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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朝着王桂枝磕了个头才回去。
就是李纨走了,王桂枝的心里也定不下来,来到偏屋里见两个孩子正让奶嬷嬷一人一个苹果拿小勺刮了果泥吃,想着或许也是这么个活泼的孩子,就觉得心烦意乱的。
想写字静心,全部都写的歪七拐八,心里更烦,一气都撕碎了,到底心里跟沉了块铅似的。从情理上来说,她是不想让除了李纨以外的人跟贾珠在一起,可已经习惯了的贾珠,跟哪怕是屋里有几个女人的贾珍一样要讨老婆一样,他们能管得住下半身吗?
就是贾政……
贾环呢?
探春是她生的,那贾环是不是也快来了,会是赵姨娘生吗?如果赵姨娘怀了孕呢,那她怎么办?
王桂枝站在屋里,双手环胸,想着自己跟贾政渐渐真如夫妻一般,如果他去找了别人,那她……她还能跟当初说的一样,爱谁谁吗?
该死的,她早就说过别谈情,伤心了吧!
贾政进了屋,见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还正奇怪是不是夫人去陪老太太说话了,就见夫人一个人抱着自己的臂膀蹲在屋中间哭得伤心,她并不是放声大悲,却时不时有些呜咽之声,更让他听了心酸,忙丢开手里的东西,将她抱起,“这是怎么了?我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王桂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脆弱成这样,“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慌忙拿手擦着眼泪,她还没有无理到拿没发生的事来要求贾政。
“才进来。”贾政心疼拿帕子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哭得汗都出来了,“什么大事让你这样难过……”眼睛都肿了,贾政拿手轻轻碰了下,都觉得烧心。
王桂枝方才哭得痛快,一时还止不住,抽抽噎噎得,“我可能要杀了珠儿的孩子……”
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的贾政哑然失笑,“他哪个丫头怀孕了?不成形算是什么孩子……”见她拿眼瞪他,他便绷住,怎么年龄大了,孩子们都有孩子了,她却长回去似的娇气,“你下不了手,我帮你办就是了。哭什么,你要真舍不得,留下来也行。”
“不行,儿媳妇还没生孩子呢。”王桂枝拿手捶他,“我没有喜欢,我只喜欢嫡子。”
原来根子还是在他这里,不过是她吃醋了,贾政被这醋坛子浸得浑身舒畅,他手顺着她的背轻声应着,“嗯,只喜欢嫡子。”
好一会儿,王桂枝扣着他的手指甲道,“你真的愿意出手?”
“嗯,我打发人去办。”贾政一口应下。
“那还是抄上二卷地藏经,到时候念了烧给他……”算是尽点心。
王桂枝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软弱,这感情太丰富了,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她突然想起来,好像大约可能是——她两个月没,没那个,用那个月事带了……
夫人猛然抬起头看向贾政,贾政摸了下她的脸,“怎么了?”
——还是,还是等一会让张大夫看了再说吧。
万一不是呢?
呵呵……应该不是吧,怀孕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冰露一脸丧气得瘫坐着,原来她没怀孕。
“姑娘只是一时火气郁结,小腹微隆是近日来吃的多了些吧。”张大夫随手开下一方,“并有点便结不畅,酸辣之物要少吃,多些蔬果菜叶才好。”
她似乎都能听见别人的哄笑之声,她的脸色几变,让彩云只觉得好笑,“你还失望?真怀上了也是一碗汤药灌下去,你娘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大爷的奶嬷嬷的,贾府的规矩一点儿都不知道了?正房还没孩子呢,你倒还想生孩子,呸!”
张大夫仍是笑眯眯得收拾东西,只当是没听见,之前他在市井之中,也见多了这些内宅之事,说起来贾府倒算是干净的。
“请张大夫住一住脚,太太请您进去为她也诊诊脉。”彩霞撩开门帘道,说完看向彩云,彩云朝她一顿首,又轻摇头示意,便知道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正好去回了太太。
张大夫在贾政疑惑的目光下给王桂枝搭了下脉,三息之后,他笑着说,“请太太换只手。”
王桂枝从善如流换了左手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已经有七成把握。
果然。
“恭喜老爷,太太有了喜脉。”
人生之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贾政真是颇有些意外,张大夫一离开,他便握住王桂枝的手道,“你怀了孩子,刚才还那样哭?以后千万不要了。”
“哭也是种发泄嘛,跟笑是一样的呀,哭过之后会舒服很多的。”王桂枝想,“也许因为我这胎怀的是个哭包。”会是贾环吗?还是惜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没有比较安全健康方便的避孕方式,她真的不想再怀孕啦!
“你呀,自己爱娇,还要怪到孩子身上。”贾政捏了下她的鼻子,想到自己今天不过去给孩子们买了一两样东西,就差不多花花了自己的私己,如今又要多一个,更得努力赚钱才是。
贾珠一回来,就被叫到了王桂枝这里。
“你知道不知道冰露以为自己怀了孕,在李纨的面前得意得告诉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长子?”
王桂枝让贾政去书房,但贾政还拿着宝玉想邀功呢,自然不肯,正在屏风后面坐着看书。听见她假装生气责问儿子,仍觉得好笑,也觉得母子俩之间这样的谈话挺有趣。
“不知道。”贾珠没敢正视母亲,之前床上欢好的时候,他好像是听过一耳朵的,只是根本没往心里去。那种时候,哪里会记得说了些什么。
见他低着头,王桂枝便知道他说了假话,不由更加生气,“你怎么这样,当初在我跟前对宫裁无微不至,细心呵护的样子都是扮给我看的吗?”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真诚的感情,那她所设想的,就不能成立。
贾珠忙道,“不是,我也是喜欢她的,尊重她的。”
“那你还敢开口答应让通房丫头给你生孩子?你知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在给她跟正室平起平坐的地位,意味着除了在床上之外,你还要跟她有别的联系!你在提升她的地位,分离妻子的权益!意味着以后你的嫡子不是长子,意味着让她不得不给自己柔软的心装上武器,才能保护她自己,会让她变得再也不像以前单纯爱着你的样子!也许会变成,她跟你都不想看到的样子,你想这样吗?”王桂枝拷问着贾珠。
这个社会已经让女人很不公平了,男人的自由度那么高,想找几个就找几个。可王桂枝做不到完成遵守这里的封建规矩,对这种事视而不见,她也许做不到一下子就改变所有,那起码做一点是一点,能影响一个人就一个人。像这些事,不做,怎么会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不会允许有这样心大的丫头再在你的身边了,我会把她配人,你的奶娘会跟她一块儿被送出去,我不需要这样的奶嬷嬷在你的身边影响你,她让自己的女儿亲近你,就是想控制你。”王桂枝很快做出了决定,也许必然要伤害一些人,但没办法,她要让府里的人知道,她不喜欢通房姨娘,不论是自己的男人,还是她的儿子,以后也许还会有孙子。
“还有哪几个是跟过你的,我全部都会换掉。”
贾珠心里有点不舍,有好几个丫头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久相处下来的感情,真要一下子都没了……
他仍未发育完全的还带着点苹果肌的脸上有着疑惑,“母亲这是?”
“我想让你只有宫裁一个女人,你可以做得到吗?”王桂枝带着央求得问道。“可以的吧?她不是也只有你一个吗?”
贾珠睁大了眼,贾政站起身,此时父子俩想的都是同一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这才是母亲/夫人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妖精们,我厉害不厉害!粗长□□得弄哭你们了吧~骄傲脸!
第77章 喜脉
贾政只觉震魂摄魄,有心想出去; 却又觉得面手发热; 足下有着一股缠绵牵滞之感。
贾珠愣愣得看着母亲,打出生起; 身边就陪着她们,从来没人说过这有什么不对,谁家不是这样呢?娶妻成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宫裁她是贞气天情; 性情端庄,温婉贤良; 与他相合; 那他也只想着既然结亲成婚,那么就白首偕老共渡余生; 却没想过他跟她之间是否还会有别人。
他想到冰露娇媚; 雪绒可爱; 大丈夫一诺若出,就要说到做到,且他也不想欺骗母亲; 他移开不与母亲殷切的双眼对视,“虽说是儿子纵容了她们,对不住宫裁,以后不敢猛浪; 她们,她们怎么也算是先来的……”
这就是办不到了,王桂枝自然失望,却并没有绝望,贾珠起码知道担当,能对丫头有情,只要让李纨摸准他的脉,难道就不能对妻子有情了吗?看来要想改也只能慢慢来,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功。
见他满脸怯弱得偷偷看她,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行就不行吧,我虽然也心疼她,可你才是我亲儿啊……”所以说一些小说里都会写若是哪位公子身边有个经年的通房丫头,就要小心了呢。
话这样说开了也好,她知道这样走不通,她可以换别的法子慢慢试嘛,只要母子感情好,夫妻关系融洽,就是愚公移山似的也不怕。
贾珠受王桂枝摸顶一抚,看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也不那么怕了,扯住她撒娇道,“既然这样,母亲您最疼我,这回就别把她们撵出去了,儿子知道错了,以后断不敢了。怎么也服侍了我一场,要是出去了,倘若真遇上个恶刁婆婆,没母亲您慈爱,可怎么好呢?母亲~”
王桂枝顿时为难起来,其实她倒真不是有意要为难作贱她们,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她身为正房主母,就不能站在通房姨娘那边,那成了什么人了!没有吃着碗里还要反碗底的。
却是贾政转出来冷笑道,“不肖的孽障!下流没脸的东西,还敢跟你母亲打商量?不是你的缘故,她何敢那般张狂!累得你母亲劳心落泪不说,此时还肖想着左拥右抱,你哪里来的体面!”
他这一训,贾珠羞愧难当,却仍不敢放弃强撑着。外面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是清楚的,别说冰露等打小跟他几乎同吃同住没受过半点磨难,一点儿委屈,比一些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娇养。就是他在外头也时常觉得辛苦,她们怎么过得下去!
贾珠跪下来央求着,“儿子知道错了,还敢求父亲母亲放过她们一遭,我回去一定好好严厉约束她们。”
贾珠这样恳求,王桂枝难免心软,想到那些丫头有可能会像碰死的司棋,病死的晴雯,跳井的金钏,王桂枝便不由自主看向了贾政,这可怎么是好?一面是儿媳妇,一面是通房丫头们……
贾政暗自摇头,这样心软,“哼,别人倒也罢了,那个冰露这样放肆,都是你过于宠爱的缘故。先罚你抄经二十遍,去梦坡斋小住一段时间。再把四书五经都好好看看,学学圣人的德行!”他坐下把茶递给夫人让她喝,“好好抄经,你屋里的丫头们,自然有老太太给你做主。”
这就是放过他一回了,贾珠磕了头忙去了梦坡斋研磨抄经,半点不敢再错,让父母亲们不高兴更要罚她们了。
儿子一走,王桂枝全身都快瘫了,她话是脱口而出,还忘了这屋里不单有儿子,还有贾政呢。此时再一细想,简直跟表白一样,她低下头拿手指甲刮着垫子上的金丝花线。
对着孩子们还算有点章法,对着他却是糊涂的很,贾政欲言什么,又觉得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越是情真意切,反而束手裹脚生怕错了半分。更忧什么都不做,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
有心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你呀……”却什么都没说,只让人拿水进来梳洗,两人自休息安歇不提。
贾政一早起来,便去了贾母处。
贾母由他给自己选了支钗插在头发上,笑道,“难得你又想起来给我插花了,必是有什么事。”
“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
贾政先把王夫人又怀上身孕的事说了。
“我就说今天怎么听见喜雀在吱吱叽叽得叫呢,原来是报喜来啦,哈哈哈!”儿孙越多,贾母越开心。“依人你拿这只并蒂簪子去看二太太,头三个月要小心些,要是不自在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
见贾政还立着,“怎么?还想给你的老婆讨赏?你又知道我得了好东西了?不给你,等生的时候我再给她。”
母亲打趣,贾政陪笑了几句,才将贾珠屋里的事说了,“她到底年轻,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儿,还以为那丫头真有了孩子,不敢违背祖宗规矩,还哭着说要写地藏经抄去,所幸没真怀孕,不然只怕她心里不安,更不知道要如何料理。还要请老太太给调停一下。”
贾母笑道,“知道了,你去吧。”
贾政拱手退下,她才对媚人道,“你去把宋妈叫来,哼,敢说那样的话。还有那个奶娘跟冰露,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标致人物,敢在小爷屋里做张做致?”
宋妈先来,一听是这样的事,心里有了章程,仍问道,“老太太您是什么主意?”
“虽然没怀孕,但这样的丫头却是断留不得,训斥之后一家人都撵出去,不要她的赎身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