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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延平笑了一声,“没事儿,待会儿你当面给他道个歉就好。”
顾闻乐:“……”
许清楼脸色白得吓人,大概是被丘延平这句话吓的,丘延平摆摆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六个月前,方云买回来了一个红木老货笔筒,自那之后,奇怪的事情就不断发生。”许清楼强压下心里的恐慌,说道,“那个红木老货笔筒,起初我并没有认出是属于卓林的,方云买回来之后,就送给了我,我把它放在了公司的办公室里。”
“自从笔筒放在了办公室里,办公室的电路就一直不大稳定,时常灯光闪烁,空调的制冷系统紊乱……”他回忆着,打了个寒颤,“直到有一天,我失手碰倒了笔筒,在捡起笔筒的时候,我在光屏的反射里突然看到了卓林的面孔,我还以为是我……心神不宁出了错觉。”
“笔筒摔裂了一条细缝,我想着方云喜欢,就没有丢,带了回来。”许清楼摇着头,苦笑了一声,说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丘延平明白,那个摔开细缝的笔筒就是一切事情的始因了。当年卓林郁郁而终,最后死在了办公桌上,这些曾经陪伴了他度过无数日夜的东西,自然都沾染上了卓林的气息,如果卓林那时候便不愿意投胎转世,执念留在民间,他的魂魄因为时间的流走而无法聚拢为一体,最终分散开来附在这些东西之上,也是能够理解的了。
曾经封存了卓林的笔筒摔出了一个细缝,就像是容器破裂,卓林的部分散魄从笔筒中流散出来,这个牵连着卓林散魄的笔筒被许清楼带回了家,那么自然,卓林的散魄也一道被许清楼带回了这幢别墅里。
“方云的脾气开始变得古怪,有的时候会突然变得易怒又暴躁,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她开始不断地从二手市场里淘回更多的二手工具,无论我劝阻了多少刺都没有用,后来我就索性放任她了。”
“随着她买回来的二手东西越来越多,她把这些东西全都聚放在了这间书房里,有一天我为了找一份文件,走进这里,当我看到这一桌几乎与曾经卓林的办公室一模一样的摆放时,我才恍然意识到,她买回来的二手东西,都曾经是属于卓林的……”许清楼握紧了拳头,“就在这间房间里,我几乎能感觉到卓林曾经活着的气息,就好像他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边……”
“我本来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都处理了,可是还没等我做什么,公司就出现了那样的意外情况,我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应对那些意外投诉和上诉上。”
“那些曾经买了我们产品的顾客,一个个出现了异常的反应,那都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在使用那件产品后会出现的意外情况范围里。反而,这些状况曾经出现在当初我和卓林曾起争执的最初设计品的评估列表上,我不得不联想到是卓林……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卓林有关,如今公司出现问题,又是与卓林有关……”
“再后来,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许清楼咽下一口口水,极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一颤,神经质地在四周看了一圈,仿佛在寻找什么。
顾闻乐脸色难看地问道,“你是说卓林?”
“不是他本人……但是他存在的痕迹从一开始我还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到后来……越来越明显,明显到我再也无法忽视下去……”许清楼说着说着,隐约有着要崩溃的迹象,“浴室的玻璃上,水蒸气会画出他的名字;我办公的书房里,会突然传出皮鞋的声响,一步一步,极有规律——我们在家都穿着拖鞋,只有卓林,他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总是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三件套还有一双黑色的牛津鞋,那是他的脚步声!还有、还有……今天晚饭的时候……方云坐在我的对面,我一抬头,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卓林,他就站在我的身后,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一定是他回来报复我了,一定是的……”许清楼颤抖着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他浑身发颤,突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里,他的目光蓦地变得涣散又无神,只是一味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
许清楼的异常把本来就有些惧怕这一类东西的顾闻乐吓得更是有些受不了地直往自家大哥身边靠,他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为了逞一时之强,被激得跑来了呢?他本来就唬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丘延平见到许清楼的异状眉头一皱,他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三枚五帝钱,一枚贴在许清楼的眉心上,另外两枚以防卓林鬼魂附在顾家二兄弟的身上,他让这两人把五帝钱贴在胸口处放好。五帝钱挡煞驱魔,至少这么一来,卓林靠近不了他们。
顾闻乐一听说是这枚古钱有用,连忙道了声谢,把五帝钱放在胸口内袋里,顾闻业皱眉看着丘延平,他并没有拿出多余的五帝钱留给自己,顾闻业开口问道,“那你呢?”
“我?”丘延平愣了愣,上辈子给人贴了多少回五帝钱,还真没几个人想到问他的,他心里一乐,说道,“我用来挡煞的手段多了去了,没有什么小鬼敢随随便便靠近我的。”
许清楼被贴上了五帝钱却并没有恢复正常,也就是说,卓林并没有俯身在许清楼的身上,丘延平皱眉,顺着许清楼一直死死盯着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那里只有一面玻璃书橱而已。
顾闻业抿着嘴,遥控轮椅来到许清楼的身后,他顺着许清楼的视线望去,目光猛地一凝,只见玻璃书橱的反光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笑脸。
顾闻业猛地调转身体看向背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丘延平恍然明白过来,他大步走到顾闻业的位置上,看到了玻璃书橱反光里的小把戏,他眯起眼睛,那并不是卓林真正的魂体,他轻轻按住顾闻业紧绷的肩膀,拍了两下示意让他放松,然后自己走到这对面的一面墙壁附近。
他四处看了一番,手指细细摸过墙壁的每一寸,蓦地,他手上动作一顿,又往回摸索了两下,然后猛地用力,直接扣出了藏在墙体里的如同钉子一般大小的投影器。
他关了投影器,顾闻业再看向那面玻璃书橱,玻璃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个男人的影像。
“居然是这样一个把戏……”顾闻业微微咋舌,他接过丘延平手里的迷你投影器,说道,“这种投影器里的照片必须人工传输进去,卓林可以做到吗?”
丘延平摇头道,“鬼魂无法触摸到实体。”他顿了顿,转而又道,“虽然卓林自己做不到,但是却有人可以做到。”
“方云,你就在隔壁房间里吧,听得到我说的吧?”丘延平突然转向书房隔壁,朗声道。
顾闻业愣了愣,方云?
丘延平话音落下,隔了几秒,方云从隔壁屋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小女儿家的娇意,她木然又肃冷地扫了一眼仿佛受了极大打击惊恐无比的许清楼,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是你把这个投影器安放在了这里吧。”丘延平笃定地开口。
方云抿了抿嘴,沉默了两秒点头承认了,“是我。”
许清楼此刻已经稍稍缓了过来,听到自己的小娇妻坦诚了这个“恶作剧”,他怒上心头,喝道,“方云!恶作剧也要适可而止!”
方云嘲讽地看着许清楼,“恶作剧?这不是恶作剧,许清楼。当年你逼死了我的父亲,你坐享两个人的成功飞黄腾达,而我父亲却在冰冷的地底长眠,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许清楼浑身一震,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的父亲是……卓林?不可能!我怎么会不知道!”
方云轻嗤了一声,“难道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下吗?许清楼,你也别那么自以为是了。”
方云本名卓云,后来卓林出了那档子事情后,卓林不想女儿因为冠上自己的姓氏受到影响,便让她更名随母姓,并且刻意不显扬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
方云一直都知道他的父亲绝不是会干出剽窃他人作品的人,许清楼是间接害死他父亲的真凶。她一步一步靠近许清楼,最后嫁给许清楼,本就是想亲手结果对方,她想一点一点瓦解许清楼创下的基业,想让许清楼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本来是她的计划,但是后来意外找到了卓林当年破产变卖出去的遗物,却让这一切都变了。
笔筒被许清楼摔坏,却意外让卓林的散魄得以出现。
她一笑,看向丘延平,眼神变得深邃又温和,完全没有先前的尖锐,她开口道,“丘先生,我知道你会找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又沙哑,“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会是那个给这件事情画上句号的人。”
丘延平稍稍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眯起眼,意识到面前的方云已经不是方云了,他开口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是那天晚上在将军府里,许清楼第一次来拜访的时候吧?你依附在许清楼的身上?”
“方云”点点头,丘延平了然,难怪那天晚上他觉得许清楼总是不自觉躲闪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顾闻乐有些被搞混了,他想要开口问,却又没这个胆子,好在顾闻业开口,问出了他想问的东西,“你是……卓林?”
“方云”看向顾闻业,她点点头,回道,“我是。”
第31章 【许清楼人血馒头3(完)】
丘喵:顾老二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听到“方云”坦诚自己就是卓林; 许清楼“噗通”瘫倒在地上。
卓林先是看了一眼丘延平,像很是忌惮对方的样子,他开口道; “我知道丘先生迟早会来收了我,虽是不太明了丘先生究竟是谁; 但是自从变成了这幅状态后,对丘先生本能的敬畏让我很清楚您的能力; 但是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会做出让您感到为难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亲手而为。”他开口道,温和又有礼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和一个枉死鬼魂联想到一块儿去。
丘延平沉默了几秒后微微点头。
卓林脸上显露出一个笑; 不过这个笑容很快被他收敛了下去。
他转过身,对瘫倒在地上、毫无仪态可言的许清楼说道; “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了吧; 你摔破了我的笔筒; 却误打误撞将我释放出来; 让我得以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他一步步慢慢逼近许清楼; 许清楼慌乱又惊惧地后退着; 直到抵住了墙角无路可退。
许清楼自欺欺人般紧紧闭上眼; 急急开口道,“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 好不好?”
“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可你给不起怎么办?”卓林笑了出来; 他停住步伐站定在许清楼的面前; 缓缓蹲下身,“我想和我的妻女一家团聚,你做得到么?”
许清楼面如土色。
“你看,你做不到。”卓林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许清楼,我和你认识以来,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吧,你永远只会许出空旷的虚话和承诺。”
“当初你说,那款产品不会给使用者带来危险,然后呢?第一批体验者里,三分之一的人受了伤。”他哼笑了一声,“后来我们改善了它,你又说不想把它卖给军方了,你画了一个多么宏大的蓝图放在我面前,以至于连我也心动了。”
顾闻乐愣了愣,他下意识看向顾闻业,先前他们偷听来的许清楼的话里可不是这样说的,许清楼不是说因为出现了卖方选择矛盾,才发生了后续一系列的设计么?顾闻业冲他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顾闻乐不要出声。
“可是后来呢?一转眼,你成了二代产品的所有者,我却成了一个剽窃作品被当场戳穿的窃贼,你成了一个宽宏大量宅心仁厚的老好人前合作人,我却被所有人指责是一个龌龊无比精明算计的小人。”卓林眼里闪过愤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许清楼,你的算盘打得真好,那么多年来,你独享了我们两人的成功,看看,你坐拥着这么一大幢花园别墅,我的妻女却在我死后不得不变卖所有家产,移居到老旧的公民楼里。这么多年下来,你从没有起过哪怕一点点的内疚,想过要稍稍照顾一下被你害死的前合伙人的家属,不然你早就能够发现方云是我的女儿,那么现在的这一切,也就不会再有了。”
卓林冷笑了一声,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清楼,“如今发生的一切,追究源头,却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恨要怨,就怨你自己吧。”
“我不会杀你,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卓林话锋一转,声音变得轻柔,他顶着方云的那张脸,眼里带着笑,望着许清楼,“前段时间如影随形的恐惧,你还喜欢么?”
许清楼觉得此时此刻顶着方云模样的卓林,可怕得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他无法想象自己日后的生活都笼罩在那样的恐吓下,他抖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盗铃一般喃喃自语,“不,不……”
“你会体验到当初我的痛苦,你最爱的权势、事业,会慢慢崩塌,你在乎的一切最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