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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出了宫，总担心会被人跟踪，弄得有些疑神疑鬼的。
所以出了宫后，他又绕了好几个圈，才去了与蒋洪学约好的地方。
那是一间地处偏僻的茶楼，肖柏刚刚走进去，店老板就从柜台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迎上他，带他去了后院里的小厢房。
“将军这边请，蒋大人已经在等你了。”店老板将肖柏带进房里，从屋子外关上了门，自己便离开了。
肖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头看到桌子前已经起身的蒋洪学，对他点了下头。
“国舅爷请坐，这里是我的地方，说话也比较方便，你不用担心。”蒋洪学给肖柏倒了一杯酒，又将碗筷递给肖柏，“准备了一些小菜，国舅爷尝尝吧，咱们可以边吃边聊。”蒋洪学对肖柏甚是殷勤。
肖柏拿起酒杯嗅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喝，杯子在他手中转动把玩儿着，“我们曾经见过对吧？”
蒋洪学笑笑，“国舅爷还是想不起我来吗？”他说着，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后，继续道：“我与国舅爷确有一面之缘。”
肖柏看着蒋洪学喝了酒又吃了菜，知道他是在示意自己这些东西都没毒，可以安心的吃。
“看着你就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肖柏喝了一口酒，对方已经拿出了他的诚意。
见肖柏喝了酒，也动了筷子，蒋洪学嘴角笑开了，“我去过羽驰，国舅爷再想想。”
“在羽驰见过……”肖柏喃喃道：“难道……你就是曾经被王上救过的那人？”
肖柏眼睛一亮，想到了之前似乎是在羽驰的大殿上见过这个人，“那时你在感谢王上对你的救命之恩，对吧？”
蒋洪学将杯中之酒一口闷掉，感叹道：“确实如此，我在外办差事，途中遇到了几名土匪，将我身上财务全部洗劫一空，还打伤了我。好在王上途径那里，将我救了，如同我的再生父母，那时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此情必会还于王上。”
“所以你听说了公主之事，便来告诉我？”肖柏顺势接下了蒋洪学的话。
“不尽然，当初公主入狱，我便托人想要救出公主，只可惜我势单力薄，没能成功，况且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公主就已经遭此不幸。”蒋洪学一脸的懊悔与无奈。
“公主真的是被暗九所杀？暗九究竟是什么人？”肖柏的情绪也有些难以控制，说到公主，苦涩便溢满胸腔。
“这个说来话长，公主与暗九的过节也是时日已久了，暗九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公主对皇上又是一往情深，两人难免有些……”
“那也不能因此杀人，杀人之后皇上还能如此让暗九逍遥法外，这还有没有天理。”肖柏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捏了个粉碎。
蒋洪学又为肖柏准备了一个杯子，道：“国舅爷消消气，这件事不能冲动，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肖柏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也对，你慢慢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因为知道了蒋洪学对王上的报恩之心，肖柏对蒋洪学的信任也多了一些。
茶楼的远处，一个人影正观察着他们这边，只是茶楼里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威岚的隐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被发现的，即便你功夫再好，都很难能够发现他们的行踪，甚至无法知晓他们的存在。
肖柏听着蒋洪学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公主一心只有靖烨，没有想到公主对靖烨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甚至可谓是不择手段。
但是不管怎样，他的心里都是有公主的，何况现在人都不在了，他一心也就只是想着该如何为公主报仇。
“那么也就是说，暗九去了之后，公主便被人毒死了，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暗九杀的人？”肖柏说着，想到了那晚他与暗九的对决，那是他就问过暗九，人是不是他杀的，暗九始终不曾回答过。
可是若真的是暗九做的，报仇这件事恐怕也不容易，肖柏曾和暗九交手过，那日肖柏输了没错！当初去了刑部审讯房的人就是肖柏，在听说暗九是杀了公主之人时，他便没有忍住那时他将暗九带了出来，事实上是暗九自己想跟他走的，如此想来，那或许是暗九的计谋，可以逃出刑部的计谋。
听说那之后，就传言暗九被人掠走了，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呢！
那家伙分明就是趁机逃了！
第三十二章 江山易主如何
肖柏想想就恼火，那个家伙竟然利用了自己逃走了，“听说暗九直到此刻都还下落不明，可是真的？”
蒋洪学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具体的情形没有人知道，好像有人潜入刑部是真的，但就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救暗九的计策。”
肖柏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那日他找暗九挑战，最后是暗九胜了，人走了以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显然他没有回刑部。
没人会那么傻，这绝对是个好机会，这样既把责任推到了掠了他的人身上，又没有能够真正的查到他的下落与真相。
肖柏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哑巴吃了黄连，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难怪自己要让暗九跟自己出去时，他那么痛快的就跟自己走了，分明就是在利用肖柏。
“也就是说现在皇上还没有找到暗九，暗九始终下落不明？”肖柏眼里露出愤恨的目光，想到自己被利用，就是说不出的恼火。
可是心里的这份恼火，他却无法发泄出来，更无法对蒋洪学明言。
“是的，人还没有下落，但我觉得这是皇上的计策，暗九必定是被皇上藏匿到了什么地方。”蒋洪学如此断定道，“所以暗九应该就是杀了公主的凶手，不然皇上何必如此费心的去保他。”
“所以你说的问我要不要给公主报仇，就是想让我杀了暗九？”肖柏是用脑子的人，虽然也会冲动，但之前与暗九也是交过手的，肖柏不是暗九的对手。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实不相瞒，暗九的功夫了得，那家伙在暗卫中就是佼佼者，曾经也在暗卫的比试中夺魁，我不认为国舅爷与他硬碰硬会好。”蒋洪学说得也实在，肖柏的脸色略有难看，但倒也没说什么。
“国舅爷的目的是把人给办了，最终给公主报仇，至于是不是与他单打独斗，应该并不重要吧。”蒋洪学给肖柏夹了一口菜，放到他的碗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肖柏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一块肉，“你的意思是说有办法替公主报仇？”挑眉看着蒋洪学。
“是，现在有个机会，可以为公主报仇……”
“什么方法？”肖柏凑近蒋洪学。
蒋洪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狠辣的光芒，“易主！”他的样子凶狠得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他眼中的恨意比肖柏更甚。
“易主？什么意思？”肖柏困惑，不太明白，报仇和易主有什么关系？
“江山易主。”蒋洪学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惊人的话。
“江山……”肖柏吃了一惊，“易、易皇……”后面的话他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蒋洪学对他用力点了头，不需要肖柏多说，蒋洪学便证实了他的话。
“你、你怎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肖柏的气息有些不稳，这件事让他一时难以消化，他没有想到蒋洪学找他为的事，居然如此大。
“国舅爷不需要担心，这件事并非我蒋某想得出来的，是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蒋洪学对肖柏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茶楼远处的林子里，暗九在岚子的身后轻戳了一下，岚子震惊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你、你……”
“我怎么会找到你对吗？”暗九对于隐人的这种本事，一直很有兴趣，所以自从知道了岚子的存在，就很仔细的观察他，暗九依旧没有办法做到岚子这样的，出神入化的隐身能力，但是已经可以有办法找到岚子的所在之处。
岚子的脸微微红了，心思被人猜中了，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岚子话不多，心思也单纯，暗九对他的印象很好，所以岚子愿意留下来，暗九也就没再多话，“他们进去很久了吧。”
岚子点头，“属下会为殿下看好人的。”以为暗九是担心他办不好事，岚子马上向他保证“与你无关，我有事才来的，你做的很好。”暗九在岚子的肩上拍了一下，便又隐了身离开了。
岚子便又安心的继续监视对面茶楼的情况了。
茶楼里肖柏的心情跌宕起伏，初时对靖烨和暗九只有恨意，是因为他们才害得公主身死狱中的。
可是此刻听了蒋洪学的话，知道了靖烨此刻的处境，正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皇位，正有一批人在等待着机会要拉他下来，他更是因为爱上了一名男子而要遭到易主的惨痛下场。
肖柏说不上是个怎样的滋味，帝王有几个男宠并不稀奇，也引起不了人们什么好奇来，可是现在的这位韶乐君王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一名男子，还真在用自己的皇位与他的爱情做着拉锯战。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定会保暗九？不见得吧，对于一国之君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江山来得重要，有了江山什么都有了，还怕找不到个男人吗？”肖柏道。
“国舅爷这个就不知道了，皇上当初还只是王爷时，暗九就跟在皇上身边了，皇上对暗九的感情一直很深，有段时日暗九失踪，皇上的脾气喜怒无常，这些事众臣都看在眼里的。皇上一定是会保暗九的，当然是否会为了他放弃江山，这点的确很难说，不过……也要看事情最终的发展吧。”蒋洪学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对此事胸有成竹。
肖柏勾了勾嘴角，“那个想要取而代之之人是你的新主子？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蒋洪学被肖柏问的脸色骤变，他忙解释道：“国舅爷可不要误会，那并非蒋某的新主，也不曾答应给蒋某什么好处，那本来就是蒋某的旧主。”
“哦，旧主，那就是说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肖柏自然要问清楚，这等大事不能草率行事，不然极有可能连自己的小命也没了。”肖柏淡然一笑。
蒋洪学连连点头，“国舅爷说得没错，这种事是需谨慎，不过这等事对皇上也未必就是坏事，咱们这位皇上其实是位喜欢闲适生活之人，卸下这个包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肖柏冷笑了几声，没再就着这个问题问下去，“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打算动手？”
“计划自然是已经有了，只是想到了国舅爷这里若是也肯出一份力的话，便可保此事万全。”蒋洪学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柏。
“此事都有谁是帮你们的？”肖柏问道。
蒋洪学沉下脸，表情有几分尴尬，这种事自然是要保密的。
肖柏笑了出来，黑眸中沉淀出几分犀利，“蒋大人这是不相信我吧，想要拉我入伙，却又不相信我，蒋大人如此做事，我又怎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他说着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小酌起来。
蒋洪学的脸色变了又变，笑容也很是尴尬，“国舅爷这话就生分了，蒋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要确保那些人的安全，毕竟都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啊，还望国舅爷理解。”
“理解，你告诉了我，他们就不安全了，对吧？”肖柏嘲弄了对方一句，显然是不悦了。
“国舅爷，不是你想的这样，只是……”
“蒋大人，我将性命交给你，你是否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呢！”
“这……”蒋洪学迟疑不定。
“我肖柏是没什么大本事，不过羽驰国可是不同的吧，蒋大人若是不在意，那咱们也没什么好多言的。”肖柏说着便站起身来，蒋洪学吓的忙扣住了他的手腕，“国舅爷等等。”
暗九习惯了在黑暗中掩藏自己，他有他自己的方式，或许不会像隐人那样，能够让人完全的察觉不到，但也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暗九还习惯了等待，像肖柏与蒋洪学谈了一个晚上，他也等了一个晚上。
只是茶楼里谈得甚欢的两人，直到此刻都没有察觉暗九和岚子的存在。
蒋洪学无奈之下，只得也拿出自己的诚意，“我无法将名单给国舅爷看，但是我刚刚提到过的几人都是真的，国舅爷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查证，查证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与我合作。”
肖柏点头，“蒋大人这么做，肖柏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也先要稟明王上，公主之事毕竟还是需要他来定夺的。”
“明白明白。”
“当然蒋大人的诚意，肖柏会带给王上，蒋大人可以放心。”
“国舅爷客气了，国舅爷办事，蒋某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盼着王上这边早日给我们消息，此事刻不容缓。”蒋洪学对肖柏拱手，满眼期待。
肖柏深沉的眸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没有让蒋洪学送他，如来时那般自己走了出去两人的接触越少越好，肖柏出了茶楼，四处瞧了瞧，才照着原路返回。
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朦胧中看出去是一片青色的天际，微风吹出阵阵凉意。
第三十三章 暗九想主子了
凉风拂面，让焦躁的情绪略微缓和一些，有些东西在内心中翻涌着，肖柏还是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拥有那样的号召力，又是花费了多少心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