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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
拙劣的、人工的香水味道猛然填满了他的肺部。
不,不对,不对!
早在第一时间寻觅到安琪时,格雷诺耶就闻到了这个味道。“爱神与赛琪”,那些从香水铺子离开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它。尾随在她的身后时,她本身的香味足以让格雷诺耶忽略“爱神与赛琪”,但是现在,这味道扑面而来,立刻将格雷诺耶从沉醉中唤回现实。
“这不好,小姐!”
他抬起头来,果断地说道。
轮到安琪不知所措了。
她看着他单纯又着急的目光,动了动嘴:'您说什么?'
“爱神与赛琪,你用在身上的香水。”他激动地开口,温润清朗的声线和满身泥泞全然不符,“这香水不好,小姐!太多的迷迭香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而且……”
而且掺杂在她的气味中是如此的刺鼻难忍。假设格雷诺耶懂得绘画,或者雕塑的话,他会说这香水就如同泼在古画上的墨水,或者刺入雕塑的钉子一样,破坏了完美无瑕的画面与整体,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但格雷诺耶不懂高雅的艺术,他无法诉说出这款香水是多么的不适合安琪,只能紧紧地抓着安琪的手腕,反复的重复着“不好”。
要换做其他姑娘,或许就被他的唐突彻底吓跑了。而安琪则是在他的激动中寻觅到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讯息。
她慢慢地说:'你不要着急。'
说着,她全然不顾肮脏,反握住格雷诺耶的手。
安琪向前迈了几步,香味迅速地笼罩住了格雷诺耶。
'您究竟是谁,先生?'
格雷诺耶哽住般半晌无言,而后回答:“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
'格雷诺耶先生,我叫安琪。'她礼貌地笑了笑,'您专程过来,是为了提醒我不要购买“爱神与赛琪”的吗?'
他没说话,只是顾自地嗅着安琪的味道,恨不得把这气味彻底据为己有。
'先生!'
安琪哭笑不得地捏了捏他的手。
格雷诺耶恍然回神。
“如果你喜欢‘爱神与赛琪’,”他认真地说,“我可以帮你改进它,小姐!”
安琪歪了歪头。
“佩利西埃先生的地下室有一个香味的宝库,他每次调制‘爱神与赛琪’时总是在几个步骤上重复着同样的错误。我——”
'等等,先生。'
她的表情慢慢地严峻起来。
'您是工人,是吗?皮革工人?莫特勒利大街的那一家?'
格雷诺耶先是没能理解安琪这一连串唇语的意思,安琪不得不再三重复着“莫特勒利”和“工人”两个单词,直到他理解了她之后,像是受惊般瑟缩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犹豫了。生怕道出肯定的答案之后,她会像街道上那些漂亮的小姐,在听到流浪犬的吠声那样,尖叫出声然后大喊一句“滚开”。
“是,是的。”他喃喃低语。
但她没有叫他滚。
安琪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她从路边找了个报童,给了他几枚零钱让他代为跑腿,请还在香水铺子等待的索蕾莉先行回去,然后她牵着格雷诺耶的手,还不忘记抱紧手中的纸袋,头也不回,朝着香水铺子相反的方向直奔而去。
她知道莫特勒利的制革匠在哪儿。
衣着昂贵又精致的年轻姑娘,牵着一名褴褛狼狈的年轻人在道路上奔跑。这样的搭配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甚至有人认出了红发少女的身份——那不正是巴黎歌剧院最著名的舞蹈演员安琪吗?!
只是安琪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从来没在意过。
河畔近在眼前,莫特勒利和艺术大街的景象截然不同,她宝蓝色的裙角上溅满了泥点,漂亮的手工鞋也不适合在泥泞道路上行走,但安琪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显然认路,握着格雷诺耶的手,径直走到了皮革铺子的主人,格里马面前。
“格雷诺耶!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安琪走进铺子之前,制革匠就看到了她——在一片又脏又乱的环境中,身着绸缎的红发姑娘实在是太亮眼了。
此时已然天黑,街上亮起了灯光。安琪停在了制革匠的面前,一路飞奔,她苍白的脸颊涨的通红,急促地喘息着。
制革匠的目光在她起伏的胸脯和锁骨处淡淡的雀斑转了一圈,而后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烂透了的牙齿。
“您牵着我的伙计干什么,小姐?”
安琪这才松开了格雷诺耶。
与通红的脸颊完全相反的是她清明冷静的绿眸,安琪知道制革匠不太可能会手语,便用唇语很慢很慢地表达:'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
她指了指格雷诺耶。
制革匠换上了一副看疯子的表情。
不论如何,制革匠也不会明白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身上有什么特质,能让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姑娘看上眼,他长得并不英俊,又脏又臭还瘦得要命。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安琪的问题。
“十五法郎,小姐。”他吐出一口唾沫,说道。
安琪拧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因为这熏天的臭气还是他粗鲁的动作。
但最终她从手包里拿出了钱,朝着他递过去。
'三十法郎。'
她用唇语说道。
'我买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Scorpion:D 全网第一叶孤城迷妹 金金金 忽明忽暗的传说的霸王票,金金金的营养液,爱你们,挨个抱起来举高高~
三十法郎买一个小可爱,多值呀'手动滑稽'
第44章 糖果归你44
安琪带格雷诺耶回了自己的家。
为了避开繁华的街区和喧闹的人群,她的住宅距离巴黎歌剧院有些距离。在这个时代; 没几个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独自在外居住; 但安琪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 她近凭借演出得来的积蓄; 在安静的地带买了一套房子。
而格雷诺耶; 则是第一个踏入她家的男人。
事发突然,不仅是格雷诺耶,安琪也毫无准备。她牵着他走入房间; 放下已经放凉又逐渐融化了棉花糖; 转过头; 看向脏兮兮的年轻人。
'您得洗澡。'她说。
但安琪这儿没有可以让格雷诺耶换洗的衣物; 她只能先将格雷诺耶带到浴室; 然后出门走下楼梯,敲响了公寓管理人的房门; 连比带写,向他借了一身旧衣服。
回到家里时格雷诺耶还在原地。
他茫然无措地站在浴缸里; 手中还拿着安琪递给他的毛巾和肥皂; 在触及到安琪询问的目光时他缩了缩。
随即安琪意识到,按照他的生活环境; 格雷诺耶很有可能都不知道如何使用浴缸。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用唇语慢慢地开口:'衣服脱给我。'
天气不算热; 远还没到夏季。安琪的房子毗邻河岸,每到深夜时她还会冷得发抖呢,而格雷诺耶只穿着一层单薄的衬衣; 上面遍布黑黄的污渍,完全看不出原色是什么。
他把衬衣脱下来,还有裤子,然后乖巧地递给安琪。
格雷诺耶年纪不算大,瘦骨嶙峋,皮肤之下的骨节统统可见。他赤|裸地站在安琪面前,没有任何羞耻或者畏惧的表现。
'坐在浴缸里。'安琪吩咐道。
但格雷诺耶没懂,直到安琪拍了拍浴缸的边沿,他才懵懵懂懂地坐进了鱼塘之中。
她蹲下|身,拧开了水龙头。
安琪亲自试了试水温,然后接过格雷诺耶还徒手抓着的肥皂和毛巾。她把毛巾搭在一侧,干脆替他擦洗着身体:'您多大了,先生?'
格雷诺耶没有回答。
他怯懦地抬起眼,给了安琪一个困惑的眼神。这足够传达有用的讯息了:他也不知道。安琪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清理工作。
制革匠可不会关心工人的卫生问题。安琪从二十一世纪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发现人体之中可以藏匿如此多的污垢。她耐心地为格雷诺耶清理肌肤,从头发到脖颈,手臂到肩膀,到胸膛到腰际,直到再往下——
'您自己来,'安琪为难地开口,'可以吗?'
她第二次将毛巾与肥皂递给格雷诺耶,安琪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了。
好在格雷诺耶领会了她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没有问她为何买下他,也没有问接下来打算怎样。格雷诺耶只是听从安琪的话,清洗自己的下|体,然后是双腿,就和她做的一样。
安宁的沉默在浴室之中蔓延开来。
浴缸中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格雷诺耶无声地做完剩下的全部,那么一瞬间安琪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用唇语沟通,他会理解的,通过他另外一套感官。
直到格雷诺耶彻底洗干净。
安琪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格雷诺耶。他身上裹着毯子,踩着不太合适的鞋,站在她的面前,让安琪忍不住想到刚刚捡回家的流浪狗。
在上一个世界,安琪也碰到过会舔舐她手掌心的小狗,但那时的她毕竟客居在汉尼拔·莱克特的家中,安琪从未提及过领养什么小动物的事情。
但在几百年前的法国,在巴黎,她倒是捡了个大活人回来。
并且,还是她名单上的人。
'低下头。'
她说,而后踮起脚尖,把毛巾搭到格雷诺耶的头上,为他擦拭洗干净的卷发。
尽管格雷诺耶的个子不算太高,可对于身材娇小的安琪来说,她还是不得不靠近半步,才能够得到他的头发。
柔美明晰的味道再次包裹住了格雷诺耶。
肥皂与水洗去了她手腕处的“爱神与赛琪”,劣质的气味伴随着污水滚到了下水道之中,她本身的味道得到解放。伴随着她的靠近,格雷诺耶嗅得比之前更为清楚。
千层酥的味道,还有棉花糖融化后软糯的气味。这是她从食物上沾染的,表层的甜味和她本身的甜味截然不同,在格雷诺耶的认知里,还没有什么气味与之相似。
那是很么味道呢,沁润进血液里,刻印在肌肤上,像是甜点,仔细品味又不太像的气味。
还不够,还不够。
距离很近,可是她发间睡莲的味道,肌肤上皂粉的味道掩盖住了。格雷诺耶迫切地低下头,随着她的动作,将头颅埋进她的颈窝里,细细地嗅着。
就像是淋上焦糖的乳酪,也像是刚刚热好的牛奶。
而这也不能完全定义她的味道,因为还有其他的香味。
格雷诺耶本能地伸出手,揽住安琪的腰肢。他的手抚向她的后背,甚至有些粗鲁的动作使得安琪蓦然屏住呼吸,受到惊吓般喊出了声。
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她的声音很快就不见了。
血液的味道,在她的皮肉之下缓缓流动着;汗水的味道,卷着那不知如何归属的甜味慢慢渗出来。昂贵的绸布气味丝滑,挡住了格雷诺耶的嗅觉,于是他拆开了她的衣裙,甜美的气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涌入格雷诺耶的肺部。
美好的气味几乎使得格雷诺耶忘却了一切,他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占有这个气味!他俯下|身,蹲下来,顺着她的锁骨一路闻下去,腹部,腰肢,然后……
安琪一把推开了他。
包裹着他的气味陡然远离,格雷诺耶恍然回神。他抬起头,迎上安琪碧绿色的瞳孔。
她一张苍白的面孔涨得通红,格雷诺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推开她。在他解开安琪的衣裙时她没有阻拦,在他的鼻尖触及到她的皮肤时她也没有抵抗,娇小的身躯因他的接触而微微颤抖着,但格雷诺耶不在意,他不在意安琪究竟有什么反应,他甚至不在意她到底相貌如何。
在格雷诺耶眼里,安琪精致的面容和艳丽的红发都毫无意义,唯独她的气味是那么的美妙。她的拒绝让他心生畏惧,但安琪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捧起了格雷诺耶的脸颊。
清洗的干净的格雷诺耶,是个很清秀的年轻人。他懵懂单纯的眼睛里不含半分杂质——哪怕是他褪下了安琪的衣物,哪怕是她和他一样衣不遮体,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也是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令人畏惧的特质。
'您究竟在找什么,先生?'
安琪动了动嘴唇,无声地问道。
格雷诺耶犹豫很久,才像是害怕似的回答:“气味。”
她好像没太明白格雷诺耶的意思,安琪抬起了手臂,朝着自己的肌肤了轻轻嗅了嗅,却什么也闻不到。安琪认真地想了想:'我的气味?'
“是、是的。”
'很好闻吗?'
格雷诺耶点了点头。
安琪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躲开格雷诺耶直白的目光,鼻尖的雀斑都变得不再那么明显:'谢谢。'
他眨了眨眼。
理应把他的头发擦干净的,可是格雷诺耶的突然袭击,搞得安琪都不敢再靠近他。她只是窘迫地将衣物重新拉回原来的位置上,指了指他的脑袋,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你得擦干净,还有……'
傍晚的记忆浮上心头。
'爱神与赛琪。'安琪说,'你说你可以改进它。'
她接连重复了三遍“改进”,格雷诺耶才明白了安琪的意思。
“那个,不好。”格雷诺耶执着地开口,“但我可以改进它,只要能在佩利西埃先生的地下室里。”
安琪猜测他说的地下室,应该是佩利西埃先生储存香水原料的地方。
'我可以将你推荐给佩利西埃先生。'安琪斟酌一番,牵起格雷诺耶的手,认真地说,'原本觉得你可以在歌剧院里当个布景工,但你对气味很敏锐,不应该埋没了。你愿意去香水铺子当学徒,去学习制造香味吗?就算佩利西埃先生不收你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