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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抬头去看他,而他深邃的沉绿色眼睛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冷静透彻,他道:“当然——当然相信。”
“你为什么要刻意的重复一遍?”苏拂的眉轻而缓慢的挑动了一下,不等他回答又继续道,“因为你不确定——你看,你刚才都还在试探我,你经常和刑事犯罪打交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共犯的概念?
从一开始你对苏·弗兰克带入的第一情绪就只有怀疑,一直到现在也从未减退。
你太睿智卓绝敏感,所以习惯性的要看透一切,你觉得我身上秘密太多,就下意识要去揭穿——不要反驳,你特意搬到我的隔壁难道不是为了探究我的秘密吗?”
苏拂微笑着停滞下声音,夏洛克嘴唇轻微的翕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真的反驳她。
“我有一位很尊敬的教授经常会和我谈论及信任,他认为信任是一种情绪,是思想和感觉以及行为的综合,你明明可以感受到我的善意——”她站在夏洛克的对面,微微倾身向前,两只手同时伸过去拉起他的手,反手握住,看着他的眼睛道,“所以——相信我。”
缄默半响,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回去。
“……你的教授,是姓邓布利多吗?”
苏拂讶然微笑:“你竟然知道?”
夏洛克抬了抬肩膀,道:“我无意中看到过你的信。”
“哦,我经常和他通信,”苏拂道,“他一直以为我所有的交往人群中还保持着联系的就剩他一个,所以他非常赞同我和你一起去查案子。”
“你并没有患过抑郁症。”
“没有,”苏拂轻微的叹了一声,“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避世而居,大概……十年左右。”
夏洛克干巴巴道:“那一定很无聊。”
苏拂转头看了看他,道:“是啊,没有你当然无聊。”
夏洛克非常浅的笑了一瞬,半抱怨似的道:“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那些案子,只有我会喜欢。”
“是的,”苏拂忍着笑道,“我大概和你一样。”
“你又推翻了你之前说的话。”
苏拂摆摆手:“这是例外,我通常都是一锤定音的。”
“——你宣读判决书的时候吗?”
苏拂面上的笑容凝滞,半响却只是眯了眯眼,道:“这怎么能比?”
“这么说——”夏洛克拢了拢衣服领子,微微倾身朝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刑事法官?”
“哎……”她长声而叹,咕哝道:“你可真是厉害……”
“可是依旧不对,”他微有疑惑的道,“按照你的年纪,你不可能在中国法院——”
“你怎么知道是中国——或者说,”苏拂饶有兴致的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曾经是个法官?”
“熟谙犯罪论——你第一次在迈克尔·史密斯的死亡现场就曾纠正过多诺万警佐的口误,说话习惯里会不经意的带着法律词汇,能轻而易举的找出阿尔弗雷德·格林的合同里漏洞,说明你眼光独到,但是这些专业领域并非一般人都会涉及,那就是你曾经从事过和法律有关的职业。
你比一般人冷静理智,处事不会带感情色彩,从未偏颇,逻辑思辨能力强,对刑事案件很敏感——我一度以为你干过律师,但是你正义感强烈,要知道有时候律师并不需要过于刚正。”
他轻轻的偏转眼珠子瞥向苏拂,继续道,“你尤其注重程序公正,这从你多次制止我翻越窗户进陌生人家的私宅可以看出来,场面掌控力也很强,因为你曾经掌控着一个法庭的审判进度——另外我看过你的书,书写用词习惯很严谨,也是专业用语居多,里面涉及的一些文书片段格式十分标准……”
苏拂笑道:“所以从我刚搬到贝克街你就一直在试探我来着。”
“只有几次而已。”夏洛克漫不经心的反驳她。
“比如专门让我去询问费尔南达·奥茨,以观察我的是否熟悉审讯程序?或者是故意把共犯说错看我会不会纠正?”
“亚力克西斯,还有——”
“好了好了,”苏拂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朝他挥了挥,“不用给我列举了我不想再回忆一遍这一点也不好玩——”
“还有呢?中国——只是因为我会说汉语吗?”
“当然不止……”夏洛克道,“你和我提及过关于物权的说法,我查了一些资料,你的理论很像是德国物权法,德国是大陆法系,而你当下所在的是英国——理应更熟悉英美法系,但是你没有自然法的概念,甚至不知道著名的‘海登诉默多克兰案’判例,所以我猜测你所处的应该是一个制定法国家。”
“再加上我会说汉语?所以就是中国——”
夏洛克唇角动了动,扯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之前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在矿洞里你看见那个地下作坊说了——‘第一百七十三’。”
苏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他将手机的搜索页面举到苏拂眼前:“《中国刑法》第一百七十三条,变造货币罪。”
苏拂:“……”
厉害了我的哥,她不过下意识随口一说,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夏洛克竟然听清楚了。
她由衷感叹:“厉害厉害 ,佩服佩服。”
夏洛克微有笑意的道:“其实有一件非常明显的线索一直都摆在我眼前——”
“什么?”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写下几个字母:“S—u—e,你的名字。”
苏拂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完全是巧合,我母亲并不是因为预见了我要当法官才给我取名叫‘审判’,说起来……苏其实是我的姓氏,我应该叫苏拂。”
“苏——什么?”
她抬头望天,星河耿耿霜气弥漫,她的声音低的几乎不闻:“……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你念的是——中国诗歌?”
“唐诗,”苏拂皱了皱鼻子,“无关紧要……”
“然而,”夏洛克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蕴含了些不确定,“这些线索只能证明你曾经是个中国法官,却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中国工作过——据我所知,中国的公/务/员只有本国公民通过了考试之后才可以担任,你是个英国人,而且——”
他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皱眉看向苏拂,神情称得上不可描述:“你清楚半个世纪之前的发蜡牌子,四颗枫树街的公寓修筑于四十年前,你用的台灯和相机都非常旧,这样的话……”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你到底——”
苏拂低头看着自己纤细洁白,皮肤细腻的年轻手指,仿佛能穿过手指间的光影空隙,看见多年以前的她醒来的那个冬日早晨,霍格莫德轻盈如絮的漫天飞雪,和壁炉里哔剥燃烧的温暖火光。
半响,她缓声道:“苏·弗兰克,二十二岁,没错的。”
夏洛克侧身看向她,声音低沉和缓:“那另外的人呢?比如——温格薇·莱希特。”
苏拂定睛看着他,神情意味不明,嘴唇紧抿着,长久不语。
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静寂。
夏洛克拿起来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挂断。
然而没过两秒钟,那铃声再次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苏拂猜测:“你哥?”
夏洛克接起了电话,毫不留情的道:“我假设你有重要的了不得的事情,需要凌晨五点钟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麦考夫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轻微的转动眼珠子往苏拂这边瞥了一下,道:“你可以卫星定位……我和苏会等在原地,稍后见。”
“你哥来了伊拉镇?”苏拂刚问完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啧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他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我过去帮忙处理。”
苏拂挑眉:“伦敦?”
夏洛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听见了空中隐约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其实……”苏拂捋了一把自己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完全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带你过去伦敦的——呃,就是可能过程不怎么愉快。”
夜色里一架直升机在远处的空地上降落,气流将周遭的树苗和青草刮得东倒西歪。
夏洛克抖了抖风衣领子,低头垂眸看着她,微微倾斜的角度,切的他的目光尤其锋锐逼人:“你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欠着你一个讲故事的机会,”苏拂道,“如果你愿意去了解的话。”
“你会有多少秘密?”
“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来,伸手接住这发八千字的更新,并心疼你其哥三秒钟。
今天不卡,反正没存稿了,要完就完,白眼jpg。
顶锅盖麻溜遁走。
第五十七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伦敦的清晨,市民们一如既往的出行,工作,街上人流如织,车行如梭,平静的仿佛过往的千万个日子。
然而就像海洋,表面的风平浪静并不能掩饰海底的暗潮汹涌。
“你们还在播报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
这个时候苏拂站在麦考夫的办公室里,盯着一份自己偶然看见的文件,顺口询问了一句。
“据贵政府办事员的通知,”麦考夫声调平缓的道,“这是个十分危险的杀人犯,曾经炸死十三个无辜的人。”
苏拂皱了皱眉,试图解释点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道:“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然而再怎么小心,估计也防不住一个优秀的阿尼玛格斯。
“你们在说什么?”夏洛克从门外进来,问道。
“一个通缉犯的一点琐事……”麦考夫颔首,“怎么样?”
“我看和上次攻破银行安保系统的是一个人,同一种手法——干净利落,沉默狠辣……”夏洛克顿了一下,道,“你最好祈祷你的手底下的人还有点脑子,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补上防火墙漏洞,否则——你只好亲自上阵了。”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麦考夫打来电话,政府的档案存储数据库防火墙被攻破,现在整个信息网络系统依旧处于瘫痪状态,最糟糕的是,一份绝密的文件失窃。
麦考夫皱眉道:“那份文件必须找回来!”
“唔,”夏洛克点点头,“找吧。”
麦考夫扯了扯唇角:“我是说,你来找。”
“政府丢了机密文件,和我有什么关系?”夏洛克回头看着他,目光冷漠,“我已经帮你查清楚了银行丢失的三百万英镑的去处——显然那群麦克道格不止是小打小闹的盗窃,你应该好好查查海关,那些走私的伪造币和变造币最终去处,这可能会对你的经济秩序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可是你并没有找到那笔钱的真正下落,半个小时前军方来报,卡尔洛克斯山的矿洞里之只剩下一个空作坊,人都已经逃空了。”
“当然,他们最少六天前就已经放弃了那里,”夏洛克道,“他们察觉了你在调查,否则苏就不会遭到狙击手的伏击。”
听见自己的名字苏拂抬头看了两兄弟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因为他们谈论的内容她半懂不懂,还不如不听。
“但是你至少知道是谁再和你作对,麦克道格连绊脚石都算不上,你真正需要小心的,难道不是H·G?”
麦考夫拄着黑伞的手遽然一顿,半响却只是转了转伞边缘,平淡的道:“都不足为惧。”
“你等等,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个案子的原委……”
夏洛克停下脚步,略嫌弃的看她一眼,道:“你明明参与了全过程,却一无所知——”
苏拂丝毫不惭愧的道:“可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它的背景,比如麦克道格,还有你之前说的——H·G,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大概早晨九点钟,伦敦的街头阳光正好,照着两个行步匆匆,神色微有些疲倦的年轻人。
“你可以试着推理看看。”
夏洛克说着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四颗枫树街65号。”
苏拂默然上车,手指点了点鬓角,终于舍得动用自己的脑子。
最早的时候——也就是银行失窃那天,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报道,而那个时候,她在蛋糕店里和伊莎贝拉玩笑一般论及此事,然后下午回去,就见到了来找夏洛克调查的麦考夫。
车子快速的行驶过街道,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四棵枫树街,苏拂想都没想就掏钥匙开了自家的门然后顺手把夏洛克掀了进去。
“先吃个饭——不对啊,你不是没答应你哥查银行的案子——比斯特除了路易斯的邀请,还有什么?还是说,去比斯特其实只是顺便,你真正的目的地从一开始就是赫贝恩?”
“当然……”夏洛克坐在了沙发上,将她原本放在扶手上的书拿起来翻了几页,道,“如果只是为一个傻姑娘开罪,不是太无聊了吗?”
苏拂挑眉走进了厨房:“所以阿黛尔那件案子,其实——等等,查尔斯·克里夫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卡拉·伊里斯?”
“查尔斯·克里夫在比斯特的房子是租的,他在那里没什么亲人——应该是后来移居到那里的?”
夏洛克转了转脖子,道:“他三个月前搬到比斯特,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到比斯特之后干过一段时间的轮船运输工作,但是之后因为旷工过多而被辞退,就一直闲在家里,经常去酒吧歌厅浪荡,却从来不缺钱。”
苏拂瞪眼:“你什么时候调查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