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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追到清澈的小池塘边,他仿佛累极了般猛地从空中一头栽下!
林怀君吓了一跳,连忙飞扑过去接住他!
人是接住了,只是林怀君因为飞扑过去,手臂被池塘旁边的灌木丛深深划出一道伤疤,敖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地上。
林怀君没心思去看自己的伤,慌慌忙忙将他浑身检查了一遍,见没伤到哪里才松了一口气抱着他轻轻道:“我带你回极地宫。”
谢黎昕闭着眼睛,右手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喃喃道:“不回去……”
见他眼角微微泛红,林怀君心中早已软了一大半。想起总是他在护着自己,而自己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林怀君不由抱起他,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照顾好他!
谢黎昕被他抱起,右手还抓着他的衣裳,嘴中喃喃道:“不回去。”
林怀君道:“好,我们不回去。”
说罢,带着他去寻找一个暂时能歇息下的地方。
一路上林怀君心很乱,想起方寒说的种种,再想起谢黎昕对自己的种种,内心混乱无比。
混乱中,趁着现在短暂的安宁下,他悄悄在心中问自己——喜欢谢黎昕吗?
真的,喜欢谢黎昕吗?
初见时,不小心将他认作妖孽,觉得世上不会有那么漂亮的人。
相识时,第一次认识这么风趣幽默,又温柔体贴的人。
相知时,不知什么时候,竟习惯了他的温柔,莫名的会依赖他。
林怀君心中很乱。
如果真要让他回答这个问题,那他的答案是:或许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沦陷了。
谢黎昕,真是个妖孽。
连夜带着他在附近找了找,林怀君将他暂时安置在苗疆境内的一处山洞内。
他以为谢黎昕能很快醒来,却不想过了很久,谢黎昕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昏睡中的他,很脆弱。时常喊着他再也回不来的姐姐,以及说出他对林家的恨意。
根据他在糊涂中说出的话,林怀君大致了解了林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是名门正派不错,可抛开“名门正派”这四个字而言,却是灰暗的不像话。
家族中的嫉妒、私心、杂念,足以让此时早已脱离林家的林怀君听而却步。
——自己的家,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自己一直信奉的名门正派,背地里为何是这个样子?
林怀君有生以来第一次,讨厌上了自己的姓氏。
难怪方寒曾对他无意感叹:“怀君你能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保持初心,真是不容易。”
曾经他不懂方寒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现在,他懂了。
谢黎昕醒来,是在秋季即将结束的时候。
这个时候深秋的颜色变的枯败、凄凉,不再绚丽夺目。
也许,正是因为艳丽的色彩消失不在。人的心被寒冷的冬风吹拂,才会不再冲动。
谢黎昕醒时,模样出奇的平静。
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林怀君,他首次垂眸道:“对不起。”
林怀君刚想接话,他像是很怕他说什么一样,立马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知道我误会你这么深后,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仿佛是怕林怀君现在就给他答复,他丝毫不看林怀君一眼,猛地起来,轻轻道:“你不必现在就给我答复。如果你的答复是不愿意,那就当我之前说的所有话全都没说过,我便放手让你走。如果,你的答案是好。那我劝你,最好还是再仔细的想一想。我们俩之间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如果,如果都这样了,你还能说好,那我谢黎昕绝不会放手了!”
说完,他猛地快步离去!
林怀君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站在原地。
独自在山洞中呆了几天,突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一人是他昔日挚友沈子珺,另外两人是从霸衡山偷偷跑出来的何家兄弟。
何家兄弟还是往日调皮捣蛋的样子,又或者他们是见林怀君神色太悲落,所以才每日欢欢笑笑,想给他带来一点点快乐。
至于沈子珺,他一直是个很冷静很清楚的人。
见林怀君每日默不作声,思绪很重的样子,他道:“你喜欢他。”
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下一句:“既然喜欢,那你就去告诉他吧。”
林怀君答非所问:“方宗主说,我曾经喜欢他。”
沈子珺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林怀君接着道:“你是正人君子,能否告诉我,林家是一个怎样的世家。”
沈子珺如实回答:“乌烟瘴气。”
林怀君心中噎了一下,眼中最后的一丝光点渐渐熄灭:“谢谢你。”
又过了几天,山洞外的山景终于彻底失去了绯艳的红色,完全枯败。
望着失去炫丽颜色的景物,林怀君独自坐在高高的山崖上,任由冷风吹过他的黑发。
在他身后,沈子珺与何家两兄弟就站在不远处。像是怕他想不开会跳下去般警惕着。
林怀君知道他们就在自己身后,也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可他心里很清楚,不论今后再发生什么,他再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冷风时不时带过几朵枯了的树叶,卷着它们跌入深深的崖底。
林怀君看着自己脚下跌落的枯叶,忍不住手疾眼快弯腰接住它们,再摊开手掌看一看。
枯败的树叶早已变得灰黄,也只有叶尖的一小点点,还能看出一抹艳红。
看着这抹红色,他忍不住联想起一袭艳艳的血色身影,忍不住想起一张面对自己时,永远只带着温柔莞尔的美艳面庞。
想着,他一把握住手中的枯叶,闭眼沉静了半晌。
最后,猛地回头对身后的三人道:“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天使们情人节快乐!!!
☆、人不散(二)
林怀君决定要去找他; 说着容易,可真等他去了极地宫,却被极地宫的弟子告知:百万恶人聚集,谢黎昕此番已随众恶回西极了。
沈子珺颦眉:“西极?什么时候走的?”
说话的极地宫弟子道:“有些日子了; 只怕再过几日就要真的动身了。”
林怀君神色迫切:“意思,现在他还没回去?”
那个极地宫弟子被他抓着; 想他和谢黎昕的关系; 不敢马虎:“恶人们要回西极,总要在某处集中一下; 等集中好了才会启程……”
林怀君打断他的话:“你可知,他们在何处集中?”
极地宫弟子想了想:“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不过既然是要去西极; 那集中的位置,应该是西边。”
话刚落音; 林怀君忽地放开他,御剑就走:“谢谢!”
沈子珺与何家两兄弟赶忙朝他追去:“怀君等一等!”
极地宫不在西边,不过幸甚两者之间不算太远。
这几日秋去冬来,原本炫丽明艳的天空渐渐蒙上厚厚的云层; 压抑灰暗的快叫人喘不过气。
迎着冰刀般的烈烈寒风不眠不休的赶了数日的路,林怀君四人终于赶到西极边境。来到西极边境之时,天色大变; 放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一片何筱凝视片刻,喃喃道:“看来今年,要下一场大雪啊。”
林怀君四处看了看; 没寻到任何一个恶人的身影,不由想驾着殇微剑再次飞去。沈子珺看出他的想法,手疾眼快连忙拉住他:“西极之地不比别处。此处是恶人的地盘,到处都有结界。若是幸运的,御剑撞到哪处也不算严重。若是不幸运的,近日是恶人回西极的敏感日子,恶人防备心太强,贸然在他们头顶御剑飞行,恐怕会被他们当靶子打。”
林怀君停住要御剑离开的动作:“难道我们只能步行了吗?”
沈子珺稍稍迟疑:“其实我们可以过几日,等恶人回到西极再来。但是,如果你真的一刻也等不了,那只能步行了。”
林怀君这个人其实不止老实坦率,有时候还很执拗顽固。
冲着西极的方向看了看,他坚定道:“我的确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这些日子,于我而言是度日如年。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谢黎昕这个人,从未让我多等过一刻,此次既然我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会让他再多等一刻。”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当他说完这句后,四人身边突然路过一位牵着马的老伯。
老伯弓腰推背,拉着的马儿却矫健的很。
林怀君双眼一亮,恭恭敬敬拦住他:“老伯能否借你的马一用,我很快就还回来。”
这件事还是沈子珺直接点,不待老伯回答,从包中摸出银子:“这是租金。”
他给的租金很多,出手阔绰。老伯果然动心,收好他给的钱弯眼道:“不知公子何时归还?”
林怀君也无法说清具体时日,沈子珺又从包中拿出银子:“我这位朋友要去找人,也不知究竟何时能找到。老伯您的这匹马可否能直接卖给我们?”
老伯从未见过那么多钱:“你们要找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不然怎会舍得千金一掷。好吧,我的这匹马你们就拿去吧。”
林怀君向他行了一礼,飞身上马后,拉着缰绳对沈子珺与何家兄弟道:“谢谢!”
沈子珺是个十分可靠的人,冲他摇摇手道:“去吧,既然一刻也等不了,那便不要浪费时间。感谢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林怀君对他抱了拳,随后拉着缰绳策马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沈子珺神色呆了一下。何喻不解,小心问道:“沈峰主,您怎么了?”
沈子珺神色有些恍惚,呢喃道:“昔年他也曾这样,骑着一匹枣红的马抛下一切去找谢黎昕。”
何筱望着林怀君远去的身影,浅笑道:“前辈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温柔?”沈子珺侧过脸:“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很温柔。”
何筱道:“虽然前辈看起来冷冰冰的,可也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你若和他相处多了,就能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沈子珺没搭话,默默看向远方。
骑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御剑的速度,西极之地不小,林怀君策马赶了数日也不曾遇见恶人。
冬日的第一场大雪终于来临。
纯白的雪,就像散落满天的星星,见证着他数日的寻寻觅觅。
这一日,大雪骤停。林怀君终于在茫茫大雪中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们或跨刀握斧,或手持枪棍。
林怀君见到他们心中狂喜,他们见了林怀君却是一阵警惕,恶狠狠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要是敢阻拦老子们回西极,定拆了你的骨头!”
林怀君高兴,骑在枣色的马上大大的露出笑容,冻得发红的面颊和鼻尖略显可爱。
恶人们话语恶毒,骂出去却见被骂的人一脸笑意。不由惊呆,愣愣道:“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
林怀君咽喉不知为何发酸,清澈的眼里也不知为何会涌出眼泪。虽不知道,但他来不及想,也不愿去想,只是在茫茫大雪中狠狠用袖子抹一把涌出的泪。哑着嗓子大声道:“谢黎昕!”
恶人们很愕然:“这小子是来找我们四爷的。”
“谢黎昕!”很用力的大声喊出,林怀君突然觉得在他用力喊出他的名字时,他们俩之间隔着的最后一层纱——捅破了。
哪怕是修真者,可如今天寒地冻。没有温暖的火堆,没有厚实的衣物,没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不眠不休在茫茫大雪中找了他好多天,马儿倦了,林怀君也倦了。
他衣裳被白雪染湿,冻得浑身发抖,连从嘴中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想见他。真的好像见他。
想看看他如火般刺目的红衣,想看看他温柔爱笑的面庞。
此时用力的喊出这个名字,林怀君猛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丝丝温度。心中火热热的,像是有谁忽地燃起一团热火。
此地是一处峡谷,两旁都是陡峭危险的山崖。虽说不高,可看着也是格外吓人。
纵然如此,林怀君还是想也不想,驾起马儿的缰绳,催动着马儿往山崖上走!
他的想法很简单,能让人一眼就看出。
明白他要做什么,恶人们唯恐他真的跟谢黎昕有关系变得很紧张,有几人慌忙追去:“等一等!你等一等!这上面危险不说,现下恶人大多都在峡谷下,你若往上面走,只怕他们会误把你当成敌人攻击你!你若真的是我们四爷的朋友,我们这就上前去通报,你等一等!等一等!”
林怀君没停:他们通报固然好,可万一谢黎昕误会他的意思,不肯见他又该怎么办?
所以,还是由他去见他,说个明白!
驾着马行驶在危险的山崖上,林怀君从上往下看,果然见下面的恶人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十几人,再后来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
在他们中找了很久,他也没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倒是恶人们看到他,都紧张起来,纷纷商量着他会不会是前来阻止的正道中人。
悬崖很陡峭,外加下过雪,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十分危险。
林怀君朝下大喊:“谢黎昕!”
不知恶人们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回西极的路上太无聊,看他在悬崖绝壁上很好玩,还是因为他一声接一声的喊着谢黎昕的名字。竟无一人攻击他。
虽没人攻击他,可他还是没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恶人的队伍很长很长,他找了很久,也喊了很久。从辰时到夜幕,下面黑压压的恶人中,没有一人回复他。
这叫他心中微微凉了些,想着是不是只叫他的名字还远远不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