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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林中惊起飞鸟无数,远处的流云山上,落霞钟响彻天际,护山大阵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尹公子从没有这般狼狈过,他现在身上简直连块能看的好肉都没有了。
一路跟着沈越在鸟袭下逃了一天一夜不说,好不容易赶到问云宗,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被卷入灵鹤大战,好在守山大阵及时将大部分的灵鹤隔离出山,余下的十几只灵鹤也终于在众人的齐力之下被制服了。
他筋疲力尽地仰面倒在地上,眼皮疯狂打架。
可是他还不能睡。
尹公子狠狠拍了一把脸,咬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晃晃悠悠地站起。
一夜下来,高修弟子们都挂了彩,这会儿倒也都不去瞪那尹公子了,反倒是尹公子却是更加的心急如焚起来。
他们仙门别说几只元婴期的灵禽老祖,那灵缘山下,可还栖着一只修为堪比大乘期的三头禽尊呢,若是那只红了眼,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踉跄着将自己的道碟交给清江道人,恳请他以流云山问云宗掌门之尊,亲自带人赶往鹿晏城,将此事通知仙门代掌门灵仙真人,同时请求问云宗派人下山寻找沈越。
尹公子此刻从没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若不是仗着自己是个官三代的身份,他连个屁都不是。
事关重大,清江道人这种时候也不摆什么架子了。
更何况那灵鹤展翅丈长,喙尖爪利,且不说在流云山供养百年,早就有了筑基期的修为。
若不是这位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官三代强行要求隔离鹤群,那百十只灵鹤若真一起袭来,估计能削掉他们半个山头。
于是清江道人要求全宗加强警备,并命令几位长老将制服的灵鹤一并驱逐出山,最后简单安排了一下灾后重建工作后,就准备亲自赶往鹿晏城。
他接过尹公子的道碟问道,“尹公子不随我等一道回鹿晏城吗。”
尹公子忙朝清江道人一拜,急切道,“若非沈师弟替弟子引开鸟袭,弟子也来不及赶到山宗避此大患,事出突然,如今又已过了一日一夜,弟子实在担忧沈师弟安危,愿一同下山寻找。”
“好孩子。”
清江道人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仁义。”
且不说这边,沈越见到萧美辰后,如何震惊,如何难以置信,如何欣喜若狂,又如何疯疯癫癫。
总之在他的极度惊喜之下,为了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沈越做了许多,嗯,日后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捂脸的黑历史。
总之待他冷静下来,终于接受了银发少年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的事实时,尹公子已带人寻了过来。
“沈瞎子!!!!”
充满暴躁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沈越周身一震,忙按住萧美辰的肩膀,“快。快变回去。”
方将那一团儿毛茸茸热乎乎塞进衣襟里,尹公子的声音已经从身后嚎来。
“沈瞎子!!!!活着还是死了!!!你他妈吱一声啊!!!”
沈越回头大声道,“死了还怎么吱一声!”
枝叶响动,片刻后,破破烂烂的尹公子朝他这边冲了过来,见沈越还好好地喘着气,不禁胸口一热,忍不住上前几步,就要将沈越拉入怀中。
“好兄弟!你还活着!”
沈越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开,生怕尹公子毛手毛脚压到他怀里的宝贝。
“哎哎哎有话好说,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容易怀孕!”
“你他妈的!”
尹公子顿时拉下一张臭脸,随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样的脏兮兮破烂烂,不禁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几名问云宗的弟子也赶了过来,尹公子终于是舒了一口气,朝沈越疲惫道,“可担心死我了,我赶到流云山,还来不及带人下来寻你,你们山上那几只破鸟就闹起来了。”
沈越吃了一惊,忙问道,“如何。可有人受伤。”
尹公子忙扬起下巴摆摆手,大尾巴狼似的道,“没事,有我在呢,能出什么事。”
身后几名问云宗弟子顿时鄙视地瞪着他,尹公子却已身经百战地无视了。
他看了看沈越,疑道,“沈瞎子,你这头发怎么红了,又闹什么幺蛾子。”
沈越心说遭了,忙搪塞过去,“回头再说,我们快离开这里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被袭。”
说罢他看了看尹公子一双浓厚的黑眼圈,知道他筋疲力尽,没有休息便赶着下来找自己,不禁心中一暖。
尹公子也回过神来,点头道,“对快走,快回那山上去罢,我现在看到鸟就想吐了,流云山的护山大阵已经将鹤群隔离,山上还很多长老在,那些鸟儿必不能再将你如何。”
他见沈越安然无恙,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
“贵宗掌门已先行一步,我也该赶回鹿晏城了。这便告辞了,来日有缘,仙门一见,尹哥罩着你。”
说罢他上前一步,小声对沈越道。
“哥给你的道佩你可收好了,那可是我祖父给我的玲珑双佩,这玲珑双佩你这乡下待的土包子肯定不知道吧,就是……”
衣襟里的毛团儿扑腾了几下,突然从沈越的胸口滑了下去,一路落在沈越的腰带上,滚了几圈,小爪子划拉着勾到了沈越的腰,沈越顿时打了个哆嗦,嘴角要弯不弯地抽了一下,忙伸手捂住腰间衣衫凸起的一块道,“我知我知,那是极少见的宝贝,一个碎了另一个也会碎,是远隔万里也能报平安的稀罕物……”
说着便将那片流光溢彩的道佩从储物袋拿出,放在另一只手中给他看,“哥您放心,小弟好生收着,来日可还要指着它去仙门抱您的大粗腿呐……”
突然间,话音未落,两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沈越那手中的道佩,不知何时已然断成两截。
作者有话要说:
唔
剩下的明天写。
明天生日~
第15章 第十五章
尹公子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突然转身就跑,却不料身体已是筋疲力尽,还没跑出几步,便脚下一软,跌了个大跟头,摔了个惨不忍睹。
沈越忙几步冲过去,伸手将他扶起来,尹公子踉跄着爬不起来,反手捏着沈越的胳膊,沈越感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祖父,祖父出事了。”尹公子红着眼睛,语无伦次地吼道,“仙门生变了!”
问云宗众人这时也都围了过来,一边安慰着他,一边都伸手出来,贴着尹公子的后背输送灵力给他。
沈越也想输送灵力给他,奈何有心无力,自己的灵力早就油尽灯枯,帮不上一点儿忙,于是只得急切地道,“不要慌,如今你体力透支,就是跑断腿也没用,让我们先想个办法把你送回仙门去。”
旁边一名师兄道,“问云宗向来是乘坐灵鹤来往鹿晏城,如今灵鹤袭人用不得了,得用别的法器才行!”
又一名弟子立刻道,“掌门御剑而行,我们下山也没多久,他定还没飞得太远!”
“对,咱们试试齐力御一器追,应该可以追上掌门的!”
“追不上就追不上,咱们就直接把他送到仙门去!”
一名弟子说着便将自己的法宝祭出,化成一只深沉的灵舟。
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将尹公子扶上灵舟,随即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灵舟,灵舟顿时发出光芒,震颤着就要升起。
只可惜灵舟空间实在狭小,平时也就可乘一两人,如今大家都挤了上来,实在是连转身的余地都要没有了,最后一名踏上灵舟的弟子只得将沈越拦住,把他又往下推了推道,“我们本就是来救你的,你也没有灵力了,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回流云山去罢。”
尹公子这一会儿功夫也终于稳下了情绪,面上也勉强镇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心急如焚,也知道自己没长出一对翅膀,飞不到祖父身边去,他对沈越哑着嗓子道,“你回去罢,不用担忧我。”
他将断成两截的道佩拿出一片塞进沈越手中,灵舟随即拔高,片刻后升到半空,瞬间化作一团黑光朝着鹿晏城的方向而去。
集众人灵力于一身的灵舟在空中飞速前行,船尾的弟子一边抬手挡风一边喊着,“风太大了,都睁不开眼了,前面的师兄快张开法盾挡一挡啊!”
前面传来吼声,“忍着吧!灵力张开法盾,船速就降下来了!人家爷爷出了事,正着急呢!”
尹公子被众人护在中间抱膝坐着,看着身边全力给灵舟加速,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三流门派的弟子,又想起身边那些日日以仙门子弟自居,曾围着他百般讨好打转,又在生死关头忙着和他及沈越划清界限的师兄弟们,心中顿时百般滋味,苦涩纠结到无法言说。
最终也只得叹了口气,将剩下半块道佩紧紧握在手中,喃喃自语道,“瞎子,保重……别让它再断了。”
目送灵舟消失天际。沈越将剩下的半块道佩放入腰间收好,这一摸,就摸到腰间衣裳里鼓起一块。
沈越忙拉开衣带将小白鸟儿捧了出来,见它睡得正香。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应接不暇,而萧美辰的出现,则直接让沈越的大脑回路堵了车,完全无法再思考了。
他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
最终在看到萧美辰在自己的手中睡成绒乎乎的一团儿后,什么也不去想了。
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它。就是豁了他这条命,也不能再让它受到半点儿伤害了。
他将萧美辰揣回衣襟,感到小毛团儿在他的胸口翻了个身,心跳贴着心跳,不禁觉得自己也变得暖融融的,这一通轻松下来,沈越顿觉周身哪儿都痛,于是寻了个溪边,用储物袋中的草药重新染了发,洗了脸,对着水面左右看看,又嫌弃地将鹤羽丢到水中,把他撸鸟撸出的臭毛病,下意识手贱从萧美辰斗篷上顺来的一根银羽当做发簪,对着溪水将头发重新挽好。
若他猜的不错,灵鹤已乱,他所知道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那么那些鸟,应该已经没有继续追杀他的意义了。
果不其然,回流云山的一路上,那些烦不胜烦的鸟袭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行到山下,沈越却被另一番景象惊呆。
护山大阵外,说不清的巨大灵鹤,或伤或累,被驱逐出山,正哀嚎鸣叫,无比愤怒,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什么似的,不明白为什么供养自己几百年的流云山突然翻脸无情。
听到灵鹤哀鸣,萧美辰便醒了。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在沈越身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幼年时,只要看到蓝结衣,就觉得这天地没什么事需要它担心,一切不好的东西都会被蓝结衣挡在那对炫目的龙鳍之后。
他睡眼惺忪地在沈越怀中抖了抖翅膀,从他衣襟中爬出来,顺着肩膀跳上沈越的头顶,在他的头发里用爪子扒拉了几下,勉强当做一个不怎么舒适的巢,蹲了下来。
沈越被它的爪子刮到了一根头发丝儿,不住捂头痛得嘶了一声,那百多只灵鹤瞬间安静下来,齐齐回头盯着沈越。
就在沈越全身寒毛炸起,准备转身就跑的时候,一只灵鹤率先低下了头。
随即,所有的灵鹤都朝沈越垂下了巨大的鹤头,仿佛见到了万鸟臣服的皇。
沈越顿时懵了!心说哈哈哈别客气!还没过年呢快起来快起来!
萧美辰懒洋洋地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红光。
刹那间,天地间的静谧被打破,众鹤开始朝天嘶鸣,随即一只又一只灵鹤展开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乘风破云而去!
一时间,数不清的羽翼遮天蔽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黑白二色,无数巨大的阴影投下地来,将流云山也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斑驳。
问云宗众人大惊失色,均朝那天上看去。
沈越仰头站在山下,也被这番景象震惊不已,他心中激荡,恍惚间想起曾几何时,百只灵鹤带着众弟子飞往天山城历练时,他也是这般孤零零地站在竹屋前,目送着飞鹤渡月,引项嘶鸣,那场面是何等壮观!
而此刻,看着飞鹤渐渐远去,沈越却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灵禽袭击的事情,好像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想到此处,他凝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它们要去哪……”
萧美辰轻啾一声,蹲在他的头上,重新闭上银眸,仿若睡去。
流云山下,祁连城里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几个养了灵禽的世家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损失惨重,百姓则紧闭门户,躲在家中人心惶惶。
反倒是沈家因为沈越的叮嘱,连只鸡都没留,侥幸逃过一劫。
然而发了疯的灵禽在一夜之后,忽地都恢复了正常,似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似的。
可流血事件已然造成,祁连城哪里还有人敢容得下它们的存在,几个养不起灵禽反而躲过一劫的世家家主找到沈父,正在商议着如何将城中灵禽驱逐出去,以保各世家的百年基业。
突然间,无数灵鹤遮天蔽日地从祁连城上空飞过,仿若一股风暴的起始。
沈父等人忙出门查看,却听城中嘶鸣渐起,城中上百只灵禽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从城中各处一只只展翅飞起,掠过残垣断壁,风卷残尘,在人们的惊叫声中和恐惧的目光下,一并加入鹤群,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腾空而去。
没人知道,禽皇殿下的一盘好棋,这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