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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切中东华软肋;见东华眉眼颤动;知他已有动摇;便再接再厉;“那诛仙台夜华已命人把守;灵界也被封印;帝君还有何不放心莫不是怕小九不肯上花轿”
他还真怕!
东华心底叹了口气;他最怕的还是九儿一旦离了太晨宫;又会有变数。若不是如此;他何曾不想腾着祥云去迎娶她
说话间;沉默已久的司命献上一言;“帝君那佛铃;本就送予女君;倒不如送还与她戴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白真和折颜竟未听懂;倒是白浅揣测了几分;心下明了;便等着帝君答允了。
☆、第 9 章
这一日的婚礼比上一次来得更加盛大喜庆;夜华与白浅早早地就作为娘家人到狐狸洞送凤九出嫁。
帮凤九插好珠钗;白浅对着映在镜中的人笑了又笑;“这一回总算不用再哭哭啼啼了;那老石头日后若再惹你伤心;我定掀了他的太晨宫!”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夜华在一旁陪着阿离吃琵琶;完了喂上她一口;“东华帝君指不定正看着呢!”
“就是!娘亲;阿离从不敢在背后说帝君坏话;他的镜子可厉害了;上次他与我把玩时才知;他的竟能看到脸!父君的只能听声音。”
夜华听着这话心里酸溜溜地;摸着他的小脑袋;”难为你了;拿了父君我的镜子;每每与元真的妹妹聊天只能听声音。”
“什么!”白浅一听差点被琵琶噎到;”阿离;那女孩才不过两百来岁你竟撩上人家了!”
这一家三口打从进了狐狸洞就没消停;凤九从晨起更衣换装到如今日晒三杆;尽听着他们嬉笑。若是平时自己定也会有兴致好好八卦一番;可以想到马上就要嫁进太晨宫;心里只越发觉着紧张。
“姑姑……”
凤九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浅停下盘问阿离的动作;终回过神来。果真是一孕傻三年;本就是来陪凤九聊心的;这会儿尽忘个干净!
夜华知她们姑侄俩有话要谈;寻了个理由就抱着阿离出去找白真玩了。
“小九;姑姑不知你与那文昌如何;可你与他缘尽;而帝君虽曾经甚是过分;但如今也终是要与你厮守终身。姑姑当初因往事不肯原谅夜华;后悔的亦是自己;姑姑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夫妻之间;本不该计较分明。”
白浅替她理着大红嫁衣;心中感慨万千;“今天是你与帝君的大喜之日;还是高高兴兴地成亲好。”
“我已不拒这门亲事;只是;就算不稼与他;却也不觉得绝望了。只是不知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白浅看着她;想起司命说起;前几日凤九为避免和帝君一处;日日已狐身行走。白浅想到那情景;感叹一声;不知那帝君心中是何滋味
“莫不成;你今晚还要以狐身和帝君入洞房”
白浅想着;那画面不要太尴尬!那东华帝君好容易娶了小九回去;结果跟养了只宠物似的。
凤九原本想点头;但貌似这样确实不太好;连一向帮她的姑姑都不见得赞成。
就这样;凤九被盖上红盖头给送到洞外—
“手心里怎生了这么多汗”
东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凤九才缓过神来;自己的手正被他牵着。
微微撇开脸;没有答他。好在盖着盖头;她看不见他。
东华也不追问;浅笑一声;扶着她进了花轿;一路奔天宫而去;身后尽是青丘的欢庆声。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行进了太晨宫,行了拜堂礼后,凤九被送进了洞房,留东华在外招待来客。
今日的太晨宫,一改以往的冷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连卧房里的凤九都能远远听到成玉拉着司命说着要闹洞房的醉话。
轻轻撩开红盖头,凤九忘了眼四周。大红喜字贴在各处,红烛摇曳,一派喜庆,倒叫她认不出是他的寝殿了。
桌上的酒壶里装的是折颜送来的桃花酿,凤九倒上一杯,径自喝了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东华挡回了要闹洞房的各路仙人,推门走进洞房之时,那满满的一壶酒已被她喝尽。
而她,抱着一空酒壶随意踏着半步颠。瞧见进来的人是帝君,难得看他穿一身红衣,突然想起那人间帝王还她的拜堂礼,醉中笑得妖娆,“帝君这副打扮,还真是像陛下的模样。只是他一介凡人,没有帝君独断专行的本事。”
刻意忽略她话中之意,上前稳住她的身子,接过空空如也的酒壶,稍叹了口气,“本是合欢酒,怎一个人喝光了?”
嗤笑一声,凤九扯开他的手退了两步,“不过是‘岁岁合欢’的寓意罢了。”
身子一僵,东华的脸色微沉,盯着她的眼神深邃青肃,不知是说与她听还是给自己听——
“九儿,你醉了。”
凤九见他如此,便收了方才的悠闲劲,暼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一把拉住她,东华挡在身前,“你去哪儿?那是门。”
“我累了,回偏殿休息。”凤九欲甩开他,无奈他手劲确是大,挣了几下也没挣开,直看向他,“我之前在太晨宫做客便住在那儿。”
“你是我的妻子,可以与我一同睡在正殿里。”
东华知她的抗拒,一直忍耐着,总觉得只是九儿一时之气,却没曾想,新婚夜里,竟要将他一人留在洞房中。
“我喝醉了。”凤九语气散漫,“说的话帝君不爱听,那便离远些,免得扰帝君清净。”
见他仍不放开自己的手,自己确是酒劲上来,只得扶着门边站稳。微微叹了口气,闭眼沉思。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终于将她娶回来,不是要和她这般相处。
抿了抿唇,东华隐忍着开口看她,眼底的光悄然泯灭,“一定要这样吗?”
听他问着,凤九微微偏过头抬眼看他,眼中尽是嘲讽,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心,“帝君要我下凡,我陪着;帝君要我断情,我听着;帝君下旨赐婚,我应着;帝君要娶我,我也乖乖嫁了。如今,凤九只是不想爱你了,如何?要赐我抗旨不遵之罪么?”
“我没有……”
他终是失了力气,徒然向她靠近几分。
“你曾在若水旁说过,要与我生死相随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东华低喃着,眼前的女子叫他尝尽了诛心劫的苦楚,她不爱他,她如何会不爱他?
“我记得。”凤九回过身,向他靠近,望着他的眼睛,“可在凤九对帝君的记忆里,痛苦要深刻得多。帝君以为,我们,还能一如从前么?”
他知她意了。
红尘多作弄,这些年里,隔着这么多的事……
他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枕着她的肩颈,那属于她的气息叫他日思夜想,她竟决绝至此,他终忍不住泪滴衣襟,“九儿,我不会再逼你,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不要再躲开,好不好?”
双手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前抵着,语气哽咽,“不要躲开我……”
东华,他可知在一场爱情里,再执着的爱情也会有心死的时候?
三生石上无缘,不能相守,她不曾怪他。只愿能远远望着他罢,可他却连这样的愿望都不许她,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下狠心,逼得她无路可退。
她受了这诛心之痛,好容易结了疤叫她忘了,他却又逼着她再回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与她一起许是美好的,可却不曾想过她每每回想有多煎熬。这样的爱,太强人所难了。
眼眶渐湿了,凤九轻抹了抹,泪便沾在指上。
她微微一怔,望着自己的眼里出神。
他真幸福,他难过,她便会心疼他。
他以前每次拒绝她,她也会难过,他却依然能狠得下心。
东华,不因其它,他不过是仗着白凤九爱你罢。
“好,我不走。”
凤九清楚听到自己的声音,虽近乎无声,却让他安下心来,他含着泪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她的脑袋。
凤九背对着他睡着了,虽凤九不愿与他亲近,但能不排斥与他共眠,他于愿足矣。
撩开她额间的发丝,轻吻了那朵凤尾花,东华缓缓起身,幻化离了寝殿。
因凤九的命格受了东华与文昌的介入,变动了不少,就连那本该几万年后才来的飞升之劫也提前了,且雷罚格外地重。
那日他算到了她的飞升之日,便要在前一天将她娶回太晨宫,只怕再有变数。
今夜子时已过,风云际变,云腾物绕着聚在了受天劫之地。
闪电劈得刺眼,一声震天响,凤九于梦中惊醒,直坐起身,瞧着窗外的异象有些吃惊。
刚想叫一声,却发现本该卧在身旁之人已无踪影。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许多事凤九也就见怪不怪了。披上红衣长衫就往殿外走去,司命已侯在外面,俯身朝她一拜,“帝后。”
“你不用想着用什么话来唬我了,我要去找他。”
结界外,凤九眼见着他承了三道红莲业火,在来的路上她便数了七道雷罚,到底是她逆天的次数太多,才惹得如此重的天劫。
东华已咳了血,凤九欲上前,却碍于结界不得靠近。
咬着唇,凤九终是把火压下来,只脸色不太好,“把结界打开。”
东华抬起头来望她,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她能来,他无憾。朝她扬起笑容,只应一字,“好。”
如此大的动静,便是洗梧宫的夜华白浅也被招了来。定睛一看,又是这俩人,夜华暗自腹诽,得亏他与浅浅三生石上有缘啊,否则照他们这么个闹法,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白浅这难过的,这劫啊罚的,都快成他俩专用的了。这小九是仗着东华帝君经得住劈啊!
凤九被东华护在身下,他半分也没让她伤着,直至在昏厥的前一刻,仍与她耳边说着“无事。”
凤九饶是没想到东华会昏厥,虽天劫重了些,可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呢?怎会如此轻易倒下?
夜华和白浅对视一眼,默默上前去唤了她一声,“小九,帝君身子很是虚弱,还是尽快回太晨宫休养为好。”
夜华一句话,让凤九缓过神来,如今最要紧的是帝君的身体,其它的事,也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了。
事不宜迟,东华一被送回太晨宫,药王便赶到,为他诊脉。
凤九站在一旁,这药王眉头紧皱,那一戳胡子捋了又捋,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药王起身朝她行礼,“帝后娘娘,看帝君的脉象似心脉受损,许是这段时日过度劳累所致,臣不敢妄下断言。”
听着他的话,知东华昏迷得蹊跷,凤九也不多加追究,只开口问,“可有何方子让帝君尽快好转?”
“帝君所养的雪莲,便是极好的药引。”
“雪莲……”凤九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刺心之伤便是以雪莲养身,知它的药效,点点头,“有劳药王了。”
☆、第 10 章
便是之后过了两日,东华也未曾醒来。
凤九心不在焉地搅着这凉上半天的雪莲,自药王走后她便守在他身旁,未曾合眼,甚是疲倦。
一缕青烟淡淡飘落,在东华身前幻化出了近乎透明的淡影,看向榻前的女子。
凤九再熟悉不过是何人,蓦地起身,似一场幻觉,舒心一笑,“……文昌。”
“阿九,我即将应劫归去,临了了,想再来看看你。”
“嗯。”
千言万语,凤九已说不出,千年之恋终将尽,她释然地点点头,“在灵界的日子,我很幸福。”
“你以后也会很幸福的。”文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他为你剖了半心,以心头血养苍何剑,在三生石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晴天霹雳般,文昌的话凤九有些站不稳,摇了摇头,“楠老说是你……”
“我当时确有此决意,可奈何神识亦散亦聚,不得成功,只那东华,将你带回太晨宫后便着实此事了。”
听得有些茫然,文昌继续道,“这些时日我沉睡于东华体内,终知你所不知。阿九心中所爱之人,从来都是东华,文昌能给你的,是东华曾不能给的,与我千年恩义夫妻,不过的阿九的寄托。”
“不是,不是这样的!”凤九摇头上前几步,慌张解释,“我从没把你当成是他的影子!”
文昌笑得飘渺,神色平静,“阿九,文昌只是你的有缘人,劫已过,缘已尽,文昌便是局外人。你的幸福,从来都是东华,唯有他,才能让你爱得噬骨痴狂。如今,他为你做得这样多,你与他终成夫妻,文昌别无他语,望阿九你,且行且珍惜。”
他看着她落泪,只满足地散去,他没有上前宽慰她,拭她的泪,这是东华该做的。他不知自己对她的情是否受东华的感染,只知那千年浮华后,自己终成了旁观者。
一步步走到床榻前,凤九执起东华的手,望着他沉静的面容,力道加重了几分。
剖心……
东华,他可还记得自己是曾经的天地共主?
若出了差池,天下苍生可就真的要打乱了?
她也会遭人唾骂千年,万年。
何曾想过?为何什么都不告诉她,都不愿与她商量,可知那样对她而已,有多么地不公平?
禅香浮动,殿内只那红衣身影,伏在榻前无声落泪,榻上之人,指尖微微动弹一分,亦梦亦醒。
凤九不知不觉便倦意渐浓,竟伏在榻前睡了过去。直至感知到有人抚着自己的脑袋,才惺忪睁眼。
东华的脸色依旧苍白,却眼中含笑。一只手被她握着,他便侧身,用另一只手轻抚着身前睡着的女子,他知她定是一直在这儿守着,便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