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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想,维克托应该是不知道尤里和他在几年前其实就算是有段“孽缘”了,说真的,他不为对方的挑衅而感到生气,就是有些不甘心。
他抿了抿唇,感觉心脏部位像是缺少了一块儿,然后给他带来深海窒息般的压抑。
他从后台的过道出来,展现在眼前的是开阔明亮的冰场,观众们都已就座,现场气氛异常热烈,有些运动员的粉丝后援团在呐喊助威。
熟悉而遥远的回忆瞬间从脑海深处被提取出来,勇利顿感挪动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地沉重。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甘心,大抵是因为他仍然想站在这个赛场上。
然后安琪儿紧紧攥着他的手,问:“爸爸,你在想什么呢?”
勇利低下头来,顿了顿,说:“没,我什么都没想。”
站在旁边的维克托目睹一切,然后若有所思地别过了眼。
尽管这次的表演是商演,但仍然请来了不少有名的运动员,他们穿上奇异的服装,逗得观众哈哈大笑。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这次主办方还特意打出了一个噱头,那便是现场幸运观众有机会可以和自家男神女神们一起到冰上共舞、同台演出。
当然了,他们说即使观众不会滑冰也无所谓,大不了就让自家男(女)神在冰上拖着你走。
尤里·普利赛提的粉丝们纷纷表示即使尤里让他们在地上打滚也无所谓。
备受瞩目的尤里的出场比较靠后,但甫一出场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尤里身穿一套黑色的紧身演出服,那纤细颀长的身型被完美地勾勒出来,他头上还戴着恶魔小角,尾椎处则装饰着恶魔小尾巴,配上略微有些夸张的烟熏浓妆,衬得他像踏着血液和尸体而来的小恶魔,魅惑调皮,还带着几分青少年独有的可爱。
尤里先是表演了两段舞蹈,都是新编排的,对于大家来说很是新鲜,然后就打算请一个观众来互动,跳的是他上赛季的短节目舞蹈。
对于普通人来说,难度当然是很高的,所以运动员们会下意识降低难度,主要还是以互动和娱乐为主,当然也有些观众勇敢尝试跳跃,即便摔倒了也没关系,大家都会为他的勇气而鼓掌。
尤里绕着场子转了一周,很多热情观众朝他挥手,想要被选上,安琪儿盯着尤里,有些不服气地说:“这金发小哥哥,确实很厉害。”
勇利也不知道她生什么闷气,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尤里从他们面前经过,又转了个圈子,指了指勇利,道:“我就选你吧。”
“啊?”
尤里轻抬下巴,说:“怎么,你是不敢?还是当家畜太久了,连怎么滑冰都不会了!?”
安琪儿按着勇利的大腿说:“才不是呢,爸爸不会输给你的!”
勇利想,尤里说他连滑冰都不会,这开的哪门子的国际玩笑!?
——那可是他唯一一件会做的事情了!
谁都看不到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双拳,维克托在他旁边道:“上去吧,勇利,我很期待看到你的表演噢。”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勇利看了他一眼,半晌,重重地点了下头。
主办方连忙为勇利送来一双合适的滑冰鞋,勇利平时就穿着运动服,所以现在也没差,尽管站在尤里旁边,显得相当朴素寒酸。但是自踏上冰面那一刻,他的表情就变了,青年的眼神是如此坚定而勇敢,尤里眯了眯眼,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有几分不爽。
明明就已经退役了那么久了,这是哪来的斗志,仿佛自己还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似的?!
既然如此,当时就不要轻易逃避和放弃啊!
“你不要拖我后腿,我不会为你降低难度的,”尤里在他身边说:“你就好好衬托我吧,笨——蛋!”
勇利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求之不得。”
尤里气得内心爆炸,只是脸上不显,他知道待音乐响起那一刻,一切皆有分晓。
在他抬起手滑出了第一步的时候,旁边的勇利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然而尤里知道对方比不上他,因为这节目他练习过了成千上百次,而在赛场只有那么短短几分钟的表现时间,他认为没有人能轻易复制!
然而他错了,勇利似乎真的好像另一个他一样,动作一样优雅标准,节拍踩得和他一样准,观众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他们甚至怀疑这个现场“幸运观众”是不是主办方找来的托儿。
“怎么回事?!”主办方负责人也懵逼了,本来想好的让尤里秀时髦值,为什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Yuri?!
……这真的不是我们找来的托儿!听到观众们的窃窃私语的负责人心想,我能怎么办啊!?我也感到很绝望啊!!!!
而坐在观众席上的维克托也震惊了,抱着安琪儿的身子不觉微微前倾。尤里的这个节目的编舞是他,是维克托一贯的风格,自然难度不会低,他没有想到勇利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把尤里逼得那么紧。
但是,跳跃部分又会怎样呢?
这个时候,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尤里起身便来了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咚!”——耳边同时响起一样的落冰的声音,观众沸腾了,他们开始鼓掌。尤里分不清到底是给他的,还是给勇利的,然而不论怎样,他都很生气!
尤里端着相当认真的心情来演绎自己的舞蹈,勇利的威慑感却很强,本来他应该降低自己的跳跃难度的,但他却偏不,到了下半场甚至开始了四周跳和联合跳跃。
勇利完成了一个4T和联合跳跃,却是在完成后内四周跳的时候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爬起来了,最后又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联合旋转。
观众们各有各的反应,维克托倒是一直注视着勇利的身影,视线简直无法移开,仿佛其他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他太惊讶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勇利已经退役了,他会以为那人还是一个现役运动员。
勇利的状态并不差,身体依旧很柔韧,体力看样子也很好,所以才能保证他在这年纪都能完成那么多动作来。尽管他和尤里相比明显有笨拙生涩和技巧不足之处,却是瑕不掩瑜。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勇利本人,就像音乐本身,仿佛身体血肉都是用音符和旋律堆砌出来似的。
维克托觉得他灵魂深处所缺少的重要一块碎片,好像被寻找到了。
他抱紧了怀里的安琪儿,道:“安琪儿,觉得你爸爸厉害吗?”
“嗯,”安琪儿头也不回地说:“爸爸,很努力,天天都在练习。”
“是吗。”他轻声说。
待到音乐停止之后,两个yuri都气喘吁吁的,朝观众谢礼过后,尤里盯着勇利“哼”了一声,指着他骂道:“你这头猪,敢不敢减肥,敢不敢复出!”
“复出?”勇利腼腆地笑了笑,“再说吧,我现在的职业可是家庭主夫呢。”
尤里跳脚:“你……!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而安琪儿和维克托则从不远处朝他跑了过来。
“爸爸!”
“勇利!”
然后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朝他飞扑过来。
“诶诶诶怎么了!”勇利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安琪儿抱着他的腿,维克托抱着他的肩膀。
“爸爸你太棒啦!就是站在那个小哥哥旁边显得你好胖啊!”安琪儿摇他的腿说。
“勇利你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没想到你这小猪崽身材还能跳起来!”维克托摇他的肩膀说。
勇利:“……”
站在旁边的尤里早就被一群人围着要签名要合照,而苦逼的主办方负责人,则解释他们真的真的,没有找托儿,观众们表示相信了。
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后来维克托才知道勇利的体力真是……超级好……。
*表演部分真是我瞎掰……
7。
在下了冰场之后,勇利忽然才明白自己完成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中央上方的液晶屏幕播着刚才的画面,镜头主要是落在尤里身上的,但旁边的勇利却是相当抢眼。勇利不觉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老实说他刚才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没有害怕,没有焦虑,有的只是想要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然后带给大家最棒的表演的想法。他不紧张,大概因为这不是必须决一死战的赛场,再加上旁边站着的尤里,自然就激发了他的斗心。
他不敢想象自己能赢过奥运金牌得主,这也不可能,但正因为如此才放宽了心。
他想,只能要和尤里之间的差距小一点,再小一点点,那就够了。
记得在刚刚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年内,勇利是过得混乱而又懵懂,医生说他肚子那个什么什么部位孕育了一个宝宝,他作为男性,要诞生下这个宝宝会很困难。
那个时候的勇利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说真的他蛮绝望,因为他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事业也做不好,也不能找到真心理解他的伴侣。但这个孩子给他带来了新的想法和希望,他(她)可是维克托和自己的联系了,勇利一想到这里就不忍心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他是那样温柔而仁厚的一个人,让他亲手扼杀一条生命,他做不到。
不过幸运的是,他把安琪儿给平安顺利地生下来了,在安琪儿还小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都是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在帮助自己,勇利便逐渐地能感受到家人对自己的爱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那是很微妙的部分,可现在看来,他们虽不懂自己的事业,不懂自己的追求,却在他最落魄、最像个怪物的时候,温柔无私地朝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有这样的家人,就已经足够了吧。
勇利看着怀里的宝宝,然后把手指伸到安琪儿那紧握着的小拳头那儿,闭着眼的安琪儿便立刻把他的手指给抓牢了。力量是那样小,可从相触的指尖皮肤所传来的温度却又是那样的炙热。
勇利就想,啊,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那个人的孩子,他要把她抚养成人,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从那之后勇利就变了,他变得更开朗,也更坚强了些,在安琪儿一两岁的时候,他的生活基本都是在带女儿,练习方面算是落下了。后来安琪儿长大了些,开始懂事了,勇利便又不由自主地把重心重新挪回到了练习上。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要怎样,但他认为除了努力之外,他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请不到很好的教练,也没有人会为他编舞,所以他就只能练习其他选手的短节目和自由滑的舞蹈。他是那样的倾心维克托,哪怕对方退役的时候,他都能看出尤里的节目是由那个人编舞的。
他反复地看视频和练习,安琪儿在旁边默默地看他或者是读书,然后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就牵着她的手,踩着落日、听着海浪声,慢慢地走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停止,但当他在现场听到如雷贯耳的掌声的时候,他就觉得,他所付出的一切汗水和泪水都是值得的。
啊!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辈子都这样坚持下去!
维克托微笑着表示了赞许,他说勇利表演得很好,让他感到很惊讶。
勇利很开心,尽管他什么都不说,但脸红扑扑的,眼睛一闪一闪,就跟看到了蛋糕的安琪儿一模一样。
维克托忽然很想低头亲亲他的唇,然后看小猪是怎样的大惊失色和害羞不已。
不过他害怕吓到对方,所以还是忍住了。
安琪儿也是很兴奋,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停嘴,她跟勇利在后座坐着,然后说着些乱七八糟的。她说话英文混着日文,大概是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会和她说英文,偶尔勇利也会说,但是其他家里人都是说日文的,所以安琪儿就混乱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维克托不完全能听得懂安琪儿在说什么,只是他每次都很耐心地询问,或者是试图去理解。
在回到家以后,喋喋不休的安琪儿就已经犯困了,勇利帮她擦了擦身子,然后换套睡衣,便把安琪儿抱到客房的双人床上。安琪儿拿出了故事书给他,勇利跟他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她就已经睡着了。
勇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维克托坐在饭桌边上敲手电。家里没有开几盏灯,周围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饭桌上方的那盏灯是亮着的,照耀着穿着短袖的维克托,露出的手臂的肌肤颜色胜雪,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会发光似的。
维克托不胖,身材保养得当,样貌也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就是斯拉夫人天生骨架比亚洲人的要大,所以就容易显得勇利相对娇小了。维克托抬头看到正在擦头发的勇利,勇利也看到他了,那人便拍了拍旁边的高脚凳,“要坐下来聊聊吗?”
勇利便“嗯”了一声,他刚洗完澡,脸蛋还泛着微红,坐下后他才留意到桌子上放了罐啤酒,大抵是见他似乎把目光落在了这啤酒上,维克托就问:“想喝吗?冰箱还有。”
“不用了不用了,明天要坐飞机回国,而且我酒量不是特别好。”
维克托便笑了,勇利觉得他笑得另有深意。
“不介意的话,你要是想喝那就喝我的吧,日本应该没有这个牌子,还挺好喝的。”维克托把酒往他的方向挪了几分,