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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阳眼前一黑,连着傲雪剑从空中落下。
金丹受损,御灵珠还未将妖力完全转化,施阳躺在地上,看着星罗棋布的夜空。晦暗的双眸中,只有无助与绝望。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施阳反问自己,他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
周遭的山林中,忽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银铃声。清脆的银铃声如同伴随着脚步的挪动而发出。
施阳缓缓侧了头,眯起眼睛看了不远处的黑影。黑影在幽暗的林子中闪出了两道猩红的光点。施阳冷冷一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在这里动弹不得,连虚天山中的野兽都想分一杯羹了。
黑影看清楚了躺在林中的人,立马化了人形跑至施阳身边。“怀瑾!”玄夫人扶起动弹不得的施阳。
施阳看见玄夫人,晦暗的眸色瞬间如同熠熠繁星。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揪了玄夫人的衣袖,道:“快带去我阿泰山,明日日落前不到,师兄他……”话未说完,施阳直接双重疼痛折磨得晕了过去。
玄夫人当即召唤了玄轿。足上幻音铃隐隐抖动,她抱着施阳坐进了玄轿之中。赤。裸的玉足在脚中一踩,伴随着铃音泠泠作响,玄轿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空中,火速往阿泰山方向驶去。
施阳话说了一半,但玄夫人知晓,定是她的少主出了什么事情。她虽是陆无疏生母的妖宠,但是对他而言,无疏母亲更像她的妹妹,而她将陆无疏更是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她取了脚踝上的幻音铃,拿在手中轻轻抖动。
玄夫人一直觉得,施阳看陆无疏时候的双眸,眸中是闪着光的。她不知晓陆无疏出了什么事,但是却心疼施阳。施阳喜欢陆无疏,但是施阳肯定不知道,守御者在额心画下灵蛇图腾的那一刻,便被封了感情。
守御者,无情。
就算施阳喜欢陆无疏,陆无疏也是无法喜欢上他的。
更何况是此种禁断之情。
铃音之中,施阳的面色迅速恢复,却迟迟未醒。玄夫人当即探了施阳的灵脉,却灵脉中灵力与妖力共存。“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心中隐隐不安,又加快了玄轿的速度。
————
陆无疏醒来之时,只觉得丹田之处的伤口如同撕裂一般疼。他下意识地调解灵力,降低伤痛之感。灵力调节过后,陆无疏觉得自己的伤口果真减痛了几分。
朦朦胧胧中,他记起了一件事情:他的金丹,应当被戚越活生生挖了才是,那如今自己身上的金丹,是怎么来的?
陆无疏捂着丹田小心翼翼起身,直至他觉得自己的衣袖似被人拉扯。他往床榻里边一看,这才注意到了同样血色清浅的施阳。
施阳在沉睡之中拉着他的衣袖,死死不肯松手。
陆无疏一怔,这就稍稍拉开了施阳丹田之处的衣物,直至他看到了施阳丹田处安然无恙,这才安了心。
不是施阳的金丹便好……
但是这金丹,到底是谁的?
陆无疏觉得自己口中一阵苦涩之意,想着应当是自己卧床之时被人灌了无数汤药。他看向小室中幽幽暗暗的烛火,觉得这地方如此眼熟。
陆无疏躺回至床榻,侧着头看向小室中这熟悉的陈设,脑袋虽浑浑噩噩,但立马就认出这是明虚师祖的小竹舍,而他睡着的地方,正是以前他住了一月多余的小室。
施阳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陆无疏耳畔响起。陆无疏侧了头,看着施阳的侧脸,他原本清俊的容颜如今已憔悴如斯。
陆无疏当即觉得胸口被一粗鲁的手狠狠揪了一番。
“怀瑾。”陆无疏不顾伤痛,侧了身子,微颤的手谨慎又有些顾虑地搭上了施阳的面庞。施阳的面颊很凉,凉得如同他的那杆予沐玉箫。
昏睡中的施阳只是长睫微颤,连呼吸都是那般虚弱。
陆无疏的指尖轻轻扫过了施阳如同墨染的长睫,只觉得指尖轻轻痒痒。
“你怎么了?”陆无疏小心谨慎地抚着施阳面颊,却又怕施阳醒了,看到自己这么将手搭在他的脸上。
胸膛之中,那颗火热的心跳得愈发强烈。
陆无疏被心中那口气憋得不能呼吸,抚着施阳面颊的手根本不想挪开。
“怀瑾。”陆无疏又低低沉沉地唤了一声。
可施阳依旧未醒来。
心中的情愫,那种陌生的情愫再次萦绕上心头。陆无疏咽下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手似受了这种莫名情愫的影响,稍稍挪了施阳的身子,便将他揽在了怀中。
以往陆无疏一觉醒来,他总能看到施阳所在他身旁,手不是抱着他的胳膊便是搭在他的腰间。
但是这次没有。陆无疏觉得很不适应。
施阳身上还有着一股非兰非麝的香味,这香味非常熟悉,陆无疏只觉得他在哪边闻过。他的手依旧抓着陆无疏的衣袖不肯松开。陆无疏再次将手搭上了施阳的面孔,以往疏离如冰的眸中此时已是脉脉深情。
陆无疏的拇指在施阳微凉的唇上轻轻摩挲,他怔怔地看着施阳的唇,心中再次感受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悸动。
陆无疏一愣。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无比羞赧,却又无比美妙,令人狂躁不安的同时,却又锥心不已。
在这一刻,陆无疏只想将施阳圈在自己的怀中。他不想再让施阳离开自己身边,一寸都不行。
“怀瑾。”纵使施阳不会答应,他也止不住地要叫施阳的字。这两个字,他从不会刻意去叫,但是此番叫着,却又别有一番风味。陆无疏觉得自己对施阳的感觉太过于奇妙,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只想让他与施阳紧紧挨在一起。
陆无疏将施阳孱弱的身子又挪动了几寸,让他的臂膀紧紧挨着自己的胸膛。陆无疏将额头贴在了施阳的太阳穴处,浅浅地呼吸着。“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护妻狂魔·金光醋王·看谁都是情敌·无疏 正式上线
可怜的师兄,动情已经动得一塌糊涂无奈被套了一层膜
好的,现在施施每月总有这么一天要痛一痛
小天使们是不是想到了啥呢
对,就是姨妈!
不过放心,施施XX痛的时候无疏会一直陪在身边哒~
☆、第93章 噬灵七
已是六月末。夏季暑风繁盛,吹得竹舍边上的夏蝉颇为聒噪。
陆无疏已经醒了两日; 玄夫人对他颇有照顾。她服侍陆无疏喝下药; 再次自责道:“我应该护在你身边,金丹之失; 是我失职了。”
“你的妖丹也有受损,那几日待在虚天结界是应当的; 不必介怀。”陆无疏还是不习惯被其他人喂药; 索性拿了药碗一口喝下。就算柒玄护在身边,她也只是在数十丈之外跟着; 而戚越长了与施阳一模一样的脸,接近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早该想到; 施阳为何总梦到他。施阳确实有一个双生兄长,只不过; 他以为施阳的双生兄长应当是死了。
“怀瑾为何还不醒?他到底怎么了?”陆无疏再次问道。这两日; 他已将这个问题问了无数遍,但是玄夫人与明虚师祖一众人都缄默不言,只是告知陆无疏; 等他灵脉复原; 再告与他知晓。
陆无疏怀疑了数次; 自己身上这颗金丹究竟是不是从施阳身上剖下来的,然而陆无疏确认了无数遍; 都未发现施阳的丹田之处有何不妥。细细打探施阳的灵脉,施阳体内的金丹还在,他体内灵力如同涓涓细流; 流遍全身。
玄夫人看了施阳的面庞,又见陆无疏面露担忧之色,拿了药碗便要走开,“怀瑾他无事,只要熬过今夜便能醒。”
“熬过?”陆无疏听出了些端倪。
玄夫人自知说漏了嘴,赶紧离开。
夜幕渐渐降临,朔月之夜总是这般漆黑。
施阳躺在榻上纹丝未动,但是紧攥着的拳头,以为还是捏着陆无疏衣角的拳头却开始隐隐颤动。
陆无疏抚上施阳的额头,只觉得施阳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冰凉无比。视线逐渐挪至施阳的那双手,陆无疏从醒来那夜就好奇,为何施阳没戴那双从不离身的手套。
施阳轻哼一声,细微的颤抖从右手蔓延至全身。
陆无疏帮他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却觉得施阳的表情越发不对劲,而且呼吸也愈发急促。
明虚老祖忽然出现在小室之中,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匣子。
“师祖。”陆无疏微微一礼。
“怀瑾,他过了今晚便没事了,你不必担心。”明虚拿了施阳的手,这就开始替他把脉。
陆无疏将这动作看在眼中,问道:“师祖,为何你能碰他的手?”
明虚一怔,当即打开了匣子将里边刚炼制好的药丸塞进施阳嘴中,不想施阳却将那药直接吐了出来。
“师祖。”陆无疏继续问道。
“水。”明虚未看陆无疏,只是冲陆无疏挥了挥手,并再次将那药丸塞入施阳嘴中。然而还未等陆无疏将杯盏奉上,施阳又将那药丸吐了出来。“这孩子怎么在个关头还这般倔!”明虚恼道。
明虚索性掰开了施阳的嘴,夹了药丸深入口中。施阳舌尖一抖,当即又将药丸吐了出来。而他的身体,也越发颤抖得厉害。
施阳嘴中也发出有些痛苦的闷哼声,额间的虚汗不断冒出。他捂了胸口,清隽的眉宇已经蹙成了一团。
“师祖,怀瑾到底怎么了?”陆无疏再次问道,语气中却是失了方才的恭敬,倒像是在质问明虚。
明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丹药还是未让施阳服用下,“这颗丹药,可以缓解疼痛,你来帮怀瑾服下罢……”他走至小室门前停下,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怀瑾将他的御灵珠给了你。御灵珠已在逐渐转化为金丹,纵使你想还回去,都无用了。”
陆无疏拿在手中的杯盏晃动了一番。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施阳,而后放下杯盏,这就拉开了胸前的衣襟。果不其然,施阳的胸口已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红色且黯淡的裂纹,在这幽幽烛火下,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明虚放置在小盅里的丹药还散发着非兰非麝的幽香,陆无疏终于记起这种香味来自何处。这是幻香魔芋独有的香味。幻香魔芋的功效,施阳与他提到过,这仙草单一服用,必定上瘾;若混合其他仙草服用,却是修真之人镇压伤痛的奇药。
御灵珠没了,会有何种后果,陆无疏不知。
但是此刻他只知晓,施阳必定是非常痛苦,如今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还能痛到全身战栗。这种伤痛,恐怕比剖丹那种噬心裂骨的痛更甚几分。
陆无疏赶紧坐至床榻边上,去了药丸塞进施阳嘴中。
情况与之前一致。
陆无疏连续尝试了三四次,待到那个丹药变潮变软,施阳都未将这个丹药服下。
施阳的捏紧的双拳之上,已经凸起了青色筋脉,手指与掌心接触之处,已经渗出了血丝。这无疑是指甲嵌入皮肤所造成的。
陆无疏不敢想象。他将丹药塞入自己嘴中,服了一小口温水,并轻轻拉了施阳的下巴。陆无疏的双唇贴在施阳的唇上,而后缓缓将丹药与温水送进施阳嘴内。
施阳的双唇微凉且柔软,陆无疏这也是第三次感受到。
只不过此次的感觉,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他的心如同擂鼓般狂躁。
陆无疏如大梦初醒,火速与施阳分开。
施阳还在低声呜咽,紧攥着的双拳抖动不止。
陆无疏收起此时的心烦意乱,取了两块纱布便将他的双手紧紧包裹好,不在让指甲嵌入掌心之中。
“怀瑾。”他低声唤道,并将施阳挪至自己怀中,“为何要将御灵珠给我。”陆无疏拿了施阳的手,与之十指交汇。施阳如今变成这样,陆无疏心痛到无以复加,连呼吸都是颤动的。“为何?”陆无疏的眼眶,已经隐隐发红。
“啪嗒”一声,一点澄澈的水滴落于施阳的肩头之上。陆无疏将脸贴至施阳头边,面上挂下两行清浅的泪。陆无疏从未这般撕心裂肺地痛过。剖丹之痛尚且能忍,但心头之痛,又该如何?
施阳在他心目中,已如同一棵树苗一样根深蒂固,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施阳的皮肉之痛,已然成为了陆无疏心头之伤。
陆无疏再次将施阳的身子抱紧了一些,生怕此刻一松手,施阳就会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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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
陆无疏服下的药中有太多安神的药草,况且又守了犯痛的施阳一整夜,导致他睡得忘了时辰。
醒来之时,他已一人躺在床上,不见了施阳的踪影。
他下了床榻,快步走向小室之外,只见施阳支了一张可以前后摇摆的竹榻在竹亭之中,闭着眼轻轻扇着瑶光扇,面上满是安详与惬意。
三伏天颇为燥热,纵使明虚老祖将屋舍建于这深山之中,也不免被暑风吹得闷热异常。
竹椅“吱呀吱呀”的前后摇摆,施阳睁了眼,看向站在门框中的陆无疏,笑道:“师兄,你醒了?”
陆无疏安了心,这就浅浅颔首。
“你虽是大病初愈,但也不可以任性,这把躺椅是我的,你可不能抢。”施阳踮了脚又接住脚力推了一把竹制摇椅,竹椅这就前后摇摆起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愈发的响亮。
这画面,陆无疏感觉十分眼熟。
脑中的画面渐渐闪过。陆无疏响起当日他喝了客栈熬制的汤药,而后中了幻术,慢慢走向施阳的场面。待到那一场面全然记起,陆无疏抓了门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