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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快别耽搁了,咱们太太赶时间呢,您老人家和板儿这骡子骑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或许就晚了!”
刘姥姥正要问什么晚不晚的,现在太阳才刚出来没多久,就是到了京都荣国府也不过是午时,又会晚到什么时候呢?
进了车,一见贾探春一身的孝服,咋舌了,问道,“姑,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离得远,没瞧清楚,近了刘姥姥才看到,贾探春整个眼皮子都是肿起来的,红彤彤的一片,显然是哭肿的。
探春略略挡了眼睛,苦笑道,“倒是让刘姥姥看笑话了。”
刘姥姥急急忙忙摇手道,
“不,不,姑娘这,可是荣国府里头是哪一位。。。。。。”
“姥姥,我已经出嫁了,夫家姓周,姥姥唤我太太吧,我也当不起什么姑娘了,也别说什么荣国府了,荣国府早就被抄家了,如今只有荣宁街贾家了!”
刘姥姥虽然住在京郊地区,但是乡下就是乡下,信息不流畅,还不知道这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抄家这可是天大的罪啊,也不知道这贾家是犯了什么事情了,死了什么人了,她也不敢多问。
就这样一路无话,来到了荣宁街,荣宁两府的牌子都被拆了,原本荣国府的这一家被封了起来,倒是宁国府搭上了灵棚,看到灵棚,贾探春又一次哭了起来。
她知道老太太去了,但是没有亲自见到的时候总会有一点想念,这见到了连最后的想念也没了!
马车一路通畅进了贾府里头,虽然不再是国公府邸了,但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一样的大,进了里头,下了马车,探春也顾不得刘姥姥了,急忙往灵堂得方向跑去。
刘姥姥死死攥着板儿,她只去过西边府上,没有来过东边府上,什么人都不认识,这会子也忙,来来往往的车马轿子的,她也不敢问人。
还事车马房一管事的见到了,上来问了,“我知道这位怎么称呼?可是来奔丧的?”
刘姥姥行礼问道,“我是西府王夫人和琏二奶奶的亲戚,不知道府上去了哪位?”
那管事的狐疑瞧了她一眼,说是亲戚,却连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正是西府的老太太去了,因着西府的家被封了,老太太便在咱们家安置了灵棚,今日正是出殡的日子!”
“老太太去了?”半是惊讶半是了然,才听说了荣国府出了事情,她就担心这老太太了,她们这把年纪了,本是有一天过一天的了,这番打击也不知道老太太过不过得了了,看来是没过去。
“是的,老太太去了。”管事的见刘姥姥不甚清楚的样子,便又说了一说,道,
“西府的大老爷和二太太都错了事情了,一个被判了流放,一个在牢里的时候就去了,还是我们家去收的尸,除了女眷的私产返还了,其他的都没保住,如今正都寄居在我们家里呢,您老人家既说是琏二奶奶的亲戚,不若我带你去见一见琏二奶奶吧!”
刘姥姥忙磕头道,“那就多谢这位爷了!”
管事的扶起了她,便领着她往后头走去,便道,“老太太这事都是琏二爷和琏二奶奶两人在管着的,今儿又是出殡的日子,这会子恐怕不得空,您老人家去了,只管见平儿姑奶奶一面,听着她的吩咐才是。”
说着便来到了贾琏和王熙凤暂住的院子里,就像是那个管事的所说的一样,屋子里面没有贾琏或者王熙凤,只有平儿抱着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男孩,旁边还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刘姥姥上前请安,平儿忙道,“姥姥快些起来吧,我这正抱着哥儿,不好扶您!”
刘姥姥自己扑腾的就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得很是憨厚,道,“不用姑娘扶,我自己能起来!”
瞧着她的利索样子,平儿也笑着道,“嬷嬷这身子可健朗着啊!”
“我们乡下人,除了一副好身板也没什么了。”又凑了上去,看了她手上的结实的小男孩正睡着呢,道,
“这是奶奶的还是。。。。。。”还是平儿的?
“这是我们奶奶的嫡长子,单名一个茂字,唤作是茂哥儿的,对了,大姐儿,快来见见刘姥姥!”
说着边上坐着的一个小姑娘走了过啦,给刘姥姥请安,刘姥姥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姥姥可还记得她,她的名还是由您老人家起的,唤作是巧姐儿的!”
“记得记得,可是那个七月初七生的姑娘!”刘姥姥笑得张开了嘴,露出了里头黑洞洞的牙洞来,“如今都这么大了!”
刘姥姥上下打量了,或许有了那样子的缘分,巧姐儿也不认生,对她浅浅一笑,脸颊上头露出可爱的酒窝来,比小的时候舒展了许多,忽然刘姥姥心头一动,感觉自己和巧姐儿的那份羁绊也消散了。
刘姥姥不知何故,却越发高兴了,这孩子年纪小小的,这般知理的,她是再喜欢不过的了,就连板儿在一边也瞧直了眼。
平儿挪了挪手,见茂哥儿睡熟了之后,将他交给了奶嬷嬷,由着巧姐儿带了下去。
请着刘姥姥坐下了,问道,“姥姥今儿怎么得空进京了呢,只可惜的是不大巧合,怕是我们奶奶没什么功夫来见您来了!”
“也是我没打探清楚就过来了,我原想着今年冬天冷,又下了雪,地里头的坏虫子都冻死了,所以开了年了,地里东西都格外的好,我想着这般好东西要来孝敬府上了,这不就送了过来,只是都在马车上头,也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一边说着还四处瞅瞅,到最后才想着东西送到了车子里头。
平儿捂嘴笑了,道,“姥姥这日子过得越发好了吗?都有马车坐了?”
刘姥姥笑道,“哪有,正好路上碰到了三姑娘,哦不,是周太太,顺过来了的,老婆子哪有这个福气!”
“三姑娘回来了?”平儿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开怀道,“真的是太好了!”
三姑娘回来了,那不就是说周家也回来了,他们家也能多一门帮衬的姻亲了,也不至于全靠着东府了。
刘姥姥只当她高兴三姑娘回来了,便道,“三姑娘是出嫁了,不知道是哪家?其他几位姑娘如何了呢?”
“三姑娘嫁的是老爷曾今在山东的同僚周家,如今回京当官了,也能留下来了,二姑娘进了宫里头,如今得了老太后的看重,也体面着,四姑娘也出嫁了,嫁的是平原侯蒋家,如今是侯夫人了。”
“四姑娘都出嫁了,我记得四姑娘仿佛还未及笄吧?”刘姥姥问道,不是说他们家姑娘都是晚婚的吗?
“今年才及笄,不过姑爷年纪不小了,又有圣旨在,所以比旁人早了些。”
“那宝二爷和林姑娘可也是成婚了吗?”刘姥姥想到了当年在老太太跟前的那对璧人。
“咳!小声着点!”平儿瞧了瞧,道,“宝二爷是和宝姑娘成的亲,就在去年冬天里头的事情!”
“天!”这大户人家的事情还真的是,当年听得真真的是宝二爷和林姑娘,这会子怎么又换人了呢?
那个宝姑娘她也是见到的,也是个极好的女孩子,规矩又体面,只是她年纪大了,不大喜欢这些太规矩的姑娘,反而是嘴厉害些的林姑娘更喜欢一些。
“那林姑娘?”如何了?
“林姑娘愁什么,她的兄弟现在是当朝最年轻的探花,有的是人要求娶她,只是现在为着老太太的事情不大合适提罢了。”
刘姥姥凑近了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宝二爷和林姑娘就不成了呢?”
平儿简单说了两句,“也不算是稀奇,宝二爷的玉曾经丢过一回,后来被伤了灵性了,宝二爷也跟着糊涂了,说是属金的姑娘能帮他,故而定下的是宝姑娘,果然算得很准,才成了婚,宝二爷不仅恢复了灵性,而且还也懂事了,说是要读书科举呢!”
宝玉确实是好了的,但是却不是因为薛宝钗,而是因为老太太的故去,猛然惊醒了他,不过统一对外头的说法就是薛宝钗护的,这对于薛宝钗来说也是一个好名声,尤其是在薛蟠判了死刑之后,这好名声无论是对薛宝钗还是宝玉来说都是好的。
“阿弥陀佛!”刘姥姥双手合十,道了佛,“太太一直都看重这宝二爷,如今算是如愿了!”
平儿未曾回话,王夫人什么的,到底是过去的了。
刘姥姥也想到了王夫人也犯了事情,尴尬了些,也不说话了。
平儿和刘姥姥说些许话,就听着外头来报,说是老太太要出去了,请茂哥儿和大姐儿过去呢,平儿忙站了起来,道了声知道了之后,对刘姥姥歉意道,
“姥姥,实在不好意思,这里也不是咱们家,我也不好做主留您下来。”说着从衣袖里取出平日里用来赏人的绣袋来,递给了刘姥姥,道,
“这些银子就给姥姥雇个车子回去,我们爷在东边西埌街办了一处宅子,等送走了老太太,便要搬过去了,姥姥若是得空便过去坐坐,这会子我也就不多留您了!”
刘姥姥推辞了银子,道,“得老太太和太太的福,我们家也发达了些了,不差这些,姑娘快带着大爷和大姐儿过去吧!”
两人推让了一番,还是平儿被催得急,只能收了回去,随后吩咐人好生将刘姥姥送出去,自己急忙带着贾茂和贾巧姐去送灵了。
刘姥姥被送了出去,站在大门口外头,拉着板儿的手看着这长长的一串白色灵棚,还有那飘散的白纸,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晃眼,总觉得眼前一片白色,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冬天的大雪一样,格外的安静。
“姥姥,姥姥,你这是怎么了?”板儿拉了拉刘姥姥的衣裳,喊醒了刘姥姥,周边都是乌拉乌拉的丧曲声音,吵得人耳朵都疼了。
刘姥姥摇了摇头,拉着板儿就离开了,暗道,自己还真是老了,看错了东西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就在离着刘姥姥不远的地方,一辆小马车里头,坐着一身孝服的少妇,掀起了窗帘,看着远去的送灵队伍,哽咽道,“老太太,云儿不能送你了!”
边上,一个丫头打扮的姑娘合上了窗帘,安慰这那妇人,道,“奶奶,咱们该回去了,太太他们又要不高兴了。”
那妇人双手紧握着窗沿的木头上,原本舒朗的眉心有了淡淡的褶痕,“难道,我就不能多留一会吗?”
丫鬟没有说话,还是那妇人自己放下来手,道,“走吧,从贾家到史家,再从史家到卫家,宠爱我的人都去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丫鬟,翠缕不曾说话,敲了敲车门口的木板,晃晃悠悠得启程了。
完结啦!撒花!终于完结啦!^_^感谢一路相伴的小伙伴们,我们有缘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