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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跟着我下楼。昨夜的雨虽然停了,清晨的空气却更加冰凉,上班的人还未起床,街道上略显冷清,一些穿着黄道红衣服的环卫工人正在打扫。
三个人走在通往主干道的路上。我心情复杂,一时没有话说,闷头急行。
龚平还在抱怨说:“起那么早干什么呀,我们昨天玩到凌晨三点多才睡,困死啦。”
秦建突然想起点什么,上前搭住我的肩膀,笑着说:“诶,昨天你那个同学汤梦君去找你玩,好像后来都没出来,你小子不会——”
龚平在一旁嘿嘿奸笑。
我闪烁地看了他一眼,心虚地辩解道:“别胡扯,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如此虚弱无力的辩解哪里骗得了他,他依然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总算看清你小子了,整个一无情无义之徒啊,自己风花雪月享尽齐人之福了,我们就想睡个好觉都不让,你小子毒啊,哈哈哈。”
我回到宿舍,寝室里只有林小华在睡觉,黄神志何李超应该也是一夜未归。我了无睡意,想着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沈芸,又该如何对待汤梦君,心乱如麻,觉得自己同时欺骗两个女孩的感情,真是秦建所说的无情无义之徒。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话筒,里面传来汤梦君的声音:“嗯,我,是你吗。”
“是,呃,汤—梦君,什么事。”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怎么啦,走的时候也不打个招呼,我们现在才起床,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哦,我看你睡——呃——没醒,就没有叫你,我们有点事,就先回了。”我撒了个谎。
汤梦君沉默一会儿,说:“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跟我说,可以吗。”
我听见汤梦君突然这么严肃,暗叫不妙,只得“嗯”了一声,等待后果来临。
“你,呃,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这个,呃,汤梦君,昨天的事——是我不对——。”
汤梦君打断我的话:“我没有要你道歉,我只要你回答,你喜不喜欢我。”
对于这个问题,一向以胡编乱造口若悬河自诩的我除了沉默以对,再无他法。
很多时候沉默都是承认的表示,但在此处谁都明白显然有着相反的含义,对于这种问题,如果回答的人要作出肯定的回答一定会又响亮又干脆,而沉默只会表示犹豫或者否定,实际上这里的犹豫往往比否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因为犹豫在表示否定的同时往往还带着欺瞒。
这一刻等待回答的人满怀期待的就是一种答案,其他的任何回答都是对她感情的蔑视和侮辱。
两个人拿着电话沉默。
我听出她在电话那头啜泣,心里自责与悔恨交加,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待要安慰几句,却听见话筒啪的一声,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嘟嘟”的声响。我想打过去,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颓然跌坐在凳子之上。
整个上午过得昏昏沉沉。中午的时候秦建过来叫我一起吃饭,我全无胃口,本来打算不去,转念一想,如果下午饥肠辘辘只怕更烦,于是蔫耷耷地和秦建、龚平去食堂。
逛街
期末考试趁我还在感情的混乱当中焦头烂额的时候骤然而至。我现在不用为找自习的位子而四处奔波,沈芸每天晚上在她的旁边为我预留一个座位。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无旁骛的复习,专业课我平时看了一些书,重新整体复习一遍,觉得颇有心得。其余一些乱七八糟的科目,我也硬着头皮把从龚平、廖雨洁那里得到的课件、笔记浏览了几遍,估计到时加上临场发挥及格不成问题,就适可而止。
这一年的寒假并无特别,与往年一样,年前半个月成天被老爸老妈唠叨,正月就被他们当着下人一样安排去领导家拜年送礼。
每个学期周而复始,千篇一律,除了天气冷热更替,课程稍有不同、我们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变化。日子就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过去。
年后,皓天辞去了建材代理公司业务员的工作,跑到通正街做起了小贩。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些低廉的夹克、T恤、鞋袜和皮带,每天踩着人力三轮车到街边摆摊。老远见到工商或者城管的面包车赶紧收拾几个胶凳、木板和包裹走人,等那些车开远再找个地方搭架子开张。
我问他干嘛不做推销的工作,跑到这里做个草木皆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小贩。
皓天说在别人手下做事总有这个规定那个指示,诸多掣肘,哪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赚了钱吃顿好的没赚钱买几个馒头啃。
我说有个稳定的工作总不像这样成天提心吊胆的四处流窜。
皓天说我没觉得什么提心吊胆哪,你看看这条街从那头到这里,大家不都是这样。
皓天放荡不羁的性格越来越显著,难怪老爸现在总唠叨着要给他找个老婆管管他。
我和秦建经常去通口找皓天玩,顺便在通正街买些便宜的生活用品。皓天说:“这里东西是便宜,但是几乎没什么好货,你别听他们瞎吹什么名牌,全是这一带小作坊仿冒的,我还不是经常拿出阿迪、耐克骗你们这些学生,有时候说得自己都觉得恶心。反正在这里买东西记住一点,不管对方开价多少,你就除以五问他卖不卖。”
“我在家里都听说九通有个通正街,全国都有名的,我还想着有机会来看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秦建失望地说。
皓天拿着夹克衫冲着来往的人吆喝一番之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好东西基本一筹莫展,要是糟蹋东西,坑蒙拐骗,绝对计谋百出。”
有一天,我和秦建从皓天那里回学校。在站牌附近看到一群人围着看热闹。我们好奇地挤进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两个人在推销一种新型电视天线。他们在路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电视机。其中一个人正在演示新型天线的用法和神奇,只见他把一个白色小盒子的接头插在电视机的后面,屏幕上立即闪现出清晰如镜的画面。那人高声解说:“我们这是一种最新科技产品,具有超强的信号接收能力,可以收看一百多个电视台,功能不亚于卫星天线,但是体积是它的几十分之一,方便使用。”
那人一边说一边换台,连续换了十来个电视台,从中央到地方都有,果然个个画面清晰,声音纯净,没有一丝干扰。
我看着那个天线心中疑虑重重,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竟有如此非同小可的功效。那个演示的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拔掉白色小盒子,电视屏幕立即一片雪花。一插上去,画面声音重又闪现。如是几次,都是一样结果。
事实摆在眼前,这样就不由得我们不信。那人接着嚷道:“哎,最新产品最新产品,多功能超强电视天线,买一个回家立即收看一百多个台,不用安装不用接线,即插即用,机会难得,错过了莫后悔啊。”
旁观者中有人忍不住问道:“你这天线多少钱一个啊。”
另一个推销的人手中拿着一把天线,一直没有出声,这时答道:“我们是厂价出售,十五块钱一个,还不够你一包烟钱的啊。我们今天也只有五十个产品,买完就走啊。”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明显为价钱之低而吃惊。立即有几个人掏钱购买,拿着天线的人开始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这种东西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放在宿舍的那台电视机只能收到九通市的三个台,还都不清不楚。虽然我们现在买了电脑,看电视的时间不多,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装置,我们就多了一种娱乐的方式,况且价钱实在不高,甚至可以说是超低。
秦建掏出钱说:“给我拿一个。”
我想起皓天曾经对我们的忠告,他言辞恳切地说通正街一带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在这里混,比谁都清楚,骗子满地跑。
我拦住秦建,问收钱的那人:“你的东西这么好用,价钱又便宜,怎么我在电脑城、电子街、电器商场从来都没看到过。”
那人随口答道:“这种东西管电视台的能让到处卖吗,所有的人都用这个,谁用他们的闭路线,他们找谁收钱,对不对,我们也是偷偷地卖啊。”
我实在没有话要问,秦建买下一个,两人喜滋滋地坐车回学校。
这个事情的结果是,我们还是被人骗了。那个所谓的高科技天线就是他妈de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信号线,至于它连接的神秘莫测的白色小盒子,我们砸开一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个结果还是我们在尝尽了各种连接方法、插遍了电视后面每一个接口但是电视屏幕依然没有丝毫反应之后得出来的。
我们当时还叫来很多同学一起见证奇迹,结果大家以神奇的心态看了半天,最后在我们围着电视忙碌无果的情况下陆续离去,有的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评论——白痴。
我们的自尊受到极大的侮辱,我们的愤怒并非来自同学的嘲笑,也不是为了那两个骗子的欺骗,更不是为了被骗的十五块钱,而是因为明知道被人骗却始终想不明白是怎么被骗的窝囊结局。
我们的心理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我暗暗发誓下次去通正街再让我碰上这两个骗子,我一定打得他们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电视天线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复仇的机会在两个星期之后来到。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我跟秦建、龚平三个在通正街瞎逛。在一条街上又碰到了两个推销高科技天线的骗子。我和秦建的眼中立即喷出愤怒的火焰。
龚平知道我们要过去搅场,有点担心的说:“我们三个人行不行啊,别报不了仇反倒被人揍了。”
秦建说:“没事,他们就两人,我们三个就算占不了便宜也绝对吃不了亏,真要动手别留情就行。”
龚平说:“是不是上次那两个人哪,别弄错了。”
我说:“管他妈是不是上次那两个,反正都是一路货色,出了气就行。”
我们挤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是围着桌上的电视机耍猴似的又喊又叫。
“你们的东西这么先进,什么公司生产的啊。”我装着路人高声问。
“香港的高科技公司啊,具体的名称我不方便说,你们买回去自己看,这里还有说明书啊。”演示的人瞟了我一眼说。
“多少钱一个啊,不会贵得离谱吧。”秦建说。
“十五块钱一个,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啊。”
“这么好的东西才十五块钱,太便宜了吧,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啊。”我又插上一句。
“厂家直销,就是这么便宜。要买就买,不买别多嘴啊。”收钱的似乎看出我们来者不善。
秦建也毫不客气地说:“哎,我买个东西问问清楚怎么啦,不问清楚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那两人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我的心顿时提得老高。我偷偷看龚平,他也是一脸紧张
演示的那人瞪着我们恶狠狠地说:“你们三个是来捣乱的吧——”
“是又怎样,老子上次在你这里买了一个,就是一根线,有个**的用。”秦建打断他的话。
秦建这话一出口,我和龚平都紧张那个到了极点。本来围观的人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往外逃出好几米,远远站定观看。我咽了一下口水,死死地盯着对方两人,只待他们反应随时准备动手。尽管我们是三对二,毕竟心里没底,不知道真动起手来结果会是怎样。
但是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只是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着我们,好像不急不躁。我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事情不妙,对方的自信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不像是强装。我眼角一扫旁边,我靠,刚才看热闹的人不都跑到几米外了吗,怎么还有三四个人把我们围在中间怒目圆睁。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妈的,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肯定不只两人,他们有托儿的。秦建和龚平估计也意识到我们的处境,僵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今天这场面当孙子是当定了,与其被这五六个人扁成孙子,不如自己主动认个错,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干笑两声对秦建说:“哈哈,我说你喝多了吧你还说自己没醉,上次我们买的那个效果不知道多好,收看一百多个台,不用安装不用接线,即插即用。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龚平也附和道:“对啊,我不是天天晚上在你那儿看电视吗,什么台都有,不知道多清晰。”
秦建来了一个180°大转弯:“我没别的意思啊,我今天来不就是想再多买一个嘛,大哥,喏,给你钱,再买一个。”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块递给拿天线那人。
那人根本不接,冷冷地说:“你买一个就想算了,你今天不把我这里的买完,看你走不走得了。”
我说:“大哥,我们也想全部买了啊,但是我们身上只剩这么点钱了。”
我们三人总算完好无缺地离开了那个地方。秦建把手上的十个天线盒子在地上摔个稀巴烂,恨恨地说:“操啊,今天真他妈窝囊。”
龚平说:“算了,他们人多,我们跟他们干只有吃亏,就当破财消灾。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