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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过去行了礼,许公东还是把她当小孩,摸摸她的头:“这几日过得好吗?”秀儿一脸笑意,已是最好的回答。
在许铸行礼之前,顾韶先行一步向许公东行礼:“大人,您来了。”许公东嗯了一声,明白她这声大人比岳丈更妥。顾韶又对许铸行礼:“大哥,那日喜宴我喝得多,怠慢了,年后陪秀儿回门,必定好生赔罪。”许母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两母兄要善待秀儿,许铸本也觉得这些年三弟照顾小妹较多,他很亏欠,这会被顾韶一声大哥叫得微微脸红,心中感概,连连点头道好。
要入席时,许公东见秀儿一直扯着顾韶的衣袖不松,轻咳一声:“怎么,这么快就不想和爹爹还有你大哥坐一块了?”王公侯三爵超品,即使许公东为一品大员,也不能与顾韶同桌,秀儿左右为难,还是许公东饶了她:“年后早些回来看爹爹。”说完轻叹了一声小声对顾韶说:“别人背后说些什么,不要在意,你是做大事的人。”顾韶明白他所指,从进大庆殿起,就能听到或藏或明的说她“一代侯”,意思是皇帝给你这爵位又如何,你无子无孙,只此一代无人世袭也枉然。
皇宫的歌舞她不感兴趣,文臣武将争相献技她也不感兴趣,倒是桌上的美食颇为对味,一直让秀儿多吃些。秀儿轻扯了她衣袖,她头也没抬:“不对她看就好。”一直盯着她们的是多萝,自然是为高崇远来怨恨她。太后只出席晚上家宴,这会算是后宫无主,罗午斋的孙女封了贵妃,代行凤权,这会要带女宾去游御花园。这是皇帝要训话了,她好一会才松开秀儿的手:“你就随她们去玩,等会我就去接你。”
皇帝这番训话是给所有人一个准备,他要裁撤枢密院和中书院,另立辅政机构。这明显就是要清洗朝廷了,罗午斋虽早有耳闻此事,但他没想到来得如此快,原以为高恪倒了枢密院会被裁撤,到时候就是他中书院统领朝堂各项事宜,他代行相权。不过他也不是很着急,他并不相信皇帝和顾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出人来代替他,就算另立辅政,他也是…他突然想到,并不是没人能替代他,顾韶,可以。只是,皇帝真能让一个女子总揽朝权吗?他看向顾韶的目光,多了一丝阴戾。
宴会结束时,各家都领了女眷一齐出宫,顾韶等了好一会也没见着秀儿,想了想转身走向一旁正在送客的王公公,王公公只等她走近,没看向她就说:“多萝县主带了夫人去右殿鳞波池边,侯爷还是赶紧去接人吧。”
顾韶赶到鳞波池时,正好听到多萝在和秀儿争辩,渔儿代秀儿发音,很是忿忿不平:“你一口一个高太师,他都已经伏法了,他做了那么多恶,难道就因为你喜欢高怀志,就要颠倒黑白吗?你讽刺我与靖海侯的婚事,我不跟你计较,你只敢当着我说不敢去皇帝面前说,只能说你,也不过如此。”
多萝已经快失了智,几乎是吼道:“顾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自己,别扯上什么为天下百姓才倒的高党,她手段卑鄙下作,当初若不是她不要脸接近伏秀姐姐,不知使了什么妖异手段勾引伏秀姐姐惹得她乱了心智,你以为凭她,真能斗得过高家吗?又哪来今天以女子之身封靖海侯!她之所以娶你,也是看中了你父亲是许太保,她是个怪物,她不知羞,她…”
——“孽子住口!”
赶来的江夏侯薛襄恒对顾韶俯首施礼:“靖海侯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多萝她,是我没教好,让她做出如此难堪之事。回府后我必定好好教训她,让她明白做人不能因一己之私就善恶不分。”
顾韶上前牵了秀儿的手,对江夏侯还礼:“侯爷,我不会与孩子计较。只是我夫人不能言语,有事冲她去,未免不公平,若是冲我来,就好多了。我们,先走一步,告辞了。”
马车上秀儿伏在顾韶怀里哭得颤抖,顾韶只得哄孩子:“好了好了,她比你还小一岁,你就当她年纪小无知才口出狂言。明明没输,为何哭成这模样,再哭我可心疼了,我回头找她算帐去。”作势要喊马车回头,秀儿连忙拉住她:“我从没为自己不能说话而难过,可今天,我真的恨我自己为何不能说话,不能在需要的时候保护你…”
不知为何,顾韶乐得哈哈笑起来,秀儿一抹眼泪捶她:“你还笑…”顾韶招架着连连说好:“不笑不笑,我感动得眼泪要出来了,真的,秀儿你看。”明明是笑得要溢泪了,秀儿哼的一声坐正不对她看了。她只得投降:“好了,随他们去吧,随他们说,我并不在意,秀儿也不要在意。”
多萝说的那些话,要么是江夏侯府的人说话时没避着她,要么是高怀志在书信里教了她这些话,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如今只盼普慈寺的人早些去书肆,今日皇帝本可以说些阖家欢乐吉祥如意的话就过去,偏偏把气氛挑得剑拔弩张,他的心思,她大概明白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陪秀儿回门后眼看就到正月十五,十五过后她要常驻翰林院,本就被不分白天黑夜无数双眼睛盯着,到时候忙得根本找不出借口外出。那日去许太保府上,路过书肆,谢炎在门口冲她摇头,意思普慈寺的人还没来,这让她心中颇为不安,以她对高怀逸的了解,应该没算错,莫非?
坐在院里听后山的冬冰融开化为春水,潺潺作响,又是一个春天来临,回想去年,真是恍若昨世。普慈寺与栖霞寺在同一座山,相隔不太远,可是找个什么由头才能不惹皇帝起疑?不,只要她一动,皇帝就会起疑,已明言警示,就是让她不要造次。罗元宇也不能去,一去就是授人以柄,他底下的人终究不是自己人,此事不能托付外人去办。秀儿去吗?秀儿去也成,可她真不想拉秀儿蹚浑水。
见万俟春过来上茶,她随口问了句夫人在做什么,万俟春站那恭敬的回:“夫人在翻看《泛胜之书》和《齐民要术》,说等开春,她要亲自将书中种植法好好实践,得出最优良之法让人受益。”顾韶哈哈笑了两声:“看来夫人真是女中丈夫,将为必定有番作为。”说完无意的欸了一声:“万俟,你这个姓若我没记错是东契关外部落姓氏,你为何,到了大琰啊?”
万俟春对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顾韶要说话时她走近些跪下:“当年东契攻打我氏族部落,祖父带着全家一路逃亡,过郁琼关时遭大琰军队劫掠,我们一家人被当成奴隶卖到昌河城做苦力。祖父不堪重负,不过半年就殁在昌河,母亲生下我后病得厉害,也殁在昌河。在我五岁那年,父亲试图带我们逃跑,结果被活生生打死。随即我姐姐被贼人强逼进了青楼,哥哥则被送往了矿山。那时候有位布兰的商人看中了我,在我要被辗转卖到布兰国去时,遇那时的齐王殿下巡察昌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和一位如仙人般好看的公子站在我们面前,那位公子说,大琰严禁贩卖人口,是何人如此大胆将外族人口辗转贩卖,简直泯灭天良。”
万俟春说得眼泛泪光,哽咽了半晌才继续说:“齐王和公子在我的哀求下救出了我的姐姐和哥哥,将我们带回了永安,可就在我以为以后都有口饱饭吃时,就听到了齐王府里的人说,齐王一头撞死在了含凉殿。随即,齐王府内所有家眷仆众都被关押宗正院,逐一受审。后来齐王家眷仆众有部分女子入宫为婢,其余人多遭斩杀或充军或流放,侯爷知道我去了哪吗?”
顾韶避开她的目光:“不要说了,你去歇息吧。”万俟春摇头:“我去了军营。我与姐姐都有些许外族容貌,被当作府里胡姬都被流放编入军营,那时候我不懂姐姐为何哭得那么绝望,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若那时候就懂了,也就随了齐王一头撞死了结此生。年幼时在军营里浣衣伺候他们,长大了,就成了营倡。”
——“不要说了。”
顾韶闭了眼摇头,欲起身,万俟春扯住了她:“侯爷你清楚得很,为何是我来到你身边,原本我是要爬上你的床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可我见到你就明白,我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于是我向他证实你不会与女子欢好,我想此举确实大益于你,否则我在你身边留不到今天对吗?”顾韶握了拳,最终点头,确实如此。
她见状泣中带笑:“侯爷知道我为何不自杀吗?”顾韶摇头:“是我不好,我不该…”万俟春抵在椅子扶手上泣得颤抖:“我有两个孩子,但是从玉壁回京的时候他们就被人带走了,我至今也不知他们在哪…”
秀儿过来时万俟春已擦干眼泪,起身行了礼离开,秀儿一脸不懂,指向顾韶:“你欺她了?”顾韶轻咳了一声才缓过声音:“哪里话,我欺她做什么,是她想起在远方的家人,难过了。秀儿,你要是明日无事,就去栖霞寺,让她上柱香求个安心。你是当家主母,你不出门,她们也出不了门。”秀儿点点头:“可大相国寺就在城内,为何要去栖霞寺?”顾韶看着她,心中踟蹰:“秀儿…”“好。栖霞寺好,可当作去散散心,我约上清儿姐姐一起,她那时也说哪日一起去寺里上香。”秀儿拦了她要说的话,说完就转身走了。
前几日罗元宇带他夫人前来拜年,秀儿与罗夫人一见如故,两人约好以后要多多走动。此事她和罗元宇都没有插手,有时候不得不服天意,该相逢相亲的人,总会相逢相亲。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在城门口汇合,罗元宇也送他夫人过来,临了两人约着去喝茶,罗元宇说他今日领兵巡防,否则就喝酒了。两人坐在开阔的窗边,让想看的人看得清楚,罗元宇看了一眼隐在各处的人,唉一声摇头:“早叫你走,如今走不脱了吧。哪有这么用人的道理,他从来就没信过你啊先生。近日京里也不太平,不知为何来了些面生的人,查通关文牒是从云襄来的商旅,你说云襄国有什么东西非得千里迢迢亲自卖到永安来不可?”顾韶饮了茶回他:“你夫人,有孕了?”
这人真是把人掐算到骨子里,罗元宇一抬手行拱手礼:“神仙,你有空还是多算算你自个的处境。”顾韶笑着说恭喜,他也终是脸皮薄了一回,红着脸跟着笑得有些羞怯:“头一回当爹,心里有些慌,生怕有闪失。”
时近申时,顾韶出府,骑马往城门口去,守城官兵见她出城没带兵,就带了两名府卫,有些慌:“侯爷,您这是往哪里去?”顾韶拿马鞭指了一下前面:“我夫人去寺里上香,这会回来了,我去迎迎她。”守城兵相互看了一眼,不敢拦,但报得往上报,先前来了密令,靖海侯踏出城门一步都得报。
顾韶打马上前,到了马车跟前对陆清儿行礼:“嫂夫人好。”陆清儿回礼:“妾身见过侯爷。侯爷待秀儿妹妹真是好,竟出城来迎了。”顾韶哈哈笑了两声:“罗兄比我还想来,只是他今日有任务在身,走不开。”
话音刚落,一支飞箭呼啸而来,顾韶伸手接住,见另一支已向马车飞去,她翻身飞跃过去接住:“有刺客!护着女眷先走!”从一旁树林里杀出的十来个黑衣人个个武功精练,府卫们护着马车疾行,却慌不择路车轮撞在石块上,一时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连秀儿带出去的总共不过十来个府卫,在这些精兵强将面前不过三两招的功夫就血溅四处。顾韶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外的万俟春:“你去里面,和夫人她们在一起。”说完踢起了脚边的一把刀,长大这么,没用刀杀过人,今日,只能,大开杀戒!
以一敌十,要拦着他们不往马车那边去,一时分心,两把横刀砍来,她举刀相接,被震得后退一步,转而后翻跃开,抵树向前,一刀割了两副喉咙,顿时血染了她半身。再去拦其他人时,一只袖箭飞出,射中了她左肩,人晃了一晃又站稳,矮身躲过后面的刀锋,回身一刀劈断身后的人。
罗元宇带人赶来时咬牙切齿:“老子今日要把你们这些猖獗鼠辈切成块!”
他扶住顾韶时,看她一身是血,顿时红了眼睛要冲上去,顾韶扯住她:“夫人要紧,快走。”
靖海侯遇刺,皇帝震惊,当即派了御医带着宫中最好的药材前去医治,又命刑部立即严审捉回来的刺客,务必尽快查出主谋。
秀儿守在床边一天一夜,见顾韶这会睡醒了,一时再也忍不住眼泪,可又不想叫她见着自己哭,干脆转身出了房门。顾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也没叫住她,只是让万俟春叫来了一直守在这的罗元宇,喝了口水才有力气说话:“你夫人…”罗元宇上前瞪了她一眼:“秀儿都不哄了,先来问我夫人,是怕她有闪失我怪罪于你?顾韶,我在你心里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别忘了我对你的承诺,我今日重申,那承诺,一辈子不会变。”有这话,就安心了。顾韶点点头:“查出来了吗,哪里来的人?”
罗元宇摇头:“那些是死士,你杀了三人,我的人杀了四人,被捉时自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