兵临城下,金国又怎么能抵挡得住蒙古大军的铮铮铁骑?到时候,那可真是离亡国灭种不远了。
完颜绰很想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奈何他没办法,顶着一个金国宗室贵胄的身份,不可能置身事外。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完颜绰可不想自己跟着风雨飘摇的大金国一块陪葬,游猎,不过是做表面功夫而且,真正的目的在于借此机会多练习一下骑射功夫,关键时刻可是能够救命的。
金国国主楞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就在整个气氛万分尴尬之际,完颜绰及时站了出来,他年纪小,童言童语,自然不怕说错话得罪人,这些大臣们身居高位,个个都是自命清高的主,当然也不会跟他一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
完颜绰的插话,可以说是正巧解了金国国主的围:“大人此言差矣!想当年,完颜氏祖上以骑射定天下,□□皇帝出河店一战,张弓搭箭,一箭射死了辽国统帅,士气大振,□□太宗皇帝凭借族中子弟不足万人,用时十二年,吞辽灭宋,气壮山河,那是何等的威风!我等皆身为□□太宗子孙,理应复女真旧俗,习骑射功夫,现如今,皇爷爷以身作则,领着宗族子弟们游猎,非是嬉戏玩闹,而是缅怀祖宗功业,追忆往昔峥嵘岁月,敢问大人,这,又有何不妥?”
言毕一声长叹,似乎很是感慨。
完颜绪也是同样的想法,帮腔道:“满都所言有理,观天下之局势,北有蒙古,伺隙而动,西有夏国,虎视眈眈,南边还有一个世仇,宋国,随时准备反咬我大金一口,三面强敌环伺,我大金国的局势不容乐观啊!如果继续重文轻武,实非明智之举。”
这话简直是说到金国国主的心坎里了,连连点头,附和道:“不错,我大金国的历朝历代都是马上天子,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文弱了可不行,到时候岂不是跟南宋一样,白白让天下人瞧不起!”
听金国国主这么一说,再无大臣们敢劝谏了。
金国国主深觉完颜绰和完颜绪的话很有道理,他是文人天子,汉化很深,也曾大力弘扬儒家文化,继位时就曾经下令,凡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女真亲兵,必须熟读《论语》和《孝经》,正所谓,文治武功,金国国主深深觉得文治应该排在武功之上,但是今儿听完颜绰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如今的女真人,早已失了先祖们刚悍善战的勇武之气,文弱不说,还颇多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就算有遵照女真旧俗练习骑射功夫的,更多都是拿射箭当成一种游戏,玩闹而已,当不得真,正如忽鲁所说,长此以往,后患无穷!
至此,金国国主痛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恢复女真人的勇武之气,其实根本不用想什么办法,正所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金国国主喜欢游猎,下面多得是文武大臣和宗室子弟们投其所好,在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学会揣摩圣意,只要有金国国主这个表率在,就不愁恢复不了女真人当初的骁武凭陵之气。
“今日狩猎,还望诸位放开手脚,各施所长,夺魁者,朕重重有赏!”
金国国主意气豪雄,当天的狩猎更是如有神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连射连中,收获颇丰,还一个人打下了一头棕熊,那张棕熊皮,当场赏赐给了完颜绰,以示恩宠。
完颜绰全程跟在金国国主身后浑水摸鱼,忽然得了赏赐,也算是意外之喜,赶忙翻身下马,叩谢隆恩,乖巧得没话说,哄得金国国主顿时喜笑颜开。
荣王世子先拔头筹得了赏赐,完颜洪熙看在眼里,忍不住满心得意,与有荣焉,这是他儿子,少有才名,真真当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名。
当天的狩猎,还有一个人大出风头,赢得了不少赞誉,这人不是宗室子弟,乃是参知政事徒单南平家的长公子,徒单绎。
金国这时候的制度跟唐代并不完全一样,最大的差别就是终唐一朝一直是三省六部制,中央一级,分别设有中书、尚书,门下三省,三省的正副长官都相当于丞相,而在大金国,从前朝,也就是世宗皇帝一朝开始就改变了这种三省制度,罢黜了中书省和门下省,只留下了一个尚书省,下设尚书左右丞相,平章政事和参知政事,其职位都相当于丞相,不过权利被一分为四,间接加强了皇权。而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尚书令,就成为了金国朝廷的最高文臣,不过这个尚书令基本上就是个虚衔,设而不授,整个世宗一朝,尚书令都是名声显赫的文臣死后才给追赠的,从来没有尚在人世的文臣担任过,也就不怕他们结党营私,专权乱政。
金国国主即位后,萧规曹随,完全承袭了祖父的政策,徒单南平身为参知政事,也就相当于金国的丞相了,作为丞相家的长公子,徒单绎也算是世家公子,出身显赫,观其外貌,不过二十啷当岁,面容俊朗,身长九尺,丰上锐下,目光射人,挽弓三百石轻而易举,骑射功夫很是了得,可以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连中两鹿,且都是一箭毙命,看得完颜绰拍案叫绝。
完颜绰本身就是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弱鸡,他不愿意习武,也是因为吃不了那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他这人实在,不喜欢附庸风雅,但到底穿越之前享尽了现代生活的各种便利,骨子里总有一种享乐主义暗中作祟,再加上完颜洪熙对独子一贯溺爱,所以完颜绰走到哪儿都脱不了一身娇纵之气,完颜绰心里很不愿意承认,相较于徒单绎,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狩猎结束之后,完颜绰特意嘱咐完颜绪道:“此人可用,当用心结交之。”
完颜绰小小年纪就这么为自己着想,完颜绪很是受用,拍了拍他的头,笑着安抚道:“满都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那时候的完颜绰还不明白,论玩计谋耍心机,自己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狐狸,小聪明有,但是不够狠毒,怎么玩得过这些浸淫阴谋场多年,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们。
完颜绪这次也没让金国国主失望,大大小小的猎物装了一车,可谓满载而归,大大地给一众宗室子弟们长了脸,不然就这么被徒单绎给比下去,实在是颜面无光。
天色渐暗,狩猎圆满结束。
金国国主看着陆陆续续上缴回来的各色猎物,很是满意,厚赏了众人,然后明文规定,今后,凡是女真人的猛安谋克,君王外出游猎时必须陪王伴驾,不得因故缺席!
自此,经过金国国主的再三强调,才勉强维持住了女真人的尚武风气。
第8章 卖子尽孝
狩猎当日,完颜绰浑水摸鱼得了金国国主的赏赐,还没来得及高兴,骑了大半天马的后遗症来了,全身酸软无力,疼得他一直哼哼唧唧,卧床养了整整三日才见好。
好不容易能下床了,金国国主的谕旨又来了,原来,这几天烦心事太多,再加上完颜绰要静养,根本没心情学习,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哪个多嘴多舌地一状告到了金国国主那里,金国国主惜才,担心完颜绰荒废了学业,定下了时日,准备派夫子来校考他,圣意难违,完颜绰大意不得,也顾不得什么临时抱佛脚效果不好了,主动开始温习起功课来。
此时此刻,完颜绰正闲坐在庭院里温习功课,完颜绪很关切地守在一旁,美其名曰是给完颜绰指点功课,实际上就是监督完颜绰的学习进度。
近来,住在完颜绪府上,完颜绰烦完颜绪烦得不得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任谁被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心情也不会好。
一本《孝经》,看得完颜绰昏昏欲睡,兴致缺缺,没骨头一样斜躺在椅子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拄着下巴光明正大地打瞌睡,半个时辰过去了,手中的书还没翻过去一页,完颜绪在旁处理大兴府事务,见状也只是笑笑,并不责骂,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徇私枉纵,跟那个处事果决,英明神武的大兴府尹,皇长孙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完颜绪正在给金国国主写折子,忽闻金国国主来访,两兄弟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完颜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慌乱之下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发丝凌乱,显得很是狼狈。
金国国主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又在偷奸耍滑,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