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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韶提着食盒回去,脑子里想着拟给秦政的人员名单,宋顺弼可以在列,直到见罗元宇一脸抽搐的冲她使眼色,她不太懂:“你…染有眼疾?”罗元宇一脸哀叹,这人怎么这时候就不聪明了呢。
高怀逸从罗元宇背后走出来,冲她冷冷一笑:“玩够了回来了?”
都忘了高怀逸会来平苏府这事,顾韶一拍脑袋,真的忘了,只能说这些天和秀儿在一起很开心。放下食盒连连向高怀逸赔罪:“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高怀逸盯着那食盒:“岂敢有劳先生,听闻先生来此,忙得不分白天黑夜,看来确实如此,这时候还没用晚膳。辛苦辛苦。”
罗元宇悄悄挪动着步子,他并不想听这两人斗嘴,怎么听都刀光剑影的可怕。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两人对坐着,高怀逸不发话她也不敢乱动,眼睛却一直瞟向食盒,真有些饿了,行宫里也可让厨子做吃的,但这好歹人家一份心意。高怀逸忍不住了:“吃吧,别说我一来就饿着你了。”
摆上美食,顾韶食指大动,让人上了两副碗筷,先夹了些到高怀逸碗里:“尝尝,永安难得吃到的海味。”高怀逸不动,挑眉看着她:“我吃了,岂不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顾韶已在吃了,确实美味,那鱼肉,肉质紧实,从未尝过,说不出是什么鱼,虾又大又鲜,还有从未见过的海味,都美味。高怀逸见她不做声了,不服气的拿起筷子,真有这么好吃?
还真…好吃。
用完膳,吩咐了若非晋王传召,谁也不要前来打扰。顾韶拉开门,两人坐在廊下,看庭院里的花草,身旁温了酒,她看一眼天井:“你看天上,这里的星辰好像更清晰,很美。这时候天有些热了,我还是想喝温酒,你陪我?”高怀逸已把温好的酒倒入两人的杯子:“你在这开心多了。给我讲讲我迟来这半月发生的事情。”顾韶饮了杯酒摇头:“你先说说你这一路上的事,你鲜少出远门,一路过来定是不方便,可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两人对饮几杯,高怀逸似乎有些醉了,这才恍惚着眼神慢慢凑近她,捏着她的下巴笑着摇头:“没有,想着来这能见到你,我日里高兴赶路,夜里梦得香甜。”顾韶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她也不气,干脆躺在了她腿上,这么看着她,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游走,声音哑得异样:“我真的很开心,又能与你单独相处。你呢,顾韶你开心吗?”
顾韶捉了她的手指,气息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回这话,开心吗?开心。可…
——“那个你日日都要去见的小姑娘,许大人家的小女儿,比我更吸引你吗?是吗顾韶?”
问这话时转了身,抵进顾韶怀里,将她抱得紧。顾韶慢慢抚摸着她的发丝,叹息一声:“才几杯你就醉了,看来这平苏府的酒真是厉害。去歇息吧伏秀,想必你也累了。”高怀逸将她抱得更紧:“你莫要推开我呀顾韶,我好想你,莫要推开我。我就是,忍不住的好想你。我都不知道自个这是怎么的了,顾韶,你说我是怎么了…”怀里感觉到了浸开的湿意,顾韶听到自己心猛的啸了一声,四面八方笼罩来的闷疼,疼得她红了眼圈,眼泪就要滴下来。握紧了拳心又松开:“好,不推开,你想睡这就睡吧。”
赶了这些天的路,高怀逸觉得疲乏,且秦政有言,平苏府如今正处恢复期,街上不□□宁,也不让她出行宫。昨夜她抱着高怀逸回了卧房,今早起得早要去探视,外面站着华勇,不用问自然知晓秦政在里边,她徘徊一阵回了自己住处。罗元宇拎了篮果子进来,扔给她一个,砸她怀里,他啧一声:“一大早失魂了?这平苏府刚结的果子,嫩得嘎嘣脆,赶紧吃,吃完去刺史府上工。你呀,现在简直就跟个劳工一样。”
见她坐那不出声,罗元宇放下篮子上前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烧啊,这几天忙累了?”拂开他的手,顾韶捏起果子咬了一口:“今天不上工了,劳工也要歇息歇息。”罗元宇哟的一声:“那小秀儿可会在那等你,你好辜负人家?”她眼也没抬:“伏秀来了,我总得陪陪她,你去给秀儿说,过几日我再找她赔罪。”
这一说罗元宇有些明白了,把果子吃完核一扔,就那么盯着她看,被盯得烦了,顾韶一手盖他脑门上:“没事做吗,出去!”他偏不:“我就这么看着你觉得痛快,原来你也有烦恼之事,这终于让我觉得你有点凡人气息了,顾韶…”“你不忙我忙。”不给他机会问话,顾韶已起身向外走去。
一上午顾韶都在行宫药房呆着,和太医院跟来的几名太医闲聊,也顺手挑捡了些药材研磨,又煨上火炉。孙太医瞧出来了,轻咳一声:“先生这是…身体不适?臣等随侍当差,先生不必亲自动手,有事吩咐下来我等会照做。”顾韶憋个脸红,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有劳孙大人,只是我今日得闲,无事可做,来此消磨时光…”说着一个不注意孙大人就按住了她脉门,听了一阵孙大人眼里一惊:“你…这…你!”顾韶抽出手示意他不要惊慌:“我先前中过毒。”孙大人啊的一声:“先生啊…这…真是苦了你了。”顾韶也不知回他什么好,只得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孙大人可真是个喜欢找人闲聊的人,他一脸好奇的站那盯着炉子上的药:“所以这药不医先生,那这行宫里能得先生如此用心呵护之人,真乃好命。”顾韶真拿他没办法,只得拱手:“那这汤药,拜托孙大人送到高小姐那去吧。”“原来是她,先生与她…”一边说一边对已经走开的顾韶招手,又怕汤药熬糊,左右不是,看了一阵背影笑了:“挺好,挺好。”
午膳秦政并未传召顾韶一起,不用人说,她也知道高怀逸和秦政在一起用膳。午后写了些文章,又在庭院里修剪开始繁茂的枝叶。傍晚刺史府来人,她与来人谈了会灾县田地重划的事,送走人,缓缓往回走,莲池里河水映烛光,偶尔有水虫划开涟漪一圈圈,漾开那对曲廊上站着的人影,让人霎时间以为走入镜花水月。对面曲桥上,秦政正把身上的披风解开给高怀逸披上,她闯入这片天地,让对面的人失神愣住。
她远远的施礼,看不清秦政的面容,只知道再起身,对面的人已转身离去。
罗元宇问她此时出去是为何,她不语,一直往前走,好一会才低低一声:“莫名心头发闷,就想四处散散。”
——“那么大个行宫不够你散,偏要出来?”
——“你若不愿跟着,就回吧。”
这声音听着让人闷得慌,罗元宇也不再说其他,只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漫无目的到了船厂跟前,官府守夜的人惺忪着眼喊何人乱闯,一瞬就被人揪了衣领推开,等看清来人,他们赶紧俯首:“大人,夜间船厂无人,不知大人此时来这是有何要事?”顾韶对他施了一礼:“是我唐突了,今夜是满月,我想去防火塔上看看月亮。”守夜人面面相觑,都不懂这大人是突然来了什么雅性,有一人回:“大人,您若真想观月,且去碧云寺登启明塔,传言登那高塔,仿佛伸手就能摘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到了寺门口,顾韶犹豫了:“这么晚打扰,是否太失礼了。”罗元宇不理她,反正要发疯的是这人,说失礼的是这人,话随她讲吧。寺门吱呀一声响起,有一沙弥和一□□和尚出来念阿弥陀佛:“施主,主持说今晚寺中会迎贵人,请吧。”
手持灯笼,一层一层往上转,从底层的文人诗词往上是帝王赏赐之物,再往上供奉圆寂高僧舍利,直到顶层,那绘着飞天莲花的藻井在灯笼光的映衬下有种无法言喻的空旷深邃的美感。若干飞开莲环绕着一朵大莲花,那朵大莲花后边的佛象若隐若现,宝相庄严。和尚又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来赏月,贫僧便不打扰,待月隐之后施主可自行离寺。”
和尚走后,顾韶盘腿坐下:“杂念丛生乱我心神,我要在此打坐到天明,你回吧。”
罗元宇叹了一声往直走,没回行宫,而是在塔下守了一夜。
卯时沐浴,更衣出来,见到高怀逸坐那,她过去笑得暖:“好些了?”高怀逸握了她的手,有些用力:“顾韶…非我意愿之事,想必你一眼能看出来。”愿与不愿,知道了又能如何,顾韶依然笑着:“好生歇息,待你想出去走走了,我便陪你去看看平苏府。”
——“你昨夜一夜未回,去哪里了?”
此时的高怀逸有些不依不饶,顾韶实言相告:“去了碧去寺,在启明塔上打坐一夜,这时候才回来,你就过来了。”
——“为何要打坐,什么事能乱了你的心神?顾韶,你说出来。”
目光灼灼,顾韶也不避开,缓缓回握她的手轻轻安抚:“伏秀,你我之间,有许多事不用言明,你我都懂,亦有许多事不可言明,你我亦懂。如此就好,不是吗。”
高怀逸依然没松开她,反而握得更紧,她感觉不对,赶紧过去把人抱住:“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歇息吧。看来我真是庸医误人,以为看了医书就能治病,我太糊涂了,还是让太医们给你瞧瞧吧。想必是这一路受了累,这才如此疼。”高怀逸握了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虚弱的笑:“昨天疼得很,想见你又不能,更是疼上加疼。后来孙大人送来汤药,喝了好多了,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你熬的,我的事,谁也不如你细心。你抱着我吧,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在你怀里我觉得好多了。”
睡得迷糊,她又伸手摸上顾韶的脖颈,呢喃道:“你好香啊顾韶,让人安神的香。”两人拥着一个多时辰,高怀逸睡熟了,顾韶拿着书在看,罗元宇进来时,顾韶嘘了一声,放下书把人抱进卧房这才拍了一下罗元宇的肩:“你这样跟个莽匪一般随意进出我住处,下面的人有样学样,刚才若不是你进来,你猜会如何?”罗元宇打了个寒颤,他自然明白顾韶不会让人进来,若不是熟悉的脚步声,在拉开门的瞬间估摸着就要被暗器袭倒。可他还嘴硬:“你知道是我就成了。”
拿他没办法,站面外的是随身伺候晋王的公公,从宫中带来,跟着他的是个和晋王身形差不多的小公公,听闻是在行宫这头新收的,还没正式录入籍,要回永安让内侍司验明正身才能登记造册,他似乎也不会讲话,从来没听他说过话,一直都是怯懦的模样站在他干爹身后。顾韶转而对他们身边的丫头招手:“若殿下问高小姐在哪,你就回,她在我这与我说话说得累了,就歇息在这了。”往外走时才问他:“何事?”罗元宇递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没人处他才说:“你先去晋王那,他传召你,末了你随我出去走走。”
一府改制是件庞杂又需事事谨慎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夏季文率部呈上的土地改制论秦政看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说此次平苏府改制是大琰各府州的表率,做得好,能使大琰国风民气焕然一新,做不好,则会重创本就虚弱的大琰,会让做这些事的人包括他都成为背负耻辱的罪人。他把这话说了,把论卷放那:“先生这几日多用些心看看,在这百姓生存的根本事上,本王等着听先生的空谷足音。”
顾韶俯首称是,又回:“既是事关百姓生存根本,当慎之又慎。”她要走,秦政又叫住她,好一会才说:“先生,如今情势如何了?”顾韶复又走回,近些轻声回道:“殿下沉住气。”秦政更低声回她:“本王信先生,可这心里还是不踏实。”顾韶也不知如何劝是好,确实,都会心里不踏实,这一输,输掉的可就太多了。两人沉默一会,秦政轻击桌角:“开弓没有回头箭!先生忘了本王刚才所言,本王会在这段时间尽忠职守做好该做的,先生也放手去做你应做的事。”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几人往郊外走,路过刺史府附近,远远的看见了秀儿,她疾步过来对顾韶笑得灿烂:“昨天罗哥哥说你有客到,今日听闻你也未到刺史府以为等不到你,可我等到你了。”顾韶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陪我去郊外散散。”秀儿的丫头手里提着个包袱,顾韶好奇:“你知道今日我要出去,这是带的吃的?”秀儿掩笑,那丫头干脆笑出声:“先生怕是爱上我们府上厨子做的吃食了。”
日头有些烈了,稻田里有农夫在除草,这一季春播秋收的稻谷要养活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是不大可能,只能朝廷调粮。顾韶已让夏季文组织流民返乡重建家园,宋顺弼救下的幼苗她让人带了部分去灾地,还有几株苗,这会让人去找农夫借了锄头,对捧着苗盆的人招招手,这才对秀儿说:“这个就交给照顾了,它还没有名,你取个名。”秀儿问这是什么,她抚摸着叶子笑笑:“它在秋季也会结果,果实长在地里,听带它来的商人说,它在原地叫朱薯,大约是这么个音,十分丰产,随栽随活,能当粮食。当地的朱薯则是由更远的地方的商人带去,听闻那些人黄头发红眼睛,他们交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